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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她落得轻松自在,没想到她不是说说而已,真的说到做到……”
“别说了!”悠悠扑上前,紧紧地抱住拓恩,那张靠在他宽厚背上的小脸,早已经哭花了……
“我不要紧了,乖,别哭……”
拓恩轻拍着她紧紧环抱在他腰上的——双纤细柔荑,眼中的森寒因她的拥抱逐渐散去。
“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并不是什么好出身……你会因此嫌弃我吗?”
“胡说八道!”悠悠伤心不舍地哭嚷道:“我才不管你爹娘是谁呢!在我眼里,你是天底下最好心、最勇敢、最值得我托付终身的男人,谁都比不上你!有谁敢说你一句不好,我就跟他拼命!我……我把他剁碎了下油锅!”
拓恩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只要真心爱上了一个人,不管她说了旁人觉得多可笑的话,在他听来,都成了最蜜耳的甜言,再听千遍也不厌倦。
“傻丫头……”他转过身来,将她拥在胸前,轻抚着她如丝长发,黑眸中的水雾早已烟消云散。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一直怕自己不够好,怕自己的妻子也会像我娘一样,狠心地弃我而去。所以,我原打算终生不谈爱、一世不成亲,不再让任何女子有机会伤我的心。可是一遇上你,我便管不住我自己了……”他伸手轻抬起她的下巴,对她绽露最温柔的笑容。
“告诉你这些事,不是想惹你伤心,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迟迟不敢向你说爱的苦衷。可是现在,我没有丝毫犹豫了,我已经认定了非你不娶,如果注定了被伤害,我宁愿伤我的人是你。因为是你,所以我心甘情愿……”
悠悠从来没想过,原来在他心里藏着如此深沉的痛苦。外人看来似天之骄子的他,竟然经历过那么骇人听闻、不可原谅的背叛。
她终于懂了,懂得他以往偶尔不经意流露出的忧伤神情所为何来,也明白了这么一个看似坚强的大男人,其实有一颗比她更脆弱易感的心。
“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她决定也向他坦白。“我说我娘是寡居,其实不是。我是个私生女,我那个始乱终弃的爹是什么出身,我根本不知道……你愿意接受这个‘来历不明’的我吗?”
拓恩温柔的眸光始终未变,他明白这代表她对自己全然的信任,对她的怜爱自然是有增无减。
“我眼里只有你,其他什么我都不在乎。”
“我也是。”悠悠破涕为笑。“我发誓,我会一生跟随你,至死不渝。”“悠悠……”“如有违背誓言,罚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拓恩还来不及拦阻,悠悠便已飞快地立下毒誓。他愕然,她却淘气地朝他扮了个鬼脸。他终于明白,她是存心立这毒誓,她不只想安他的心,还想修补他千疮百孔的心灵,用她的一生一世……
他笑了,笑得无比灿烂,他紧拥着这令他痴心无悔的女子,泪水却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笑颜滑落。
门外,霍仁彻抱着妻子的衣物静立不动,不想打扰屋内的两人,感动的泪水却不断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在悠悠的坚持下,拓恩在离她家百步之远处就让她下马独自回去。
悠悠进了屋,月莲一见女儿单独回娘家,便察觉事有蹊跷。但一听悠悠详述邱家如何当众要她坐回头轿返家的事情经过,她还是因为太过震惊而久久无法言语。
“怎么会这样……”月莲跌坐在椅上。“悠悠……你怎么和娘一样命苦?都是娘害了你呀……”
“娘,这根本与您无关呀!”悠悠连忙安慰她。“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没嫁到邱家,反而是我的福分呢!”
悠悠想着拓恩,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甜蜜。但她知道现在万万不能说出他俩的事,否则娘一定会疑心是她故意做了什么事,让邱家毁婚,那她可百口莫辫了。
月莲哀伤地看着女儿,珠泪盈眶。
”福分?悠悠呀,一个女人都上了花轿,却被夫家拦在大门前当众悔婚,这消息只怕没多久就会传得人尽皆知了。有了被退婚的烙记,只怕你要再嫁个好夫家也难了呀……”
关于这点,悠悠可是信心满满。“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嫁个好夫家的!”
