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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躲藏在门板后头,看岳如一貌似沉着冷静,其实痛苦万分地抓脑袋、摸下巴,誓要差探出尘封许久的武林秘密,赵六心中,就会不可控制地油然而生一种唏嘘夹杂得意的认同感:
就是这样的兄弟,就是这样的,我们呐,那都是没有办法得到邢如燕的。
但是他同时也认为,作为一个懂得默默关怀他人,不戳人痛处的温柔男人,他不应该主动在岳如一面前提及失踪许久的邢如燕。他也正是这样做的。
从邢如燕半路失踪,到今天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了,恐怕他再神通广大,恐怕也没办法再多挖掘出邢如燕的蛛丝马迹,赵六觉得,自己该行使一下好兄弟的义务,给岳如一买点酒,点几个小菜,然后再去那花花院子里寻两三个姑娘。
男人嘛,忘记女人的办法,除了寻欢作乐之外,便再没有更好的途径了。
赵六说干就干,搂着细腰丰臀的花姑娘,手里端着坛上好竹叶青,再加几个小菜,这就推开了岳如一屋子的门,
“来吧岳大侠,今天晚上,就我和你,我们两个,不醉不归!”
好一个“不醉不归”。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桌子上一张可怜兮兮的小纸条,所谓人去楼空,他自然醉不了,岳如一恐怕也归不来了。
“六爷,人呢?”怀里的花姑娘抬头问,声音诺诺的听得人心里烦躁。
“妈的给我跑了!”赵六“哐”一声砸了抱在怀里的酒坛子,吓得几个美丽姑娘大惊失色,尖叫着跑出了小院,只留下他一人撑着那张桌子,粗重喘气,手里,还拿着岳如一留下的信笺:
“赵兄,多谢款待,我已查明真相,即日起程。
定会抱得美人归,你可敬候佳音。——岳如一留。”
“个莽夫!敬候佳音是这么用的吗?!”
赵六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不过声音里,却是难掩的哽咽。
跑了跑了,一个个都给跑了,连个影儿都不留,只留下他一个。
【周孔】
周孔很喜欢自己的武器:巨大得不可思议的弓箭,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无虚弦,百里挑一,总之是个得心应手的好武器。
除了弓箭之外,他最关心的,就是家里两位公子的事情了,比如大公子都二十过半,竟然还没有生子;二公子也年纪不小,虽然嘴上不说,可做的事情,十件里面八件离不开大公子。
冤孽啊冤孽,自己从小跟在两位公子屁股后头,虽然没比他们大多少,平时也不爱说话,可这两位公子喜怒哀乐,自己可都算是看在眼中,疼在心底。
就连他一个大老粗都能看出,二公子对大公子用心良苦,情深意重,大公子却不知是哪儿不顺畅,总爱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了二公子的好意,其实,他心里也是不乐意的。
本来嘛,都是一家子里出来的兄弟,床头吵架床尾和,谁跟谁会有隔夜仇呢,两兄弟,就该和夫妻一样浓情厚仪,兄友弟恭;但是,自从那个叫做邢如燕的女人出现之后,两兄弟的关系就比过去恶化了不知多少倍。
都说红颜是祸水,他看这话有理。
周孔一边靠着墙,一边小心翼翼地擦着自己那柄宝贝弓箭。
其实,他知道一个两位公子和那祸水都不知道的秘密:那祸水神奇的体质,硬要说来,他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当初大公子在洛城老家的后山里头练功,就是这祸水,衣衫不整地从边上的小河里冒出来,一看就是有所图谋的妖女。幸好当时,弹无虚发的他果敢英明,在沉默中一箭射穿了那女人心脉,了断了她第一次企图接近大公子的念头。
只可惜……
周孔停下手中擦拭的动作,仰面朝天。
只可惜祸水终究是祸水,就算泼出去了,大概还会再流回来。只可惜了他两位命运多舛的公子哟……没爹没娘疼,还要为一个不值钱的女人反目成仇,女人这么麻烦,果然还是少招惹为妙。
故事一般都是这么发展的。
——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周孔正看似擦弓箭,实则腹中埋怨,这么巧就见着那妖女扭腰摆臀地从墙角走来了:黑灯瞎火地还穿这么风骚,虽然表面上嫁给了大公子,但暗地里还和自家弟弟牵扯不清,这种女人哟……啧啧。
周孔不想同她照面,偏偏自己眼神太好,隔着数百米就看到了花园那一头的祸水妖女;乘着对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他收拾家伙,索性回屋。
这种女人,也就痴情不已、天真纯洁的大公子,才会被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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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如燕总觉得今天不太对劲。
好像总有个人一直盯着自己。
刚进了花园,忽然觉得头顶上窸窸窣窣地有响动,她猛地回头,正巧对上一双眼:似曾相识的,猎犬一般的眼。
【如一】
在黑暗里,感到有人虔诚而热切地亲吻着自己。
从面颊开始,如同祭拜着从心底里期盼的神一般地纠缠不离,先是面颊,再是鼻尖,濡湿而滚烫地描绘着那一条曼妙的曲线,从呼吸的频 率、和喷洒到肌肤表面的力度上,都能全数地感觉到这揪心的迫切念想。
如燕的身子绵软而无力,手脚沉重得好似灌了铅,虽然意识是清醒的,却无法做出适当的反应。侵犯她的对方,对毫无反应的她丝毫也不介意,仍旧自顾自地亲吻着。但也仅仅是亲吻罢了,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那人待到亲完了,便也伸手过来,轻柔地抚着她汗湿额头,从鼻尖直到唇瓣,勾画她面容曲线,仿佛正在描绘一副叫人心醉的画。时不时地,还伸手轻抚她脚踝上那一环脚链,耳边若隐若现这不摸倒也罢了,一下手,便是难以抑制的接近,终于是从面孔摸到了脖颈周围,那人才勉强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手,转而凑到她耳畔,轻声细语地呢喃她名字,
“……如燕,我终于找到你了。”
“……!”
