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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不见,阿夜似乎成熟了不少。
“姐。”许夜畅先是一愣,然后斜眼瞟了在座众人的脸色,不禁也跟着轻笑开来。
虽然分别六年,但是姐弟两人并没有过于生份。她仍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姐姐,仍是自己敬爱的姐姐。
只是这个时候,姐姐不该回国呀!
许氏集团已经无力经营下去,顶多还能支撑个三个月,就要宣布破产。
姐夫离婚时给姐姐的瞻养费虽不少,但是仍不够将许家的债洞填上。
许老爷子黑着一张老脸,可见心情之不好,“开饭。”
一顿晚饭,吃得索然无味,静谧无声。
晚饭过后,茶点时机。
许若妍姿势优雅的轻靠在沙发的左边,微笑凝视着各人的脸色,聆听着二伯母的碎碎念,偶尔点个头或者发出一个简单的单音节。
许夜畅坐在她旁边,手中端着一杯茶,眼观鼻鼻观心,唯独眉心的地方紧紧的蹙起。
茶会快结束之前,许老爷子总算开始进入主题,“若妍,家里的情况我老爷子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相信夜畅也已经将情况跟你说过,你仍愿意从意大利赶回来,是不是……”
说到这里,许老爷子便停了下来,没再往下说。
而众人,也忍不住神情紧张的看着她。
毕竟,没人愿意过那种朝五九晚,累死累活还不够买一件名牌的生活。
闻言,许若妍眼帘低垂,嘴角上泛起一丝嘲笑。但仅是一瞬间,恬静的脸上带着茫然,语气那个叫恳切,表情那个叫认真,“阿夜把家里的情况都跟我说了。爷爷和爸爸的年纪也大了,如果许家倒了,肯定吃不了这种苦,所以我回来是你们两个和阿夜过去享福的。”
语落间,除了许夜畅与她,脸上均变了色。
许夜畅暗笑不已,姐姐这是将许家其它人置之何地,爷爷和父亲居然要靠她这个离婚后的女儿来养,这不是将他们置之不孝之地吗?!
而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在咒骂许家要倒闭?
许家倒闭或者继续挺立,他并不在意,毕竟他虽然顶着许家少爷的头衔,实际上却没有任务实权,只是许氏里一个小小的职员。
公司倒了,工作没了再找一份便是,没什么大不了。
瞻养费惹的祸
“许若妍,养条狗至少都会替我看门,养你这么大,现在许家有难,不过是让你帮一下忙罢了……你……”许家大小姐暴怒,倏的站起怒诉道。
“许大小姐,你似乎忘了,我跟我弟弟在许家可是连条狗都不如。”说罢,意味深长的睨了被许母抱在怀中的吉娃娃。
呵呵,这只吉娃娃当初可是吃得比他们姐弟要好,住得比他们要好。
“何况,我意大利这些年也没有工作,国外的消费你们又不是不清楚。”许若妍眼珠转了转,似恍然大悟般,“你们该不会以为慕家给了我很多瞻养费吧???”
“难道慕家会少给?”二伯母拧眉,很不爽她的态度。
想当年,许家四小姐可是任意揉捏,搓圆揉扁。怎么去了几年国外,变得强悍了?
闻言,许若研不禁吃吃的笑着,明亮的水眸中满是嘲讽,“想知道慕少言当初给了我多少瞻养费,你们直接找慕家问不就知道了?何必在这里瞎猜?”
一听她提起莫少言,众人脸色变得更难看。
谁不知道当年慕少言跟她离婚后,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是后悔跟她离婚,还是别的原因。
慕少言不再混迹于花丛中,可是碎了一地的芳心。
“不管当初慕家给了多少,你现在能出多少就出多少,等许家的资金周转过来再还你便是。”一直没出声的许母终于开口了,语气那个叫宽宏,那个叫大量。
“十几二十万我还是有的,只是这笔钱能将许家的债洞填上?”许若妍眉心轻蹙,似乎甚为担忧许家的处境。
“你这是打发乞丐?”二伯母冷冷地盯着她,不满的问。
“二伯母真大方,十几二十万叫打发乞丐。”许夜畅扫了脸色愤愤的众人,笑呵呵的开口,“不如二伯母拿十几二十万来打发一下我这个乞丐。”
二伯母被噎个正着,最终只能死死的瞪着他。
许若妍耸耸双肩,一脸的无可奈何,“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真的只有这么多。”
二伯父突然笑咪咪的开口,“无关系,只要你答应嫁给贺氏总裁,贺总裁怎会出资资助许氏。”
二伯父的话让许夜畅胸中燃起了一把无名火,眼神越发的冰冷,“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许家是靠卖女儿起家的。还有,二伯父似乎忘了自己也有女儿,何必将主意打到我姐姐头上?”
当初他无法为姐姐抗挣,让她嫁给慕少言那个混球,现在许家竟然还想让姐姐再嫁?没门!!!
除非他许夜畅死,否则休想再逼迫他姐姐。
那个贺总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不相信二伯父会不知道,许家会不知道。
但是瞧了眼一言不发的许老爷子和许父两人,似乎是同意了二伯父的提意,这个结果让他更难以接受。
翅膀硬了?!
瞧了眼一言不发的许老爷子和许父两人,似乎是同意了二伯父的提意,这个结果让他更难以接受。
“哎哟,堂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二伯父的小女儿许丽梅睁着大眼,一脸的无辜,“不是我不想嫁,而是贺氏总裁指定了二堂姐,我爸能有什么办法?”
