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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能忍的嘛!宋怜在心底偷笑,随意披上白似雪纱的睡衣,暗暗衡量了下地形,左边是衣柜,右边约三步是化妆台——好,就这样决定了。
她拿捏好大致的距离,跨出不多不少的三步,然后让自己“很不小心”地碰着桌脚。
“啊——”惊呼声出口的同时,严恒韬未经思索,长年来所造就的反射习惯,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跃下床,接住了她倾跌的身子。
嘻,宋某人神机妙算,又让她给料准了。
宋怜暗自得意,但仍是很尽职地发挥出最高的演戏水准,娇呼着挣脱他,然后退开,急急拉拢早被他看尽的胸前春光。
“你、你什么时候——呀!”又一声惨叫,这次她撞到的是床,而,毫无意外地,严恒韬仍会伸手抢救。
抓住他伸来的手,她顺着跌势将他扯下,一同跌至床铺。
呵,好佩服自己,她估计得真是太准了!
接下来呢?
她微一仰首,想造就个“意外的亲吻”。
而收不住跌势的严恒韬,也的确如她所料地跌在她身上,措手不及地印上了她的唇。
只不过,世事毕竟不可能尽如她所料——
是老天爷在惩罚她坏心地在设计韬吗?她是得到一个吻了,可是——呜、呜、呜,好痛喔!
什么甜蜜啦、唯美啦、梦幻啦,统统都没有!浪漫这名词更是遥远得连边儿都够不着,她现在只觉得悔不当初,门牙疼得想掉泪!
“小怜?”他语调有些怪异,天可怜见,那绝不是小说中所描写那种天雷勾动地火的激情电流作祟,也不是尴尬心慌,而是——他也好疼喔!
“韬,人家的门牙被你撞痛了。”亏她还有脸抱怨,显然不是很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我也很痛。”他苦笑,“你的牙齿撞到我的嘴唇,好像流血了。”
“可怜的韬,不痛,不痛哦!”她口气像是在安抚一个学走路跌倒的孩子,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仰首轻吮了下他的唇。哼!就不信本姑娘轮不到你的吻。
严恒韬被她突如其来的行径震慑住了。
“小怜,你做什么!”他惊吼,狼狈地想退离,但她却不允许,双手密密缠抱着他。
“你放手,小怜!”尽管两人一向有着超乎世俗的亲密,但也不能没分寸至此!
“不要。”她任性又撒娇地将脸埋进他颈问。
“你——”他闭了下眼,又懊恼地睁开,“别这样,小怜,我们——”““我喜欢你,用女人的心情。”
严烟韬满篇的义正辞严来不及出口,就在她那声娇细的告白中卡住,成功地愣成了雕像。
“你、你说什么?”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小怜她——怎么可能?
“很不敢置信,是吧?这个你当成妹妹疼了十多年的女孩,居然会爱上你?”她轻轻一笑,带着淡淡的苦涩,“我也很不敢相信呢!”
“小怜,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无法不这么想,她神情太恍惚,说话又没什么逻辑,实在是——
“刺激?也可以这么说吧!”大哥的事刺激了她,给了她不顾一切、放胆争取的勇气。
严恒韬紧张地坐直身子,顺道扶起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这样吓我。”
啥?他居然将她的告白给当成了胡言乱语、神智不清?
宋怜闷闷地抿了下唇,任自己当个无骨动物,软软地贴靠着他:“告诉你一个小故事。有一对夫妻,丈夫是个非常出色的男子,温文俊雅,胸襟超凡,任何有眼光的女人,都会想嫁他——”
“也包括你吗?”
“如果没意外的话。”而她的意外,便是他这个占去了她的心,却老是不解风情的木头!
严恒韬不甚舒坦地一哼:“继续。”
“那对夫妻非常、非常地相爱,爱到可以为对方牺牲一切,可是老天爷并没有成全他们与子偕老的心愿,丈夫身染重疾,于是,他忍痛离开了心爱的女人,不忍她为他伤心。我想,他心里一定有很深的怨与悔,怨自己这辈子还没爱够她,悔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对妻子诉尽浓情……”
严恒韬似懂非懂地应了句。“最新的八点档连续剧吗?”
宋怜差点没吐血!她说得那么感性,他居然……
“不是!我说的是真实的故事。”他这反应,直教她泄气得想哭。
他耸耸肩:“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不想步上他的后尘,我要把握我还能拥有的时光,去追寻我一直以来所渴望的事物,否则我一定会后悔。”
“你——所渴望的?”他呼吸一窒,终于抓住了一些头绪。
“对。”纤纤素手抚上俊容,带着她长年以来的痴眷爱恋,“我想拥有爱情,一段属于我们的爱情。”
严恒韬脸色一变,扯下她的手,震惊地跳了起来:“你疯了?!我们是兄妹。”
“不,我们不是,别忘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奇*书*网^。^整*理*提*供)血缘关系。”
“可……可是……”血缘不是重点,而是这些年来,在观念上,他早已根深蒂固地认定他们的兄妹身份。
“我从没当你是哥哥。当年,在孤儿院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认定你了。所以我才会说很不可思议,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居然会受你吸引,至今不改初衷。”
严恒韬惊退一步,思绪乱成一团。
“你——这怎么可能?”她爱他?而且是从六岁起……天哪!
她一次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一时之间,他无法再负荷更多了。
“我已经等了你十四年,韬,你还要我再等多久?”
“我们——”严恒韬神情复杂,艰难地说道,“就这样不好吗?只当兄妹,我还是可疼你、宠你,永远不分开,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不一样的,兄妹再怎么亲密,终归还是要各自婚嫁的,你要怎么以兄长的身份,去承诺永不分离?我要的,是一副能够为我挡风遮雨的胸膛,在我脆弱时,给我柔情温存,在我寒冷时,给我温暖,拥我入眠,甚至,我想体会两性极致的缠绵,孕育属于自己的孩子,那些都不是一个哥哥能给得起的!”
