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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又要败在他手里了么。许长安心头悲叹,虚张声势地“理直气壮”:“刘将军,天牢重地,夜深人静,你的天行军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许将军,你这些本该守卫皇宫的神策军也没有闲着。”刘义淡扫一眼,已将一众将士骇得后退。他笑道:“没空细说,回头再谈。”说罢,他手一扬便亮出一枚金令,那是宣宗特许的令牌,上至天牢,下至后宫,任意通行。
这是任何人也不能有的殊荣,只有至高的信任才能如此。许长安嫉妒已久,刻意刁难地上前拦住:“且慢,阁下的天行军一向只管打仗,为什么到这儿来,难道想劫持犯人,造反不成!?”许长安每说一句,心便颤一颤。他已知道,这时的薛平贵无论是生是死,他已不容易脱开干系,既然这样,还不如将时间拖得久一点。
他要薛平贵死。而显然,刘义不是这样的想法。
说不得,不如动手。果然,许长安欺身上前,刘义一返身便拎住他的脖子,开门见山:“本将就是要一探天牢,陛下金令在此,谁敢抗旨,立斩!”
太可怕了,刘义今天刚刚还朝就闹出这等事,可谓石破天惊。所有的将士都吓呆了。
苏龙碎步上前劝和:“恩师,这……”
“你快进去看看薛平贵是否安然无恙,先别告诉他玉佩的事,我有些话要当面问他。”刘义教苏龙靠近,悄声叮嘱:“把他好好地带出来。”
16危在旦夕
只是望了望,苏龙就惊掉了下巴。
牢门大开,一片狼籍,人呢?
薛平贵不见了,倒有一个在地上抽抽吐白沫的胖狱卒,展开一边的手里抓着刀,好像杀人凶犯的样子,怎么回事?
事态严重,他微一凝神便去察看。结果,身后袭来一阵风。已有准备的薛平贵背贴着墙,没有被他看见,因为听见动静以为是敌人,所以这一击使上了全力。
为了生命的尊严,只能如此。
然而,危重之人的全力也不过是笑话。苏龙听见掌风偏身一让,借势一推,就教薛平贵扑了空,还向前跌。
“薛平贵?糟了!”等到眼前一花发现是他,苏龙却救不了。
薛平贵摔下去,砸在狱卒身上晕了。
本是来救他的人,却将他害得更惨,该说他是命运不济,还是罪有应得?
苏龙脱袍盖上遮寒再背出去。到了外边先向刘义请罪:“恩师,弟子不才……”
等待中的刘义已是眼圈红透,呼吸哽咽。一把搂过薛平贵的脑袋,拨开头发。
苏龙顿时肩上更重,闷哼一声,不敢乱动。
刘义在望薛平贵的样子,一定要很清楚。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十八年。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种地方相见,而被他等待的这个孩子,竟惨成了这样。
晕迷中的薛平贵双手垂下,惶恐的脸上细碎地划开伤口,汗混着血滴溜过发丝,一点点地坠在雪地里,仿佛绽开的寒梅。
憔悴至此,预备的“审问”早已用不上了。更何况,他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一模一样。轻抚着它,刘义想着妹妹的在天之灵,抿紧了唇,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压抑在齿间,咬得格格作响。听见的人们情不自禁地颤抖。
这么多年了,朝廷一直发皇榜,以追缉偷盗为名查究太监叶新的下落。而内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是,薛平贵的这张脸,只要看过皇上的人再看看他,就很容易猜测来历。
许长安的神策军恰恰是以守卫皇宫为职,当中不乏见过圣颜的幸运儿,所以,刘义刚刚这样做,便有窥见的惊呼声传来。
“乱喊什么,快起来!”一声“皇上”惊天动地,惊起无数恐慌,竟然都跪倒在地。许长安的心都要被震碎了,手脚发颤,不安到了极点。
这一声好像擂鼓,刘义即刻对苏龙吩咐:“带他上马车随我进宫。”
“啊?”苏龙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而这时,撵马赶得气喘吁吁的魏虎总算到了。
见到跪满一地的人,他生怕赶迟了,下马闪了腰也不管,只是急着问:“大姐夫,这是怎么回事?”