月莲爱怜地牵起女儿的手。“悠悠,其实你才是最难过的人吧?乖孩子,不必再逞强安慰娘了。邱家这么做简直欺人太甚!娘明天就去邱家,替你讨个公道,让他们知道我们虽是孤儿寡母也不是好欺负的!”
“娘,不用了……”
叩!叩!叩!悠悠才要开始说服母亲打消去邱家的念头,门口却突然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
“悠悠,你先进房里。”月莲连忙擦干泪,不管来人是谁,还是让悠悠先回房回避一下。
“娘——”月莲把门一开,突然就有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冲着她喊娘,害她怔忡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谁是你娘?”她心情正糟,竟还有人半路认错娘?“你敲错门了!”
“我是邱天富,您的女婿啊!”
瞧月莲就要将门掩上,邱天富连忙报上姓名。随他而来的家仆两手捧着礼,见状也立刻伸脚卡住门,免得她真关上了。
”亲家夫人,小的叫阿木,是我家老爷、夫人吩咐我随着少爷,来跟您和小姐赔礼致歉的,请您让我们进去再说吧,吵到了左邻右舍总是不好。”
听见“邱天富”三个字,月莲一股火气便往上冒。
“你还有脸来见我?”她立刻指着邱天富的塌鼻子痛骂。“这门亲事我们两家十多年前就订下,原本你们依约来提亲,我还赞你们邱家重信守诺,安心地把女儿嫁过去,没想到你竟然在众人面前那么侮辱她,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否则休怪我待会儿撵人!”
邱天富表面上一副知错听训的模样,其实心里早不耐烦了。父亲一直硬逼他来赔罪,他本来怎样也不愿意,但想起那天看到女大十八变的悠悠,打扮起来还真是个清丽小美人,凶是凶了点,倒还挺够味的,是他没玩过的“新鲜货”,弃之实在可惜……要不是这样,他才不可能低声下气来赔礼呢!
“娘,其实都怪我醉酒误事。”他早想好了说辞。“因为我一群好友说要办个酒宴,庆贺我成亲。结果我喝多了,整个人醉得糊里糊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了那么多无心蠢话,我真的知错了,我爹娘也责怪了我一顿,吩咐孩儿一定要亲自来向娘和悠悠道歉,娘,就请您原谅我吧!”
他装出一片赤诚,月莲本来还满腹火气,但见他一直低头赔罪,倒也不想把一切搞得太僵,好让事情还有个转圜余地。毕竟女儿坐了回头轿,很难再觅良缘,若是邱家诚心道歉,再将悠悠迎娶进门,也算是个好结局吧?
“好,那你说,你打算拿我们家悠悠怎么办?”
“当然是再挑个良辰吉日,更隆重地将她迎娶进门呀!”天富的唇边露出一丝得意奸笑。他就知道,莫家母女才舍不得不要他这金龟婿,给点台阶,她们就急着下了。
“其实我爹他连日子都看好了,”打铁要趁热,他又赶紧说道:“就在五天后,这回,我一定会让悠悠风风光光进邱家门的!”天富一脸谄媚的笑容。
反正等他玩腻了,只消休书一封,就能打发“旧人”,再讨个“新人”喽!
“你才做你的春秋大梦!”待在房内听见所有对谈内容的悠悠,再也按捺不住,立刻冲出来,打断这听来已快达成的和解。
“悠悠……”
“呸,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她一点也不留情面,给他冷脸看。“邱天富,你聋了是不是?那天我在你家门前已经当众立誓,从今以后,我们莫邱两家再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你现在是来找死是不是?”
