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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犹豫她按下了那个号码,那头铃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然后传来楚家大哥的声音:“喂?”
“楚先生,我是宋凝久。”她直接表明身份。
“宋小姐?”楚家大哥有点惊诧。
“我拿到了可以帮忙楚辞的东西,可是我现在在瑾玉脱不开身,你能过来拿吗?”
没错,她进来之前特意看了眼酒店的名字,叫作瑾玉。
楚家大哥也是在昕丰市混的人,一听她紧绷的口吻,以及这个酒店的名字也明白几分,便应了声,说:“我马上过去。”便挂了电话。
他起身穿衣服,妻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问:“这么晚了,你去哪?”
“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你接着睡。”他宠溺地吻了吻妻子的额头,安慰。
“那你路上小心点。”妻子叮嘱,眼睛都没舍得睁开。
“嗯。”楚家大哥应着便出了门。
瑾玉,是什么地方他自然懂,也知道是谁的地盘。暂且不管宋凝久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了她嘴里说的东西,他都要过去。
彼时,宋凝久挂了电话之后也想自救,可是在这个酒店房间里转了两圈,除了浴室,便只有这间带床的房间,空间很小,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窗户她也试过了,根本就打不开。
卓越洗完澡出来时,她的情绪已经平复,就见她安静地坐在窗边,心想还挺沉得住气的。
“怎么?没给靳名珩打电话求救吗?”卓越问。
宋凝久转头看着他,问:“你和他什么时候有了过节?”这两个人,一黑一白,原本八竿子都打不着不是吗?
卓越闻言,走过过来,身子微低,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回答:“还不是因为你?”
“我?”宋凝久眼眸露出疑惑。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是因为姐姐。
因为她求靳名珩庇护姐姐,自然是靳名珩就与他作了对。
“怎么?想起来了?”卓越问。
宋凝久没回答,只是反感地去拔开他勾着自己的下巴的手,谁知他是放开了她的下巴,转而扣住她的后脑。
“听说为了你那个姐姐,你才跟在靳名珩身边的?他为你倒是舍得下血本。”
宋凝久不喜欢他提到姐姐的口吻,更烦感他提到自己写靳名珩之间的事,所以挣扎。
“不知道你这身子被我睡了之后,还有没有跟靳名珩谈条件的筹码?”说完,唇便落下来。
只是这唇还没有碰到她的唇,就感觉到脖子上一凉。
宋凝久的手里不知何时握了把水果刀,刀尖正抵在他的咽喉上。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浑身充满戒备地瞪着。
对于她来说,不管这个男人表现的多么风流倜傥,多么自命不凡,她对于他的记忆也只有血腥和恐惧,他可能随时会伤害自己,所以她要时时防备。
“宋凝久,你这是你第二次拿刀对着我,也是这世界上唯一拿刀对着我,还活着的人。”他说,仿佛对于脖颈间的威胁并不在意。
他越是这样,宋凝久才越紧张。
她不说话,只是想僵持到楚家大哥来,保护自己不被轻薄,不受伤害。
两人对视了几十秒,卓越仿佛失去耐性。宋凝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感到腕间一痛,刀子便哐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这时客房的门被敲响,进来的人禀报:“卓少,楚家的人来了。”
“楚家?”卓越皱眉,目光与撞在窗户上的宋凝久对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想不到,你认识的人还挺多。”
宋凝久根本就不想跟他废话,只别过头。
卓越看起来挺忌讳楚家大哥的,转身便出去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客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楚家大哥出现在门外。
“宋小姐,你没事吧?”他目光扫过她,问。
宋凝久摇头。
“那走吧?”他说。
宋凝久点头,背了自己单肩包跟她出去。一路上她也没问他是用什么办法把自己从卓越那儿弄出来,只要脱险,她就松了口气。
楚家大哥将宋凝久带上车后,将车子开走,宋凝久将包里的东西交给他。
楚家大哥看了资料,脸上也难掩激动,对她说。“谢谢,我替楚辞谢谢你。”
相比起他的高兴,宋凝久的表情却淡淡的。她说:“如果他这次真的能没事,请你转告他,让他好好工作,忘了宋凝久。”
楚家大哥闻言抬头看她,仿佛也听出这话里透出的意思。她是要与楚辞断绝来往?
不过楚辞这次确实做得很过份,不止害了自己,也给家人和宋凝久造成许多困扰。他也明白,宋凝久能将这份东西拿出来不容易。
车厢里陷入一阵沉默,空气仿佛也变得压抑。
外面,天色将亮。
“你去哪,我送你吧?”楚家大哥说。
宋凝久摇头,下了车。她在路边打了辆车,然后报了靳名珩的别墅地址。
车子停在别墅外,她迎着晨光按了家里的门铃……
联姻变奏曲(二) 015 锁她
车子停在别墅外,她迎着晨光按了家里的门铃。
虽然时间很早很早,整个环境里都是安静的,安保却是以最快的速度过来应门。
“宋小姐,你可回来了。”看到站在门外的宋凝久时,那安保的表情像看到天上掉线似的,是真心感动的想哭了。然后补充了句:“靳少找了你一晚上呢。”
不是责备,外面看门的人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宋凝久失踪了一夜,靳名珩都挺着急的。
他们一晚上都在靳名珩释放的压抑气息中度过,谁也不敢睡觉。有些人就是那样,即便明知他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大不了就是被炒鱿鱼,仍然会影响许多的人不自觉地臣服,为他的紧张而紧张。
宋凝久闻言微点了下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靳名珩会找她,会气炸,大概恨不得掐死她的心情,她都理解并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特别的意外,只朝着别墅内走去。
张嫂自然是也是听到了门铃声,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瞧见走进来的宋凝久时还有点不能置信,马上迎上前来,喊:“凝久。”
宋凝久朝她笑了笑,说:“张嫂,吵醒你了?”
