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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成了最佳的掩护色,掩去他的怔愕和温柔。
“没什么,我是说太晚了山路不好走,你就留下来住一晚。”最好明天,明天的明天,以及无数个明天都别走。
“呃!这怎么好意思呢?”今天不是月圆之夜,他不会变成狼吧!
不容袁素素拒绝的大熊……言笑醉半推半拉地将人带进诊所,从来不上锁的大门有了第一次经验,上扣下扣地锁得密不透风。
这一次,他错过了“今夜你在哪里”的存盘节目,几年来头一次没听完凌晨的晚安曲而上床。
不过,他一夜未眠。
“滚开,你离我远一点,你家仇先生又出去干坏事了是不是?欲求不满的女人滚远些,小姐我没那兴趣陪你开心。”
扯破头的女人几乎想用头皮屑来当武器攻击不速之客,可惜她刚洗过头发丝飘逸,搓也搓不出一丝污垢来惊吓人。
不过对见惯死人的人而言,她那一点点小伎俩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还常把支离破碎的尸体拍成照片奇景共赏,两人交头接耳地谈论尸体的死相和摆法,半夜发出的恐怖笑声比死人还可怕。
幸好她们住的大厦隔音非常良好,每一层的住户都习惯与怪邻居为伍,所以见惯不怪也就习以为常。
地板上一叠杂物,包括字典、成语辞典、参考资料和零食,和室桌面摆上一叠稿件、立可白还有可乐,可想而知工作者有多忙碌了。
偏偏文思泉涌之际,不请自来的客人两手空空地到来,自行打开她的小冰箱取食,如人无人之地的行径令人发指。
而来人毫无不受欢迎的自觉性,舒服地靠着长枕打开电视,好像她家没频道似的,一台按过一台,吵得人根本无法思考。
全大厦的住户都晓得茶花居的和风一陷入写作期便昏天暗地,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才能顺利创作,否则她会疯狂,歇斯底里。
连她的亲密爱人都懂得避风头,上回在她稿件上添了几笔生怕东窗事发,赶紧南下和丈母娘联络感情,以防她发觉后会提刀砍人。
可是不怕死的大有人在,譬如用手术刀削苹果的大姐,一坐三四个小时当主人不存在,自在得如回到自己家中。
能在疯子的白眼和杀人目光下生存不太简单,但她气定神闲不为所动,仿佛人定的僧侣等着得道升天。
“你够了没,我家的菜刀刚磨得很利,你要不要先来试一试。”她还吃,也不怕撑死。
“和风,你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建议你定期和心理医生聊聊,对你的身体多少有些帮助。”小病不医会成尸体,到时她又有得忙了。
咬牙切齿的和风用愤恨的眼瞪言醉醉。“是谁造成我精神状态不稳?罪魁祸首的人还不快快滚开。”
因为她的捣乱,她已经四个小时写不出一个字,她还有脸取笑她精神不佳,简直可恶到叫人恨啊!
“唔!还是你家的樱桃甜度够,上回仇先生买了一大箱有点酸,吃了一个星期才吃完。”不吃嫌浪费。
而你一个小时消化我半箱樱桃,饿死鬼投胎也没那么狠。和风恨恨地看着一小颗一小颗晶莹饱实的红果实逐渐减少,只剩下打结的梗。
这就是她另一处可恶的地方,边吃还边打结态度嚣张,意味着她太闲了,有空和人闲磨牙。
“嘴巴不酸吗?姓言的死女人,你家的死人验光了也不用上我家来找,等我死掉了自然会通知你一声。”她又想干什么?
