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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西头的空地上隆起了十几顶帐篷,亮起灯泡点点,远远看去,像星光夜市一般,很迷人。
赵明渠燃起了一堆柴火,程少甫、程奉旗搬来几个马扎,拿过几支啤酒,呼朋唤友围坐一起。
不过由于旅途疲劳,再加上外面的温度过低,很多人都选择了呆在帐篷里盖着被子蒙头大睡。
只有寥寥四个夜猫子,平时过惯了夜生活,太早了怎么着也进入不了睡眠状态,才过去烤火。
沐小青也难得过来扎堆,双手抱膝,把下巴枕在手臂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柴火噼里啪啦作响。
程奉旗见沐小青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好几次想开口给她作思想工作,都被程少甫用眼神制止,毕竟人多嘴杂,不是谈论感情的时机。因为四个夜猫子中,有一对情侣,男的还好,是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父母都是总政歌舞团的资深演员,只是他的女朋友是圈外的嫩模,叫汤莹莹,彻头彻尾的拜金女,从头到尾都是名牌堆砌起来的,那双水盈盈的眼睛能勾魂。
女人之间容易善妒,尤其是在漂亮女人之间,有曾经的清华校花沐小青在场,一向对自己样貌极其自信的汤莹莹变得有点浑身不自在,总是想方设法把自己变得成为男人的焦点,所以这么冷的天气,她还是一袭低胸,那道雪白的勾勒让人神迷。不过漂亮这玩意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沐小青的穿着也许没有这个妖媚嫩模那般惹火诱人,但对成熟男人的吸引力,绝对多过一心刻意往风尘味靠拢的这个嫩模。
四个夜猫子说了几个带颜色的笑话,胡乱笑了一通,又灌了几瓶啤酒,睡意来袭,就回去了。
“小青,喝口啤酒吧,待会儿好睡。”程奉旗递过一罐啤酒,看着眼神游离的沐小青。
沐小青愣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惨淡一笑,婉拒道:“不了,闻着酒气,会反胃。”
“至于么,为了一个男人?”程奉旗打开那罐没送出去的啤酒,郁闷地灌了一大口下去。
沐小青没说话,拾起脚边的一条木柴,扔进火堆,火光映照在她那张花容月貌上,明艳动人。
“啧啧,就你这样,都快变成我完全不认识的那个沐小青了,不就是男人么?天塌下来没?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大街都是,更何况是你这样国色天香的侯门千金,排队估计都快从二环到廊坊了吧?爱情?狗屁爱情!沐小青,对你而言刻骨铭心的一场爱情,充其量也不过是他人眼里狗血的电视剧情,有意义么?”程奉旗跟沐小青在清华同窗了四年,也疯癫了四年,一起飙车,一起逃课,一起愤青,一起腐败,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死党变得这么颓废,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灰白的一样。
赵明渠就说不出这样的一套套话来,他直盯着沐小青,说得多好,大小姐,你赶紧听进去吧。
可瞧沐小青那样,就知道她是左耳进,右耳出,木然坐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刀枪不入。
程少甫性格会内敛一些,说的话也没弟弟那么冲,见他说开了,也顺着自己弟弟的方向去劝说:“小青,能成为恋人,只不过是千万人当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罢了。两个人好着的时候,你不妨就这样想吧。如果不好了,你要明白是否和某人在一起,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概率问题。数千个擦肩而过中,你给谁机会谁就和你有缘分,纵没有甲,也会有乙。别傻等那种想像中的木石前盟般的缘分了,生活中哪有那么多传奇。别醒着做梦了,难道你忘了艺术虽然来源生活,却还高于生活吗?”
