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云,你的底我们都很清楚,别太过了。”甄青衫平复心情。
“呵呵,是吗?那你可以试一试。”萧云淡然道。
甄青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静静看着对面的那个年轻人,似乎在评估他说这话的真假程度。
“鲁管家,你在张家蛰伏了这么久,一定知道老太君除了张家,还有哪个居所吧?”萧云道。
鲁泥的脸色变了一变。
“对她好一点,她毕竟是我的奶奶,而且岁数那么大了,有事也别冲她去。”萧云平静道。
鲁泥的脸色又白了一层,虽然萧云这话说得很温和,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他望了望甄青衫。
“你放心,她很安全。”甄青衫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青衫哥,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份吗?”萧云缓缓吐了一个烟圈。
“好奇。”甄青衫一直没问过这个问题,这里面当然是自尊心作祟。
“因为陆羽。”萧云嘴角浮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甄青衫眼神一滞。
“自从我吃了端木子路的亏之后,我就对身边的人很在意,陆羽就是其中之一。”萧云笑道。
“呵呵,没想到啊,陆羽是我最满意的一枚棋子,没想到这都被识穿了。”甄青衫哑然失笑。
“不说这些了,你跟红袖姐的婚期确定了吗?”萧云转移话题道。
“确定了,明年的元宵节,希望尽快把你爸的事情解决掉,安心结婚。”甄青衫笑了笑。
“如果我还有命活下来,我一定出席。”萧云玩笑道。
“愿天保佑。”甄青衫也笑着指了指夜空。
“该谈的都谈了,我也该起程了,张家今晚流了很多血,你看着办吧。”萧云耸了耸肩道。
“你真够行的,萧大少爷,居然还动用了青帮的力量,有没有想过后果?”甄青衫无语道。
“天师会被汪寒梅看得死死的,我只好另辟蹊径了,总不能让你派人过来吧?”萧云狡笑道。
“那可是张家啊,你知道这会引起多大恐慌?全国有多少家族依靠张家的?”甄青衫苦恼道。
“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脱身了,不过恶来还真他娘的难对付。”萧云恨恨骂了一句。
“青帮死了多少?”甄青衫还没拿到最后的统计数据。
“大概一百八十多吧,光是那二十个恶来,就杀了接近一百五十人,娘希匹的。”萧云骂道。
“旦门山岛上还有三十位恶来,你自求多福吧。”甄青衫好容易逮到一个机会,踩一下萧云。
“有那三位变态的大宗师在,恶来就变得渺小多了吧?”萧云站起了身,将烟头弹进了雨中。
“你有信心吗?”甄青衫看着已经走出了帐篷的萧云,忽然问道。
“嗯?”萧云回头很疑惑。
“活着回来。”甄青衫情深意切地问道。
“担心我?”萧云笑了起来。
“是你红袖姐担心你。”甄青衫平静道。
“放心,我死了近三十年,还没死去,证明我福大命大,走了。”萧云潇洒地走了。
甄青衫却望着渐渐变大的雨势,失了神。
第八十三章 有歌者来
清晨,旦门山岛,大雾。
薄纱笼罩,浅浅淡淡的白雾携着料峭的寒意迎面拂来,像天上撒下来的巨大纱网,妙曼飘逸,弥漫于天地之间,迷离,朦胧,虚幻,冰冷,将岛上的树木、礁石、动物、房屋氤氲,将世间的红尘拥抱,若隐若现,亦幻亦真,恍惚中宛若雾就是我,我就是雾,正如席慕容《雾起时》所描绘的那样:“雾起时,我就在你的怀里,这林间,充满了湿润的芳香……”
人在雾中行。
在旦门山岛最东边的玉山峰半山腰上,有一行人正沿着算是陡峭的石阶,缓缓爬向山顶。
