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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了瞧不善言语,但体贴备至十年如一日的他,而且无言地自他手中接过那些足以让她花上好一阵时间,才能全部折完的枯枝。
“小姐,骏伯侯在城内等你。”任她发泄出气了一会,见她似乎已平定下气息,海角扶她起身,并自怀里掏出巾帕拭净她的两手。
“骏伯侯?”她想了好半天才忆起这号人物,“天马郡郡主?他找我做什么?”他冷淡地应着,“城主有意将小姐许配给他。”
霓裳大大地挂下了脸,“我表哥还不死心?”都跟那家伙说过八百次不嫁了,他居然有办法在外头乱跑时,还偷空帮她挑个劳什子未婚夫。
“骏伯侯已命人将聘礼送至城内。”海角将她猛然握紧的小手扳开,小心地将扎刺进她掌心里的木屑一一挑出。
“怪不得长老们急着要你来逮我回——”她哀声叹气地说了一半,两眼突地定止在他的胸前,“那是什么?”
海角放开她的手,将摆放在胸前的一只小布包交给她,她打开一看,包裹在布包里的小木匣,里头摆放了一支造型朴素的银罾。
“你新买的?”笑逐颜开的霓裳,当下忘了先前发生过什么事,鬲高兴兴地拿起银簪。
“嗯。”他默然地将布包与小木匣取走,两眼瞬也不瞬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地瞧着她雀跃的小脸。
“好看吗?”她将它在发髻上簪妥!张大了水眸期待地看着他。
定定地凝视她许久后,海角才克制地收回目光。
“小姐很美。”
心情霎时大好的霓裳,开心地拎起裙摆,“咱们回去吧。”
“小姐……”看着她即将离去的背影,他忍不住出声。
“嗯?”还等着他跟上来的霓裳,不解地看他脸上那副难得出现的严峻神色。
“关于骏伯侯,小姐有何打算?”
停留在她唇畔的笑意,在他的沉默中不知不觉地逝去,就着夕色,霓裳仔细地瞧着他的脸庞,可除了一如以往的冷漠外,她依旧在他脸上找不着半点她所期待的表情或是希望。
失望自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她深吸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他的身旁,对他扮了个大大的笑脸。
“相信我,骏伯侯会主动取消婚约的。表兄妹又不是当假的,她表哥既然有本事替她找来一箩筐的未婚夫,她当然就有本事踢走那一堆男人。
海角低首静看着这张衬映着夕阳艳彩的笑靥,某种在纷乱的意绪,因她的话语,又再次遭他压回了心底深处,他不语地将她发髻上的簪于再簪妥些,并没有开口表示什么,而且他这种反应早习以为常的霓裳,则是伸手拉着他的衣袖催促。
“快走吧,天就快黑了。”
海角不语地拉开她的小手,先是习惯性地走至她的右后方,再腾出一手护在她的左方身侧,在愈来愈暗的天色下,小心地护着她走向迷蒙的暮色里。
“找城主?”童飞沉思了一会,挤眉皱脸地问向来客:“正牌的还是冒牌的?”
来自身后的一记快拳,在他的话落后马上不客气地扫过他的头顶,令他吃痛地抚着脑袋赶紧重新更正。
“城主不在城中,副城主在……”
“我是——”步出童飞身后的霓裳,漾着待客的一贯招牌笑容,才想对登城造访的来客介绍自己,一道宛如天顶众雷齐落的吼声,立即盖过她的发言。
“霓裳!”
足以震聋双耳的震天吼,再次在天垒城内响起,对天涯这等独门功夫早就习以为常的霓裳与童飞,皆若无其事地捂住两耳以避震天吼的余音,但站在他们面前初次登门的贵客,则是被强力的吼声给吓得当场三魂七魄各丢了一半,苍白着一张脸呆站在他们面前,并有好一阵子两耳都听不见任何声音。
“哟,他回来啦?”吼声过后,霓裳放下双手,以眼瞄了瞄身旁的童飞。
童飞边听着远处的袅袅余音边点头。
“而且火气还很大。”这么久没回城,一回来就搬出震天吼,表
小姐是哪又惹毛他了?
