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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很轻,但随即便提高了音量,“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她的视线扫过陆时照与陆怜晨,声音渐冷,“我谢一,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做别人的替身。”
大约是她此时脸色实在可怕,陆时照听完之后便愣在那里没有说话,陆怜晨也是愣了一愣,但随即便找到了反驳的声音。
“你不愿做替身,那阿时哥呢?!”她逼近谢一,声音尖锐,“你把阿时哥当什么?!”
谢一有一瞬失语,她看向陆时照,见他目光分明带着些了然,终于扯了扯嘴角,“原来你早就察觉到了……”她眨了眨眼,觉得眼底有点烫,张口道,“最开始我的确……”
“你终于承认了!”陆怜晨却在这时打断她,谢一转眸看向她,只听她又道,“谢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难道不明白吗?!”
谢一顿了顿,看向陆时照,“阿时,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陆时照沉默,再沉默。
谢一眼底浮起了然,点了点头,慢慢吞下嘴里的话,目光往陆怜晨身上一落,在看向陆时照时眼里已经有了决绝的意味。
“既然你默许大家走到这一步……”她又点了点头,连自己都想不到,她在这时竟然嘴角微扬,“对,我就是把你当成沈承淮的替身,我就是想在你身上找当年的回忆,事情就是这样。”
他们成了两头困兽,彼此角力厮杀。
心中怀疑与亲耳听到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陆时照下意识地拽住她的手腕,力气之大让谢一明显地皱了皱眉,但是他的手并没有因为她这个动作而有所松懈,反倒越抓越紧。
“你再说一遍。”
陆时照开口,面色僵硬,仿佛他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谢一倔强地与他对视,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你再说一遍!”
陆时照陡然提高了声音,谢一咬咬牙,开始挣扎,“陆时照你放开我!”
她的挣扎完全徒劳,陆时照渐渐逼近了她,双手改为握住她的肩膀,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身前。
“谢一,我让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但仔细一听却能听出尾音微颤。
谢一也是倔脾气,她终于不再挣扎,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面色苍白,“我说,我把你当成沈承淮的替身。”
陆时照一用力,往前几步,将她抵在了车库的大理石柱上。
车库里本就阴凉,此时冰凉的大理石印在后背,一股凉意便从脊背传来。谢一下意识地挣了挣,陆时照将她抵得更死。
“谢一,你真是铁石心肠!”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目色猩红,表情像是忍受了剧痛。
一旁陆怜晨见两人如此,想也不想,站到陆时照身侧,看着谢一道:“你知道阿时哥为什么喜欢你吗,那是因为你的眼睛跟我很像!还有,你凭什么叫他阿时,阿时这两个字只有我能叫!”
她像是发泄一般,不管不顾地说着。谢一看着她,目光逐渐变得呆滞。
陆时照感觉到手下反抗的力量一点点消失,终于找回一点理智,转头对陆怜晨吼道:“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陆怜晨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阿时哥……”
刚一开口,她的眼泪就落下来,“当年你打冰球受伤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你说不会再让我哭……为了不让我哭,你宁愿放弃你最爱的冰球,可是现在呢?!”
陆时照怒目而视,呼吸变得急促,仿佛身体里有一只暴怒的狮子正在伸展他的爪子。
谢一只觉得耳际嗡嗡一片,脑中骤然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理智回归。她忽然想起以前陆时照让她喊他“阿时”,陆时照告诉她自己因为冰球受过很严重的伤,最后不得不放弃……
她以为这是她在了解他的过去,却不想,这只是他在展示独属于他与陆怜晨的过往——美好的过往。
谢一觉得自己浑身没劲,不由地扯了扯唇角,颓然地垂下手,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低下头去,终于发现了原因,于是低低地开口,“陆时照你放开我吧。”
陆时照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她身上,却并没有放手。这是种很复杂的情绪,明明怨她,却又不想放开她。
谢一却不再给他时间,见他始终不放,忽地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她穿的是十公分的高跟鞋,细细的鞋跟毫不留情地刺在他的鞋面,陆时照疼得变了脸色,不由蹲□去,双手一松,谢一便从他身前逃脱。
得到自由的谢一头也不回地往车库出口疾步走去,陆时照抬头,只看见她越来越远的背影,以及耳边嗒嗒的高跟鞋声。
陆怜晨忙过来扶他,看着他的脸色心疼不已,“阿时哥……”
很快适应了脚背上的痛,陆时照推开她,转眼见到她眼泪汪汪,勉强平静地说,“你,自己找司机过来。”
说完,他便提步,一瘸一拐地往谢一离去的方向追去,丝毫没有顾及身后陆怜晨喊他。
车库外面烈日炎炎,陆时照一出来,便瞬间蒸出一身汗。他四处张望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拎着包,挺着脊背在路上快步走着。
“一一!”他想也不想便追上去,很快在一个路口拽住了她的胳膊。
谢一被他猛地一拽,不受控制地回过身。她脑中乱纷纷,这么大的太阳也没有打伞,所以此时全身的皮肤都泛着红,身上更是大汗淋漓,长发贴在脸上,样子极为狼狈。
一见是他,谢一便开始挣扎。只是她在太阳下走了一路,热得头脑发晕,实在没力气挣过他,只好无力地开口,“陆时照你放开我,我好难受……”
她唇色发白,陆时照见状不敢再动她,只好放开手,正要上前关心,却不想她再次转身就走,陆时照连忙跟上。
谢一察觉身后他又追上来,猛地回过身,抬手指着绿化带外马路上滚滚的车流,尖声道:“你再过来我就冲过去!”
