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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脸,她凝视着他的眸子,回答他,“迟了,但我从未恨过你。”
他捧住她的脸,“为什么说迟了?”
“因为,我明天就要嫁给太子,你的哥哥。”她的声音低沉无奈,“因为,你无法除去我额上这道咒语。”
玄枫这才注意到她额上那诡异的朱红花纹,他没有急于想办法为她擦掉,反手一挥袖,将窗户紧紧关闭。
妩媚的神情若有所动,“你会武功?”他的手指甚至没有碰到窗棂,但他用的绝对不是妖法。
“嗯,会一点,为了防身。”他简短地说。
将她拉到桌边,他伸手按熄了烛火,以免外面的人看到他的影子。
“为什么要答应父皇?只因为这个?”他的手指按在那道朱印上,指腹触摸到那里时,可以感觉到手下是突起的纹路和滚烫的热度。
但从外观看,只是平平无奇的一道花纹而已。
“疼吗?”他怜惜地急忙松开手,生怕伤到她。
妩媚反握住他的手,口气坚决,“我不能让你受伤。”
他立刻明白了。
“父皇拿我来要挟妳?”眉心低压下来,“妳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他?”
“我把心留给你,除了心,什么都可以不要。”妩媚的眼波柔如春水,清澈纯洁,却远比最初相识时更加坚定勇敢。
玄枫的手指为她梳理着耳边的短发,“但妳没有问过我,妳这样为我牺牲,我会怎么想?”
她怔了怔,笑道:“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傻瓜。”他再度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从未吻得如此深入、细腻、热烈,仿佛吻进了彼此的灵魂。
她的身体犹如又回到在池中的感觉,软得没有知觉,却又和在池中不一样。池水是冰冷的,只有当阳光照射水面时,才会感觉到些许的温暖。
然而此时,她是火,是燃烧在水面上的火,熊熊烈烈地,不知如何熄灭。
意乱神迷之际,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与他,不再是简单的亲吻而已,不知何时,他们拥吻地倒在床上,揉皱了雪白的床褥。她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觉中松褪了大半,露出赤裸的肩膀和淡紫的抹胸。
“你……你要做什么?”她呢喃着问,声如其名一样媚人心骨。
玄枫张开瞳眸,黑眸比平日更幽深,“想不想成为真正的女人,不再做妖?”
“想!”她作梦都想成为人,做他的女人、与他厮守,是她唯一的奢望。
“那就放松些,把自己交给我。”
他将她的身体贴得更紧。也许是个冒险,人妖相恋本就不被天地所容,更何况是有了鱼水之欢。他们的阴阳之气不同,血脉之体不同,玄澈一再地警告言犹在耳,那反复的叮嘱绝非虚言。
但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将妩媚交给大哥。她是他的人,无论是心还是身,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就算是父皇不允又如何?就算天地不容又如何?就算堕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又如何?就算是灰飞湮灭又如何?
他活了二十六年,有十几年戴着面具在人前辛苦作戏,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今夜,这一切的一切他全数抛弃,他要的,只是她——不管是人还是妖,他只认定,她是他最在乎的人!
吻透了彼此的心,也吻透了人妖本不相容的灵魂,他纳入她的身体中。
这一夜他们献出自己的全部,包括心,包括情,包括生命……
※※※※※※
清晨的风从窗缝丝丝渗透进来,玄枫支起右肘,俯视睡在枕边的人。
这是他第三次望着她的睡容了,心境与前两次截然不同,总令他忍不住想再一次吻她,感受那份柔软的甜蜜。
他是这么想的,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被他吻醒,半睁开惺忪的美眸之后,妩媚没有立刻清醒,只是将身体更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玄枫冷静地讲述他的计划,“今日是妳与大哥举行婚事的日子,妳要如常地随着大婚的队伍去太子府,不能让父皇看出半点破绽。”
倏然张开眼,她望着他,“你要我嫁他?”
他回身,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妳别气也别急,听我慢慢和妳说。”他坐下来,眼波明亮,声音清朗,“父皇之所以逼妳嫁给太子,是害怕二哥将来会谋反,论行军打仗,大哥绝不是二哥的对手。父皇希望有一个懂法术的妖精陪在大哥身边,即使不能左右事情发生,起码也会在危机时救下大哥的命。”
“你父皇对你,似乎也不放心。”这几天妩媚对凤皇的心思揣摩得最多。“他要挟我,其实是怕我帮你做什么吧?”
玄枫一哼,“父皇的作法只会令我更加叛离他,既然他的心中除了太子之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那我也无须再为他多保全什么了。”
妩媚敏锐地嗅到一丝森冷的杀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你要杀人吗?”
他垂首,沉默许久后才说:“不到迫不得已时,我不会。”
那些人都是他的手足,即使不是同为一母所生,他还是会留有几分情面在。毕竟他不想在日后被人说成是靠杀戮兄弟谋权夺位的暴君,即使他真的必须采用这个手段,也一定会名正言顺。
就如同唐太宗的玄武门之变。
“还有,妳头上的这道咒,我会想办法为妳去除,妳不要私自妄动。”他笑了笑,“妳的那个绿影朋友,大概想了不少办法救妳吧?”
