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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他满心期待跟着妈妈来了澳洲,却没见到爸爸。
他很生气,在屋子里哭了一个晚上,不肯吃东西,第二天收到信,信上说:“最爱的小安,对不起!爸爸让你失望了!爸爸很爱你,也很想你……但爸爸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走不开……你等着爸爸,爸爸一定回来!记住,你是个男人,不能哭!”
第 28 章
五点整,司徒淳穿着件黑色的短裙走进店里,黑色本就显得她纤瘦,再加上肩上很大的挎包,让她看来柔弱得让人心疼。
安以风以最快的速度走过去,抓起她刚在医院包扎好双手看了看,轻轻放下。
她深深望着他脸上的伤痕,在遇见他视线之时,急忙避过。
他接过她的包,掂了掂:“这么重!什么东西?”
“信。”
“这么多?不是你给我写的情书吧?”
她看着他,他独有的放荡不羁好像是刻在脸上的,永远不会消失,即便心上的伤口溃烂,他照样要摆出那张安以风式的坏笑给人看。
他似乎想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安以风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地痞流氓,你能把我怎么样?
司徒淳扬起嘴角,笑容不改的灿烂,说了三个字……
“你做梦!”
他装作如释重负地拍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我这人从小不爱学习,一看见字就头疼。要让我看这么多情书,还不如杀了我!”
“是吗?”她沉思了一下,笑着说:“那你拿回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背不下来就别让我看见你!”
“不是吧?!我以前以为我的小学老师是全世界最恶毒的女人……”
他看见司徒淳妩媚的眼睛瞟了他一下,魂飞魄散的同时,义正严词地说:“现在也这么以为!”
“是吗?那我呢?”
“你是最善良的女人,我TM都爱死你了!”
这世间,苦中作乐几人甘愿,安以风心里有多苦,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真正了解。
但他知道,他和司徒淳从相识便注定聚少离多,分别又不知多久能再见,所以他深刻地懂得一个道理:愁苦只需留给自己,调情自然要抓住时机!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两个人说笑着走到桌前,坐下。非常深刻地让对面某蜜月期就分居的夫妻认识到什么叫:夫妻吵架,床头打,床尾和。
韩濯晨靠在椅背上,用幽深的目光打量着她。“转眼十五年,没想到我们两个人还能坐在一起喝咖啡,叙旧。”
“真是世事难料。”司徒淳笑着看看对面的芊芊,又看看韩濯晨。他们并不是很亲密,没有缠绵的搂抱,也没有刻意的牵手,但他们桌上的杯子把手是朝着两个方向,也就是说,他们喜欢用远离对方的那只手做事,另一只手会时刻为对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叫做默契,绝非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习惯……
意识到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她收回不礼貌的目光。“听Amy说,你想找我谈谈?”
“是。”他的声音有点冷。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安以风感受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氛围,适时调和一下:“叙叙旧而已,你们俩能不能别跟谈判似的,我可没带兄弟。”
“那是他对我有偏见。”司徒淳说。
“我不是对你有偏见,我是对警察有偏见。”韩濯晨淡然说。
“我能理解,我十几岁的时候也以为警察很正义,很伟大,做了十二年的警察……辛苦,劳累……可抓了几个该抓的,救了几个该救的?” 司徒淳笑笑,望向壁纸上的图案:“好警察不是没有,蹲守了几个日夜,拼了命抓的罪犯,法庭一句:‘无罪释放!’我们除了相对苦笑,还能做什么?日子久了,人也麻木了,想想那句:‘无罪释放’,倒不如回家陪陪家人,陪陪孩子!”
气氛一下缓和,几句话如同石子落入泥沙沉淀的水池,水不再清,泥不再浊,黑白也不是那么格格不入的分明……
韩濯晨的表情自然也不再冷漠:“这么说,做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是啊!估计我抓的罪犯还没安以风打死的多。”她挑了挑眉梢,看一眼安以风:“有时候看见哪个犯人作恶多端还遥遥法外,我忍不住会想,安以风什么时候能把他打死,我们也省得没日没夜地查!”
安以风捧着她的手,一副肝脑涂地的口吻说:“你早说啊!你给我列个名单,我保证一个不落!”
她瞪他:“名单第一个名字若不是你,我都觉得对不起你!”
“那正好!”韩濯晨适时把握时机:“我找你就是谈这个事,安以风不忍心逼你……所以我给你提两个建议,第一个,你离婚,嫁给安以风。第二个,我把安以风扔海里,省着他天天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心烦,你看着也烦!”
司徒淳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把他扔海里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不亲眼看见他死,心里不踏实。”
韩濯晨点点头,对失神望着酒杯的安以风说:“我懒得费劲,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伸手搂着坐在一边单手托腮偷笑的芊芊。“我们走吧。”
“哦!”芊芊一句话都没多问,对司徒淳眨眨眼。“你们慢慢聊,有空给我打电话。”
凉夜如水,清灯点点。
韩濯晨揽着芊芊坐上车后,并没有启动车子,而是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
芊芊问韩濯晨:“我怎么没看出Chris的痛苦和为难?”
