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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弄的资料太过齐全,我也不能浪费他的这番心血,总得看得仔细些。”萧云微微一笑,到厨房泡茶。以前除了茶具外空无一物的厨房,因为许子衿的到来变得满满当当的,厨房必需品一应俱全。
许子衿在厅里有些抱怨道:“你看那些资料干什么?整天窝在家里看这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又不出去找工作,大好的青春就这样被你糟蹋掉了。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工作的话,我叫爸爸给你在宁州安排一份好了,他在宁州有很多战友都是企业老总来的。”
萧云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出来,坐到她身边,笑道:“我还没有沦落到要走后门的地步。”
“可你现在还是无业游民一个。”许子衿接过其中一杯热茶,在掌心间磨砂。
“等等吧,很快就会有变化了,时间会证明一切。”萧云把茶杯放在桌面,慵懒靠在沙发上。
许子衿不明白他的这几句话,歪着脑袋仔细地观察着他,轻声道:“你想做哪一行?”
“你觉得呢?”萧云笑了笑,反问道,这个钢琴冠绝天下的丫头还喜欢越界管事,真新鲜。
“在宁州,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是龙头产业,从针头线脑到汽车、船舶,到为‘神七’配套;从小商品到大市场,从小企业到大协作,从小区域到大产业,从小资本到大集聚,撑起了宁州经济的半壁江山,你要想混进这个产业分一杯羹,难,没有几十年的底蕴积累,是不可能挤上前台的。”许子衿把电脑给关了,井井有条地分析着。
萧云震撼,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丫头,头一次生出女人心思可怕这个字眼。
许子衿托着粉嫩腮帮,想了想,轻声道:“富贵险中求,做房地产吧,这绝对是个敛财暴利的行业。宁州现在还有几个区的房产开发比较滞后,人多房少的格局,在未来几年都很难有什么重大变化,潜力无限,而具备绝对竞争力的只有三间公司,昊天旗下的古道集团,神骏旗下的伯乐集团,还有就是以房地产起家的锦湖集团。除了这三家,其他的只是些虾兵蟹将,不足以道,竞争相对较少,但残酷性却绝对比得上任何一个行业,因为这三个对手实力实在过强,但也不是没有取胜的机会。”
萧云静静听着她的这番长篇大论,心里产生八级地震,头一次发现这个丫头不简单。
“你盯着我干什么?”许子衿脸泛红晕,他那欣赏而不是性欲的眼神让她觉得很舒服。
“没事,你继续。”萧云微微一笑,觉得眼前这张精致脸庞多了几分看不透。
许子衿稳稳心神,继续道:“事物的发展,总是要经过量变到质变的飞跃,没有量的积累,是不可能行得通的。这三家公司,貌似好像三片巨大无比的乌云,遮盖了整个宁州房地产的天空,而其他企业只能盼望乌云漏出几条缝隙,能吸收到一些雨露滋润,其实不然。原来的宁州房地产市场,是古道和伯乐两家一手遮天,可锦湖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企业,硬生生做到现在的三国鼎立,它经历的一个个令世人叹为观止的华丽转身,印证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合则双赢,分则两伤。”
“你的意思是?”萧云皱皱眉。
“纵横捭阖。”许子衿浅浅一笑。
“不明白。”萧云耸耸肩。
“锦湖的发家史,其实就是一部联合诸侯史,是多个小公司合并成的。锦湖的老总,宁州大富豪柴进士原来只是一个路边擦鞋的小工,衣衫褴褛,生活贫困,可他能成功,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当初那条街的所有擦鞋档口的生意,都不如他一家兴旺,你知道为什么吗?”许子衿轻声道,神情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与平时的清纯可爱有着天壤之别。
“他雇了一个美女?”萧云嬉笑道。
“色狼。”许子衿鼓着腮帮撅着嘴,狠狠瞪着他,然后轻声道,“因为他懂得联合,其实那条街所有的档口都是由他控制的,他说服其他档主形成一个联盟,将价格提得很高,只留一家相比较而言低一点的,但跟其他地方相比,却要高得多,这样子,顾客货比三家之后,就会选择他的那家档口,所获得的利润也比其他地方可观,其他档口分享其成时,也会多些收入,这样一来,生意兴隆,不再是个神话。”
萧云摸摸鼻子,轻笑道:“确实是个商业奇才。”
许子衿蹙蹙黛眉,惊讶,轻声道:“你似乎有些轻蔑之意。”
萧云轻声道:“没有。”
许子衿坚定道:“就有。”
萧云无奈承认道:“好,我有。”
许子衿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他这样还不够惊艳?”
萧云端起那杯清茶,浅抿了一小口,轻声道:“他这个法子不是不好,只是有点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鼠目寸光,多数档口高价,一家低价,利润自然会水落船低。要想水涨船高,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多数档口低价,一家高价。”
许子衿瞳孔紧缩,沉默良久,才轻声道:“确实如此。”
这个弯很简单,谁都可以转过去,但要识破这个弯却很难,正如很多人不明白一个盲人为什么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还要打灯笼,即便你灯笼照得再亮,也是看不见脚下的路,白白浪费。殊不知,这个盲人打灯笼的原因,其实只是为了让别人看见他,不会在漆黑的地方把他撞倒。
许子衿淡淡微笑,轻声道:“小七哥,你知道你跟以前相比,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吗?”
萧云摇摇头,问道:“是什么?”