走在箭头位置的,是刚满五十岁的大权臣张至清,状态不像个中年人,步伐轻盈,如履平地。
五十而知天命,这句古话还真没半点水分,张至清知道,今年是他顺应天命登顶的关键一年。
成败在此一举。
这座海拔不高的玉山峰,张至清爬得轻松,大宗师鬼谷子自然不在话下,对后面的简易行和恶来们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但也有人爬得有些吃力,皇甫家的宝贝千金不是练家子,爬了一半的时候,胸膛就已开始微微起伏,面色微红,渗有潮汗,脚步虚浮,只是为了前面那位天子的颜面,强行忍着。
“轻眉,还好吧?”张至清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用回,嘴角含笑着问道。
“没问题。”皇甫轻眉强压着气息,倔强道。
“就快到了,登上山顶后,你才会发现,多辛苦也是值得的。”张至清微笑着,一语双关道。
五分钟后,一行人终于爬到了山顶,这是一个巨大的平台,一座孤庙伫立向天,幽深而高远。
张至清没有走向那座历史悠久的龙王庙,负着双手,领着一行人走到了悬崖边上,登高望远。
皇甫轻眉梳着马尾辫,露出清秀轮廓,就跟在张至清身后,看到眼前景色时,疲劳顿时无影。
浓郁的冬雾是冬天的精灵,有点禅意,飘逸如仙女天使,淡泊如隐士逸人而游离于凡世红尘外,独守自己的一片清幽安详。此刻,冬雾与山巅的薄云缱绻在一起,用空灵淡雅的白色,勾勒出如此一片神秘玄妙的美丽世界,宛若海市蜃楼,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了唐代诗人苏味道《咏雾》中那种“氤氲起洞壑,遥裔匝平畴。乍似含龙剑,还疑映蜃楼”豪迈大气的意境。
脚底下那片广袤无边的大海已然不知所踪,只听到绵绵不绝的海浪咆哮声,冲打着玉山石壁。
“河山,大好。”张至清右手猛一挥,不由自主地感慨道,有着一种指点江山万户侯的气势。
众人闻听纷纷点头,皇甫轻眉也是对眼前的美景心悦诚服,虽然天色不大好,有点阴,似乎还有下雨的迹象,但无阻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兴许是刚才爬山真的有点累,皇甫轻眉身子晃了一晃,下面可就是悬崖了。身旁的张至清眼疾手快,闪电般伸出手去,左手如蒲指一张,手指微屈用力,于电光火石间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后拉了一步,瞬间转危为安。
“谢谢主子。”皇甫轻眉捂着胸口,也是一脸的后怕,脸色苍白。
“你昨晚没睡好?”张至清柔声道。
“她昨晚亲自带人在山顶平台展开了三次地毯式搜查,到凌晨四点才回去。”简易行搭话道。
“难怪。”张至清的眼神更温柔了。
“我对燕中天很没底,他太难捉摸了。”皇甫轻眉微微红了红脸,似雨后玫瑰,愈发娇艳。
“谢谢。”张至清真诚道。
“不客气。”皇甫轻眉展颜而笑。
“走吧,老头子估计也快上来了,我们进龙王庙等他。”张至清笑了笑,就率先往回走了。
龙王庙建在山顶平台的中央位置,虽然远没有“斗拱雄大出檐深远”的气魄,但胜在位置突出,宛若通天蜡烛上的灯芯一般,处在玉山之巅,长年累月接受天地的风雨沐浴,让人生出一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觉,意境深远。庙前有一棵奇虬苍老的松树,树下有一个已经废弃的石磨,估计是以前人们上来拜祭一趟要走很远的路程,懒得再下山填肚子,就在庙前磨米成面。
张至清负手门前,仰头看着门楣上书有“龙王庙”三字的牌匾,评价道:“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的是这字吗?”皇甫轻眉小声地问着身边的鬼谷子。
