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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的,而是因为当时他得知自己的儿子在x疆忽然失踪了,断了所有的联系,他整个人一下子就丢了半条命,比他从市委书记这个高位强退下来还要打击,整天魂不守舍的,几乎要赖在公安局不走了,以至于肝病进一步恶化,新婚不久的庞丹彤马上把他送进了仁爱医院。
前几天,消失了大半个月的庞超群忽然出现在了医院,让自怨自艾良久的庞月明惊喜万分。
他之前一直不肯出来晒太阳,庞丹彤怎么哄也无济于事,庞超群回来后,他却主动出来了。
春末夏初的阳光还不算猛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像穿上了一件母亲亲自缝制的毛衣一样。
“爸,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就下来了?”庞丹彤拿着一个饮水杯,走过来,娇嗔地责怪道。
“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出来晒晒太阳,确实舒服,搁屋里呆久了,闷。”庞月明轻笑道。
“睡着了也要叫我啊,你一个人下来我不放心,来,喝口水。”庞丹彤拧开盖,递过饮水杯。
庞月明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手端着,轻声问道:“你弟昨晚出去了,就没回来过?”
“没有。”庞丹彤摇摇头。
庞月明若有所思。
“你瞧,说曹操曹操就到。”庞丹彤笑着指了指草坪的远端,庞超群正缓步走过来。
“爸,姐。”庞超群像是一夜没睡好,头发乱蓬蓬的,精神还有点颓靡。
“你上哪了,一副流浪汉的模样?爸刚才还问起你来呢。”庞丹彤瞪着他道。
“哦,跟几个朋友出去玩了一夜,这不刚回来吗?”庞超群春秋笔法道。
“几岁了?还那么不懂事!”庞丹彤板着脸训斥,轻声道,“你陪陪爸,我上班去了。”
庞月明看着庞丹彤走远的背影,又喝了口水,随意问道:“上哪了?我不想听你编的瞎话。”
“进局子了。”庞超群略显局促道。
“怎么回事?”庞月明赫然抬起头瞪着他,昔日的威严瞬间迸发,“又是因为黑龙团?”
“是,也不是。”庞超群不敢直视自己父亲咄咄逼人的眼神。
“我让你不要进黑龙团,你偏不听?!一失足成千古恨,你会毁你一生的!”庞月明正色道。
“这次是因为萧云。”庞超群如实道,然后将昨晚在高新区二期赛车的事儿和盘托出。
庞月明越听,神情越严肃,右手死死箍住饮水杯,叹道:“萧云真是狠,我们父子都不放过。”
“唉,总之是赶鸭子上架吧,南宫云是当着我跟世誉杀的,我没得选择。”庞超群苦笑道。
“你迟早会被臧青酒查出来的,还是早点离开宁州吧,带上你姐一家。”庞月明脸色阴沉道。
“真要被黑龙团盯上了,还能去哪?更何况你还在这里,我不可能走的。”庞超群平静道。
“你留在这里,更会把庞家推进深渊!我卡里还有点钱,下午赶紧走!”庞月明带着怒气道。
“放心吧,爸,黑龙团玩不过萧云,我们庞家说不定还可以东山再起。”庞超群微笑道。
“开什么玩笑?就凭一个萧云,就能跟黑龙团对抗?”庞月明不置可否道。
“天师会这个组织你听说过吗?”庞超群忽然问了个问题。
“知道啊。”庞月明愣了一下,转了转手中的饮水杯,说道,“就是刘三爷背后的那个组织。”
“没错。我以前总是听坊间传言,这个组织跟黑龙团这样斗那样斗,反正各种不对付,总觉着有点蚍蜉撼大树的感觉,直到这次我被萧云在x疆捉住,押解我回来的是一个叫燕清兮的女人,她是燕中天的孙女,她让见识到了这个组织的严密以及神通广大,从西北一路到江南,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产业,都有当地的大人物,我还想着在路上能不能瞅准一个机会逃跑,可惜这个组织严缝合丝到你即便是只苍蝇,也无能为力。”庞超群推起轮椅,一边走一边道。
庞月明侧耳恭听。
