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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已经接近尾声,年纪稍微大点的人都回去了,剩下的都是精力充沛的年轻人。陈鹏的哥们赌完了钱,开始杀进舞池,争着跟我跳舞,我来者不拒,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曲终人散,才东倒西歪地被陈鹏拖回家。
“你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回到家陈鹏还在说。是啊,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我,严楚韵本来可以这么开心这么放肆,我呵呵地笑。
“别傻笑了。”陈鹏抱着我:“从今天起我得小心点了,免得你被那帮饿狼叼走。”
“鹏,别逗我,没有你,他们才不会正眼看我呢。”我安慰他,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女人是花,需要绿叶来衬。
“睡吧,累死了。”他心满意足地睡了。
我睁着眼睛,黑暗中我睁着眼睛,耳朵里仿佛还有音乐,脚下似乎还在旋转。
是不是因为我像柳意,所以我才能看见她的鬼魂,才可以和她交流?她真的已经走了吗?为什么在我的梦里,她那么真实?那本日记本也真的存在,她是想给我看吗?可是,现在那个本子在黄大坤手里,我怎么才能看到?
我用那个本子打了黄大坤,把柳意充满怨恨的日记本砸在了他的脸上,想必是打破了鼻子,让他血流满面。柳意摔下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血流满面?难道柳意是想借我的手报复黄大坤?这样的报复也太小儿科了吧?她赔上的可是一条命而不是简单的几滴血!
不对,不对!
我吸气,掀开被子。
不对,刚才在洗手间我听到的对话有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被我吓傻的女人说柳意出事的时候是别人通知黄大坤的,黄大坤并不在现场,而是听到消息后搭乘当天临晨的班机赶回来的!
黄大坤不是凶手?
如果我听到的是事实,那我以前的猜测就全错了!
那两个女人只是不相干的员工,当时也是在闲聊,根本就没必要编故事,她们说的是真的。黄大坤不在现场,那是谁在能挽救柳意的时候放开了手?是谁希望她死?
我努力起想柳意曾经说过的话,她说那个人是她的情人,除了滕致远还能有谁?我不敢相信,我曾经爱过的男人是凶手!可是柳意分明警告过我。
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滕致远是真凶,他怎么还这样明目张胆地露面?而且他看起来也在调查柳意的死因,尤其是,他居然敢出席黄大坤的宴会?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黄大坤就丝毫不追究柳意的死亡真相?
柳意不是自杀的,连八岁的彬彬都在怀疑,黄大坤岂能睁只眼闭只眼?还有,他和滕致远又是什么关系?仅仅是生意上的往来?可是今天的庆祝活动只有他们本公司的员工及其部分家属,星宿酒店的大门口贴了告示,申明庆祝活动因为特殊原因,只局限在集团内部,而我也注意到,没有地方官员出席这次活动。滕致远究竟算哪根葱?
越想越糊涂,眼睛越来越涩,终于支撑不住,我闭上眼。
朦胧中听见有人叹息,我疲倦地翻身,隐约看见屏风那里有白色的人影,会是谁呢?我努力想坐起来,可是手脚都好像不在了。
努力抬起头,我看见柳意远远地站在那里,脸上有浓浓的悲哀。
“柳意,是你吗?”我问,没出声,只是心里在想。
她点头。
她不再是以前我看到的那样,而是更像一个实在的人。
“柳意,有人说我们长得像姐妹。”我笑。
她也抿了一下嘴。
“你投胎去了吗?新家好不好?”
她不出声,半晌才若有若无地摇头。
“没去?”我惊讶起来:“你不是说七天之后就要去投胎的吗?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你怎么还不去?”
“去不了。”她呢喃。
“去不了?去不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身上有天理难容的罪孽?上苍要惩罚她?罚她下地狱?
“不是。”她说:“我去不了是因为有人不要我去。”
谁?谁这么歹毒?
