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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知道,他们苦苦寻找的目标在这个时候已经翩然远去,朝着洛水畔而去。
夏末想过,以二十四明月的现在的实力,足够能在一路上都布置下眼线,她要是贸然骑马而去,只怕是会撞到枪口上,倒不如坐船先去青州城,再从那里转了驿马回平兴镇去。
青州城和洛水城一样,进城的资格划定为综合实力值两千,现在的夏末正好超过一点,所以进城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此看来,现在去青州城是最好的选择了。
洛水镇爱面的码头也是有不少的二十四明月的玩家的,夏末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套白色斗篷换上,施施然的朝着码头走去。她将斗篷上的兜帽放了下来,脸上带着轻轻浅浅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柔软而无害。只是那张脸还是让人侧目,毕竟漂亮的女人总是惹人注目的。
很快,她就被二十四明月的玩家拦住了,也不知道是处于公事还是处于私心,一阵的盘查,噼噼啪啪的说了一堆的话,夏末只是茫然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一幅不明白的样子。弄得那玩家有些奇怪,连连对身边的人说:“喂,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不想搭理你?”
两个人不免又盘问一番,夏末终于打着手语表示自己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并询问他们会不会手语。这时候两个人才对视一眼,目光流露出些许的惋惜,真是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居然是个哑巴。
虽然穿着斗篷,虽然也是个女人,可是。却定然不是他们要找的目标。会长可没有说要找的人是哑巴。于是夏末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的上了船,朝着青州城方向行去。
才开船,她就已经接到了秋来的信息。告知自己已经到了距离洛水城还有三十里外的驿站,要在这里换马,“那就换马吧。”
“还是去洛水城吗?”秋来拖着疲惫而虚弱的身体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问着夏末。
“不,去平兴镇。”
“平兴镇?”秋来愣了一下。
“去吧,那里有人等着你。”夏末并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她也不用说太多的话,只要能保证这个女人能顺利的到达平兴镇就好了:“一路上要自己小心,机灵一点,不要被人抓住了。”
“我知道。”秋来微微的顿了一下听到夏末似乎要挂断又连忙叫住她:“流火……”可是。当叫住了夏末以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便彻底愣在那里。
夏末淡淡的开口:“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有什么话等到再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犹豫了半天终于说出:“谢谢。”
夏末不置可否,只是在唇边挑起了一个若有似无弧度之后,便挂掉了两个人人之间的联系。
从洛水镇到青州城走水路要路过堰海城、涞阳镇还有泽泽城。其中到了堰海城的时候下船的玩家最多,而开到了涞阳镇外的码头的时候,竟然整条船上只有夏末一个人了。她静静的站在船头,看着流水的水面上缓缓的打着旋,说出来的清净。
码头上的船夫npc不管有没有玩家都还在吆喝着:“去泽泽城的人快点上船了,这马上就要开船了!”
这本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夏末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静静的站在船头,望着远处。一动不动。没有多大一会,船已经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夏末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气息蔓延开来。她侧过了半边的面孔看过去,不由得退了一步,随后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只见站在船舷上有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灰色的斗篷。高高挺立如同一株极有风骨的修竹一般。那宽大的灰色斗篷罩在他的身上,随着风轻轻的浮动起了边角,临水而立,仿若谪仙一般。
只是,这个人,缓缓的朝着夏末转了过来,然后他抬起了手,缓缓的将头上的兜帽取了下来,望着她露出了那张莹白如玉的面孔。
鲜少有男人会有这么白的皮肤,远远的看去,像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籽玉一般温润,他的头发漆黑,如同一匹上好的缎子一样,在发根处用一根黑色的绳子捆住,发尾则编了起来,长长的垂到了腰间。长发男人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女气,可是,衬着他却并不这么觉得,仿佛,那样的头发,那样的发型在他的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他的面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并不是极为英俊,也不是极为漂亮的,可是,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
夏末在脑海里想了很久,忽然觉得,这张面孔像极了童话里描述的海妖,魅惑十足。只是,那双眼睛却如同冰霜一般,哪怕是妖娆上扬的眼角也透着森森的杀气,当他看见了夏末的那一刻,夏末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美杜莎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连动都动弹不了。她就这样秉着呼吸,双眸紧紧地盯着站在船舷处的那个男人。
而她在斗篷下的双手,已经伸到到了大腿的两侧,握住了两把弩枪,只要对方有任何一个动作,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暮离看着站在船头的那个女人,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其实,他今天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个女人就是上一次从自己的手里逃掉的那一个。他微微的愣了一下,才开始打量她。