“说的是写字这人。”向来寡言少语的鬼谷子居然搭理了这妮子,看来美女的魅力不分年龄。
“谁呀?”皇甫轻眉好奇道。
这次,鬼谷子没再回答她,而是依旧将双手拢在衣袖里,默默跟着张至清进了庙里。
皇甫轻眉一个人站在原地,踮着脚去看牌匾最后落款的那个小印章,看清“胡字耀邦”四字。
她一惊,便恍然大悟。
与此同时,一架轮椅在四个壮汉的齐抬下,缓步登着玉山石阶。
“皇甫轻眉果然是个细心的人。”燕中天高坐在轮椅上,看着玉山周边的布防,不由感慨道。
十步一哨,暗桩无数。
“是啊,要想突破这三百人的防线,估计要付出很惨痛的代价才行。”后面的蒋破军也叹道。
“别忘了,山顶上还有三十位恶来,一位九品上,最关键,是那位大宗师。”魏拉弓苦笑道。
“这样说来,我们这次又是徒劳无功了?”耿断水苦恼道。
“不一定。”太史颜回平静道。
“是啊,不一定。”燕中天随即淡淡笑起,侧头向右,视线落在了看不见的东边大海的方向。
时间已过早上八点,天色没有半点好转的意思,反倒是下起了靡靡细雨,使得浓雾淡了一些。
燕中天也终于达到了山顶平台,太史颜回撑着一把黑伞,为他遮去了一切天地间的魑魅魍魉。
细雨霏霏。
僻静的龙王庙外,一把把黑伞散落一地,仿佛雨中绽放的黑莲,给人一种肃穆而庄重的感觉。
张至清自己撑伞,面带微笑地走向燕中天,轻声道:“燕老,好久不见,今天身子骨怎么样?”
“死不了。”燕中天尖笑道,浑浊的双眼静静盯着那位愈发有龙气的中年人,不知想着什么。
“就您这精神头,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健康着呢。”张至清半弯着腰,淡笑道。
“呵,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事自己知道,半个身子已经进棺材喽。”燕中天毫不忌讳。
“不说这个,晦气,进庙给龙王爷烧柱香吧?”张至清细心地替燕中天拉了拉大腿上的毛毯。
“行。”燕中天爽快点头,本来这就是今天说好的目的。
这座龙王庙占地三亩,一进门就是人工挖的一古潭,谓之龙坑。
再往北走,就有大殿、配殿各一座。
大殿乃是龙王爷所在之地,殿中间,金色龙王面南正坐,龙目闪闪,俯瞰下界。
龙王之后,塑有廒山图影,指点江山风水。
大殿东边塑有一个苍髯老翁,慈眉善目,喜色盈眶。大殿西边塑有二个侍者,南为牛头爷,手执三股钢叉,欲除暴安良;北为夜叉爷,怒睁二目凝视,待打抱不平。殿顶纵贯二梁,各盘一龙,头朝南,尾向北,名为雨师爷,又称雨布爷。大殿四壁,皆绘龙王传说中的各种图形,光怪陆离,栩栩如生。
张至清替代了太史颜回,推着燕中天依次给大殿里的各方神圣上香,虔诚而有序,香火袅袅。
上完香之后,雨势未见消停,燕中天却提议单独跟张至清到山顶平台东边的悬崖边上聊聊天。
张至清欣然答应。
雨水的降临,使得雾霭变得虚弱,大海的轮廓大致露了出来,海风吹起,水波涟涟一匹白布。
皇甫轻眉这一拨人与太史颜回那一拨人分成了对立两大阵营,远远看着悬崖边上的两道背影。
“咱爷俩多久没像这样独处了?”燕中天眺望着海平线,轻声问道。
“自从我知青下乡之后,就没试过了,细细数来,也有近四十年了。”张至清回忆道。
“光阴似箭啊。”燕中天感慨道。
“可不么?连我儿子都快三十了。”张至清也轻叹了口气,岁月的痕迹,还是化成了鱼尾纹。
“你儿子这几年可没少折腾。”燕中天浮起了快意的笑容,显然是在对张至清的一个讽刺。
“有其父必有其子。”张至清淡淡回击道。
“你的小时候,就天赋来说你比他差一点,但勤奋这一点,无人出你左右。”燕中天评价道。
“面不够,蒜来凑,我没有天赋异禀,就只能靠自身努力了,天道会酬勤。”张至清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