严恒韬哑口无言。
是啊,她要的若是两性之间的极致欢愉,他怎么给?
“一定得如此吗?十四年都这么过了,我们未必“十四年这么过,是因为我心中对你有着不同于兄妹的依恋,而你——我很清楚那是歉疚,致使你对我特别呵护。但是韬,我并不稀罕这种补偿作用的感情。
十四年!我自认等得够久了,我没有太多的青春再陪你跨跳第二个十四年,如果你给不起我要的,那么,放手吧,让我去寻找另一个能给我这一切的人吧!”
严恒韬浑身一震。让她去寻找她要的?!
那么,她也会像以往对他那样,温柔似水、全心依恋地揉进另一个男人怀中,让他分享她的悲喜,甚至与他相拥到夜尽天明?!
不!他不能忍受那样的情景,不能忍受另一个人取代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可不能忍受又如何?他无权说什么啊!
“别逼我,小怜,别用这种方式逼我——”他眉心深蹩,愁苦而困扰地哑声道。
他能成全她任何要求,就这个——他实在办不到。
十四年来早已深植的观念无法转移,那会让他有意识形态上的乱化感受,一时之间,要他怎么面对?
“对不起,我也知道这会让你很困扰,请原谅我的任性,但我还是坚持。你可以自动忘记我今晚的话,我也会试着放下长年来的点滴爱恋,做回最单纯的兄妹,不让你为难。”
说完,她出其不意地投入他怀中,印上深深的一吻,在他还来不及回神的当口,又迅速放开了他。
“谢谢你这十四年来为我所做的一切,晚安。”
他抚上微温的唇。这一吻,是为过去的感情作告别吗?
她眼中,有着晶莹的水光闪动,为此,他心口悸疼着。
“小怜——”是他伤了她啊……
“出去吧,我想睡了。”
心头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仍是只能无奈暗叹,沉默离去。
听到关门声后,宋怜吁了长长的一口气,整个人无力地瘫进床铺。
到现在,她都还是不敢相信,她真的做了!
这是很冒险的做法,一个弄不好,她真的会完完全全地失去他。
他的抗拒,其实在她意料中,长年来的兄妹假象一旦揭去,他的惊惶、无所适从,都是必然反应,最怕的是,扣除掉义务关系,他对她,真有丝毫情意吗?
她不敢太自信,太多的万一,都会使她失去他。
而这泪——沾了沾眼角的湿意,她吸了吸鼻子。
那当然不是做戏,她是真的很惶恐嘛!
嗅,好吧、好吧,她承认啦,有一部分是想打动他的心。
唉——
但愿他可别郎心似铁呀!
这一夜,严恒韬失眠了。
躺在床上,他反复思考着宋怜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说,她爱他!多令人震撼的宣告,他从来都没想过呀……
可以吗?他们也能有爱情,不当兄妹,单单纯纯只是男人与女人?!
他不懂,心像是被丢入无垠无际的茫茫白雾中,寻不着方向。这辈子,从没爱过谁,也不明白爱情究竟是什么,自从事故发生后,他清楚地知道,那天应该死的人,是他,可她用她的双眼,换回了他的命,从此,他的命就算是她的了。
无止无尽的付出,掏空了自己的一切,为的,只是想填补宛如无底洞的亏欠,久而久之,他早已分不出,对她的感觉,究竟算什么?
那叫爱吗?他可以很肯定地说,她比他的生命更重要,但那真的可以算是爱了吗?
他好迷惘,如果抽掉了兄妹关系、抽掉了长年来的歉疚,他们之间,究竟还剩些什么?她要爱情,他却不知,自己是否给得起。
她就像尊琉璃娃娃,从小,他就留心捧着、细心护着,深怕一个不留神,就会摔碎了她,是那样地小心翼翼。在他心目中,已将她视如最尊贵高洁、不可侵犯的神圣,他实在没有办法,拿他对过往女伴的那种方式去对待她……
可是,真要放手任另一个男人来取代他,他又受不了!
唉,这回,她可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呀——
从那晚之后,宋怜真的言出必行,对严恒韬客客气气的,态度温谈有礼,简直——简直该死的有礼过头了!
就像现在——
餐桌上只有三个人,偶尔简促的交谈,反而让气氛更加清寂。
严恒韬苦恼地望住左侧的她,而她还是安安静静吃她的饭。
失明倒给了她某方面的便利,可以装无辜,不用看他那张活似欲求不满的表情。
留意到她想挟对面的菜,他替她挟来,顺手剥了虾壳放进她碗中。
“谢谢。”她浅浅说了句。
他又拢起眉宇。
小怜从前不会说这些无聊话的,过度的客套,令他不由得怀疑,她是存心想和他划清界限吗?
“多吃些,你最近好像瘦了点,等会儿还有福婶做的餐后甜点呢。”宋憬元关切地叮咛,不间断地替她挟菜。
“爸,你想撑死我啊?”
“没关系的,吃不完我帮你。”严恒韬本能地接口。
他们总是如此,从餐点水果到任何食物,她都会撒娇地要他共同“责任分担”。
“不用了,我吃得完。”她淡然回绝了,而这让严恒韬愣了下。
她真打算舍去所有两人共同的亲密?
这段时日,她不再动不动就靠在他身上撒娇,所有沾了点亲呢意味的言行,全都一律避免,他几乎快记不起上一回的肢体碰触是什么时候。
比起以往的不分彼此,现在的他们,简直可以称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