迎面的苏龙一脸错愕,无话可说。
魏虎是薛平贵的死敌,他看见了他,马上又嚷道:“这不是薛平贵吗,你背着他干什么?”
今夜的皇宫注定不会平静。一定有一场恶斗。许长安紧随刘义,现在这种情况,没办法让人给宫里送信,他只好盯死他。
事实上,能将宣宗缠到这时还没有去见薛平贵,已经是很难为她。这里边,除了李渼的功劳,能利用的也只有许贵妃和宣宗的感情,如果李忱没有那么在乎她,也许现在早已经和薛平贵“父子团圆”。
许贵妃从仪香亭回来又兜回了披香殿,她实在不放心要亲自看住皇上,她和李渼一唱一和,直把他缠得心服口服,就算困倦至极也只是伏在榻边睡了。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过他。许氏守着他,握紧他的手,时刻防备,只要他稍有动静她便知晓。而宣宗的总管太监徐方在门外守候已久,始终不见传唤有些提心吊胆。
宫里的神策军全凭许长安调派,谁也不敢得罪。
偏偏这时刘义闯宫惹来更大的动静。他有金令在手,许长安比不得只好守在殿外,却暗中使人赶前给许贵妃报讯。
结果刘义离殿门还有十几丈便有人拦,居然是许氏的心腹太监林秀。他把头一低,尖尖地吊起了嗓子,惹人讨厌:“刘大将军,小奴在此请安了,斗胆请教您有何要事?”
他的年纪也才二十多,何况位卑,瓜子脸,一脸媚相。武将向来最看不起内侍,刘义只扫了一眼就已厌恶之极:“这不是你能问的,陛下现在何处。”
“陛下正在寝宫歇息。”唯有随机应变,林秀毫无愧色:“刘大将军来错地方了。”
“是吗。”刘义转身,做出要走的样子,果然,林秀马上就露出欢喜的神色,不打自招。既然这样,他当然又转了回来,径直向前进。
“大将军!”林秀被撞肩险些跌倒,不敢怠慢,又撵几步去拦:“陛下不在这里,请大将军改道。”
这回刘义没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前面。
守在殿外宣宗的仗仪匆忙躲藏,已是晚了一步,被他看见。林秀扭头后悔死了,只好硬着头皮再道:“将军,此处始终是后宫,将军自重!”
“小人胡言乱语,诓骗圣驾,来人,绑了!”明明宣宗就在披香殿,他们却敢这样做,可见许家的势力已经比想象得更加庞大和可怕,刘义暗暗惊心。
一番吵嚷终于惊动了里边,许氏悄悄地放开宣宗,才走了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巨声:“站住!”
“陛,陛下。”许氏猛然被吓,战战兢兢地回头,只当暴露居心。
结果宣宗满面怒容,还一下子哭出声来:“爱妃,爱妃啊,你为什么要抛下朕。”
他当然不是哭她,是哭死了的刘氏,天道循环,居然这么巧,在刘义帮他找回长子的同时,仿佛感应般的,他也梦见了她,梦见当年的事。
如此一来,许氏拦不住也没有办法,只好跪地装无辜。
宣宗只淡淡哼一声,主动向外走,叫道:“外边是谁?”
刘义马上回道:“陛下,臣有要事!”
薛平贵被带进皇宫,十八年只为此刻。
刘义跌跌撞撞地进来,附在耳边,才提了一句,就见宣宗的眼睛不停眨动,嘴唇颤抖又是满面滚泪。他急忙放低声音:“陛下,还没有确定,我们先离开这儿吧。”
披香殿始终是雍王的地方,多有不便。
“对,对。”宣宗双腿发颤,几乎要晕厥。
回到寝宫后,他们终于见到了薛平贵,可那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召来的御医料理了他的伤。背上抹了许多药粉,最灿烂的一处伤痕,簇新的,很痛楚,惨不忍睹。
“怎么会这样?”宣宗看得心儿摇摇欲坠,哭着说:“怎么会这样?字呢,字呢?”
