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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之后,大漠。
风,吹过;黄沙,漫天。在这漫天的狂沙中,有两个人对峙着,有种别样的气氛。
“啊呀,你的刀看上去不错。”花错看着姜断弦,舔了舔嘴唇。他身上明显能看出波斯人和中原人混血的痕迹,比较深的轮廓显出几分不羁来。
姜断弦看着花错,他明白了花错的意思,花错是想与他决斗。虽然他今天只是路过这里,接下来还要赶路去真正的决斗地点,与丁宁一战,这之前,他最好保存体力,除了赶路什么也不做,以免输掉决斗。可是他似乎被花错的战意给鼓动。他在现在拔刀和保存体力与丁宁决斗之间犹豫了一会儿,便做了决定,他拔刀……
“喂!你们这样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互相有意思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传了出来,在广阔无垠的大沙漠上,很容易看出来,远远来了一群商队打扮的人,而声音正是从这伙人之中发出来的。
说话的人是个女子,可是因为那一声的中气十足,倒是让人察觉出她的内力不凡来,也因为这一点,姜断弦还有花错都没有动手。在江湖中,谨慎似乎是很多高手的特质。
“芍露妹妹还是这么快人快语。”上官小仙笑道。
“在大漠查探情况怎么多天,只能装作行商,什么话都不敢乱说。她平日这么爱说话,我看她是憋坏了。”荷露接话道。
“花错,班沙客……”无愁骑在马上,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班沙客“指的是当年花错同其他三个朋友寻欢作乐的一个外号、一个小团体,无愁这话分明是点明了很多事,很多别人以为他不知道的事情。
“原来是周大人!”花错拱拱手,笑得一脸挑衅,道,“要捉我回去么!刑部那几桩大案可就都可以结了!”花错因为混血的缘故,在中原总是有点受歧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偶尔也做了那么一些在刑部留档的事情,要不是“班沙客”那几个好朋友家中有人在朝堂,花错只怕是早就进去了。花错这么对无愁说话,也是因为这些年受到的歧视爆发出的怒火,无愁一板一眼的书呆子形象,总让花错想到那些嘲讽他的迂腐家伙。
“我是兵部的,不管刑部的事。”无愁还是这么一板一眼。让花错有火气都没出去发。无愁就是这种人,同工作无关的话,只要不是亲近的人或者是他的兴趣爱好,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花错顿时有些气闷,无愁这种一板一眼的个性,不是能气死人么?他想到这些年那些明的暗的鄙视,想到他和妻子因梦这些年被追杀的痛苦……这些负面情绪一时都转移到了无愁身上。花错厉声道:“可敢与我一战!”说话间,就已经攻了上去。
无愁倒是不慌不忙,他没有用兵器,却还是能和花错打个平手,如果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要略占上风一些。最后无愁一收手,花错已经倒在地上。这一倒下,倒是让花错清醒了很多。
“因梦夫人不是还等着你么?为什么不会去呢?”无愁似乎只是问了个无心的问题,他同其他人一起消失了。他要同得力手下,进一步商讨对付大漠里几伙势力的方法,在初步探明了敌情之后。姜断弦呢?他急急忙忙赶路,生怕误了与丁宁的约定。
花错终于到达了小屋,他同因梦的小屋。小屋前面挂了一串风铃,在这个狂风肆虐的地方,时常发出清晰的声音。因梦就站在风铃下,她穿着一身白衣,却偏偏在这大漠里显得纤尘不染。她的眼,望向花错应该来的方向,露出痴痴的表情。
她看到了花错,花错也看到了她。他们都冲向彼此,拥抱着,庆祝着他们还能在一起。这温馨的场面连他们自己都感动了,他们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丝毫不知道,他们在几个时辰之前,是与多么残酷的宿命擦肩而过……
江南。
“吸血蛾!吸血蛾!”当那绿的如同翠玉、眼睛血红的蛾子出现的时候,屋子里的人们都发出了惊叫。这些人本是崔北海请来的,崔北海也算是当地的大户了,谁料却为了一个吸血蛾寝食难安。一开始大伙儿都嘲笑他,觉得这家伙是钱太多了,无事可做,于是就有了一些不找边际的幻想。可是今天被崔北海请来,亲眼看到这吸血蛾,众人都觉得浑身发寒。
这些邪恶的吸血蛾,似乎就像有了灵魂、有了感知一般,幽灵般地飞舞着,众人打不到,用尽了全部的气力,可一点儿效用都没有,最后让人只剩下疲惫和恐惧。这时候,有人惨叫了一声,他的脖子上还有一个血点,应该是被吸血蛾叮咬了一口。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众人更加慌乱了。甚至有人冲向门口,被想要打蛾子的同道误伤而死的。血流的更多了,人们的哀呼也更加凄惨。
突然,门从外面打开了,明晃晃地火把,让屋子里面的人一时睁不开眼,但是更多地,还是劫后余生的感慨,有些人居然当场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人们神神叨叨讨论吸血蛾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邪恶而神秘的生物,突然消失了。人们更加惶恐,其中崔北海虽然强作镇定,但是还是能发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惶恐。
“吸血蛾?我看未必!”从外面打开门的,居然有穿着官服的无愁,他手中,赫然捏着的,就是一只吸血蛾,“家父这些年周游大齐各地,倒是记载过这种蛾子。它可从来不吸血……”
“更加重要的是,”无愁捏爆了眼前的吸血蛾,里面流出了殷红的液体,“大家可以看一看,蛾子体内的,确实是一种红色的东西,可是它不是血……”
崔北海此刻还是面露惊愕之色,暗中却是把手伸向袖口……
“崔大户,我家相公是堂堂朝廷命官,你向他下手,是想死么?”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来了,可是声音中蕴藏的怒意让崔北海打了个寒战。这女声实在太耳熟,金钱帮主上官小仙,在很多时候,都是能让他们这些老江湖发寒的存在。
无愁走了过去,拉住上官小仙的手,道:“而且,你还事先给这些见证吸血蛾的人,下了迷幻药……几年前的江洋大盗,赃款何在呢?”
崔北海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无路可逃了,本来想耍小聪明的,没想到却把自己搞到坑里了。他只是有些疑惑,这位断案入神的周大人,怎么会来到这个小地方呢?
可是崔北海却没机会得到答案了,来的衙役搜查了他的书房,同来的几个熟悉机关的江湖人士,甚至找到了他的密室。密室一打开,那场面,让在场的很多人都暗中咽了一回口水。崔北海则是各种肉痛。
常护花赶到的时候,这座城还是很安静,只是他听到了老朋友崔北海倒霉的消息。他倒也不意外,虽然几年前崔北海的那个秘密,他出于朋友义气,没有说出去,可是格局不够的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更何况,他也是崔北海要算计的人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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