“霓裳,给我出来!”一路从内城找人找到外城的天涯,吼声还是一刻都没停。
冷静地分析完天涯吼声中所包含的怒气成分后,霓裳露出一抹冷笑,并朝身旁弹弹指。
“童飞,带客人去收惊。”
“表小姐要上哪?”他盯着她开始挽起两袖的动作。
她慢条斯理地扳扳十指,“去对付那个鬼吼鬼叫的家伙。”哼哼,回来得正好,他有帐要算,她也有一箩筐。
他一脸幸灾乐祸,“是。”
犹站在原地搞不清楚状况,两耳也还嗡嗡作响的来客,讷讷地看着方才还对他笑得一脸春花灿烂的霓裳,自童飞的手上接过金鞭系在腰上后,笑脸一收,在下一刻像只轻盈的鸟儿跃上墙头,再跃至道处的屋顶上去寻人。
“她……”他指着已不见佳人身影的屋顶。
童飞推着一脸纳闷的他,“走吧,他们表兄妹之间的恩怨你不会明白的,我先带你去收收惊啦。”
愈找愈上火!偏又因太久没回家而对自家地理环境不太热,在城里迷路迷了老半天的天涯,在仍是找不着人时,没耐性地再次扯开了粗嗓。
“霓——”
“叫魂吗?”坐在屋顶上凉凉看他在城内迷路的霓裳,不疾不徐地出声阻止他再次制造那吵死人的噪音。
“马上给我下来,我有话要问你!”天涯两眼往上一扫,一肚的火气因她那副悠哉的模样而烧得更旺。
“想问什么?”姿态优雅的落地后,霓裳连领着这个迷路的人往城心走边问。
随着她走到城心,天涯即按住她的肩头扳过她的身子,也不管四下有多少人在看,劈头就给她一顿好吼。
“关在大牢里的那些人呢?”他也才多久没回家而已,为什么出门前城内那座关满人犯的大牢,在他回来后,除了只剩几名死囚外,其他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些人啊。”霓裳转眼想了想,笑咪咪地对他宣布,“我放啦。”
他额上的青筋开始一根根浮起,“为什么要放?”
“大挤了。”她理所当然地摊摊两掌,一点也没把表情已经有点像是龇牙咧嘴的他放在眼里。
“太……挤?”就只因她的一句太挤,所以她就放了那些他费尽心血逮回来的人犯?
“牢里塞得满满的,活像办年货似的,太挤。”那里头早就人满为患了,而他又那么爱把人往里头关,她再不想个法子解决人口数,难道她要为了他爱逮人的嗜好而多盖几座大牢不成?
他差点气岔,“那些全是我逮来的要犯!”
“要犯?”她不以为然地哼了哼,偏首直视着这个每次在外头捉到了人就只会往牢里关的表哥,“不过就是些犯了偷拐抢骗的人,还构不上你说的要犯这词。”
“谁说——”正待反驳的他,不意瞧见她突地摆出一副山雨欲来的表情时,登时赶紧收声住口。
“表哥。”霓裳放欲了音调,刻意甜甜笑问:“你知不知道,养他
们是很花钱的?”
很少听她这么娇滴滴叫他的天涯,愈是看她那甜得足以腻死人的笑容,就觉得有股寒意直往他的背后爬。
“你若是只逮些犯了杀人放火大罪,非得关进死牢终生的人,那我无话可说。”她先是以温柔到不行的口气向他解释,紧接着随即变了脸大声朝他开吼,“可你就建犯了一点鸡毛蒜皮小事的人也全往里头扔!”
往来于城心的人们,在霓裳也卯起来火大时,当下人人都停下了脚步,讷讷地看着这两个总是一见面就开吵的表兄妹,又开始在他们面前表演闹墙的剧码。
负责当家的霓裳,毫不给他面子地一步步逼向他,且还一句问过一句地戳着他的鼻尖,“你以为咱们天垒城钱多吗?还是养那些人都不必花钱只要让他们喝露水就成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光是牢里的人就吃掉近半个天垒城?我再不把那些根本就不用关那么久的人放出去,天垒城早晚会被他们给吃垮!”
