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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做什么。”宋老爷低吼一声,“光哭有什么用?这不是在全力抢救吗?”
“医生都下病危通知了。”老太太抽抽噎噎地说。
“奶奶,你别害怕。”宋博彦也走上来,同宋楚一样半蹲在老太太身前,“这病危通知只是个程序,是为了让家属知情,方便医院采取更多措施进行急救。其实,很多病人连下了几个通知,最后也好好的出院了。”
“真的吗?”老太太将信将疑。
“当然。您忘了,我就是医生啊。”
听孙子这么说,宋老太太这才停止哭泣,看见孙儿孙女都半蹲在地上,忙拍拍两人的手,“都起来,去那边坐着,待会儿脚该麻了。”
“奶奶,我们没事。”宋楚说道,“我想陪着您。”
老太太也没再劝,只拉住孙女的手,眼睛紧盯着手术室上的灯,过了一会儿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转回视线,问宋楚,“对了,少卿怎么没陪你来?”
被奶奶一提醒,宋楚才恍然想起刚才来得急,压根忘记通知江少卿了。她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给他,电话关机,她又换了座机,可连打几个都没人接。
“他可能在洗澡吧。”宋楚望着屏幕上的时间,解释道。
“你不是从家里赶来的?”老太太疑惑。
“晚上约了人谈事情,还没回家。”
老太太哦了一声,又将视线对焦在那盏红色的灯上。恍惚过了一个世纪,红色的灯啪的熄灭,不知谁叫了一句“好了”,众人纷纷站起身,往手术室门口聚集。
宋楚扶着奶奶过去,没多会儿,那道紧闭的门便被打开,为首的李斌摘掉口罩对宋一诺说,“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两个字让大伙儿放下不到一秒的心又提起来。
“但是什么?”温馨紧张地抓住李斌的手。
“小馨,你别那么激动,听医生把话说完。”大伯母将温馨的手扳开,并将她搂在怀中,那样子好似生怕娇弱的她会突然昏倒一样。
李斌不动声色的按了按被温馨抓疼的手,缓缓说,“出血已经控制住,残余的瘤体也被摘除,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能否度过危险期要看接下来48个小时。另外,即使熬过来,由于颅内动脉瘤破裂,他的行动能力极有可能出现问题。”
“就是会瘫痪,是吧?”温馨直接问出。
李斌点点头,“颅内出血,偏瘫和半身不遂现象较多,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说完,他又强调,“现在最关键的还是看他能不能度过48小时危险期。”
温馨听完李斌的话,直接倒在大伯母肩膀上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嘀咕,“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老宋啊,你可不能扔下我。”一声声,哭得是那个凄惨,真是闻着掉泪,听者伤心。
相比之下,被宋楚扶着的奶奶倒很镇定,除了初闻儿子还未度过危险期时身形晃了一晃,其余时间便箍进孙女的手,不停呢喃,“只要人活下来就行。”
宋楚望着两人,不禁感慨,哭得最惨的担心的是自己的未来,而平静如斯的考虑的却是儿子的安危,偏偏世人眼光浑浊,看不清虚情和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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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鸣被直接送到ICU,院方破例让他们都进去探望。宋楚隔着玻璃,望着病床上头缠纱布、浑身插满管子的父亲,心情复杂难辨。那个给了他生命的男人如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只有旁边的心电仪用微弱的波段来证明他还活着,这一刻,所有恨与怨都变得渺小,胸臆中酸涩满胀的因子终于涌上眼眶,泪水夺眶而出。
肩膀被轻轻拍了下,她转过头,含泪看着身影氤氲的高时江,哽咽得叫了声“高叔叔。”
“楚楚,勇敢点。”高时江递给她一块儿手帕,“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并经的阶段,想开些。”
宋楚接过手帕,捏了捏鼻子,难停抽噎,“高叔,他是不是会……”她顿了顿,终究说不出那个死字,而改用“是不是没希望?”
高时江睨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轻叹,“颅内动脉瘤破裂,其中半数会在发病后48小时内死亡,即使挺过48小时,存活的病例中有近三分之一可再次发生出血。”
宋楚用了半分钟消化他的专业术语,而后眼泪再次蓄满眼眶,“也就是,他存活希望渺茫?”
“如果换作别人,我会告诉他,医学上没有绝对的事情,让他们等待奇迹。但现在是你,所以我更愿意劝你看清现实,坦然接受。”高时江安慰地拍了拍宋楚的手臂,“孩子,看开些。”
“那他会醒吗?”宋楚又问。
高时江想了想,回答,“那得看他求生的意志强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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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破例,但为了防止细菌入侵,医院最后还是劝退他们离开ICU。从重症加护病房出来,宋一诺便对宋家二老说,“爸妈,你们先回去,这儿有我和一言守着。”
“我不走,我得守在这里,万一要是有什么……”老太太哽咽得说不下去。
“妈,这天寒地冻的,守这里会冻坏的。再说,你和爸血压都不好,万一有个好歹,你可让我们怎么办?”宋一言忙出声劝道。
“是呀,奶奶,二叔现在还在医院,您可千万不能再倒下。”宋博彦也加入劝说队伍。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静默不语的老爷子发话了,“好了,别个小的添麻烦,咱们先回去,有什么再过来。”语毕,又交待大儿子,“不管有什么,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宋一诺连连称好,又对老婆说,“爸妈也要人照顾,你也回去。”
“好,那我回家让保姆烧点吃的,明早送过来。”
送走父母,宋一诺看了看留下的人,吩咐道,“也别都守在这里,医院那边给了房间,博彦,你先陪你爸妈去休息,晚点再来换我,至于楚楚和温馨……”
“我要留下。”两人异口同声。
宋一诺也没反对,点点头说,“你们就留下吧。”
其余人也无异议,只互相交待了两句要注意身体,便该走的走,该留的留。从二楼下来,林佳贞突然碰了碰儿子的手臂,疑惑不解,“诶,楚楚怎么一个人来,少卿呢?不是又闹矛盾吧?”