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上一次她是被自己从水里面逼出来的,那时候浑身不着寸缕,而且又有月光照着,只觉得她浑身上下像是鱼的皮肤一样闪着淡淡的光,攻击也是极为狠辣的,虽然几次落了下乘,可是一点都不着急,依旧朝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发动攻击。几次险些将自己逼入了死胡同。
所以,上一次这个女人逃掉了,暮离只是觉得可惜,并没有觉得不甘心。按照这个女人的本事,能够逃掉也是必然的。
今天在看到这个女人,第一眼他险些没有认出来。跟那一夜在月光下好像是罗刹一样凶狠的角色相比。今天的这个女人,面子看起来简直弱的像是一株脆弱的白梅。
她的脸色极白,可是,并不是健康的皮肤润白,而是一种病态的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一眼看过去。仿佛是从地下爬出来的鬼厉一样,在阳光之下,散发着一点似有似无的青意,五官却是很漂亮的,不过却也不是顶尖的美丽。只是。那眉眼中含着一股说出来的凌厉之气,让这个人看起来犹如罂粟一样散发着诡异的味道。她的长发松松的披散着,在阳光下,水润光滑得好像是一把上好的水草,却将她的皮肤显得越发的白起来。
一身白色的斗篷,堪堪的挂在她的身上,有些大,站在船头,行进的风吹了过来。将那斗篷的边角都撩了起来,晃晃荡荡,越发显得她骨瘦如柴,不堪一击。
可是,这也仅仅是看起来如此。暮离忘不了这个女人从水里面一跃而出来的瞬间,那纤细的手指是怎么挥舞着一对长剑朝着自己刺了过来。连风里面带着都是致死的气息。
人不可貌相,说得不过就是这样。
暮离当然不会认为这个女人穿了一身衣服,又一脸的病弱之相就真的已经弱得不值得一提了。他伸出手拉了拉灰色的斗篷,却连位置都没有变,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却越发清冷的看向了夏末。
和这个人见面这是第四次了,每次见面不是见到他杀人便是和他交手,这样纹丝不动的站在这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夏末只是望着那个男人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她的心里面也提着吊着,这个男人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俗话说,一滴水里看世界,夏末跟这个男人交过一次手,便知道这个男人厉害得并不是自己轻而易举能应付的了的。
他和竹九离应该是一起的,而跟竹九离比起来,这个男人更不好对付。如果说杀了猪就是侥幸的话,那么跟这个男人交手,就算加上好运气的侥幸,她也不见得能赢。她并不怕战斗,只是,她并不想死,所以,如果两个人一定要交手的话,夏末所想的就是怎么跟这个男人在交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她一脸的平静,而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激动之处。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站在船舷边,一个人站在船头,看千山过尽,看绿水长流,居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和谐之感。真是奇怪的很,这两个人居然一动不动,似乎就像是平常的乘客一般,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招惹你。只是谁也看不见别人的心里面到底想得是什么,翻天的巨浪或者秋水的无波,谁也不曾知晓。
船开得并不快,可是也算不上是慢的,夏末只是望着流水在船身边上绕了几周,最后软软的流淌而过。忽的,她竟然发现在水面上飘过一些花瓣,空气中更是飘过了一阵隐隐的香气,她抬起了眼睛,四处看去。顿时只觉得宛如仙境。
只看见在河岸的两边上,开满了一片片的梅花,红的白的,远远望去居然像是天上的彩霞一般的美丽。花开得正盛,香飘万里,可是,这样的繁盛之下也压不住已经有了颓败之象,风吹一阵,便看见那花瓣如同雪花一样落到了水面上,随波逐流,碾入尘泥。
她吸了一口气,这便是就像是世界上的人一样。有的人像是那花瓣,有的人像是那风,有的人便像是那水。夏末上一世做了一辈子的花瓣,这一辈子怎么也不愿意了,她很快的收回了目光,朝着远处看去,再也不看那惨败之景色。
“是你杀了竹九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船舷处的暮离终于开口说了话。他的声音平静地好像是一泓秋水,连一丝的波纹都没有。而那语气里根本就是肯定的,没有疑问,也没有试探,就是这样实实在在的确定了。
夏末抬了抬眼睛朝着那个神秘人的方向看去,她勾了勾嘴角,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一阵子才说:“要报仇?”
暮离对于夏末的话并没有意外,或者可以说,无论夏末说什么他都一点不觉得意外。他依旧如同一杆青翠的修竹一样站在那里,挺立着脊背,目光望着远处。
虽然他一直觉得是这个女人杀了竹九离,可是并没有实实在在的确认。刚刚的那句话虽然是肯定,但是他的心里多少还是带着有猜忌的,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回避,反而便这样承认了。
竹九离是去杀长风的,这是上头的命令。他们作为杀手从来都不关心自己要猎杀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或者又做过了什么。被杀的对象自然是会反抗的,这是在正常不过的,可是,鲜少有逃得过,但是一旦逃过,上头便不会再次追杀,这是规矩。长风并不是第一个逃过追杀的人,但是却是第一个如此逃过追杀的人。
为了避免麻烦,在下手的时候,一般都是选择目标单身的时候。可是,竹九离却被面前这个非目标的女人杀了,难道这个女人二十四小时都跟长风在一起?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只剩下了另一个可能,这个女人知道些什么。
竹九离死了,他已经接到了系统的通知,可是,属于竹九离的雷达却一直没有被销毁,这就说明,是有人拿了他的雷达。竹九离身上的雷达是很特殊的装备,只要佩戴的主体死亡五分钟之后就会自行销毁,但是如果在主体死亡五分钟之内有人取下了雷达并且佩戴起来的话,那么雷达就默认主体更换,并不会销毁。
当暮离确认竹九离已经死亡之后,却偶然发现属于竹九离的雷达却还一直在工作,他就已经知道竹九离的雷达被人拿走了。
他本来以为拿走这个雷达的人是长风,不过,按照上头的规矩,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