拉长脖子看不到一字的言醉醉作势要修脚指头,怀疑懒得鬼都嫌弃的她怎会写得出一本又一本的小说,而且从没拖过稿。
“记得要吃药,三餐不定时易犯老年痴呆症,相信医生的建议准没错。”要死不难,就怕死得不干脆,一息尚存。
“你要我相信一个法医?”给她二瓶福尔马林还比较快,说不定下个世纪的木乃伊展览区有她一份。
斜视了一眼,言醉醉神情冷淡地说:“别忘了我也读过七年医学院,死人和活人的身体构造相同,只差有没有呼吸而已。”
“你……”深吸口气,和风放下手中的暗器立可白选择不行凶。“你要赖到几点才肯离开?身为公务员的你可没有弹性上班。”
不像她高兴几时开稿就几时开稿,兴致一来连赶上十天半个月不休息也无妨,一到了充电时间自动放假,天天都是星期天。
前提是,先让她写一本书吧!她快开天窗了,谈恋爱让她进度严重落后,而且她要结婚了。
一想到婚事她就头痛万分,什么拍婚纱、订酒席、核对宾客名单、选购结婚当日所用的金饰和一切用品,她根本没多少时间写稿了,她还来烦她。
这是这一系列的最后一本小说了,她不完成怎安得下心出国度蜜月,不被大编、小编骂死才怪。即使她未来的老公有钱得要命不怕养不起她,可是她还是习惯自食其力。
靠山山空,靠人人倒,惟有靠自己最稳当。不过有便宜不赚是傻子,她狠狠地刷了他一大笔,买些贵而不用的首饰、钻类保值,以防哪天长期饭票垮了还能收拾包袱开溜,不怕少了倚靠。
既然夫妻是同林鸟就不用管他死活了,笔杆不摇不行,会对不起她心爱的荷包和银行存款,钱只有嫌少没人会嫌多。
“多谢关心,我明天轮休。”反正她有得是时间陪她耗。
“菊花居的,做人别太过分,你又吃又喝又拿还想怎么样?想把我的茶花居占为已有吗?”她好久没喝人血了,有点嗜血。
一见和风怨恨的眼珠快凸出来,清雅一笑的言醉醉手指一比。“给我看看稿子就好,其他好商量。”
“免谈。”一句话。
她的字丑得难以见人干嘛给她看,没听过家丑不可外扬吗?茶毒阿编就够本了,何必为害一池鱼。
真固执。“好吧!今晚在这里打地铺陪你,一天两天不睡当减肥。”
耐性和体力是法医必备的条件之一,她自信能赢过一位濒临崩溃的夜猫族。
“你……土匪,无赖,你这流氓的女人,吃太多仇先生的口水是吧!”耍起狠来毫不逊色。
“近朱则赤,近墨则黑,邻居的因素也占一大半,不过请叫我大哥的女人,听来威风多了。”言醉醉笑着把电视音量开大。
受够了的和风将前两章稿子丢给她。“看到长针眼吧!”
目的达到,她大笑地关上电视,摊开一张张稿子,眉头像中邪似的往眉心中央靠拢。
“请问你写的是草书吧?我要不要拿一本康熙字典对比对比?”知道字丑和看到字丑是两码事,她不得不佩服审稿人员的功力。
“要看不看?不看还我。”没看见她已经非常不高兴了吗?还啰啰唆唆地批评个没完。
“勉强拜读还过得去,你应该学学计算机打字。”啊!忘了她是重度计算机智障者,俗称计算机白痴。
和风没好气地把她看完的稿子抢回来摊子。“等你学会尊重智能权再说。”
还好她已编页,否则全被她搞混了。
“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的资料来源是谁提供的?”太神了,神到她以为她装了全球卫星监视器。
“纯属商业机密,恕不奉告。”她休想得知那只笨兔子的存在。
“你确定没涉及违法?”真该找个机会申请搜查令大肆搜查一番。
“你去告我呀!人家才知道‘冷菊冰心’的女主角是谁。”顺便把她的仇先生也一并扯出来公诸于世。
反正这个项目还有不少空缺待补,鹰帮的头儿份量够,一个抵百个好凑业绩。
没她蛮横的言醉醉只好斜睨一眼认栽,谁让她知法犯法爱上大哥级人物,送上手的把柄不认行吗?
不过她倒是看到曙光,原来她无心插柳也能插出一段姻缘,山上的冬天提早过春,她该不该好好嘲笑那只缩头乌龟呢!