忽然明白在耳边说话的这个人是谁,如燕忽然睁开眼,果然对上男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像是只得了好处偷腥的猫儿。对方伸手摩挲她面孔,
“醒了?”
“岳如一?!”自从自己被劫,便再没见过他面容,谁知这隔了那么久,这人竟像凭空出现,直接潜入剑舞门来!一看到面前这个熟悉的、皮肤黝黑的男人,如燕脑中那被人从剑舞门的花园劫走的景象,就都从脑海里头翻滚了出来,
“你捉我过来做什么?”
“如燕,跟我走罢。”
两人不相见倒是罢了,怎么一相见,这个大老粗似地男人,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意料之中,如燕的脸色因为他开口这一句话,变得愈发复杂,岳如一倒是早已将此纳入考量,不慌不忙地,轻轻抚摸她柔顺而细长的发,
“你忘记了么,当初就已经说过了的,等我回来,我们就成婚?”
这一声哄骗似的呼唤,如一记惊雷,将如燕脑中那早就模模糊糊的记忆,一下子激了起来。
如燕脸上一僵,却没有再多说话,直接撩开被子想要下床,“现在不行,我要回去。”
肩膀被人牢牢绊住,她却固执地不肯回头,刻意躲开对方视线。
“如燕,你听我说,你不能回去,”岳如一的声音听起来不同往常,当初那满身痞气的模样,如今也是收了七七八八,
“你跟我走,不能再回去那个地方了。”
为什么不能回去。
唯一的弟弟在那儿,为了保住弟弟的性命,就连鬼仙的敌人也都在剑舞门,如今的自己,除了帮助弟弟活下去之外,便也没有别他的所求了,又凭什么要听信岳如一的话?
“你放开我。”如燕的声音听起来尤其冷漠,身子一使力,她挣开岳如一的钳制,想要向正门口走去。
“如燕,你有没有想过,当初究竟是谁杀了你一家,又是谁将这么多年的苦楚,统统都施加到你的身上?”
没走出两步,岳如一这一句话,却生生将她的脚步钉住。
“就算知道又如何,去报仇?去杀了对方?这个问题我早就同你讨论过,如今我我关心的只是如沐,你莫要想用这个借口留住……”
“于寒。”
这个名字从岳如一的口中蹦出来的时候,如燕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正在说的是什么。
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为什么会出现于寒的名字呢。
“是于寒,”岳如一的脸上,丝毫不见她期待的、那种戏谑般的笑,
“当初杀了邢家上上下下数十条人命的人,夺走了剑舞门天下第一剑的人,就是于寒。”
如燕想说些反驳的话,但是发现自己对于寒的知晓确实如此有限,以至于自己根本就无法反驳岳如一的话。能从自己嘴里出来的,只有反抗一般地否认。
“我为什么要信你。”
她不再躲避岳如一的视线了,转而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骗你,”岳如一伸手,缓缓抚上她面颊,
“我只想保护你,只想告诉你真相。你不能同他在一起,跟我走如燕,我说过会好好照顾你,现在我还是这样想,这里太危险了,不仅是于家两兄弟,还有你的弟弟,你跟我走吧,这一切,你都不要管了……”
岳如一嘴里说出的话,真是越来越奇怪。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如燕挥开岳如一的手,想从他的钳制之下逃离,可手腕一紧,又被牢牢捉住,后背被重重地抵在墙上,磕得她头晕目眩。
“如燕,你相信我,我只是不想你收到伤害,跟我走,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说过会对你一辈子好的,难道你还不信我?”
岳如一像是只发狂的野兽,死死盯着她眼睛,那一只手摁住她酸软发麻的肩膀,语毕,便是重重吻上来。
“唔……!放开……放开!”
叫人喘不过气的粗暴的接近,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纤腰被紧紧地搂着,后颈也受到了钳制,如燕被岳如一吻得头晕目眩,慌乱之中,只得朝着他小腿重重踹上一脚。岳如一闷哼一声,这才不甘不愿地放开了对她的掌控,
“如燕,”他低沉的声音像是灌了魔咒,将如燕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于寒就是那个凶手,只有他会在杀人的时候,双眼变得血红,若是你不信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不要再说了!”
已经足够了。不管是如沐同掌门的事情,还是鬼仙要杀的仇人,或者是可能出现的杀父仇人……一切都已经足够沉重,足以将她期许的美好日子破坏殆尽,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加上一件事情,将重生于世自以为的平静宁和,统统打碎?
她已经……再也受不住了,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喉咙紧得发疼,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泪水,从眼眶中漫溯出来。她只觉得浑身的疲惫,什么都不想思考:何谓正确,何谓错误。
“蹭”一声尖锐碰擦的利响,待到如燕反应过来,方才扣着自己的岳如一,已然距离自己丈余。刀剑之中的相冲相斗,她看不明白,可是那个正和岳如一打斗中的身影,却是好几日避开她不见的于寒?!
从她被岳如一劫走,到如今醒来,看外头的天色,该是未过多少时间,于寒既然对自己避而不见那么些天,现在怎么又那么快就赶过来?
两人刀剑交错,劲力十足,可即使如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