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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自己的安慰似乎对凤凰没什么用,反而还让凤凰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准备离开山门的风破晓转身向天涯示意,“你带天孙回天垒城,这儿有我就行了。”
“慢着,只你一人?”天涯未及开口,抬起一掌的凤凰即觉得不安地打断他。
风破晓理所当然地应着,“天宫不能无主,我俩其中一人必须留下。”天官三山的城主只两人而已,他若是有个万一,自然得由天涯来坐镇。
“外头在催了,快去吧。”早就习惯这种安排的天涯,“当心点。”
“我知道。”准备去山门外与他人会合的风破晓,朝他傲微一笑,伸手拿起一旁的头盔。
紧屏着呼吸的凤凰,心跳得飞快,眼看着风破晓一步步出山门外,并在步出山门后,下令将敞开的山门关上,当偌大的山门即将关闭,并将风破晓的身影隔绝在外时,他忽地一把握紧了拳心。
“天涯。”
“嗯?”
他毫不犹豫地吩咐,“这座山门不够坚固,你留在这重筑第一道山门,务必在十日内加厚第一道山门三倍的厚度,十日后,你再去与风破晓会合,天宫有我与海角守着就够了。”
“我知道你不放心破晓,但——”从没听过他发号施令,也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的天涯,才想劝劝担心过头的他,却遭凤凰冷眼一瞪。
“你若不去,十日后他就死定了。”
轰声隐隐,山门合上的巨响,像是闷滞在空中的响雷般,遭他怔住的天涯,愣看着他那不像是说笑的模样,天涯疑惑地看向海角,两人皆不明白他怎会突有此语,只是,他说的是那么笃定,仿佛所说的话即将成真般……
“为什么?”被他说得心底毛毛的天涯,也被他感染了一身紧张的气息。
总觉得自己得为此负责的凤凰,不禁深吁了口气,“因这一仗风破晓注定将是先盛后衰而后惨败,我可不愿见他因我而丢了性命。”
天涯与海角疑惑地交视一眼,皆在心底认为,黄琮和苍璧并没他所说的那么厉害,而向来就是天宫守护者的风破晓,也不可能会轻易败给六器,更遑论是惨败了。
“你要上哪?”海角在他大步往外走时,忙不迭地上前拦住他。
“找云神。”决定做些事来扭转命运的凤凰,仰首远望着藏在云中的神宫,“既然神器不在我手中,那么,眼下唯有她才救得了天宫。”
“等等,事情真有这么严重?”据他所知,若不是到最后手段,天宫是绝不会请出云神的,而素来不干涉天宫三山的云神也不可能出手相助。
像是在预言般,凤凰笃定地应着,“相信我,有。”
海角回首看了天涯一眼,被凤凰这番话弄得心弦跟着紧绷的天涯,只是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快追上去,而后天涯转过身,来到窗边抬首眺望着眼前这座雄伟,看似牢不可破的山门。
半晌,他朝身后的童飞弹弹指。
第九章
如风破晓先前所言,有把握击退两名六器将军的他,这十日来,一直将帝军拒在天马郡之外,全面掌握住战局的他,刻意与黄琮、苍璧慢慢耗了十日后,摸清对方底细的风破晓即亲自出天马郡应战,两军僵持不下的战局顿时改观。
就在此时,收到前线消息,知道黄琮陷于风破晓之手后,率北域大军屯扎于边郡的夜色,赶在大军出发前,已只身前去救父。
敌我交杂,旗帜飘扬的战场上,人们的嘶吼声与马啸混杂在一块,浑然不知北域将军已到的六器众部与天宫之兵,愕然地停下手边的动作,讷看着一头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天狮,疾如雷电般地自他们身旁跃过,疾光掠影中,他们只瞧见了在那头帝国境内为数不多,皇帝只赏赐过一人的天狮的背上,似载了个女人直冲向前线。
行军布阵功力不下于黄琮的风破晓,先命两翼攻陷在前头开路的苍璧,再亲率中部大军亲自找上黄琮,打算擒贼先擒王,拿下为首的黄琮后,再一鼓作气地将敌军逐出边境。
遭他困在阵前的黄琮,在与风破晓交手近一日后,身旁能够伸予援手的部众已都遭风破晓给铲除,仅剩他一人仍在苦苦恋战,虽说他的刀法并不下于风破晓的剑法,但年纪长上风破晓一截的他,十日来体力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不说,还忧心于身后节节败退的战况,因此频频在风破晓面前露出破绽,可他却讶异的发现,早就可取他性命的风破晓,似乎无意要杀他。
一心只想生擒黄琮的风破晓,自觉已相当手下留情,而他也不能再继续与黄琮耗下去时,他一剑削下黄琮的头盔,再转身击断黄琮手中之刀,但就在这刻,战场上蓦地传来一阵摄人心神的狮吼声,他方扬首看向狮吼之处,一柄凌空而来的弯刀已划过黄琮的身畔,逼他不得不尽速退离黄琮的身畔,一柄随之跟上的弯刀,在他两脚尚未踩稳时,已避无可避地划过他的脸庞。
“城主!”
