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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揉眼,“现在?”
“嗯。”海角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动作飞快地替她梳上发髻再为她簪妥,并在她又想把眼合上前拉她离开房间。
“发生什么事?”莫名其妙被拉着走的霓裳,边问边看着四下那些脚步比海角还要匆忙的人们。
“天孙要离开天宫。”
她愣了愣,不解地锁紧了眉心,“为什么?”
“帝国六器将军黄琮与苍璧要求天宫交出天孙。”海角边说边带她拐了个弯避开人群,在下了搂后,再拉着她穿过聚集在议事大厅的人墙。
“这两人不是一直屯军于帝国北域边郡吗?”脑袋总算清醒的霓裳,一脸严肃地站在厅门前。
“不,他们就快抵达天马郡了。”他朝她摇苜,向她更新了最新消息后,转身以两掌推开大厅厅门。
刺眼的朝阳初入眼底,令霓裳不适地微眯着眼,等到适应了大厅的光线后,她无言地看着眼前难得齐聚一堂的人们,包括天涯在内,雁荡山、沐雾山及各山头在内的主事者,全都在厅内将那个已经收拾好行囊,正准备离开天垒城的天孙凤凰团团包围住,在他耳畔左一声右一句地劝着他,但看来无丝毫留意的凤凰,无论他们说些什么,仍是一脸去意已决的模样。
说到口干舌燥的天涯,在风破晓派来的城内两位主事,费尽口舌仍是无法留下凤凰时,再次被推到凤凰的面前。
“我再说一次,天宫不能没有天孙……”面对这个平常很好说话,可固执起来却跟他表妹有得拼的天孙,天涯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我也说过,我留在天宫没什么用处。”凤凰的语气虽是很温和,但此时听在他们的耳里,却显得很残忍。
他疲惫地抚着发!“这不是有没有用处的问题……”
“你若不让我离开,那就将我交出去。”也不管在场者都因他的话刷白了一张脸,凤凰仍是一脸不在乎地讨价还价,“如此一宋,或许就可为天宫避免掉一场无谓的战事。”
天涯很想跳脚,“你是天孙,我们怎能将你交给帝国?”开什么玩笑,为了让天孙重回天宫,天宫的神子可是足足等了百年之久,别说是把他交给视他为眼中钉的帝国了,现下就算是他想离开天宫三山也不成!
“为何?”凤凰不以为然地问:“天孙有什么特别的吗?还不同们们一样都是人?”他不禁词穷,“这……”
大厅门扉用力关上所传出的震耳嚣音,登时盖过了天涯支吾的言词,与凤凰另一句的拒绝。袅袅余音过后,众人讷讷地回首,受现已被海角挖来的霓裳,正靠在门扉上,携着一脸起床气直盯着凤凰。
“在你已惹来了麻烦后就想走?”她冷声问着,而后不赞同地向他摇首,“这可不成。”
“霓裳……”老觉得她对凤凰总是没一句好话,或是好脸色的,天涯,听了赶紧上前想掩上她的嘴。
“就算你离开天宫,你认为六器会相信吗?”霓裳一手推开前来拦她的天涯,一步步朝凤凰前进,“万一他们认为我们仍窝藏着你,拿这当借口照样打过来访怎办?”