“而这个组织最让人闻之丧胆的,是它的控制者,燕中天。这位老人我虽然没见过,但一路上,燕清兮都会跟我聊天,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很多惊天的秘密都告诉了我,原来,燕中天这位老人很早就开始布局谋篇,下一盘很大的棋,一盘以大地为棋盘、苍生为棋子的棋,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知道刘三爷为什么会和南宫青城混在一起,对付萧云吗?”庞超群问道。
“不就是因为萧云杀了刘三爷的两个儿子,刘庆跟刘刚吗?”庞超群反问道。
“没错,但实际上刘庆跟刘刚根本就不是刘三爷亲生的,只是捡回来的。”庞超群轻声道。
“什么?”庞月明惊愕不已。
“吕彪才是刘三爷的亲儿子,你现在知道马飞燕当初为什么没杀吕彪了吧?”庞超群问道。
庞月明的双眼瞪得更大了,只感觉浑身发冷。
“这是燕中天老早就埋下的几枚棋子,我当时听了,也跟你一样,呆若木鸡。”庞超群叹道。
庞月明苦苦一笑。
“有这样一个逆天的老人在背后,青城或者是黑龙团还想跟萧云斗?太难了。”庞超群感慨。
庞月明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第二十七章 会议
紫荆老街。
那座最阴森的军区大院仍然沉默在残存的春光之中,因为快进入夏季了,有些花儿已盛放。
宁州的老百姓们依然循着老规矩,远远躲着这个军区大院行走,唯有院门前的两尊石狮安静地俯视着那些人们,似乎是在说,院子里既没有毒蛇猛兽,也没有行尸走肉,你们为什么如此害怕?不要问老百姓为什么会害怕,其实在任何一个朝代,人们对于秘密特务机构的害怕总是无来由的,就像明朝的锦衣卫、东西厂,清朝的粘竿处,或者是民国的中统军统,无一不令人打心底里发寒畏惧。
而这个神秘的军区大院同样如此,在人们的眼中那里似乎没有光,拥有的只是秘密与黑暗。
军区大院的荷塘旁边,有一幢类似小会堂的一层建筑,白墙灰顶,方方正正,斑驳的青苔。
天师会的九位首领正敛气凝神地坐在长桌旁,他们面前各摆着洁白无瑕的茶杯,茶香袅袅。
他们知道今天的会议很特殊,所以望着长桌尽头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的目光都带着些许疑问。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和尴尬的沉默。
燕中天坐在轮椅上,用手拔拉着颔下没几根的胡须,看着一份材料,呵呵怪笑着。
这位老人可以开怀地笑,下面的头目们却不敢笑,谁都知道那份材料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这孩子,心眼比我还小。”燕中天抖着材料,尖笑了几声,上面是昨晚黑龙团的阵亡名单。
头目们面面相觑。
昨晚宁州城里一连串的血光之灾非同小可,还包括臧青酒儿子啊,怎么老人还能笑得出来?
“看看你们那副杞人忧天的愁容,也只配在天师会当个处长了。”燕中天平静地看着下属们。
“将军,昨晚黑龙团风声鹤唳的,我怕会怀疑到咱头上来啊。”八处总务处处长忧心忡忡道。
“然后呢?”燕中天扫了他一眼,轻轻放下手中的材料。
“那咱就是哑巴吃黄连,有亏说不出啊,因为这样换来场战争,太不值当。”八处处长说道。
“用这么点人命,弥补小七的三年,我还觉得太少了,你倒觉得不值当?”燕中天冷声道。
“我是认为要站在战略的高度看问题,不能因小失大,丢了芝麻捡西瓜。”八处头目解释道。
“你倒说说怎么从战略的高度看问题?”燕中天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有些阴寒。
“我们的终极目标是一号人物,条件还没有瓜熟蒂落时,一切容忍为上。”八处处长轻声道。
“杀几个人,就上纲上线到终极目标头上来了,魏大铭,你胆越来越小了。”燕中天摇头道。
“我胆要还像在部队里那么大,您还会丢我到总务处这个清水衙门来么?”魏大铭委屈道。
众人大笑而起,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燕中天也笑了笑,双眼平静看着坐在他左手边的一人,轻声问道:“宋人骥,你怎么看?”