她的脸色和眼神太过可怕,陆时照一时被她怔住,不敢再动。正好人行道上换了绿灯,谢一趁他没反应过来,转身向马路对面跑去。
这条人行道绿灯时间很短,等陆时照回神,眼前又是滚滚车流。等到下一个绿灯,马路对面早已不见了谢一的踪影。
天气酷热,谢一在路上疾步行走。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记得刚才停车场里发生的一切。
所有的幸福都是假的,可又是那么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谢一摇了摇头,脚下走得更快,仿佛只有这样才减少她的胡思乱想。
太阳似乎越来越烈,这个时候路上除了来往车辆之外,只有三三两两的人,都撑着伞。
谢一走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上汗如雨下,随即伴随而来的是阵阵的虚脱感。她清楚自己可能中暑了,正想去前面的银行大厅休息一下,结果刚走了两步,眼前一白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去,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闭上眼睛前,谢一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她,“谢一,你是谢一吗?”
☆、第477章
第四十七章
谢一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鼻尖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她慢慢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洁净的白。
谢一拧了拧眉,慢慢撑起身子,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最后终于确定自己是在医院病房里。
她还有些晕;坐起来的时候有点吃力,等到终于靠在床头,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掉了,换成了医院的病号服。
病房里极其安静,只有她一人。谢一倚着床头坐了一会儿,便听到房门轻响;随即进来一名护士,见她醒了,友好地笑了笑,拿出体温计给她量温度。
“请问……是谁送我过来的?”谢一将体温计放到腋下,想了想开口问道。
护士笑了笑,“你在马路上晕倒了,一共有三个人送你过来,其中一个应该是你的朋友吧。现在另外两人都走了,她在给你办手续。”
“朋友……?”谢一疑惑。
护士看时间差不多了,拿了她的温度计看了看,又道:“体温已经正常了。”她将温度计收好,然后笑看着谢一,“你现在怀孕了,不能随便用药,只好用物理降温。幸亏你身体底子不错……”
“你、你说什么?”谢一本就因身体不适,面色苍白,现在听了护士的话,脸色直接转为惨白。她看向护士,眼神有些空洞。
护士以为她担心孩子,忙柔声安抚她,“你放心,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孩子很健康。”
“孩子……”谢一动作迟钝地摸上自己的小腹,神色黯淡,一眨眼,眼泪便落下来。护士只当她第一次当妈妈太激动,笑道:“已经三周了,具体的事情你待会儿可以问医生。”
她看了看时间,又道:“你朋友也快回来了,我先去其他病房。”说着,便推门走了出去。
谢一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只是呆呆地抚着自己的小腹,泪水先是慢慢地滴下,最后终于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顺着脸颊滑落。谢一另一手捂住嘴,无声地哭着。
怎么突然在这时有了孩子?
她该怎么办?
她和陆时照又该怎么办?
这三个问题不断在她脑中盘旋,占据着她几乎所有的思维,因此她甚至没有发现病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窈窕的女人自外面进入。
“看来你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耳畔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有些耳熟。谢一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但第一反应还是背过身去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才慢慢转过身来。
转身一看,她便怔住了。
“居然是你。”她开口,随即扯出一个笑容,有些僵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啊,你说得对。”对方应着,抱着双臂婀娜地走到她床边,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一甩,将病历资料扔到了她的床上。
谢一垂眸,伸手拿过病历单,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手骤然握紧,原本平整的病历单一下子被她揉皱。
对方发现她的动作,哼笑一声。
这声笑传到谢一耳中,她抬起头,平静地说道:“今天的事谢谢你。”顿了顿,终是说出这个已然成为她心中禁忌的名字,“倪思睿。”
倪思睿看着她没有说话。
谢一看她一眼,继续道:“但这声感谢与以前的事无关。”
倪思睿“呵”了一声,抬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
谢一说完这些之后已经没有心思理她,倪思睿坐了一会儿自觉没趣,站起来道:“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她顿了顿,想到些什么,又说,“对了,刚才你的电话响过几次,应该……”她上下打量了谢一一圈,缓缓说道,“应该是孩子的爸爸吧。”
谢一猛地抬起头看向她,倪思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往门口走去,打开门,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说:“谢一,当年我跟沈承淮上床也是逼不得已。”
听到“上床”两字,谢一眼圈骤然变红。即使当初的那个男人现在跟她已经毫无关系,但这件事终究是横亘在她心头的一道阴影。
倪思睿看着她的表情,随后道:“怎么说呢……你有个疯狂的妹妹。”
说罢,她扬手挥了挥,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谢一目光锁着已经关上的房门,想着她话里的意思,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她垂下头去,有些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