宋博彦这也才想起,刚才堂姐只说电话没人接,后来一忙活也忘记再打,现在这时候,楚楚身边最需要的就是江少卿。
思及此,他连忙拿出电话打给江少卿,可连拨了几个都是关机,他又打座机,仍是没人接。最后只得打给住得离江少卿家最近的瞿白,“老五,你赶紧去趟二哥家,告诉他我二叔生命垂危,叫他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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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住院部的灯相继熄灭,唯有二楼重症加护病房外的家属等候区灯火通明。惨白的日光灯照在每一个焦急等待的家属脸上,配合上这静得窒息的氛围,给人阴森恐怖之感。
宋楚把头埋进膝盖里,一动不动。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脚已经针刺般麻疼,但她仍不舍得放下腿,放下这个极具保卫性的动作。
歪着头,再次拨通江少卿的电话,依旧关机,换座机,还是没人接。她摁断,胸口的气闷越发厉害,既气最需要人陪时他不在身边,又气这大半夜自己没回家,他竟然不闻不顾,而相较之下,似乎后者更甚。
心里愤愤地正骂着他,手机乍然震动。她瞟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瞿白?他大半夜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她讶异地接起来,刚说了个喂,熟悉的男声随即在彼端响起,“楚楚,是我。”
压抑太久的委屈、愤怒、伤心顷刻爆发,宋楚握着手机呜地哭出声,“混蛋,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你干什么去了?手机一直关机?家里电话也没有接?”
“对不起,对不起。”江少卿忙不跌赔罪,“都是我的错,你别哭,我马上就到。”
宋楚抽抽噎噎哭个不停,江少卿只得好声哄着,直哄到她不哭,他才挂掉电话,将发烫的手机还给瞿白。
瞿白开着车,有些担心地问,“二哥,你身上的味儿挺大,这么过去没事吧?”
江少卿没吱声,只打开窗户让刺骨的夜风吹进屋子,企图吹散满身的味道,可闭上眼,脑子里浮出的却是那个四分五裂的手机,还有那些彩信……
第52章
江少卿赶到等候区;一眼就看见蜷缩在椅子上的宋楚;小小的一团,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显得特别孤苦伶仃,好似风一吹就会散掉;看得他的心隐隐揪起来;一阵阵的抽疼。
瞿白停好车上来瞧见的就是怔在走廊上的江少卿;他上前一步,语带不解,“哥,你怎么还不过去?”
江少卿没回答;偏过脑袋问;“身上还臭吗?”
瞿白违心地摇头,“还好;没刚才浓。”
江少卿皱起眉头,双手合掌哈出一口气,酒味已散去些,不过敏感如她一定会察觉到吧?该怎么解释,是实话实说,还是?
瞿白看他仍站着不动,刚想劝他别担心,冷不丁身后忽然想起叫唤,“少卿?瞿白?”
他回头一看,楼梯口站着的正是打电话给自己的宋博彦。
“怎么站在这里?我姐他们在那边。”宋博彦说。
瞿白忙接过话,“我们刚到。”然后手一揽,把江少卿拖着往前走。
宋博彦大步走在前面,人还未走到,先叫开来,“姐,二哥来了。”这下,彻底断了江少卿退缩的念头。
硬着头皮,他大踏步走过去,将蜷成一团的她搂进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
淡淡的酒味蹿进鼻腔,宋楚抬起头,不悦地问,“你喝酒了?”
“晚上有应酬。”他还是选择隐瞒,“喝了一点,不好意思。”
宋楚这会儿没心思追究他喝酒的事,只是不满,“那你怎么手机也关了?”
“不小心摔坏了。”他随口说。
宋楚哦了一声,准备将已经发麻的腿从椅子上放下来,可一动,才发现脚软得没力气,压根动弹不得,蚂蚁啃咬的刺痛更是贯穿整个身体。
江少卿看她摸着腿眉头紧皱,一下就猜出她定是腿麻了,忙不迭帮她将腿移下来,心疼地责怪,“你这傻子,麻了也不知道放下来。”
不远处的温馨看两人亲昵的搂在一起,江少卿还体贴的帮宋楚捏腿,不禁想起当年宋一鸣与楚菁在一起时的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样是女人,为何偏偏这对母女就能得到男人的宠爱,而自己……想到宋一鸣对自己的拒绝,温馨狠狠地握紧拳,牙咬得咯咯直响。
通过江少卿的按摩,双脚刺痛的感觉慢慢缓解,宋楚拍了拍他的手,“好了,我没事了。”
江少卿停下动作,看了眼紧闭的ICU门,建议,“挺晚了,你要不先睡会儿?”
“我睡不着。”宋楚如实说。
“那就靠着我,休息一下。”他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胸口。
宋楚嗯了声,忽然想起大伯还守着,又抬起头来对一旁的宋博彦说,“老四,你带大伯回去休息下吧,我和少卿在这里。”
宋博彦瞟了眼神形憔悴的大伯,微微点头。
宋一诺本不想回去,可毕竟上了年龄,这么熬夜实在受不了,加上瞿白和江少卿信誓旦旦说会照料好这里,他才勉强同意先回去,可走前还不注叮嘱:“有什么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