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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打算在实战中使用后侧踢,不是弱智,就是头脑发热。
可惜,天底下没有一招鲜吃遍天的理论,就算是爱因斯坦的万能物理公式,也有局限性。
同理,人多了,不一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未必高。
他们四个一通狂轰乱炸,非但没有一拳一脚是打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反而是自相残杀。
惨不忍睹!
摸着不知被谁踢肿的小腿,东子疼得泪水都快出来了,直纳闷,怎么会打不到那个人呢?
“很疼吧,还打么?”萧云轻声问道,那抹惹人讨厌的微笑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打!奶奶个熊。”东子强忍着痛,重新站了起来,一脸的自负,他就不信这个邪。
“东子……”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的男孩摸着被打肿的左脸,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东子不耐烦道。
“我不想打了,我的脸挨了北子三拳,肚子又被南子踢了两脚,好痛。”他申诉道。
“没出息,一点点痛就哭爹喊娘的,给我忍着,等痛扁一顿这个男人之后,再给你买跌打酒,你不是一直想要我传奇里的那个顶级装备吗?回去给你。”东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模样,连收买人心的招都出了,很无奈,这个时候应该同仇敌忾,怎么可以临阵退缩?
“可是……”那个眼镜男孩愁容满面,想说又不敢说,满脸的青春痘也失去了往日光彩。
“有屁快放!”东子冲着他吼道。
“哦。”他撇了撇嘴,指着东子身后,无限委屈说道,“南子和北子已经走了好远。”
“什么?”东子猛回头,看着南子和北子逃难似地一瘸一拐离开,满脑子冒火光。
“人心向背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萧云嘴角微翘,笑容清澈迷人,不失时机地打击道。
“算个P,老子活了14年,就没有算的时候!”东子正处于青春叛逆期,低头?笑话。
他招呼着眼镜男孩进行左右夹攻,可是眼镜男孩却直摇头,很没义气地选择独守一方,其实他到现在还没走,就已经很讲义气了,东子冷哼了声,露出一个鄙夷表情,然后没有多思量,就一个人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他是一个典型的爱面子之人,他认为,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这是一个男人所必须具备的内涵。
可惜,往往是这个思想让他得不偿失,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倔驴,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踏着雨水,溅起水花,急冲到萧云面前,侧着身子,左手挥拳,并没有打尽,只是虚晃一枪,迅速往右边移去,右手挥尽了弧度,迅猛甩出去,直奔萧云左侧肋骨,以求用最大的力度一击即中,这一虚一实并不是凭空臆想的,而是他看了一些近身格斗的书籍学来的,在实战中非常好用,屡试不爽。
可今天,上得山多,终遇虎了。
他的右手还未甩到尽头,原本一直八风不动的萧云终于有所动作了,身子依然是静若石雕,可右手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伸了出去,像毒蛇闪咬,先于东子一秒,仅仅是一秒,不差毫厘,轻轻抓起东子的衣领,向前一扔,东子便哇哇大叫着飞了出去。
嘭!
东子以一道并不明显的弧线坠地,屁股重重地摔在了青石路上,溅起了不少污秽积水。
他瘫坐在地上,呆滞了几十秒,然后鬼哭狼嚎起来,小部分因为疼痛,大部分因为害怕。
眼镜男孩见到这一幕,脸色也是大变,愣在原地,双眼睁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状,他一直以为那些会武功的人只存在于小说或者电影之中,都是虚幻的,不曾想在现实中真的遇见了,那感觉很不好受,就像叶公一直崇拜神龙,有朝一日,真的在自家窗口见到了龙,还真是会被吓得半死。
此时,他只恨自己的娘亲没多生一条腿,能让自己跑得快点。
萧云看着那个战战兢兢的眼镜男孩傻傻愣在那不知所措,轻轻微笑,问道:“你叫啥?”
“西……子。”他战战兢兢道,这个年轻人的那抹淡淡微笑,让他感觉到像刺刀般锋利。
“你叫西子?”萧云哭笑不得,瞅着眼镜男孩那满脸密布、娇艳欲滴的青春痘,他汗在当场,“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千古传颂的名句顿时失色,如果让苏大学士知道他笔下的西子是这副模样,估计他会从墓地里爬出来,再吐血两升而亡。
西子低头搓着手指,无限委屈道:“我早就提出要换外号,他们不让,又不是我的错。”
“这名字挺好。”萧云回过神来,微笑道。
“真的?”西子听到年轻人的称赞,有些喜出望外,自己想想,好像这名字真的不错。
“嗯,让人印象深刻,起码,我是记住你了。”萧云微笑道。
“呃……”西子突然觉得这名字一点都不好,他一点也不希望这个年轻人记住他。
萧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老师有没有教过你,做错了事,应该怎么做?”
西子有些怯场,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不敢过多停留,又马上低下头去,然后点点头。
“去道个歉吧。”萧云回头,指着伞下被他们四个欺负的老王头,还有那个倔强的小女孩。
西子犹豫,偷瞥了眼瘫坐在地上的东子,见他没什么反对表现,才敢走过去,鞠了一躬。
老王头到底是个慈祥的老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摆摆手,说“没关系,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云云,并没有责怪痛斥,可那个小女孩则没有那么大度友好了,小嘴翘得老高,尤其是那双眸子,异常冷漠,厌恶的神情一览无遗,刚刚才被他们修理一番,怎么可能以德报怨?这也不能怪她,七岁的孩子,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是表里如一的,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绝不会面上微笑,背后动刀。
此时,雨水已近收工状态,很小,细如发丝。
“我们可以走了么?”西子低着头回来,小心翼翼问道,年轻人不发话,他不敢造次。
“可以。”萧云轻声道,没有再过多的传教说道,他明白,善恶相形,祸福自见;戒人作恶,劝人为善,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况且现在这些青春年少的孩子并不缺少教育,更多的是缺少一种认同感以及代入感,这究竟是应试教育的悲哀,还是华国特色的延续,有谁能说得清?最重要的一点,有谁敢说清?
