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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明白了,他们是找樊宇的。
他一边在手机上按呀按的,一边抬头问我“樊宇在哪里?”
我说“你们什么人啊?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他房租还欠我没还呢,我还找他呢!”
那人本来专注地翻着手机上的信息,听我这么说,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然后忽的笑了一下“你以为你这么说就没事啦?小子,不想挨揍的话,就早点说出来。你别以为你保得住他!告诉你,全北京,没几个能保住他的!”
我心里还是惊了一下,虽然知道这其中有很多危言耸听的成分,但是,川哥也说过,那是个惹不得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扯到我头上啦。”我尽量保持自然和逼真。其实,我为啥要尽量,他不就是我的住客而已吗。
“别让我们费事啊。”那个人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他看到了我给樊宇发出的那条短信。他把它亮到我眼前。幸亏上面只写了‘速跟我联系。’但我还是立刻紧张起来,因为我看到他正给樊宇的号码打电话。
一定不要有人接!我自己疯狂地祷告着。
谢天谢地,他愤愤地挂上了电话。
我轻松的表情大概激怒了他,他揪着我的衣领,说“你他妈说,樊宇呢!”
我反而坦然了“都说了,我就是他房东。”
话音还没落,我的肚子上挨了恐怖的一拳,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快扭到一起了,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骗鬼啊!!!”他嚎叫。
我冷笑了一下。
然后我的脸上又被招呼了一拳,立刻,我满嘴咸腥,眼冒金星。可我特别高兴,他们找不到樊宇!
谁知,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的预感让我惶恐。那个人看了一眼电话屏幕,对我露出诡异而得意的笑容,我觉得像有一块大石头,落入心底!
他故意按了免提接听,我听到里面传出我期待已久的声音
“展晖哥,我是樊宇。”
那人故意把电话摆在我的嘴前,我做出冷静的声音说“樊宇,挂电话!”
有人捏着我的嘴巴不让我再说,那人对着话筒说:“樊宇,还记得我吗?我是胡威啊!”
樊宇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个声音,他在里面刹那间没有回音。
“樊宇!快给我挂电话!”我猛地喊叫。
电话里面不久后传出一个声音“胡威,你在哪儿?我跟展晖哥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的,反正你知道我只是找你,要不让我牵连到他的话,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们在他家,给你半小时。”说着,他把手机扔在了地上。
我挣脱开抓着我胳膊的两个人,扑向电话,对着它说“樊宇!别回来,我没事!”
电话还在连接着。
然后,我听到樊宇的声音“展晖哥,你能替我养东东吗?”
旁边四个人看热闹。
我突然向门口冲去,几乎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人按倒在地上,有人嘴里恶狠狠地说“你给我老实点!”
樊宇在手机里传出声音“别动展晖哥…”
我的心像在油锅上被煎熬,我甚至不能原谅自己,如果不是我的那个短信,樊宇就不会被这样找出来!我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甚至完全没有想过他做了什么事让这些人这么卖力地把他弄出来。可是,他会让我一辈子不心安。
我希望他不要出现,不管这几个人会对我做什么,我只希望樊宇不要出现,不要!
我更想,樊宇就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哪里有好处才会去。我对他没有好处而言,而且什么都不是,他完全可以不到,完全可以逃之夭夭,完全可以置我于不顾。我对他,根本不算个可以威胁的东西!
他是惟利是图的,所以他不会来,不会!!!
大门响动着,我的神经已经紧绷住,我直直地看着门口,樊宇推开门的时候,我看见他穿着我第一次看见他那件白色的有个大大数字的T恤,站在那里。他没有背他的背包,裁挥星W哦?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那令我怀念的清澈。
他第一眼看到我,动了一下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那个叫胡威的人看着他笑。
樊宇没有跟他说话,只是说“展晖哥,你能帮我养东东吗?”
我鼻子里抽搐着,很难受。我想哭,我知道这不是时候。我只有冲着樊宇大喊,我的声音是嘶哑的
“樊宇,你给我走,你为什么要来!转身给我跑出去!”
胡威扬起手要打我,樊宇突然喊“胡威!”胡威转向他,然后招呼其他三个人,其中两个放开了我。胡威对着我说
“他是不会报警的,只有不知道庄哥厉害的人才傻得要报警呢!”
我对他扑过去,樊宇冲过来,挡在我面前,他抓住我即将挥出去的手臂
他还是个孩子,脸上还有稚气呢,我真难受啊。
“展晖哥,没事儿,你别担心。”他对我说,“东东在一个郊区小院里,地址在这儿。”他给我一张写着地址的纸,胡威看了一眼。“麻烦你了…”说罢,他突然抱住我,非常紧。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我也紧紧抱住他,而这时,像有无数火焰灼烧着我的身体。
胡威很快把他拉开。
我看到他满脸的泪水时,才发现,早有泪水滑落了我的下巴。
8
樊宇被他们带走了。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只是知道,那个我以为不会回来的樊宇,回来了,因为回我的一个电话,被要找他的人带走了。从那些人的气息,我可以感受到一种心惊肉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我宁愿挨揍,也不愿意让他回来的原因。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立场在哪里?