“悠悠……”
“娘!”她气呼呼地不让母亲打断她的怒斥。“就算天底下的男人全死光了,我也不愿意再跟这个差劲的家伙有任何瓜葛!”她瞪着邱天富。“你不是嚷嚷着要娶什么天香阁的芙蓉姑娘吗?去呀!我恭喜你,你可以滚了!”
她指着大门,示意赶人,但天富却不痛不痒地笑看着她,动也不动。
“哪个男人不逢场作戏?醉话你也当真?”他恋看着她仿佛比日前更加姣美的娇颜,毫不羞惭地说道:“要娶妻嘛,当然还是得找清清白白的姑娘才行,我是一时醉昏了头才会说那种浑话,你就别吃醋了!”
“邱少爷,你也未免太瞧得你自己了!”悠悠一脸不屑。“你,根本配不上我,也配不上所有清清白白的姑娘,我看你出家算了,免得糟蹋了别人家的姑娘!”
她将放在桌上的礼物又塞回阿木怀中。“请你带着你家少爷走吧!我怕他这俗人弄脏了我家的地!”
“莫悠悠,不要咱们给你脸你还不要脸!”邱天富气得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可是可怜你没人要,当成做善事来找你娘再谈亲,否则像你这种卑贱的女人,要想替本公子洗脚,我都还嫌……”
“啪!”一声又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邱天富的右颊上,立刻浮上了清晰的五指印。
月莲气得浑身抖颤,指着他的鼻头大骂道:“回去告诉你爹,我女儿这辈子死也不会嫁进邱家,你这混账,连碰悠悠一根头发都不够格!给我滚!”
“你这死老太婆……”
“还不滚!”有了母亲的一番话做后盾,悠悠再也无所顾忌,立刻抄起搁在门边的竹扫帚撵人。
“少爷,我们快走吧!”
阿木见苗头不对,头一个往外冲,天富原本还逞强赖着,没想到悠悠真一扫帚挥到他面前,这才连忙踉跄逃出。
“你这个凶婆娘活该嫁不出去!”出来是出来了,他还心有不甘地破口大骂。
“像你这么粗鲁、无礼、又没家教的野丫头,谁娶你谁倒霉!穷成这样还装什么清高,迟早也是要进妓院卖……”
“我杀丁你!”
悠悠气红了眼,抡起扫帚大喊着便朝他猛冲,真有一股腾腾杀气,吓得他拔腿就逃。
“死阿木,早就叫你把马车驾进来,你偏不听!”
“少爷,路太窄,马车太大,怎么也塞不进来呀!”
“邱天富,你是个男子汉就别逃!”
“白痴才会乖乖站着让你这疯婆子打!”
“我非打死你不可!”
悠悠一路追,他们俩就一路逃,像真把她当成母夜叉一样。
“啊……”
蓦地,从路边一棵大榕树后伸出一只手,将悠悠一把拉了过去。悠悠才吓得要张口大叫,就被两片温热的唇堵住了嘴。
扫帚“啪”地一声掉落于地,悠悠在一瞬间看清了“非礼”她的人,不晓得该说是惊讶还是惊喜?反正她根本忘了推拒,馒傻地就由人家吻个过瘾。
“吓着你了?”拓恩觉到怀中人儿高涨的怒气已经消弭无踪,这才松放她一双嫣红唇瓣,温柔笑问。
悠悠点点头又摇摇头,一下子变得有些傻气、脸红通通的。
“你……你不是回去了?”
他摇摇头。“我不放心,怕你娘一下子伤心过度,就拖着你出家为尼,所以守在外头再观察一会儿,看看情形如何……你刚才在追的那人,是不是邱家那个混蛋?”
“嗯。啊!”她差点忘了。“我还没打到他……”
“别追了!”拓恩拉住她,朝她露出诡谲笑容。
“我帮你出气了,你看!”
悠悠随着他的眼光看去,这才赫然发现榕树下躺着一个车轮子。“我不只折了他的车轮子,还把拉车的马给放了,这会儿他只好‘徒步’逃回他家啦!”
“太好了!他活该!”悠悠听他这么说,脸上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