“就是,你找了三年还不够?你能有多少青春洒给一个生死未卜的人?”程奉旗直截了当道。
“你们读过席慕容的《白鸟之死》吗?”沐小青忽然开口,凝视着火苗跳跃,美艳精致的脸庞貌似看破红尘,却有着一抹至死不渝的坚定,悠悠念道,“‘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只等那羽翼破空而来/射入我早已破裂的胸怀/你若是世间唯一/唯一能伤我的射手/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所有不能忘的欢乐和悲伤/就好像是最后一朵云彩/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那么/请让我死在你的手下/就好像/是终于死在你的怀中……”
程少甫仨人静静听完这首爱情诗,满脑子的劝说一下子词穷,叹了一口气,陷入彻底的沉默。
这一片帐篷安札营犹显静谧,却不知在黑暗中有几双眼睛,像狼瞳一样,正冷冷注视着他们。
第十章 心凉
夜幕漆黑。
整个苍穹像是被一张巨大无边的黑纱笼罩住,即便那眉残月挂在一角,也是黯淡无光。
有几个黑影正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处,冷漠地睥睨着空地上的十数个帐篷,如狼般伺机。
“确认那些人的身份了吗?”一个身材魁梧的北方男人沉声问道,听口音,像是燕赵之地。
“我问过佘胖子身边的人,应该都是京中的侯门子弟,具体身份问不出来。”一个瘦子答道。
“好肥一群鱼啊。”北方男人感叹道,他背在身后的那双大手布满了老茧,显然是个练家子。
“要不要动?”瘦子的确很瘦,脸上只剩皮包骨,但你要摸到他衣服下的肌肉,你会很惊讶。
“钟艾,你觉得呢?”北方男人转过头,问向站在他右手边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
“这一群鱼自投罗网送上门来,如果我们高风亮节眼看手勿动的话,确实挺250的。但要照单全收,还要考虑两个问题:一是如果留下把柄,西狼会揪住这条小尾巴不放,组织会不会把我们当做弃子一样丢出来息事宁人?尤其对方的背景摆在那里,真要走漏了风声,谁都搂不住。二是佘胖子会不会选择跟我们一条道走到黑,他之前是想摆脱他堂哥佘听雨的摆布,自立门户,才跟我们黑龙团私下接触,一切都是利益至上,这群京侯子弟如果真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难保别人会怀疑他监守自盗,他愿意背这么大的风险?”钟艾细声细气道,长得有股书生气,一双细长眼睛,隐藏光芒。
“嗯,这的确比较头疼。”北方男人沉吟道。
“钟蝎子,哪有到嘴边的肉不咬下去的道理?”瘦子摊手道,这个书生气可是有名的毒蝎子。
“到嘴的肉当然要吃,但不能囫囵吞枣,细吞慢嚼,才能吃出其中的滋味来。”钟艾拽文道。
“那你有啥好法子?”瘦子心头一紧道,见到他嘴角的笑意,就知道这只毒蝎子又要害人了。
“江南三少还扣在其满村,我们不能丢下这仨主儿,救人是最关键的,不然没法向组织交待。庞超群下午联系我们的时候,具体也没说其满村的问题出在哪里,他说其中有蹊跷也多半是猜测,但其满村能不计后果地干掉半数佘胖子的骑兵队,又以雷霆手段扣押江南三少,我猜这个村子十有八九藏着那个我们苦苦找了三年的萧云,不然讲不通对方这样跟佘胖子鱼死网破的动机。如果我们把江南三少救出来,你猜其满村会不会采取报复行动?这群肥肉足以让其满村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钟艾阴笑道。
瘦子一愣,脑筋转了一个圈,突然想明白了,诧异道:“你是想将这块肥肉嫁祸给其满村?”