“你说绿腰?”她不再隐瞒地点点头,“她是很想救我,只是还没想到办法。”绿腰说去找救兵,然后一去不回,她也不介意,就生怕绿腰为了救她把自己也陷困存这里。
玄枫最后将面纱戴上,露出秋水般明澈的眼,这双眼中荡漾着的不是昨晚的春意柔情,而是足以冷彻盛夏的刺骨寒霜。
“记住,大哥手边会有一坛酒,是我送给他的贺礼,妳一定要让他喝下那酒,其余的由我安排。”他定到门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回身最后叮嘱,“等我。”
然后他拉开了门,闪身出去。
外面天色已亮,妩媚紧张地纠紧衣角,生怕他的行踪会被宫外监视的人发现。但是外面除了偶尔的鸟鸣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她披衣而起,转眸问看到放置在梳妆台上的困脂水粉,和桌上早已提前摆放好的喜服。
再看到这些东西时,她的心不再绝望,十指摸索着还残留余温的被褥,昨夜的温存犹历历在目。
殷红了双颊,她的两腮甚至比额头那道禁锢还要滚烫。
她已是他的人了!经过人结合的仪式,她不再是情关深锁的妖灵,被释放的情潮如决堤之水,一泄泄而出,奔腾泛滥,再无回头之路。
※※※※※※
玄枫由秘道回到自己的府第,推开暗门,刚刚进入书房就见玄澈坐在屋中的太师椅内,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他毫不惊慌,淡淡地问:“不是说要离开皇城吗?怎么还没走?”
“昨夜你去哪里了?”玄澈盯着他的眼睛,“你的脸上有妖气。”
玄枫依然沉静,“既然你已看出来了,何必还问我?”
“你与她……行房了?!”向来镇静的玄澈都不免乱了神色,他霍然站起。“你可知她身为妖,与你分处两界,她的妖气远胜过你的人气,行房一夜你得耗损多少元气?若你执迷不悟,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死在她手里。”
他无声地一笑,“原来你也是关心三哥的?这些年向来都是我寻你、找你、爱护着你,我以为你习惯了被人宠溺纵容,从不知如何关爱身边的人。今天听你说这些话,三哥很安慰了,不枉费我平时疼你、护你一场。”
“三哥,”玄澈双眉纠结,手指搭在他的脉上,“你的身体中已有妖气侵入,必须尽快去除。你坐下来,我帮你运功。”
“不急。”玄枫挡开他的手,“这点妖气还伤不了我。既然你还不走,那今日的婚宴你也要去咯?”
玄澈看着他,“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是……”
“但是你怕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一定要去看一看,若万一我行事过分,可当场把我拿下。”玄枫说得很轻松。
但玄澈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激动,“三哥,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玄枫冷笑一声,“我们几人中,大哥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哥镇守边关,麾下雄兵无数;你身为神官,手握人妖神鬼多少生杀大权;玄城之位也远在我之上,我一个小小的文书院执掌能在你们的眼皮下做出什么事来?”
“三哥!”玄澈忍无可忍,“你今日说话未免太伤人了!”
“我从不想伤人,只是别人先伤了我。”玄枫面无表情,“你请回吧,既然你要观礼,穿得这么随意可不好,我的府内没有你的王服可换,晚间我会在太子府等你。”
这句话已是逐客令,玄澈知道再也没有谈下去的余地。他嗫嚅着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玄澈走后,玄枫叫过来执箫,低声吩咐,“通知所有人,今夜严密围守在太子府外,听我的命令行事。”
“是。”执箫匆匆去了。
多年的谋划,将在今夜见分晓。
玄飒捏紧指尖,幽深地微微一笑。
※※※※※※
玄煜的脚步有些趑趄,当他站在大红的新房中时,周围的红色和上涌的酒意让他晕头转向。
依稀可以看到床边坐着的窈窕身影,他踉跄着走过去,咕哝着,“让我看看,父皇亲自为我选的是怎样一个奇女子?可以保我的命?”
他伸手去揭盖头,新娘霍然起身避开,他差点摔倒。盖头如红云飘落在地上,玄煜努力张开迷蒙的醉眼,看到的是一张涂满脂粉的面容。他已认不出这个女子就是当时让他吓掉了魂的妖精,唯一能判断出来的,就是她的姿色的确出众。
“看来父皇还是疼我的,没给我找个母夜叉。”他嘿嘿笑着,问道:“妳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千金?”
妩媚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这个满身都是酒气,笑得有些邪气的男人就是太子?那个被凤皇指定是她丈夫,要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她掩饰不住眼中的嫌恶。她绝不吐露自己的名字,那是玄枫为她取的,只有从他口中唤出才有意义,其他任何人叫她的名字,都是对她与玄枫感情的一种亵渎,她绝不能容忍。
“看来是缺乏家教,居然让妳敢如此忤逆本宫的意旨?”玄煜半靠着床架,一瞪眼,“妳妳过来,坐到本宫腿上!”
妩媚看向桌脚,那里有一坛酒,是玄枫悄悄给她,要她给玄煜喝下的。虽然她不知道酒里有什么,但只要是玄枫说的,她一定照做,而此时便是最佳时机。
她打开泥封,执起酒坛,小心翼翼地倾倒出一杯酒。
酒水四溢的香气让玄煜开始四下盲目地寻找,“什么酒这么香?”
他醉眼蒙眬看到妩媚手中的酒坛,恍惚地想了起来,呵呵干笑。
“老三说,这酒最适合在洞房时喝,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正好试一试。”他对着她一摆手,“妳还算是知趣。”
妩媚将酒杯递到他面前,仍旧没有说话。
玄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喝下那杯酒,口齿不清地问:“难道妳是哑巴吗?怎么不吭声?”
她因为厌恶与他身体接触而抓不住酒杯,酒杯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同一时刻,窗户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撞破,一个黑衣人从外闯入,大声喝道:“太子殿下,是你该登极乐的时候了!”
那人一剑刺过来,玄煜闪躲不及被刺伤了手臂,疼痛让他的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