西子如蒙大赦,立刻小跑着过去扶起东子,头也不回地离开,脚步还不断地加快。
萧云负手看着他们难民逃亡似的身影,轻轻笑了笑,很清淡,像一只道观里饲养的白鹤。
而在他的身后,也有人在看他,老王头眯起了双眼,注视着他的背影,时间很长,很长。
第三十二章 小巷深深处
人,不分年龄,不分性别,总会为了保护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而在所不惜。
那个倔强的小女孩虽然身上有很多处淤青,但她自始至终没有嚎啕大哭,甚至连小声啜泣都没出现过,那双眼睛也缺少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灵性与童真,令人很容易联想起闻一多的《死水》,即便是瞅着赶走了那几个小太保的萧云,她的眼神也多少带点侵略性的防范,双手仍然紧紧护着胸前的那样东西,对谁都像防贼,如果不是因为那张精致如瓷器的小脸蛋,恐怕没几个人愿意接近她。
“小七哥,雨还是挺大的,快过来吧。”许子衿在大门口的屋檐下喊道。
“好。”萧云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转身慢慢向这边走来,天色灰灰,雨下得心烦。
老王头在警卫室里打了一通电话,然后走出来,端坐在有些发黑的老藤椅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许子衿弯着腰,拿着棉签和消毒水,正慢条斯理地为他清洗着嘴角处的血迹,完毕之后,又倒出些陈年跌打酒,柔柔地擦拭着红肿的伤口,白皙细长的手指像魔术师手中的神奇棒,所到之处,疼痛感顿消。
小女孩依偎在老王头的臂膀旁边,静静看着许子衿忙活,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出,她的那些伤痛处,正是这位姐姐帮她处理完的,虽然还是很痛,但已经比刚才舒服多了,这个姐姐真漂亮,如果天使真的存在,一定是她这样子的,她不禁想到,眼神也随之温和了许多,却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有个人走了进来。
萧云端起小矮桌上老王头早些时候泡的那杯热茶,一饮而尽,身子顿觉暖和了许多。
“不问自取,便是偷。”许子衿白了他一眼,这死人,一见到茶,也不问品种,就来劲。
“没关系,茶泡出来,就是让人喝的。”老王头摆摆手道,这小老头,真是菩萨心肠。
“说得好,茶又不是艺术品,不能光看,不品。”萧云笑道,顺坡赶驴的能耐炉火纯青。
“大言不惭。”许子衿轻哼了句,好在她手上拿着搽药工具,不然萧云的耳朵肯定受罪。
“想喝,就经常来。”老王头乐呵呵地看着萧云,铸刻着历史痕迹的皱纹瞬间绚烂绽放。
“一定。”萧云当然乐意,老王头的茶虽然不是什么极品,但这里的饮茶环境氛围一流。
古老庙宇前,一方池塘,陈旧藤椅上,一根黄粱,加上一副自制竹象棋,实乃品茶胜境。
萧云瞥了眼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发现她也在瞪着自己,嘴角浮起一个清澈无垢的弧度。
而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看清小女孩怀里那样心肝宝贝的东西,原来是个画夹。
小女孩见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画夹上,两手又护得紧了些,淡淡的眉毛紧绷成弓形。
“喜欢画画?”萧云微笑道,蹲了下来,语气尽量地和善,好让小女孩放松警惕的心情。
谁知小女孩并不领情,冷哼一声,不自觉地往老王头身后缩了一缩,显然对萧云不信任。
萧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个小屁孩执拗起来,还真像他小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许子衿当然不会错失良机,赶紧向萧云投来一个幸灾乐祸地笑容,妖气盎然,动人心魄。
萧云微微苦笑,然后对小女孩说道:“下次别那么傻,打不过,就把东西给人家。”
“给了才傻。”小女孩终于开了金口,却是冷冷的一句,但原本充满敌意的眼神柔和不少。
“不怕疼?”萧云挑了挑眉毛,与小孩子谈话,轻松,可以卸下厚重面具的欲望和兴趣。
“爸爸说了,巾帼不让须眉,少少挫折,等于激励,你爸爸没跟你说过吗?”她冷冷道。
听到这,许子衿身子一震,脸色微白地转头望向萧云,见他微笑如常,才暗暗松了口气。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看来你做到了。”萧云微笑道,笑得异常温柔。
“那又怎样?”小女孩从没有展露过灿烂的笑容,一路以来都是冷冰冰的。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爸爸妈妈呢?”萧云转移话题,挺喜欢她,尝试打开一个缺口。
“与你无关。”小女孩那张轮廓稚嫩却神情老成的脸庞一下子乌云密布,冰冷盯着萧云。
萧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脸,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这小屁孩脾气还真不小。
“徽羽,怎么这样跟大哥哥说话?”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王头终于忍不住插上一句话。
“王爷爷,他……”徽羽想开口解释,却顿时打住了,低下头,小手指一遍遍摸着画夹。
“大哥哥帮助过我们,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老王头说道,鲜有的一脸严肃。
“没忘记,您说过,喝水不忘挖井人。”徽羽轻声道,眼眸中有种令人感到沉重的悲伤。
“记得就好,快给大哥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