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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好像连她的长相都模模糊糊的。对于没有兴趣的人事物,他一向不浪费脑容量去记。
她为什么会答应和自己交往?他们又不认识,只凭一张写着他名字的字条,她为何要接受?虽然他五官端正,但长相其实不是那种会让女生着迷疯狂的俊美类型;缺乏温柔和带着点轻浮的性格在异性眼里更是不讨好,想想大概只有身高这一项合乎女生的理想。不过,平常会混在一起的,都是些相当开朗主动不怕生的女孩子,那天那个女生,在他脑海里残留的印象就只有颤抖地拿着字条的双手……
不是他要自我膨胀,说不定那个女生已经暗恋他很久了,还是她对他一见钟情?又或者,因为找不到对象,只好来者不拒?
愈想愈无解,高岁见索性趴在桌上睡掉早自修。第一堂是他觉得最无趣的国文课,而且他还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带课本!
“搞什么……”他翻着书包,不悦地咕哝。
他们的国文老师五十来岁,特别喜欢穿类似斗蓬造型的宽松上衣,加上鼻子很大,上面还长着一颗小肉瘤,班上同学私底下都叫她老巫婆。老巫婆从高一就一直盯着他,就算现在高三了,他成为数理资优生,还是逃不了。如果被她知道他没带课本,肯定会整节课被罚站,而他一点也不想被那样处罚。
匆忙起身走出教室,打算向别班同学借课本。脚步停在某班教室门前,他搜寻着要找的同学,在从别人口中得知对方好像跷课还是迟到之时,不意和教室里一个女生的视线对上。
那女生在看见他时明显停顿住,他不禁愣了愣,慢了一拍才想起——
若不是因为那副挂在鼻梁上的反光眼镜,他大概不会认出她就是前两天因他放错字条而“答应和他交往”的女同学。
他原本是要找另一个跟自己交情不错的女孩子借课本,却忘了眼镜妹和那女孩子同班。这下可好!望着眼镜妹犹豫了下,然后朝自己直直走来,他真的有即刻扭头离开的念头。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她在他跟前两步半的地方站定,低着脸开口问道。
“不,我是——”想要说明自己并非来找她,但觉得那样强调反而显得多余。“……我忘记带课本,想过来借。”他只好简单道。
“课本?”她歪了一下头,问:“哪一科?”
“……国文。”
她没有任何迟疑的说:
“你等一下喔。”接着回到自己座位上,从抽屉里取出国文课本,然后趋前递给他。“借你用,拿去吧。”
高岁见不禁一愣,“我……”
他正待说什么,刚好钟声响起,眼镜妹赶紧提醒他:
“上课了喔。我们两班教室距离很远,你快回去吧。”
“咦!啊,我会还你。”虽然想要解释,但思及自己若比老巫婆迟进教室,不知又会被怎样责罚,于是拿了课本就跑。
险险地从后门安全上垒,几乎同时到达的老巫婆还狠狠瞪他一眼。
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拎着课本落坐。老巫婆在黑板上抄写着密密麻麻的语词和注解,他却支着颐拼命打呵欠。国文老师终于看不下去了,把他叫起来问问题。高岁见连刚刚上了什么都没在听,只能假装翻着课本,不意发现课文旁边皆详细地标明各种重点和概要提示。
清秀工整的字迹,连预习的部分也做得相当详尽。
在老巫婆的拷问下,他迅速找到问题所在,看着课文旁的解说,照念着“原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呼四海”是孟子说理喻学应务本的解释当作回答。没想到听到他的解说,向来严厉的国文老师竟激动得热泪盈眶,一副“难雕朽木终成可教儒子”的感动模样。
他上国文课从来不曾这样出锋头过,在老师充满关爱的眼神注视下落座,没理会前方老师因为必须抒发感动而增加了许多讲义和作业,低头翻阅那本整齐又丰富的国文课本,喃喃道:
“眼镜妹真厉害。”
待高岁见终于发现自己忘记把课本还给人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
原本他应该要思考怎么向她解释便条纸放错位置的事,但还是感觉难以开口,所以便拖拖拉拉到放学,结果课本就这样被他带回家了,而眼镜妹也没来找他要,等到望见自己书架上有两本国文课本时,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
难道她不用上国文课吗?想到这点,高岁见虽觉得麻烦,隔天还是带着课本找上社会组教室。
稍微张望了下,没看到眼镜妹在教室里,倒是另一个女孩子向他走来了。
“岁见!”
出声唤他的女孩子叫方雅玟,是高岁见高二时的同班同学,升上高三后她转念社会组,但仍旧时常去找他,且都是同群朋友一挂的。虽然联考在即,但她最近开始积极表现出想要和高岁见交往的意愿。
“你来找我啊?”她撒娇似地挨着他。制服裙的腰际往内折短,进校门时只要放下就可以用来规避教官的查察,裙下是一双刻意露出的细长白皙双腿。
“不是。”高岁见顺手捏捏她的脸,看着其它地方,问道:“你班上不是有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吗?你看到没?”