作为他的房东,我做得已经太多。可是,我情不自禁地说过要做他的哥哥,那么,我做的也许并不够。
我现在忽然清楚地知道,我被他那种单纯善良的气质早早地打动了,他的乖巧,懂事,孩子一样的举动,已经深入了我心灵的某个地方。这些东西,和我听到看到的及其不成正比,但当我由着我的心情行动的时候,我却总是站在他那边。
我找到了川哥,川哥听到这个消息,诧异了一下。
我问他“川哥,到底那些是什么人?”
川哥踌躇着。
“我知道,是有背景的人。还有,是跟樊宇有牵扯的人。樊宇甚至都没有报警。”
川哥笑了一下“他是不会报警的。”
“你会不会帮他?”我问。我突然想,也许能帮樊宇的只有川哥了。
他看着我摇了一下头。
“为什么?”
“帮不了。我劝过他,离开北京的,他不肯。”
“你见过他?”
“对,知道他住在你那儿,和他联系过。这个孩子,有时我看不透。非常拧!拧得让人想不透!”他看着远处,然后又回头拍了拍我“展晖,如果你跟樊宇没有更深的关系,就不要管了。他走到今天,和他自己有关系,他需要负责。我本来应该十分恨他,因为张桥是我的好朋友,为了他死了。我之所以还可以这么冷静,只是因为他是张桥喜欢的人而已。就这样。”
我不得不承认,川哥已经再次向我表明,樊宇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相信下去?
我叫住即将离开的川哥,让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川哥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一下头。
我们坐在片场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川哥很快点着一根烟,在烟雾里,他眯着眼睛。
“张桥临走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那之前很久,他都跟我没有联系。我们以前是铁哥们儿,铁到,知道张桥是个同志的时候,我都没有怎么样,他那个人,是非常值得交的朋友,所以,我不管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他打电话来说,有可能的话,要我罩着樊宇,我没有说话,他在电话里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认识他14年,从13岁上初中开始,他从来没有叹过气,我当时那是什么心情?我对着话筒说:张桥,你丫都是自己作(zuo一声)的!他在话筒那边说,海川,还是哥们儿么?”
我瞅着川哥,他狠狠地吸了口烟。
“樊宇是骆淇最先认识的,那阵子骆淇跟你差不多大,在电影学院一个进修班进修导演,那阵子我和张桥弄了这个文化公司,起初,只是办艺考学生培训班,张桥是通过电影学院的人认识骆淇的,骆淇比我们小个两三岁,但是,一点不比我们含糊,做事特别有分寸,张桥挺喜欢他,还说准备投拍他导电影。那阵子,艺训班让我们赚了点儿钱,买了车,也首付买了房。你不知道,我们俩都不是北京人,初中是在一个县城上的,后来,好久没见着张桥,他初中没毕业就来京了。我来北京以后,再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干出点眉目了。我后来知道,张桥走到那时是非常不容易的。经历了好多沟沟坎坎。骆淇也是个没爹的孩子,所以,张桥也很照顾他。一切本来都很好,直到骆淇带来了樊宇。”
川哥看着倾听的我,笑了一下,掐灭了烟,却马上又点上一根。
“每一个见到樊宇的人,都最先被那清澈单纯的眼神所吸引,张桥第一眼见过樊宇后就跟我说‘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干净?’那是樊宇大概不到18岁。是骆淇在一个餐厅认识的,然后据说他姐姐被流氓欺负,还是骆淇帮了忙,他那时胳膊都被打折了,要不是骆淇,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骆淇觉得他特别可怜,而且,也特别懂事,而那时我们正想找个帮手,帮忙我们处理一些杂事,骆淇就介绍他过来。张桥几乎当时就决定要他了,还让他住在公司里。后来,张桥跟他越走越近,起初他是听了樊宇的经历,联系到了自己,所以对樊宇怜惜不已。再不久,公司差点被人盗窃,樊宇保住了公司的财产,但是和小偷搏斗的时候伤了,张桥急得什么似的,之后,就让他住到自己家去了。张桥对樊宇越来越上心,是个人就看得出来,给他买衣服,吃的,用的,照顾得面面俱到。樊宇也的确是个贴心的孩子,把张桥那里弄得一尘不染,而且在公司,什么活都干,送东西,跑腿儿,买盒饭,打扫。可是,后来,渐渐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张桥把樊宇打扮的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时尚,可是樊宇却跟庄哥勾搭上了。”
“庄哥是谁?”
“呵…”川哥笑“老板。”
“什么老板?”
“MB老板!”
“…”
“大概,他已经知道,有些钱,很好赚吧。”川哥又碾灭一根烟“我劝张桥离开樊宇,张桥却跟我大吵一架!最后,他居然退了股,还把股份转让给了骆淇。骆淇几乎要给张桥跪下了,但是张桥铁了心地退股走人,并不再和我们联系。”
我的脑袋有些麻木。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直在我面前晃。
川哥说
“展晖,我有时觉得你和当初的张桥很像。”
我一怔。
“从双双说你把他赶出去开始。”
“我和双双并没有…”
“还有,你那么急切地找他,要知道他的一切。”川哥继续说“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展晖,漂亮的苹果也有可能有腐烂的心。我并不能说,樊宇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