她没有回答,而是垂下头。
“你怎么不走近一点?”我问。
“不敢。”柳意伤感地摇头:“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只是一个魂魄,如今我成了真正的鬼,不能靠近你。”
“为什么?”魂魄和鬼有区别吗?
“人有人路,鬼有鬼道,我只能在你梦里出现才对你是无害的。”
“我在做梦?”我诧异地说。
“他要醒了。”柳意突然显得很惶恐,急急地说:“楚楚,对不起,真的不想把你牵连进来,可是我找不到人帮我,你帮我好吗?”
“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帮我入土为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屏风那里只有一点淡淡的雾气。我拼命伸手想挽留她。
“啊——”有人嘶哑着嗓子叫。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陈鹏已经坐起来,眼睛瞪的老大,满头的汗水。
“你怎么了?”我也坐起来,身上软似棉花。
“啊,没什么,我做噩梦。”他呼呼喘气。
我开了灯,屋子中没有别人。
“你会做梦?”我嘲笑。
“刚才梦见屏风那里有个女人。”他心有余悸地说:“还梦见她在说话。”
“梦见哪个女人?”我暗自心惊。
“没看清。”他倒回床上,抹汗水:“感觉好恐怖,阴森森。”
“听见她说什么了?”
“也没听清,最后好像在说什么入土为安?”
我不出声,良久才深呼吸。这么说,柳意真的来过?连陈鹏都看到了,她真的成了鬼。
“睡吧。”我安慰陈鹏:“肯定是你打牌输了钱,怕我骂你,才做这样的噩梦。”
他疲倦地笑笑,伸手抱住我:“我又没经常赌。”
我轻轻拍他的手,哄他睡觉。
其实不用哄,他的呼吸已经很快平稳,渐渐沉重,睡过去了。
我没有睡意,睁着涩痛的眼睛看着那个屏风。
柳意说的话清清楚楚,她没能去投胎,是因为有人阻拦。可是什么人才能阻止一个魂魄呢?她还说未能入土为安,那她的坟墓岂不是一个掩人耳目的空墓?
不太可能啊?葬礼那天我虽然去的晚,可是明明看见有很多人出席的啊,还有柳意的母亲,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做假?再说留着柳意的骨灰又有什么用?
陈鹏曾经听说是黄大坤亲手把柳意的骨灰捧进盒子,虽然他中途退场,没能亲手安葬她,可是还有那么多手下和她的家属在场的啊?
如果柳意的骨灰没有埋葬,那又会在哪?
想不明白。
天亮了,我起床给陈鹏准备早餐。说实话,在一起三年我难得给他准备早餐,我很懒,很多时候等我起床他已经上班去了。
叫醒陈鹏,看见他睡意朦胧,歪歪倒倒地去洗脸,我很心疼,等他坐下来喝牛奶我试探地问:“鹏,要不你辞职吧?”
“为什么?”他吓了一跳,瞌睡都吓没了。
“太辛苦了,钱又不多,不如辞职,我把店打出去,我们去做别的生意。”
“做什么生意?”
“你以前做过采购的,不如我们也去生资市场租个门面做化工原料?”
他怔怔地看着我,随即哈哈笑,伸手拧我的鼻子:“你呀,想的这么简单!你以为经营生产资料跟你卖睡衣一样?几万块钱的本金就够了?做原料生意全靠钱去堆,还要有资本积压得起,另外,也不像你卖睡衣那样,卖一件就能收一件的钱,做那个生意经常收不到钱的。”
“难道买东西都不给钱?”
“给的啊。买的少的一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客户就不是了,要的多,你得先自己垫钱进货,交了货,大单位还不一定及时付钱。”
“那就不卖给他们啊。”
“呵呵,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嘛,问题是舍了孩子还不一定套到狼。好了,别去想不实际的事了,我现在这个工作蛮好的,专业对口,薪水也过得去。”
“可是好远呢。”我说。
“也不算太远了。我会经常抽时间回来的。”他笑,以为我是埋怨他没时间陪我。
“对了,你们那个厂到底生产什么?”
