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金萱
楔子
“涂圣,你在医院裡吗?”
“干吗,你受伤啦,需要我替你开刀治疗吗?”
“受伤的不是我,是白凌。”
“你说什么?谁”涂圣瞬间便从沙发床上翻坐起来。他不久前才开完一场长达八个小时的大手术,现在正躺在专属休息室裡闭目养神。
“白凌,你的前妻。”电话那头的齐拓迅速的回答。
“妈的,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齐拓!”他遏制不住的咆哮。
“如果你在医院的话,就到急诊室来,我们快到了。”齐拓以严肃的语气迅速的说道,然后便掛断电话。
涂圣呆若木鸡的紧握著手机,脑袋裡一片空白。
受伤的是白凌……到急诊室来……
齐拓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白凌好好的怎麼可能会受伤呢?她做什麼事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的谨慎,怎麼可能会受伤呢?
不可能的,齐拓一定是太无聊了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不可能的!
他摇著头,闭上眼睛躺回沙发床,决定当作从没接过这通电话,但是却撑不到三秒鐘,立刻飞身跳了起来,有如一道脱弦的箭矢般飞射而出,朝急诊室急奔而去。
第一章
急诊室
“撑著点,你是个医生不是吗?”
“医生又怎样”
“你不是每天都会碰到血吗?”
“那又不是她的血!”
“只不过是一道小伤口你就一副要昏倒的模样,如果白凌大量出血真要开刀的话——”
“闭上你的乌鸦嘴!”
第一次看见向来温文儒雅、冷静自持的圣手医生露出慌乱的神情怒声咆哮,急诊室裡的医生和护士们全都瞠大了双眼,纷纷露出既好奇又难以置信的表情,怀疑的多看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病患好几眼。
她是谁呀?為什麼能让圣手医生如此失控,真是令人好奇不已呀!
“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涂圣用力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后,没好气的看了齐拓一眼,然后开始检查前妻额头上的伤势。
“她是怎麼受伤的?”他一边检查一边问道。
“对不起,白凌是為了要救我才会受伤的。”一直站在一旁的温力雅满脸自责的开口说。
她是齐拓的老婆,也是他们夫妻俩在离婚之前就认识的朋友。
温力雅开了一间手工饼乾店,不知是不是因為生意兴隆的关係惹火了人,前一阵子不只发生了有人拿砖块砸店的事,店裡的工读生还被人威胁、打伤,使得爱妻心切的齐拓不惜利用各种卑鄙手段,迫使他们这群死党到饼乾店裡当免费劳工兼保鑣。
只是这阵子明明就已经没事了不是吗?為什麼还让他老婆為了保护她而受伤?
“她為什麼要救妳,到底发生了什麼事?”涂圣隐忍著愤怒,沉沉地问道。
“力雅被人绑架,刚好被白凌撞见,她是為了救力雅不被对方打伤,才会受伤的。”齐拓简单扼要的解释情况。
涂圣以用力的呼吸来压抑自己激动的情绪。他想大叫、想狂吼、想骂人,但是他能叫什麼、吼什麼、骂什麼,总不能说白凌根本不该出手救温力雅吧?
可恶,他要把那些胆敢让白凌受伤流血的混蛋大卸八块!
“那些混蛋呢?”他咬紧牙关问齐拓。
“交给卫晟处理了。”卫晟是他们共同的朋友。
“叫他等我一下。”他挑了下唇瓣,残暴的迸声道。
“没问题。”齐拓露出一个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残暴笑容。
“涂圣,白凌她的伤势很严重吗?她為什麼会昏迷不醒?是不是因為撞到头,脑震盪了才昏迷不醒?”温力雅眉头紧蹙,一脸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必须做更进一步的检查才知道。”涂圣快速回答,然后交代一旁的护士準备检查事宜,接著便将白凌的病床送进检查室。
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检查报告终於出来了,她的确有些脑震盪的情况,不过一切还是要等她醒过来之后,才能断定严不严重、有没有任何后遗症。
身為医院裡最受欢迎与器重的名牌医生,涂圣轻而易举的便替她弄到了一间头等病房,将她安置在裡头,然后静静地待在病床边凝望著她,耐心地等她醒过来。
她的模样看起来既苍白又羸弱,一张原本就只有巴掌般大小的脸,在额际包裹上纱布之后,显得更小、更无助。
这麼柔弱的她在离开他这两年多来,一个人到底是怎麼过活的?
心疼的情绪像条绳子无形的圈绕在他脖子上,让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他是个笨蛋,明明还爱著她、心疼她、想念她,為什麼硬要逞强的装作不在乎,倔强的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低头道歉会要了他的命吗?
承认当初自己错了会要了他的命吗?
向她展现自己也有恐惧与懦弱的一面会要他的命吗?
他当初為什麼就是拉不下脸,放不下男人的自尊心,开口叫她不要走,告诉她自己还深爱著她,如果当初自己肯这样做的话,相信她绝对不会离开他。
然而他最该死的还不只这一点,他最该死的是接下来还执迷不悟了这麼长一段时间。
两年多,将近九百个日子,这麼长的时间,他的脑袋到底是该死的在想什麼呀?真是个脑袋装了水泥的大笨蛋!
相爱的两个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為什麼一定要分隔两地,两处相思、两处悔恨呢?如果真要相思和悔恨的话,那麼经歷了两年多也该够了吧?