徘徊在天际的弯刀飞回手中后,居于狮背上的夜色,无视于黄琮与苍璧就在近处,直接抢过主导权的她,对着一手捂着眼的风破晓下达通牒。
“交出天孙。”
眼见风破晓受伤的众人,在夜色将苗头指向风破晓时,忙不迭地一拥而上挡在他的面前,而不受防遭袭的风破晓,则是在刻骨的刺痛中,一手将剑插立在地,一手努力抹去自右眼上方刀伤处不断汩汩流下的血水。
跃下天狮的夜色,边走向众人边扬起双刀,慢条斯理地再对人群后头的风破晓重复。
“我再说一次,交出天孙。”办不到!”一把抹去眼前一片刺眼的血红,风破晓抽起插立在地的长剑,在尚未看清来者是谁时,起身跃过众人,立在夜色的面前阻挡她继续前进。
当悬在睫上的血珠坠地之时,勉强眨眼看清眼前事物的风破晓,先是愕然地直视着远处的天狮,在他拉回了视线想看仔细眼前人时,无声无息朝他逼近的夜色,已来到他的面前将两柄弯刀架在他急忙扬起的长剑上。
双方沉浑的劲道,令格挡住彼此的两造,在原地僵持不下,四周的众人眼看他俩间的情况愈来愈不对劲,不约而同地开始撤离他俩的身旁。
以两手架住剑的风破晓,强忍着眉间的剧痛,两眼打量过身形差他一截的夜色后,仗着身形优势的他,缓缓在剑上施上力道将剑压向夜色,使得原本两脚定在原地不动的夜色,开始一寸寸地遭他往后逼退,只是在他俩推扯了一段距离后,总算有点认真心情的夜色,黛眉一扬,一反被动的姿态在弯刀上也施上力道,二扳劣势一鼓作气将他给提回原处不说,她猛然使劲一震,硬是将他狠狠逼退数步,在他还来不及止步时,她已再度挥动手中的弯刀。
没料到她的力道远胜于他的风破晓,持剑拦挡着每一刀挥向他时都近身的弯刀,在又接下力道沉重得足以令他握着剑柄的掌心麻痹的一刀后,觉得吃力得紧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除了速度及不上她快之外,他也有些应变不及,眼前这个左右开弓,仿佛两手都有自己意识般的女人,手中两柄弯刀在同一时间使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刀法,丝毫不留给他喘息的机会。
“城主……”远处皆感到愕然的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居于劣势的风破晓,在她面前全无还手的余地。
“全军撤至山口内并关上山门!”勉强找到一丝缝隙的风破晓,一剑横过她的双刀,再以一掌击向她的肩头后,赶忙对远处的众人吩咐。
“城主?”
“速撤!”不给半点解释的风破晓,在下一刻已扬剑再战。
缓下手中刀速的夜色,冷冷瞧着在他令下开始往山门处撤的人群,在有些明白风破晓想做什么之后,特意赶来此地救父的她,也跟着朝身后下令。
“喜天,护送两位将军回郡!”