弃家不顾多年,完全不晓城务的天涯,先前的火气全都被她的怒气给盖过,只能理亏地一步步往后退。
气焰正盛的霓裳,一手指着他的鼻尖向他损下话,“本姑娘今日郑重警告你,往后你要是再逮些无关紧要的人进来,我就把他们全都绑在你的屁股后头叫你自己去养!”
一道道同情的目光,先是投映在天涯的身上,而后纷纷转至虽然老是不按牌理出牌、做任何事情前也不会跟人解释一下、偏爱投机取巧、又很会记仇,但却远比那个正牌的城主还要英明好几百倍的霓裳身上。半晌,比较出英明程度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开始鼓掌,但很快即遭天涯瞪过来的冷眼给瞪掉收回去。
“好……”锐气被挫掉一大半的天涯深深吐了口气,郁闷地一手抚过额上的发,“暂且撇开这个不谈,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放了石中玉?”
霓裳睨他一眼,觉得他火得很莫名其妙。
“你又没叫我抓他,你只是叫我要替天苑城报仇而已,可他又不是紫荆王,我找他报仇做什么?”要报仇总要弄清楚对象吧?
他忙不迭地提醒她!“问题是你还顺道逮到了石中玉啊!”她以为帝国的四域将军有那么好逮吗?难得能够逮到一个,她非但不把握机会,居然还像在放生一样做功德地放了他?
她翻了记白眼,“是他懒得继续跑来跑去才故意让我逮着的,不然你还真以为你家表妹会是他的对手?”她之所以会把话问完了就赶紧放人,还不都因她怕石中玉真不想陪她玩了,亮出真本事把她当开刀的对象?能够全身而退就该感谢祖宗有保佑了,她哪敢再跟石中玉多耗一刻。
“那巫女呢?为什么连她也放?”无论怎么罗织她的罪状,她就有法子怎么回嘴,他气急败坏地再问另一项交代她去办,可同样也没办成的任务。
“我又不是你,我没事干嘛去拆散人家?”霓裳神情相当不屑地瞥瞥他的臭脸,“还有,你只叫我去问问她知不知道第三道神谕,我问啦,她不想说嘛。”人家有不想说的苦衷嘛,好端端的她干嘛为难人家?
“她不想说你就不追问?”听到这里,忍抑到极点的天涯,脑中那根叫理智的细弦登时应声而断。
她耸耸肩,“你又没吩咐这么多。”
“这回我非好好修理你不可!”气到冒烟的天涯挽起两袖,准备在今日教训一下这个性格古古怪怪,做事又老是不分轻重的自家表妹。
眼看天涯都气得眼中冒出火光了,自认打不过他的霓裳,连忙识相地想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飞快地自一旁窜出,站定在她的面前替她挡住怒气汹汹朝她杀来的天涯。
“海角,你走开!”眼看老是护着她的海角又来坏事,天涯气吼吼地要他闪边别又来插手。
腾出一手将霓裳护在身后,确定她没事后,海角冷漠地扬起脸庞,不为所动地定站在原地直视着天涯,并摆出一副谁也别想动她一根寒毛的模样。
对峙的两个男人,身形相似,年纪也相仿,但两者在无形间散放出来的气息,则有着天壤之别,正在气火上头的天涯,藏不住心事地将怒气全都写在脸上,与霓裳一般皆是性烈如火,但相较之下,素来寡言少语,性格清俊淡漠的海角,则像是一泓沉静的潭,内敛而从不彰显。
“还不走开?”火冒三丈高的天涯冲着他撩起了两袖。
“恕难从命。”坚持护主的海角,一双寒目对上了他的,眼底丝毫无半分退让之意。
“冷静冷静……”收到消息赶来城心的雷昂,在天涯真想与海角动手之前,连忙与旁人一块拖走大发雷霆的城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