轻触著她的脸,涂圣愁眉不展的神情中慢慢地多了一抹坚定与决心。
去他的倔强,去他的逞强,去他的自尊心……他决定了,等白凌醒来之后,他这回一定会好好的拉住她、抱住她,求她不要离开,然后再大声的对她说出他一直深藏在心裡没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我爱妳,将她永远的留在他身边。
他发现她的眼睫毛突然轻动了一下,应该是要醒过来了。
涂圣将放在她脸上的手收回来,看著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然后看见他。
“嗨。”他轻柔的开口道:“妳现在觉得怎麼样,头会痛吗?会晕吗?妳额头上有道伤口,那裡会有痛的感觉是正常的。”
白凌闻言,抬起手来摸向额头的伤处。
“发生了什麼事?”她沙哑的问。
“齐拓说妳為了救力雅,被对方推倒在地上。”语气一顿,他忍不住斥责,“妳当时到底在想什麼?对方是个男人,是个穷凶恶极的绑架犯,妳知不知道妳这样做有多危险?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听见没?”
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然后将目光移向四周。
“这裡是医院?”她试探的问。
涂圣点头。“我必须等妳醒来做更进一步的检查,好确定妳真的没事。”
她将游移在四周的目光移回他脸上,看著他说:“我想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什麼意思?”
“我不记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她苦笑著回答。
涂圣瞪著她,像突然失去声音般,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丧失记忆……
坐在自己的休息室裡,涂圣摇头再摇头,压根儿就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白凌竟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仅遗忘了他,连自己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今年几岁、父母叫什麼名字等,全都忘得一乾二净。
因為受到外力撞击,她的脑部有块瘀血,正好卡在管理人类记忆的区块,所以才会造成失忆的现象,如果血液因此无法顺利流通,那麼可能会因為氧气和养份无法正常运送,导致更糟糕的情况发生。
若是贸然打通瘀血,在血液流通的那一瞬间会產生大量的自由基,周围的组织很可能会因自由基而毁坏,那情况就会变得更加棘手。
虽然不是没有处理的方法,但他没有勇气让白凌冒一丁点的风险,况且她脑中的瘀血不算大块,也有可能自然慢慢消失,所以他决定不对她动手术,还是再观察看看好了。
毕竟这种失忆的情况也未必会是永久的,在临床上也有多起暂时失忆,不久后就恢復记忆的病例,只要病患生理状况稳定,其实也就没什麼大碍了。
这些知识对他来说是基本常识,他甚至於可以开班授课来说明有关丧失记忆这个病症的起因、影响、后果等等,要他说上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而且肯定班班都客满。
但是问题在於,丧失记忆的人怎麼会是她呢?
不过不幸中的大幸是,她除了丧失记忆之外,基本上的生活常识都还记得,思考逻辑和肢体反应也都没有什麼问题。
所以他从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慢慢地接受这个事实,并且往好处想,也许这是老天特地為他製造出来的一个机会,让她可以毫无疑问的回到他身边,那麼问题就不再是问题,而是转机了。
他决定要好好的把握老天送给他的这个机会。
“妳的名字叫做白凌,我叫涂圣,是妳老公。”涂圣重回病房后,就这麼对她说。
她双目圆瞠,露出一脸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妳有必要这麼惊讶吗?”他忍不住皱眉。
“不是,我以為你是医生。”她摇头,随即又抱头痛苦的呻吟出声。
“妳现在尽量不要晃动头部。”涂圣迅速来到她身边,小心的将她的手拿开,以免她不小心压到额头上的伤口,痛上加痛。“很难受吗?”他一脸心疼与不捨。
白凌缓缓地抬起头来,怔怔的看著他,没有说话。
“怎麼了?”
“你真的是我老公吗?”她眼中有著明显的不确定与怀疑。
“对。”
“可是……”
“可是什麼?”
“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来?”
“如果妳想得起来,会连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记得吗?”涂圣哭笑不得的回应。
“话这麼说是没错,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你不是医生吗?”她看著他身上的白袍。
“医生就不能是妳老公吗?”
“我不知道。”白凌侧著头,以思索的表情说:“我觉得这有可能是你测试我或激励我的方式。”
“测试我懂,但激励是什麼意思?”
她看他一眼后,低下头说:“你知道自己长得很帅,说这种善意的谎言,能够激励像我这种可能无法接受自己突然失去所有记忆的病人,让我的情绪可以不那麼低落。”
听完她说的话,涂圣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啼笑皆非。
“如果照妳这样说的话,我现在一定妻妾成群,人数多到连皇帝的后宫都容纳不下。”
“有这麼多人跟我一样失去记忆吗?”她惊讶的问。
“我的专长是脑科。”
“所以常会碰到患了失忆症的人?”白凌接话。
“比其他科医生还常碰到。”
“所以你真的妻妾成群,拥有一座后宫吗?”
涂圣张口结舌的瞪著她,突然有股想要动手掐死她的冲动。这女人连失去记忆都有办法把他惹火,可是这也是他爱她的原因,不是吗?她总是能够轻易触动他的情绪,不管是喜怒哀乐爱恶慾。
“我有证据证明我说的全是实话。”他看著她说。
“什麼证据?”
涂圣从身后口袋抽出皮夹递给她。
“妳自己看。”
她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上的皮夹,将它打开来看。皮夹中放了张婚纱照,照片裡的男人是他,而女人……
一面随身镜突然出现在她的左侧,清楚的照出与照片中的新娘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的女人有著一脸灿烂的笑容,而镜子裡的女人头上却缠了纱布。
她伸手摸自己的额头,镜子裡的女人的额头上也多了一隻手。
所以,他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