“是那份深不可测的城府,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城府。”许子衿轻轻撩拨着垂在胸前的几根秀发,平静道,“你跟我的距离可以用望远镜作比喻:在这头时,看你很近;在那头时,看你很远。有时候,我会发现愈来愈看不清你,你明明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却感觉你远在天边。小七哥,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呢?”
萧云柔声道:“傻丫头,无论怎么改变,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我,你永远是那个纯美天使。”
许子衿莞尔一笑,点了点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屋内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啊,停电了!”许子衿低声呼道。
萧云一凛,瞬间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望向一个黑暗角落,问道:“有事吗?”
须臾,从那个黑暗角落传来影子的声音:“没事,正常停电。”
萧云放开许子衿,微笑道:“丫头,害怕吗?”
许子衿轻柔道:“不害怕,有你和影子在,有谁敢来?”
此时她脸上红红的,像发烧一般,好在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萧云起身,轻声道:“你等等,我去拿蜡烛。”
“嗯,小心点,别碰着。”
一会,萧云捧着一支点燃的蜡烛从房里出来,颤动的烛光,温柔的乳黄色,屋内一片亮堂。
夜静静地在烛光中流淌,悄无声息。
许子衿环抱着双腿,香腮顶在膝盖上,长长的睫毛微颤,凝视着那根蜡烛,轻声道:“这样的烛光之夜真漂亮,让人卸去尘世的喧嚣,淳朴而温馨,若不是停电,我几乎都快要忘却人世间竟还有烛火这样美好的宝物了。”
烛影摇曳。
她轻轻哼起一首《古风乐府》:“烛影摇,烛影摇,我有孤身若烛影,摇摇左右向何边……”
萧云静静听着,等她不唱了,才低声呼道:“丫头?”
没有反应。
萧云轻声道:“你不是说要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吗?怎么还想报宁大?”
还是没有反应,许子衿的视线只停留在烛光上,一动不动,似乎出了神。
“丫头?”萧云又轻声呼道。
“嗯?”许子衿回过神来,双眸迷惑地看着他,屋里有点热,她额头上有着细密汗珠。
萧云拿过一本杂志,轻轻帮她煽着风,微笑道:“你的钢琴梦呢?不追求了?难怪小宝曾说过在华沙见过你,我听影子说,去年你获得了华沙肖邦钢琴大赛金奖桂冠,德国汉诺威戏剧音乐学院要收你,你却不肯去,为什么?”
许子衿视线转回烛光,轻声道:“不为什么,不想去,不想那时候去。”
“唉,多好的机会,你就这样错过了。那这次呢,为什么还不去英国?”萧云问道。
“你很想我走吗?”许子衿侧过来脸,盯着他,语气很淡,像清明谷雨。
萧云拿着杂志煽风,力度估计有点大,烛影都有些恍惚,轻声道:“不是我很想你走,只是那是你追逐的梦,只要你喜欢的东西,我是全力支持你的。哪怕你要我摘下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想方设法去为你摘下来。”
“说的好听。”许子衿撇撇小嘴,探身拿过几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略带生气道,“去英国的事我有分寸,我已经规划好了,在宁大读两年再走,这事儿我跟爸爸妈妈商量过了,他们也同意。”
“那老爷子呢?”
“你真烦!”许子衿瞪着她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拿起抱枕,狠命砸了萧云一下,“等成绩出来了,我回趟云浮山,那时候再跟爷爷说就是了。萧云,你是不是恨不得我现在马上就出国,远离你的视线?”
“当我没说过。”萧云连忙道。
他知道这丫头真的生气了,因为每次她叫他名字的时候,就是她真正生气的时候。
“那不就完了。”许子衿微微一笑,端起桌面的茶杯一饮而尽。
她并不嗜茶,只是在萧云的影响下,对茶也是相当有好感。
对于这丫头的脾气,萧云是相当了解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从不掩藏,清丽无伦的脸庞露出了微笑那就代表她的气已消了大半,他也将视线转到烛光上,那小小亮光不断跳跃着,像是个调皮淘气的小孩。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沉默是此刻的主旋律。
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恪守着陈规,坚贞不渝地不违背原则。
“小七哥。”许子衿忽然开口道。
“嗯?”
“爷爷为什么要你来宁州?”
“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那你想来这儿吗?”
萧云皱皱眉,还真被她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从来就没认真想过,或者说,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思索半晌,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来这里之前,妈妈是极其不情愿的,我于心不忍,但我又很想来这里弄清楚点东西。”
“为什么要弄清楚?”许子衿重新拿了几张纸巾,温柔地帮萧云擦拭着汗水。
“古罗马哲学家塞内加说:‘糊涂人的一生,枯燥无味,躁动不安,却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来世。’我不能这么糊涂地活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就太失败了。”萧云轻声道,闭上眼睛,任由丫头擦拭,嗅着她的幽幽体香。
“那你现在查到点什么了吗?”许子衿轻声道,将几张纸巾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
“没有多少头绪,一步一步来吧,总会有蛛丝马迹的。”萧云微笑道。
许子衿拿过橡皮筋,扎起长发,露出完美侧脸,问道:“薇姨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些事情?”
“我也不知道。”萧云微叹口气,又抿了口茶,“也许她不想再忆起以前的东西吧,毕竟往事不堪回首;也许她不想我参和进来,怕我非要弄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会有危险。你也知道,我是伴随着无数暗杀长大的,死亡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有好几次我就到了边沿了,妈妈回忆起来总是心有余悸,特别不愿意我遇到危险。”
许子衿也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也特别不愿意你遇到危险。所以我小时候总缠着爸爸跟我讲关于你的事,想帮你弄明白背后的事情,他却总是顾左右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