这个人是天师会一处秘书处处长宋人骥,专门负责组织的上传下达,是非常核心的人物。
“我觉得少主看似在剑走偏锋,其实是下得最好的一步棋,可谓直捣黄龙。”宋人骥分析道。
“继续。”燕中天很欣赏地看了他一眼。
“大家回忆一下,陶妲己在x疆设圈套伏击了少主,没成功,刚刚回到南京,就被人秘密处决了。那可是陶妲己啊,黑龙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啊,就这样没了,陶黑石说什么了?一声没吭!陶黑石有什么动作?一点儿动静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黑龙团内部有人在为少主撑腰!因此,我猜测,少主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地向黑龙团下手,肯定是想试探对方的底线,从而推断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撑得腰。”宋人骥不愧是搞秘书工作的,讲起话来逻辑能力很强,而且能抓住其中的节点,并组织串联在一起。
众人听了,都深以为然地点着头。
“是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不过多了画蛇添足的一笔,你知道是哪一笔吗?”燕中天笑问道。
宋人骥抹了抹额上的汗,轻声道:“请将军批评指正。”
“陶妲己的死,不仅在黑龙团内部是机密,在我们这也是,孩子并不知道。”燕中天微笑道。
宋人骥一愣,皱眉道:“老金今天没来,他知道陶妲己的事儿,会不会是他告诉少主的?”
燕中天依然静静地看着他,室内其余的八位高官才渐渐感觉到有些诡异的气氛凝结了起来。
陷入一片沉默后,宋人骥依然保持平静,偶一皱眉,似乎在思考自己的分析哪里出了纰漏。
燕中天似乎很有耐心,也不说话,只是还是那样目光平和地盯着他。
许久之后,宋人骥捏了捏拳头,深深皱了一下眉,忽然开口说道:“将军,因何疑我?”
终于等到他开口,燕中天悄无声息吐出一口气,缓缓合上眼帘,淡淡道:“因为你愚蠢。”
“就因为我推断少主用意的时候,把陶妲己的死说进去了?”宋人骥不甘心道。
“你是一处的头目,是天师会十大处里权力最大的一人,又是我外甥,宋家除了庆龄小姨之外,你跟我是最亲的,若我退下之后,按理说应该是由你接掌这个院子。”燕中天合着眼,很平静地说道,“很可惜,你知道我有别的安排,所以不甘心,而对方许诺助你一臂之力,拿下天师会之权,所以黑龙团能够轻易掌握孩子这三年逃亡的行踪,清兮逃到哪,追到哪……”
宋人骥低着头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细声道:“我想知道,我究竟倒在哪一步上。”
“呵呵,如果你知道刘三他一直都是我的人,你就不会去冒这个险了。”燕中天淡淡一笑道。
“刘三?!”宋人骥猛然抬头,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少主可是杀了他的亲生儿子啊!”
“我一直都说,你不是一个下棋高手。”燕中天睁开眼,哀伤看着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外甥。
宋人骥凄惨一笑,他终究还是斗不过自己的舅舅,轻声道:“我要葬回美国,跟我妈在一起。”
“可以。”燕中天面无表情道。
“谢将军成全。”宋人骥的喉咙咕咕响了两下,有些艰难地加重了呼吸。
“你跟了我二十四年,死之前,我给你机会说最后一句话。”燕中天毫无一丝怜悯望着他。
宋人骥脸色微白,旋即恢复平静微笑,攥成拳头的手也放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