或是一头熊。
第四章
清早的阳光跃上枝头,照亮了树叶纹路,上头微带露珠,顺着叶脉往下滑落,瞬间由滋养大地的泥土吸收,化为湿润的土地。
成群的山雀栖息在林间,一大早叽叽喳喳地吵醒睡梦中的人儿,似在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要好好保持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精神不可赖床,否则会被太阳公公取笑。
伸了伸懒腰,好久没一夜无梦安睡到天明的袁素素神清气爽地醒来,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地愣了一下,简陋的房间摆设和她的丁香居相差太远了。
但是她很快地想起来发生什么事,脸微红地抚抚余温已失的唇,懊恼自己的太过在意。
就当是教学用的人型模具约翰和玛丽,唇稍微碰触个几秒钟不算什么,根本没感觉嘛!她怎么会对一头大熊起了属于人的反应,她只是太惊讶才忘了及时抽身。
可是她干嘛心跳加速得有点莫名其妙,一个别扭到极点的男人实在没什么可取之处。如果他真如醉醉所言有身好医术,或许能勉强将他由熊进化成人,多少给他点儿正面的评语。
她不可能对一头熊动心,光是他的小家子气就让人气饱,牲畜都肯救了何况是个人,厚此薄彼太不仁厚了。
顽固的病人见多了,她早习得一套应对办法,他横由他横,他闹由他闹,倔个一时总不能倔上千秋万世吧!横腻了、闹累了自然软化。
有句话常说:女人是水做的。
而她信奉如神明,女人的确是水做的,所以包容性大。无任何形态,不管装在哪种容器都能适应自如,遇热温人心,止渴消暑,遇冷结冻冰死人,拿来当凶器都成。
她也曾想过把人打晕了拖下山,但是把牛拖到水槽边要是它不低头,满满的一槽水还是白盛了,牛不喝水能强灌吗?
“早呀!睡得还好吗?”
“早……哇!有鬼呀!”不会吧!大白天山精野妖敢到处走。
两眼浮肿显然没睡好的言笑醉嘟哝地搔搔后脑。“你见鬼呀!鬼吼鬼叫的想吓死人不成。”
死人已经死了不用吓,她才是受惊吓的人。“你……你是熊先生?”
“言,我姓言,你要我重复几次才记得牢。”麻烦的女人。
“我知道你姓言,可是习惯你的熊样……嗯!我是说你好看得吓人一跳。”
她惟一认得出的是他的眼睛。
摸摸光滑的下巴,微痛的伤口让言笑醉的眉拧了拧。“下次再叫我大熊,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腼腆的神色有些不自在,许久不曾修胡,技巧退步了,再加上刮胡刀的刀片生锈,他磨了好久才稍微磨利些,对着镜子刮去蓄了五年的胡子。
结果留下不名誉的悲惨战迹,他不敢去数脸上的伤痕有多少,不知情的人当他自杀未遂,动脉没割断却毁了容,一条条血丝非常骇人。
“不叫你大熊也不见得对我多客气,吃光了别人的心血不知感恩图报,和野生的熊没两样。”只会糟蹋农作物,毁坏山林。
“你还说我是熊,我可是特意为你……”修了胡子。言笑醉急急打住未完的话,不想她晓得他做了什么蠢事。
几百年没为讨女人欢心而修整门面,没想到她不领情地仍当他是头熊。
“特意什么?话说一半不难受吗?”听的人会很奇怪,不断猜想下文为何。
袁素素不知不觉走出诊所,一片绿意迎面而来,偶有黄叶飞舞,让冬的脚步逐渐凋零,新发的嫩芽似在迎接春的到来。
吸一口干净的清新空气灌人大脑,大自然气息顿时令人神一清,眼神明亮地充满朝气,对身为幸福的人类而感到雀跃。
迎着风,长发飘动如柳,素着面不让人工化学污了的袁素素远眺山间的小河,面露微笑地礼赞大自然送给她的礼物。
山色是免费的,绿水是无价的,开阔的视野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