闻言,许夜畅冷冷的轻哼一声,摆明了不信。
这家子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难道会不清楚?
许若妍伸手拉了他一下,算是安抚。然后才抬头望着许老爷子,浅笑吟吟地提醒着某些被许家遗忘的事情。
“慕大少,也就是我的前夫似乎有说过,我与他虽然已经不是夫妻,但是毕竟当了他一年的老婆的。此生,我死是他们慕家的鬼,生是他们慕家的人。现在,你们要安排我再嫁,是不是该跟我前夫打声招呼?”
当年跟慕少言离婚,她曾要求过让他帮忙想个办法,让许父不要在自己跟他离婚之后再逼她嫁人。
也不知道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亏欠,慕少言倒是将整个慕家都给自己当了靠山,以至于自己出国许家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呵呵,这个可是她的王牌,难道他们以为过了六年自己便会忘记?
话音一落,许老爷子与许父齐齐变了脸色,当年两人离婚,也不知道慕家父母撞了什么邪,直说不管什么时候,许若妍都是他们慕家的媳妇,慕家的女儿。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回慕家。
这……不是摆明了,将慕家给她靠吗?
若说当年,许慕两家是门当户对,现在可是木门对铁门了。
“说起来,我这趟回国也该请慕伯父和慕伯母喝茶,毕竟当年我在慕家,他们还是蛮照顾我的。”当年嫁给慕少言,婆媳问题倒是没出现,只是丈夫从不回家罢了。这让作为婆婆的慕伯母怎能不心疼?
可是对于慕少言,慕家两老再怎么气恼也没折,只好努力补偿她这个被老公遗忘在家的可怜女人。
“哼,我许家嫁女,与他慕家何关?你们曾经是夫妻,可也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许父有些不爽了,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
“父亲,我已经为许家卖身过一次。这一次,我可不会乖乖就范。如果你们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太冲动。”许若妍咯咯的笑着,“毕竟只需要一张机票,我就能拍拍屁股走人。而留下的烂摊子会是谁收拾,就不必我说了。”
说罢,站起身准备走人。
见自家老姐站了起来,许夜畅扫了眼众人,跟着起身,无声的支持着她。
“出国几年,翅膀硬了?”许母盯着她,咬牙恨恨的道,“只是翅膀再硬,我也有办法折掉。”
“是吗?我拭目以待。”许若妍头也不回的丢下话,便上楼回房间了。
孤身在外很寂寞
夜幕下,她穿着米白丝绸睡衣,坐在房间的窗前,前面的透着欧式风格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似乎在静静的等待着谁的到来,又似在邀请明月共饮。
时针缓缓走向一点,秒针一步一步的走着,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滴哒滴哒的声音。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往里推开,只见来人怒容满面。
“姐。”许夜畅愤愤的瞪着在窗前似乎在月光下安睡的女人,咬牙恨恨的低吼。
许若妍睁眼,扭头浅笑着望了他一眼,“来了?”
不必细问,她也知道弟弟在气什么。
他在气她不听他的劝告,从意大利回来搅进许家这一趟浑水。
“哼。”许夜畅将房门关上,哼哼不爽的在她对面坐下,俊秀的脸庞上有着三分薄怒。
见他这样,许若妍也不恼,美丽的脸庞上依然浅笑吟吟,眼眸中却透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起身替两人倒了三分满的红酒,“两个宝宝和我一起回国,明天有空的话一起去见见。”
三人虽不曾谋面,却不能阻止他们以网络来联络感情。
听她提起宝宝,许小弟又是一个怒目。
若不是两个外甥漂亮可爱,自己铁定和她翻脸。
真不知道姐姐的脑子抽哪门子的风,当初跟慕大少都已经离婚,小孩不打掉竟然还生下来。
幸好慕大少没再婚,否则将来两个宝宝如何立足?她自己如何立足?
“还是你不想见他们?”无视自家小弟的怒目,心情甚好的品她的酒,赏她的月。
呵呵,如果弟弟明天不去,恐怕未来的日子不太好过。
许小弟不语,依然怒视着她,仿佛今晚不给个答案就要这样一直瞪到天亮。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两分、三分……时间嘀哒嘀哒的从秒针与分针走过,最终许若妍不得不投降。
浅啄一口红酒,扭头望着窗外的明月,脸上的笑意渐隐,淡淡的开口。“我不打算再婚,原本想着过个十来年再收养一两个孩子养老,后来既然有了就生了下来,毕竟亲生的怎么也比收养的要强。再说,孤身在外挺寂寞的。”
站在慕氏总裁夫人的角度来看,没人会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丈夫。
可站在徐艳的角度上,却又无法不想去享受他给予的宠爱与温柔,想念他怀抱,他的好。
当婚姻的正室与小三都是同一个人时,该如何面对?她不知道。所以她按照自己的原计划,逃了。
当初勾-引慕少言时,是否将心也留下,这些年以来她从不敢去深究,就怕那个答案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情人好做,老婆难当
从怀孕到宝宝出生,她慢慢的品味着过程。只是时间仍然会见缝插针,每当午夜梦回之际,偶尔会幻想若是当年没有这般决绝,若是他知道自己怀孕了,若是将一切坦白相告,结局是否又会改写?
每次寂寞、难过、伤心之际,只要静静的瞧着两个宝宝,一颗患得患失的心,仿佛就能安心。
闻言,许小弟缄默不语,眼睛看着越发美丽的姐姐,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