“呵呵,如果这群人出事了,你说b京方面会是什么反应?萧云还想逃?”钟艾冷笑道。
“钟蝎子,你真相信那个萧云还活着啊?”瘦子舔舔嘴道,反正他心里是觉着太荒谬了。
“我相不相信没所谓,关键是上面相信,我们做小的能有什么法子?”钟艾耸耸肩道。
“先回去跟佘胖子商量商量吧,想去其满村救人,也要先了解村子情况。”北方男人沉声道。
三个人转身就消失在黑暗中,而隐匿在他们身后的另外七个人也随即跟上,清殇小组齐人了。
村子外,种着十几棵枝繁叶茂得像是十几顶巨大雨篷的榆树,这是佘安泰为了向外人昭示英巴格村的威严与强盛,而让人专门从乌鲁木齐移植过来的,也预示着英巴格村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每一棵都是有了不少年份,枝干粗壮,叶子嫩绿,树枝郁郁葱葱地向四周舒展开来,在黑夜中远远看上去像是群魔乱舞一般。
“七爷,傍晚的时候,有一支六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进了村子里,是从其满村方向过来的,都是京字开头的军牌,到了八点多钟,又有一支三辆帕萨特组成的车队也进了村子里,是从县城方向过来的,挂的苏字牌。因为入夜之后,英巴格村循例会有警戒,没敢多走动,人数我就报不上来。”一个留着平头的中年汉子正稳如泰山地坐在其中一个榆树的枝干上,小声地说着话。
萧云正拿着夜视望远镜,透过叶间凝视着远处那个抱膝坐在火堆旁的姑娘,眉目间似有淡淡忧虑,听到中年汉子的汇报之后,放下望远镜,咧嘴一笑道:“乌鸦爷辛苦你了,你呢是燕小姐精挑细选出来的,能潜伏在佘胖子身边这么久,一点蛛丝马迹没漏出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吕滨这次伤得挺重的,现在已经送到县人民医院去了,没几个月估计回不来,其满村那些乡勇还缺一个领头的,你这边也别呆了,干脆先回去给大家当根主心骨,有你压阵,我也省心不少。”
“全听七爷安排。”郝靳生抱拳拱手道,将笑意全都压抑到了心里面。
他是天师会下属的两大机构之一谍影的密探,常年混迹在疆甘青三省,两年前才到燕清兮的身边,当时来的时候提了整整两个旅行袋的钱,可见燕清兮的缺钱程度,毕竟在逃亡途中,每去到一个陌生的落脚点,都需要甩出大量的钱财去疏通各种关系,花钱如流水。半年前,燕清兮带着一行人从兰州来到其满村,要把这里经营成一个可以长期驻扎的营地,首先是内部的牢固,其次还要有外围的缓冲带,绰号乌鸦的郝靳生因其谨慎多诈的性格,被燕清兮派到了英巴格村,去接近沙_雅县最有权势的佘安泰,也是最需要防备的人物之一。郝靳生也不负众望,凭借着八面玲珑的手段左右逢源,短时间内就在佘安泰底下崭露头角,成为佘安泰手里两块千亩棉花田的总负责人,也算是挤进了佘安泰的得力手下之列。
今天下午,佘安泰籍着江南三少被扣押的借口,派出骑兵报复其满村的行动,太过于突然,几乎没有任何的前兆,当时郝靳生还在棉花地里指挥着村民摘种,所以根本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后来还是他趁着抽口烟的工夫,想给佘安泰汇报汇报今年棉花春种的情况,才知道出大事了,可当他给吕滨打手机通风报信的时候,佘安泰已经领着40骑攻进了其满村,亡羊补牢也晚矣。所以郝靳生非常内疚,傍晚的时候接到通知,说七少爷要领着人过来英巴格村,他当仁不让地四处打听村子里的最新消息,以便未雨绸缪,刚才趁着夜黑逃出村子,爬上了这棵榆树向萧云汇报。
“是我们傍晚的时候,在塔楼看到的那支车队。”狼屠也举着望远镜,看着空地里的越野车。
“棘手啊。”萧云摇头苦笑道,他没想到会在这里意外地邂逅沐小青,这让他顿感首鼠两端。
狼屠转过头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自己主人的苦恼源于何处,他藏在黑处,整个人似消失了。
“你把七个狼士带到帐篷区,任务就是不能让其他人进入此领地。”萧云平静道,收回视线。
“那你呢?”狼屠讶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