只是张嫂看着这一晚上靳名珩的脸色,都在替宋凝久担心,又哪是她这样一笑就能安抚的?只瞧着她,问:“你昨晚去哪了?”
宋凝久并没有回答,只问:“靳名珩呢?”
张嫂举手往上指了指,回答:“在楼上。”
“那我先上去了。”宋凝久拍拍她的手,便越过她上了楼。
“凝久……”张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着靳名珩昨晚阴郁的脸色,也知道两人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不愉快,所以只能用担忧的眼神目送她上去。
顺着楼梯间拾阶而上,还没有走到卧室,就见靳名珩的助理正从书房里出来,看到宋凝久时,表情十分意外,喊:“宋小姐?”
宋凝久朝她笑笑,问:“靳名珩在里面?”
助理回神,马上点头,然后帮她敲了敲门,推门禀报:“靳少,宋小姐回来了。”
靳名珩初闻这话有些惊异,抬头,便见宋凝久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
真的是宋凝久,她穿着淡桔色的棉衣,脖子上带着方格的围巾,浅蓝色牛仔打底,土黄色小短靴。长发披散,虽然有些散乱,却仍不失美丽。
这身装扮,正是昨晚自己开车追丢时的样子,也与他此时手里捏的照片里的人一样的装扮。他之所以意外,不是因为她主动回来,而是因为他刚刚收到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就是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而场景是某酒店外,卓越锢着她的腰身,两人行为亲密的照片。
他就那样瞧着她,狭长的眼眸间,在最初那一秒意外之后,只余下一片冰冷无波的黑。如潭,讳莫如深,又如冰,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冻僵。
宋凝久就是迎着这样的眸光,一步步地走过来,每一步腿都如灌了铅似的沉重,动作又像失去了自如的行动能力一样僵硬。
最终,她还是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
因为她知道,该来总是会来。
两人就隔着那张宽度为七十公寸的办公桌面相望,就办公来说它很宽敞舒适,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来说,也不算太远,甚至很近。可是他与她心的距离呢?
这一刻也许比那天涯海角犹远不及。
助理瞧着两人的情景自然不敢插嘴,轻轻将门关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来解决。
站定之后,才发现并不是他的眼神冷,而这间屋子里根本就没开暖气。空气里都带着凉气,冰凉冰凉的,窗户上都结了窗花。
靳名珩放开手里的照片,问:“你怎么从卓越那里出来的?”
他开口了,却是问了个与文件不太相干的问题。那语气并不重,脸上的线条也不紧绷,仿佛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宋凝久对上他仿佛含着戏谑的眼眸,仿佛能看到他那习惯用于伪装的戏谑后所露出的寒意,那远远要比这间屋子的温度更加冰冷。
低温可以使脑子更清醒,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这样的靳名珩很可怕。因为明知他不会放过自己,却又不知道等待她的结果的是什么,所以才会不自觉地心生恐惧。
“楚辞的哥哥带我出来的。”尽管她努力稳住心神,嗓音却因为长久没有说话而有些干涩。
靳名珩是很想继续维持他此时漫不经心的状态,可是听到楚辞这个名字时,眼眸还是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
半晌,他才缓慢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绕过桌面来到她面前,问:“那么说,你把东西交给他了?”声音依旧控制的很轻,但可以闻出努力在克制的味道。
这么低温的房间里,他只穿了一件鸡心领的毛衣。宋凝久咬着唇,明知道在瞧着自己,却不敢抬头,只将眼前那一片冰蓝色映进眼底,然后低氏地“嗯”了一声。
这声“嗯”字刚落,便感觉到骤然喉咙一紧,他的大掌已经毫不留情地掐上她纤细的脖颈,冰冷的触感,就像是结了许久的冰,又像是蛇,让人心生恐惧。
他骤阴鸷的眸子牢牢锁住她,咬着牙问:“你再说一遍?那一声虽然轻,却让他真实地感觉到了痛,是那种被爱人背叛的愤怒。
因为终于明白,她昨晚宁愿冒着危险跟卓越走,就是为了将那文件送出去。
宋凝久被迫抬头,不得不将他此时的神情收入眼底。此时此刻,靳名珩无疑是冰冷骇人的,他愤怒眼眸里燃烧的火,仿佛恨不得将她也燃成灰烬。
可是那眼眸里也繁衍出诸多复杂的情感,复杂却又明显,明显地可以看到一种痛意。这种痛意甚至让宋凝久忘了他的手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威胁,心被不自觉地牵引,跟着伤,跟着痛,牵引地陷进他复杂的眼眸里去。
总想要看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仿佛答案触手可见。可是不等她理清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呼吸却越来越困难起来,是他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她回过神来。
她痛得五官皱在一起,脸却很苍白,故意挺了挺瘦弱的肩,回答:”你没听错,资料是我拿出去的。“喉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能碰到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