“是。”始终都跟在夜色身后不远处的巫女喜天,在得令后即转身朝后头走去。
撤光了所有人后,独立在原地直视对方的两人,此时在对方的目光中皆心知肚明,今日这一战,本就不是帝国与天宫两军之战,而是他两人之战,谁要踏入他俩之间,谁就恐将难以全身而退,因此都想保住自己人的他俩,皆很乐意见到眼下的情况。
执意留在原地不让她有机会攻至山口的风破晓,在他俩间的沉默悬宕至一个极点时,将手中的剑柄一转,打算先发制人,一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他即使出熟稔的剑法,夜色有耐心地与他拆了十来招后,提气朝后一跃,并在他又朝她迈出步伐时掷出手中之刀。
飞向天际的双刀,在空中形成两道宛如流星的灿光,光影所及之处,刀气也随之横扫过,仅只是刀气而已,两旁森林里高耸参天的巨木,即在刀风过后硬生生地遭到腰斩,在下一刻成排成排地倒地。
冷汗滑下风破晓的两际,他怔看着生平首见的强敌。
没空看他发呆的夜色,这回瞄准了他朝他蹿出双刀,马上回过神的风破晓先是偏首闪过一刀,再以剑击回另一柄直括他面门的弯刀,扬手接回两刀的夜色,飞快地来到他的面前。
她低声向他警告,“再不拿出真本事,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她看不出他已经尽了全力吗?
闷不吭声的风破晓,硬着头皮再接下她那不再客套、足以撼动大地的一刀后,自知技不如人的他,为求保已,只好照她的意思拿出看家本事,但刀技更胜他一筹的夜色,却更快地将他压回无法还手的劣势中,且不再手下留情,刀刀都欲致他于死地。
炫目的银光,在风中闪烁着如点点流烛般的光彩,风破晓眨眼避了避那刺目的光影,捉握住机会的夜色即在他胸口狠狠斜划下一刀,再一脚将他踢至远处。
彻骨的疼痛,令风破晓昏盲了片刻,他一手掩着血水不断涌出的胸口,勉强将剑插立在地试着想要站起,没有追上来再补一刀的夜色,冷冷地看了他半晌,慢条斯理地转首看向山口。
“我不会将天孙交给你!”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的风破晓,在见着她目光所及的方向后,像是豁出去了般,一把提起深插在地的剑,直朝她的背后冲去欲拦下她。
头也不回的夜色,不耐地扬起一刀将他挡下,迅雷不及掩耳地转身再赏他一刀后,她继续大步地朝天官三山的入口前进,但不过多久,当她的身后再次响起拖行的足音时,她回首一看,原本她以为已不支倒地的风破晓,又再次固执地以剑尖撑着身子朝她走来,似欲再做临死一搏,她默默估量了与山口的距离还有多远,两眼一眯,顿时转头面向风破晓,决定先解决掉这缠人的家伙再说。
照着凤凰的话守在山口的天涯,从返回山门的人们口中听说风破晓被困在天马郡时,屈指算算,日子不多也不少,正是凤凰所说的十日,深怕风破晓真会如凤凰所言惨败或是死于非命的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匆匆赶来此地,但就在他抵达此地跨,头一幕映入他眼帘的,即是一身血湿的风破晓,与那个手拿双刀欲至风破晓于死地,身上却一毫一发皆无损的女人。
从没看过风破晓败得这么惨的天涯不禁愕然。
天啊,居然连风破晓都不敌,这女人是何方神圣?
在风破晓一手掩着胸口,已快无法招架夜色之时,急着救人的天涯赶忙在弓上架上两柄箭,只是在箭离弦的那一刹那,夜色也察觉了他的所为,她登时使劲震退风破晓数丈,两刀朝着向她飞来的两箭甩出,在两柄箭抵达之前当空将它们对劈成两半,而已冲上前的天涯,眼见机不可失,立即取下腰际的长鞭朝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