知道高岁见不是来找她,方雅玟嘟起嘴,道:“什么戴眼镜的女生啊?戴眼镜的人多的是。”
可是他对眼镜妹的印象就只是这样啊。高岁见还想再问,这时坐在窗边那个身材胖胖、长相圆润的女同学忽然抬头对他说:
“你上次也有来借课本吧?找欣欣的话,她应该在图书馆。”
星星?高岁见一时以为那是眼镜妹的外号,并没有多想,随口谢过之后就离开了。
走进图书馆,冷气空调迎面而来;他想起自己夏天时经常跷课来这里睡午觉,因为图书馆午休时没开放,所以他都在下午第一节来报到,最熟悉的地方是二楼角落,安静隐密又不会有人经过。
睇着书架与书架间的走道,终于让他在三楼的某个架层发现一抹娇小身影,正很努力很努力地踮起脚尖想拿到最上层的书。
“喂。”
他出声一唤,眼镜妹登时手微松,若不是他及时替她接到掉落的书本,她的头怕是要被砸得肿出个大包。
“啊……谢、谢谢你。”一见是他,她很明显地吓了跳,连忙接过他手上的书本。
好像每次他一出现都会让她吓到。为什么?实在找不出原因,高岁见只好问:
“有踩椅你干嘛不用?”看她踮脚尖踮得快抽筋,超级危险的。
“那张椅子有声音。”她笑得相当腼腆,小声地说:“会有很难听的声响,踩上去会很吵,我不想吵到来这里睡觉的人啊。”
“咦!”高岁见一怔。自修室在一楼和地下室,三楼的踩椅再吵也不会吵到哪里去,而且,一般而言,在图书馆里应该是说不想吵到看书的人吧?
“啊,那个,你特地拿来还我吗?”她的视线已经放在他手里的东西上。
特地?都已经过了那么久,其实不能说是特地吧。他将书递给她,说道:“这课本还你,借了一个星期,不好意思。”
她笑了笑,收下后爱惜地抱在怀里,只说:
“有帮到你就好了。”
高岁见有点纳闷——
“借那么久,你上课不会有困扰吗?”为什么不来跟他拿?如果他一直不还,难道她要一直等下去吗?
“没关系啦,我平常上课都有做笔记,而且快期末了,大部分都复习过了,没有课本也可以听得懂。”她说。
“你的笔记真的很不赖。”没让他在课堂上出丑。
她闻言,低下脸,因为受到称赞而脸红,然后又笑了。
“只是把老师说的话写下来而已,没什么的。”
把老巫婆说的催眠咒语一字不漏地抄写到课本里,还整理得井然有序,那种事他绝对做不到。高岁见睇了她一会儿,忽道:
“……借我几分钟,我有事要跟你说。”眼下四周没人,正是解释误会的好时机。
“好……啊。”她顿了下,收起笑意,回答得相当僵硬。而就在高岁见面露疑惑时,她又忙道:“可以先等我办好借书手续吗?”
“可以啊。”原来是还要办借书手续才犹豫啊。“你要借什么书?”他随口问。
“帮老师借的,上课要用的参考读物。”她慢慢走下楼。
“你是值日生?”他跟在她后面,分心地察觉到自己时常睡觉的隐密地方,其实站在三楼到二楼之间的楼梯口位置可以看得很清楚。
“嗯嗯。”她摇摇头。“我是国文小老师。”
“国文小老师?难怪你的国文那么强。”他望着她脑后绑着两条辫子的中分线。
“我没有很强啊。”她难为情地低下头,轻声说:“我只有国文勉强可以,其它科都很差……”
灵光忽然闪了一下!这时候高岁见已经没有空闲去计较该不该和她继续牵扯下去,他下意识地伸手轻拉住她发辫的尾端,让她没能再往前走。
“你说你数理很差?”
他随意的举动让她回过头时微微惊跳了下。
“……嗯。”她瞅着他夹住自己发梢的修长手指,小小声地应道。
他没注意到她惊诧的目光,只是道:
“那这样吧,我教你数理,你帮我写国文作业,成不成?”也不管自己跟人家熟不熟,总之直接说出了交换条件,因为他实在懒得去应付老巫婆那些像山一样高的讲义了,他明明是数理资优生!
他清楚望见那仿佛会反光的厚重镜片下,她略带湿润感的双眸,先是睁得大大的,然后,因为笑了,所以才慢慢、慢慢眯成一条柔和的细线。
“好啊……我是说,成交。”
第二章
总而言之,他跟眼镜妹的交换条件就是要解决掉老巫婆在第三次段考前的那一堆作业。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周末,高岁见来到两人约定好的速食店。其实眼镜妹本来是想约在市立图书馆的,不过他实在很讨厌在图书馆里念书,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招来白眼,空气又不流通,拿来当睡觉的地方还勉勉强强,念书这种耗费体力脑力的事,当然要找个可以尽情交谈又能吃吃喝喝的地方。
学校附近的速食店总是一早就有很多人,高岁见到达门口时,稍微张望了下,并没有发现眼镜妹就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
“……早安。”微凉的早晨,她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长袖衬衫和普通的碎花长裙,犹豫地主动上前道早。
高岁见闻言回头,开口道:
“喔……早。”原来她比自己早到了。大概是她不够显眼,若不是她先出声,他大概不会发现吧。“你吃过了吗?”他直接越过她,推开门走进去。
“啊,我吃过了。”她跟着踏入。
“那你先去找位子吧,我还没吃。”他在柜台前说道。
“好。”
高岁见叫了一套早餐,想了想,又多买了一杯柳橙汁。端着盘子找到她占的位子,是靠窗的地方,她正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他走了过去。
“柳橙汁请你。”将杯子放在她桌前,他在她对面坐下。
她转过头,先是一愣,随即赶紧掏出自己的小钱包。
“不不,不用你请,这样我会不好意思。”她取出硬币,微微笑道:“谢谢你,但是我们各付各的。”
高岁见觉得她的举动不知要算可爱还是不可爱,果汁原本是打算拿来当她帮忙写作业的小费,她不要就算了。懒得争执,他无所谓地收下那几枚硬币,一边从背包里拿出讲义,一边把自己手上的汉堡包装纸打开,他说:
“这些对你来说很简单吧?你只要把答案给我抄一抄就好了。”
“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