刘义也是呆了,想不到一时疏忽竟是这样的后果,他好恨,恨得自言自语:“谁干的?”
宣宗也跟着问:“谁干的?”
薛平贵是从天牢里救出来,刘义想得歪了,只道他在那里遭难,很快蹙紧眉头,再道:“好一个许长安,该死!”
“什么,是他?”宣宗这才听说他派人去牢里杀害薛平贵的事实,越发怒不可遏:“这个混蛋,竟敢这样荒唐!来人,去……”
他刚要喊完,刘义却道:“等等,陛下,宫中神策军都是他的人,在我们还没有查明真相之前,此事先放下,先看另一样。”
这另一样,当然指的是玉佩。刘义自从发现它就把它贴身收藏,十分爱惜。此刻拿出来,教宣宗好好辨别。当年此物是他赏赐给刘氏,并且说好,若生子便立为皇后,这是信物,他绝不会认错。
宣宗用颤抖的手去剥那层黄巾,却突然眼前一暗。他赶快眨眨眼,再看时,却是神色已变,失望之极,惊愕之极。
“它是……假的。”他用手去摸,摸不着温润的感觉,再着人熄了灯,根本看不到丝毫莹亮。这下他越发确定了:“它是假的。”
“陛下!何以见得?”刘义这样问他,已经在哭。
“它,它。”最受打击的是宣宗,要他解释就是在割他的心,可是实情不得不说:“此玉是千年古玉,纵便是黑夜不见五指,也能莹光而闪,璀璨无比,可是这块玉,它……”
它一点光都没有,半点也没有。它根本就是假的。
没有字,玉也是假的,就算有一张相似的脸,又有什么用呢,这是个骗子吗?是听说了皇子的故事,所以仗着容貌相似,故意造假来冒认皇亲吗。
心潮起伏,宣宗紧握着它,再去端详薛平贵的时候,终于眼前一黑,晕倒了。
而此时,暗处隐身的宝钏和李云贵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宝钏。”李云贵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这方古玉施下幻术,只好悄声问:“薛平贵到底是真是假,你为什么这么做?”
17后悔莫及
“如果他是假的,我还需要动用幻术吗?”来得刚好,趁刚才灭烛之时,宝钏已经做了一些调换和幻变,也就是说,就算再度验证这块玉,它也只会是假的。
而她手中却留取了真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结果是薛平贵的两件信物,彻底完蛋了。
可是,薛平贵既然身为皇家子嗣,这样便不是忠君之举。李云贵想了想,陷入沉默。
“大哥,你是在怪我吗?”趁着大家开门去救治陛下的空当,宝钏携他出殿往外走。
见他面有难色,干脆直接说出来:“你觉得我对不起皇上?”
“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道理。”以实情推断,薛平贵复位回宫,未必是件好事。
在路上,宝钏已经将他的来历一一告知,李云贵也在猜想,身为长子的薛平贵,若是被宣宗认下将会是怎样的结果。
想来想去,任何一条路都没有那么简单,认祖归宗他会更加艰难,旁的不说,许家一定不会放过他。
雍王李渼虽是宣宗的次子,但是因为薛平贵“缺席”,而成为实际意义上的长子。本来备受宠爱,论年纪和势力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如果薛平贵成功复位,李渼必须退回到次子的位置上,他要如何自处?难道他真的会甘心让一个“外人”抢走自己的太子之位吗?
到那时就不仅是尴尬那么简单了,简直是腥风血雨,薛平贵要想回宫,就必须做好掉脑袋的准备,就算有刘义帮他撑腰,也没有用。
天行军总是在外打仗,而他将会日日夜夜待在宫中被神策军“保护”。
许长安和许贵妃,乃至李渼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