“是!回答的很果断。”
“那你有没有发现Anthony和安以风有几分神似?尤其是他们说话的时候,表情特别像!”
韩濯晨的眼神没有了焦距,飘向远方。 “是一模一样!十七岁的安以风也有Anthony那样的眼神,善良,坦诚……也有那样的笑容,宽广能容天地……可惜,黑道选择了他。”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猜错,Anthony是他的儿子。”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是司徒淳才有的权利。”韩濯晨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体谅。“十五年的委屈,不变的等待,她不亲眼目睹安以风的煎熬,难泄心头之恨,又怎么能甘心?”
芊芊笑着趴在他肩上,手指玩着他耳边的发。“你就不怕安以风今晚去跳海?”
“跳也不冤!”他的脸上泛起近日来唯一一次轻松的笑意。“我还以为事情有多难……摆明了是人家在用感情折磨他,他还看不出来……”
“感情啊,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迷没关系,问题是安以风这种人执迷不悟!明明自己感情谈得晕头转向,还总鄙视别人不懂感情,说他思想不纯洁!
他暗示安以风多少次了,别那么多废话,直接抱上床算了,安以风偏偏不信!!!
收回游离的目光,韩濯晨垂眸看着肩上的芊芊,指尖挑逗地在她唇瓣上抚弄……
她想要躲避,他及时按住她的身体,侧过脸,含着她娇小的耳唇轻舔。
她的眼眸变得迷乱,双唇微启,呼吸失衡。“别这样。”
“今晚,你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你所谓的‘宁死不从’……”
天边,有个声音在叹息:男人啊,有仇必报也不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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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内,幽暗的灯光映着琥珀色的酒。
安以风凝望着酒杯中微微荡起的涟漪,看得眼睛酸了,疼了。
“我和他真那么难选择?”
司徒淳转过脸看着墙壁上一个又一个她写下的Waiting。“我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天,我却用了十五年都忘不掉。”
“因为遗憾……等有一天你不再遗憾,就可以忘记了!”
他的声音让她的心有些酸楚,她喜欢这种酸楚,让她清晰地品味到她调出的Waiting的滋味,爱情的滋味。
“不再有遗憾?”
“假如……你放不下责任,又割舍不下我,我可以……”他吸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以不让他知道。”
“偷情?”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也愿意?”
“不愿意,这种事没一个男人愿意做,可我……欠你的!小淳,等有一天你发现我有很多很多缺点的时候,你就不会遗憾了。”
“好啊!”她笑着起身,手搭放着他的肩上,倾身对他说:“我刚好想给Anthony的爸爸买件衣服,你陪我去逛逛吧。”
说完,她无视安以风如同挨了一个耳光的表情——错愕,痛心,和难以置信,步履轻盈地出门。
……
今天的天气很好,暖风吹在脸上,湿润中夹杂着香甜。
司徒淳迎着风望向天空,来了澳洲几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天气!
安以风很快追上来,还没忘背着那重重的女士挎包。
她问他:“安以风,你是不是觉得勾勾手指,美女立刻投怀送抱太无趣,越是偷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有挑战性?”
“当然了,尤其是跟你!”他还在笑着,不变的洒脱。“还有什么比爱你更有挑战性的。从认识就是两个世界,见不得光。火星到地球七个月,我们耗了十五年,还是偷偷摸摸!”
“你是不是觉得,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笑,一起逛街,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闭上眼睛还能相拥……也没什么意思了!”
“是啊!太TM没意思了!”
她站住脚步,看着他一如既往孤寂的背影落寞地走远,她用最大的声音喊:“我爱你!”
路上有人听见了,看向她,虽然语言不通,他们还是用祝愿的目光看着她。
安以风止住脚步,没有回头。
她忽然找到年轻时那种被爱情荷尔蒙冲昏大脑的激情,她大声说:“我爱你!从不后悔!”
安以风立刻转回来,扯着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走。“咱去给你孩子他爸买衣服,我付钱!”
“你还挺大方的!”
“我TM有钱没地方花!”
他们刚走进一间时装店,安以风随手拿了件衣服就要去交款。
她把衣服抢回来。“不行,一般的衣服配不上他的气质。”
他拿出钱包,用不太纯熟的外语问店员说:“哪件最贵?”
店员还没回答,司徒淳已经选了件衣服塞给安以风:“进去穿上,让我先看看效果。”
安以风接过衣服,低咒一声:“算你狠!我服了!”
司徒淳拿起另一件衣服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会儿再试试这件。”
他咬着牙一件一件穿给她看。
不论什么款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别有一番味道。
她越看越开心,欣赏够了还不忘总结一下:“真难看!这么好的衣服,你怎么穿不出效果?气质太差!”
最后,他穿着一件墨蓝色的时尚款衬衫出来,这件衣服实在太适合他了,流动暗光的深蓝色,够深沉,又不像黑色那么沉闷,完全衬托出他的冷峻和霸气。有质感的面料和精细的剪裁,不需要任何缀饰和图案,一样能体现出不凡的品位。特别是解开第二颗衣扣,他的随性和性感立刻凸现出来。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由自主走过去,抬手轻轻解开他的第二颗衣扣。“这样,更随意些……”
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