“柠檬酸。”
“柠檬酸是什么?”
“一种食品添加剂。”
“哦。”我沉吟:“上次你说你们那很古怪,现在呢?”
“现在……”他也沉吟起来:“车间倒是在一边修一边安装设备了,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
“我什么时候去看看。”
“跑老远,不累啊?”
“你经常都在跑,我去一两次有什么关系?”
他笑了,看我半晌才轻轻说:“楚楚,我爱你。”
我用嘴唇去回答他。
正洗碗,听见门开了,我扬声问:“怎么又回来了?”
“姐,是我。”是小妹。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农忙吗?”我甩着手上的水出来。
小妹像走得很急的样子,满脸通红,大汗淋漓。
“姐,何阿婆说你的煞星未退,叫我带样东西给你辟邪,我妈听了就催我回来。”
“哦,谢了。”我心里发热。不过是帮了点小忙,被他们全家挂念,我觉得温暖。
但是小妹拿出那个可以辟邪的东西时,我差点笑岔气,接过来问:“就这东西?值得你一大早就赶着出门啊?”
那是块红布,质量低劣的红布,薄而稀疏,染料太重,使劲搓揉都会得掉色。
“这是庙里菩萨身上挂过的红布。”小妹一边喝水一边翻我白眼。
“哦。”我好奇地拿在手扬:“怎么用?围在腰上还是围在脖子上?”
三尺红布,做衣服又不够,做腰带或者围巾又太大,或者可以结婚那天由陈鹏拿着它牵着我进洞房?
“叫你挂在店里!”小妹劈手抢过去,慎重其事地折叠好放进包里。
“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洗了澡再来吧。”
我先去店里,开了门,店里挂的衣服好几天没动过了,我把价值比较高的真丝织物收起来,真丝这东西最娇气,挂久了会褪色发黄,变成故衣。
不知道柳意身上的衣服有没变成难看的黄色?
我叹口气,她一再央求我帮她,可是我怎么才能帮到一个不能去投胎的鬼呢?
柳意的骨灰会在哪里?又是谁不让它下葬的呢?
她真的成了鬼,就能在大白天出来和我聊天了,见我一次都需要躲躲闪闪,再也不似当初那般从容俏皮。
做鬼想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知道黄大坤或者滕致远有没梦见过她?这两个人到底谁才是害死她的真凶?为什么她不去找他们报仇呢?
她好像真的不想报仇?
换了是我,会在什么情况下放弃复仇呢?我托着下巴沉思,要让我放弃报复还真是难呢,我是小气的人,除非真的很失望。想必柳意是彻底地失望了吧?对那个情人还有对自己,悔不当初认错人,心成灰泪始干,可是心已成灰,魂却不散,到底是为什么?
“阿姨。”有人叫我。
我吓了一跳,手肘“扑”一声滑下柜台,下巴差点磕到桌子。
是彬彬。
“你怎么来了?”我好奇,这孩子,肯定是无聊到透顶,才大清早跑来找我玩。
“我……”彬彬红着脸,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偷偷看那些纹胸。
“别害臊了。”我笑,伸手拍他脑袋:“妈妈也穿这些衣服的哦,你很小的时候还吃妈妈的奶呢。”
他的脸越发红了,说不出话。
“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没地方去玩啊?”
“有人叫我给你送东西。”他说,把一个纸包放在我面前。
“谁叫你送的?”我诧异起来。
“是那个叔叔,住在6号房里的那个叔叔。”他说完,转身就跑。
“喂!”我叫:“彬彬,他还说什么了?”
“没了,就要我交给你。”话未说完,人已经跑没影了。
住在31806的叔叔自然是黄大坤,他会送什么东西给我?难道贼心不死,还想打我主意?我有点不屑地把那个纸包丢到一边,东西是临时用报纸包裹的,里面硬邦邦,会是什么呢?
我好奇,我太好奇了,这是我的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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