“但我——”凤凰才想开口,不给他说话机会的霓裳立即抢过他的话。“天孙只是天宫的精神象征,本就没人指望转世后的天孙能做些什么,但只要有你在,天宫的神子便会认为神与我们同在,因此你不能走,也不能在这时候走。”她说到后来!神情颇不屑地睨他一眼,“身为天孙,你有你的责任,你可别告诉我,为了我们好的作法就是抛弃我们。”春水都已经弄皱一池了,在这时他才想抽腿不留下来同甘共苦?她绑也要继续把他绑在天宫。
整齐划一的抽气声顿时在厅内响起,众人纷纷屏住了气息,两眼不断徘徊在大刺刺地与凤凰杠上的霓裳,与默然无言的凤凰两人身上。
“别小看破晓哥哥,”与他对峙的霓裳,大抵也猜到他在担心些什么。“不过就是两个六器将军罢了,只要来者不是另一人,你尽管安心在天宫待着,就算破晓哥哥真拦不住六器,天宫也还有天涯和海角这两人在。”要是石中玉没给错她情报的话,只要那个踩下其他三名四域将军的夜色不出现在北域,或是也跟着六器前来凑热闹的话,那他们天宫就没什么好烦恼的。
“对对对……”从没这么感谢过自家表妹的天涯,不住地在一旁应声。而也被点到名的海角,则是纳闷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凤凰叹了口气,“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六器只是小事,现下他要是不走,日后恐怕会招来更大的祸事。
她耸耸肩,“我是看不出有什么困难的。”
“既然霓裳都这么说了,你就留下来吧。”天涯在他又露出一脸顽色时赶紧帮腔。
一直站在后头没说话的海角,在他们又开始想重新说服凤凰时,冷不防地问。
“那个……神器呢?”既然每个人都想留住天孙,而天孙又认为自己对天宫没什么用处,那么何不让天孙发挥他原有的能耐呢?
众人愣愣地看他一眼,而后像是惊觉什么似的,不约而同地大声重复他的话。
“神器?”
海角这回就问得比较完整,“天孙的神器呢?”地藏的马秋堂得了女娲的神器后,光只是黄泉国一国,就击退了兴兵来犯的赤璋与白琥,不是女娲的马秋堂有了神器都能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增了,更何况是凤凰?他好歹也是正牌的转世天孙。
“对呀!”后知后觉的天涯一掌用力拍着额,“连地藏都有神器,没道理天宫没有!”有了神器后,说不定连风破晓都不必出场,他们这个天孙就可以直接解决掉六器了。
也听过马秋堂在得到冥斧后种种传闻的霓裳,一手抚着下颔,不敢抱太大的期待地看向凤凰。
“你……知道你上辈子的神器在哪吗?”他说他对上辈子的事只记得一半,就不知神器这两字,会不会刚好在记得的那一半夏。
“嗯……”也遗忘了有这回事的凤凰,想了老半天后,这才勉强忆起,“知道。”她登时面色一换,立即朝一旁弹弹指。
“那还不走?”搞什么鬼.有那么好用的东西他也不早点拿出来,还跟他们在这边罗罗嗦嗦这么久。
“走?”凤凰不解地看着一左一右,挟持着他快步往门口走去的天涯与海角,“你们拖着我上哪?”
“取回你的神器,助风破晓重振咱们天宫的声威!”一脸兴奋的天涯,拖着他走得飞快。
“神器藏在哪?很远吗?”海角则是边走边问,很担心他是否会像马秋堂一样,得花上许久的时间才能取回神器。
“这个……”被他们一路拖至外头的凤凰,低声在嘴边喃喃,“其实还满近的。”他俩顿时停下脚步,纳闷地扬高了音量。
“很近?”
—个时辰过后,并肩站在雁荡山山顶的天涯与海角,愕然地看着眼前这片云雾缭绕的山顶森林。
天涯僵硬地扯着嘴角,“就……就在这么近的地方?”搞舍,神器就藏在他家后面?为什么这百年来都没人发觉?
“嗯。”凤凰肯定地点点头,“当年我在战死前,就是托人将神器摆在那。”
原以为要跋山涉水,或是像马秋堂那样九死一生的跑去地底待个七天七夜,才能得到神器的某两人,无言以对地相视彼此—眼。
“走吧。”没理会他俩一脸呆相的凤凰,先行走进龙罩在山岚里的密林。
泛着一层淡淡白雾的古林内,丛生的古木高耸入天,即使已秋尽,枝头上仍盛满了翠叶,层层叠叠地遮蔽了上方的天际,只有几束日光挣扎地穿过叶问财进林内。
老木的枝叶、地上的青苔,漫在林间不散的薄雾,将岁月揉混成一种古老的气味,在林中浮浮沉沉,凤凰笔直地在草木密生几无立足之地的林间前进,原本阻拦在他们面前横生的草木,像是知道是何人进了林子般,在凤凰走向它们时,纷纷挪开枝叶树身打道开路,天涯与海角奇异地张大了眼,紧跟在凤凰的身后,瞧着那具令他们不需刀斧即可走进林心的背影。
强烈的日光迎面而来,方踏进林心里的他们忍不住抬起一手遮去强烈的光影,定眼一看,湛蓝的天际就近在顶上咫尺,此处地上无一草一木,反而以洁白细砂铺成一座圆形的林心,而在白砂所铺成的圆心中,一只石箱,就静静摆放在那。
踩着细砂走近石箱的凤凰,在石箱前回首看他俩一眼,而天涯和海角只是无声地抬手,恭请他去取回他自己的东西。
“啊。”打开石箱的凤凰,眨了眨眼,然后错愣在石箱之前。
正等着瞧瞧天宫神器长舍样的天涯与海角,在他发出那声错愕的怪音后,忍不住好奇地一块凑上前,但就在他俩探首看向石箱后,随即异口同声地扯大了嗓。
“什、么?”空空如也的空箱一只?
绕到石箱后头的凤凰,低首看着地上的细砂,发觉地上盛了一串不属于他们的脚印,而同样也发觉第四者脚印的他俩,无言地看着那串从林子另一头进来的脚印,在进来时印子并没那么沉,可出去时,印子就变得沉了许多。
“神器……”天涯面色铁青地瞧着在那串脚印尽处,一整片树木全都东倒西歪,很明显地遭人破坏强行进入过的森林。
“被人捷足先登了?”海角木着脸把话接完。
白跑一趟的凤凰重重叹了口气。
“看样子,似乎是。”
天 孙 降 临
“没有?”
原本即将率军离开山口应战的风破晓,在收到霓裳所传之讯后,勉强暂时缓下了离开的时间,留在山口山门处等待去取神器的凤凰,好让天宫真正的主人与他一同去对付六器,可当他们三人赶来山口时,风破晓不解地看着手中空无一物的凤凰。
“本来是有的。”一个头两个大的天涯,脸色臭得活像被人倒过债。
海角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去,“但在我们去之前,已有人比我们早一步拿走了。”
“被谁拿走了?”除了天孙外,怎还会有人知道神器藏在哪?
天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怎知道?”
风破晓百思不解地问:“拿走神器之人,若不是天孙的话,那神器是否还有用处?”神器不是听说就只有神人才能用吗?寻常人得了那玩意要做啥?
“看人。”凤凰想了想,面色颇为沉重,“或许有用,或许没用。”
“有无神器,对你来说有差别吗?”随着风破晓提及的问题,天涯与海角眼中再次燃起希望的光芒。
虽然很不想泼他们冷水,但还是得实话实说的凤凰,颇为抱歉的目光在他们,一人身上转了一圈后,他拍着后脑承认。
“老实说……差很多。”早知道他在来到天宫时,就该先去把抻器取走的,不然也不会落到眼下这个局面外,还得担心究竟是何人拿走了它和将它用在何处。
“差多少?”已有心理准备的三人,怀抱着一丝期待,再次屏息以待地问。
凤凰无奈地摊着两掌,“若无神器,我与你们并无不同。”还能
差多少?就是眼前的这个样啦。
这也未免差太多了吧?
原本还指望他能有马秋堂一半能耐的天涯与海角,登时不客气地当着他的面垮下了脸。
“不要紧的。”只有风破晓较为乐观,还一手拍着凤凰的肩头安慰他,“天孙对天宫来说,并非战神或是守护者,就算没有天孙助阵,我也有把握能够击退帝国的两位将军。”
凤凰将两眼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后,若有所思地抚着下颔不语。
眼看自己的安慰似乎对凤凰没什么用,反而还让凤凰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准备离开山门的风破晓转身向天涯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