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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西亚凄凉地笑了笑,抬起眼睛看着她。
“你知道吗?不死——并不是上苍的恩赐。有那么多人寻求不死,他们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不死’是一种最残酷的诅咒。心爱的人不断的死去、身边的一切不断在改变,但是你却一直活着,毫无改变的活着,每天看着同样的月亮、同样的时间,那是一种最残酷、最无情的折磨。”
“那——然后呢?”
阿尔西亚微微一笑。
“然后楚孚终于再度找到了依莎贝,她变成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有个残暴的女主人虐待她,那故事十分悲惨,我还是直接说结局吧。结局是依莎贝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而楚孚终于受不了的放弃了。”
“放弃?”小双震地瞪大了眼睛。“他放弃了?!”
“是的,他放弃了,但是他放弃的不是对依莎贝的爱情,而是放弃了不死人的身分。”
“放弃不死人的身分?”
阿尔西亚站了起采,他足足高小双一个头。
“他放弃了不死人的身分,甘愿堕入轮回,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双专心地注视着阿尔西亚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双眸。
“因为他对依莎贝许下承诺。”
阿尔西亚的身影渐渐消失,而他的声音也在空气中缥缈地回荡着。
“因为他对依莎贝许下承诺,他们将会在阳光下再见,他要以一个平凡男人的身分重新与依莎贝再爱一次。”
“阿尔西亚先生,你难道再也没见过楚孚吗?”
“有些事终究会忘记。我想在楚孚的心里,除了依莎贝,没有其他人是重要的。”
“那依莎贝呢?”小双焦急地追问。
“她现在怎么样了?阿尔西亚先生。”
“有些事,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忘记。像是爱情,例如楚孚和依莎贝之间的爱情。”他深深的叹息。
一如他对依莎贝从来没说出口,也不会有机会说出口的爱情。
楚阳和小丁在城堡里到处焦急寻找,但是四处都没有小双的影子。
小丁焦急地看着楚阳。
“楚先生?”
“她一定还在这里,不可能会凭空消失的。”
“钟小姐她这几天那么孤单,我想她心里一定很难过。也许一个人躲在什么地方难过。”小丁有点自责也不免忌妒钟小双。
她忌妒钟小双那么轻易就得到楚阳的爱情,而她已经在楚阳身边待了一整年了,楚阳却从来不曾注意她的存在。
楚阳的脸色苍白,焦急地看着四周。消失这个字眼,光是想都教他心痛如绞。
“楚先生,你真的很喜欢钟小姐对不对?”
楚阳无言点点头,事以至此他也大方承认。
“是的,我是很喜欢她,或者该说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已经爱上她了。”
小丁勉强挤出笑容。
“钟小姐真幸福。”
楚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他们再次走到整栋城堡唯一有电话的地方,阴暗的楼梯上似乎有些动静。
小丁紧张地躲在楚阳后面。
“楚先生,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是不是?”
楚阳毫不迟疑往楼梯上跑。
“楚先生!”
他还没跑上楼梯的最上方,小双已经从走廊里走来。楚阳顿时呆若木鸡。连楼下的小丁都屏住呼吸,眼睛瞪得老大。
小双穿着一身华贵的礼服,头发慵懒地盘在头上,娥眉淡扫,那含羞带怯的笑容让楚阳一时惊为天人。
楚阳回过神,才缓缓走上楼伸手接她。
“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对不起。”小双害羞地低下头。“我刚刚遇到阿尔西亚先生,他对我说了一个故事呢。”
楚阳这才放心得有了笑意。
“那衣服也是他给你的喽?”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所认识的人吧。”
楚阳微傲一笑,温柔地挽住她。
“等一下见到他我会向他道谢的,你一定饿了吧?”
“一点点。”
“我带你去吃东西,等一下你愿意陪我跳舞吗?”
小双微笑地点头笑说:
“好啊,希望你不会嫌我老是踩你的脚。”
“你是我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子,能被你踩到脚应该算是我的荣幸。”
小双忍不住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他们下楼梯,经过小丁的身边,仿佛视若无睹,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事实上整个晚上,他们的眼中除了彼此,便再也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了。
香港的启德机场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她已经等得有点累了。之前小双一直没打电话给她,她索性自己先飞到香港,下午到了香港才知道原来班机要到凌晨才会抵达。
若葳累得阿欠连连,很后悔没先在旅馆里睡一觉,反而在香港街上到处乱逛,结果现在累得她快体力不支。
看看时间,飞机也快到了。她往接机室方向走去,空空荡荡的机场已经没几个人了,冷清的场面让她不由得伸个懒腰,趴在栏杆上百般无聊。
“有时候能知道未来也不见得是好事。”
若葳愣了一下,她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衣男子,他也一副闲闲的模样倚在她身旁的栏杆上,也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你是谁?”
“那不是很重要吧?”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喜欢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吗?总是努力想预知未来不是吗?那不太好唷,有时候知道又不懂得趋吉避凶那可能更糟糕了。”
若葳回过身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他说的话再清楚不过,里面的玄机彼此心知肚明,问题只在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你到底是谁?跟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意?”
“只是想告诉你,既然知道未来可能会发生无法控制的事件,那么最好不要冒险,否则后果可能曾真的很出乎意料。”
“这么说你是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喽?”
黑衣男子耸耸肩。
“也许吧。”
“那你还真无聊。”若葳撇撇嘴,回过身继续趴在栏杆上。
黑衣男子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说,反而愣了一下才说:
“你说我无聊?”
“是满无聊的。”若葳低笑。“你当然不可能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但是又希望那些事情不要发生,所以才会来对我说这些话,可是说了又怎么样?我只是懂得占卜,牌上可不会告诉我什么时候要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不可以去什么地方,更不会告诉我应该跟谁说些什么话。那这一切都是白搭,还不够无聊?”
黑衣男子顿了一下,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他怎么可以反而被将了一军?
他有些悻悻然地问:
“看来你也没打算问了。”
“你会说吗?”
“当然不会。”他嘴硬地回答。
“那不就得了?”若葳又打个阿欠。“反正你不会说,我还问什么问?多此一举。”
入境室的门打开了,远方传来人群的脚步声。
黑衣男子没好气地转身离开,冷冷地丢下一句:
“别去上海,要不然你们都会后悔的。”
钟若葳回头,他已经消失了身影。
她一点也不意外,打小她已经见惯了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朋友”们,只是这次的黑衣男子与他们不同,他不是鬼当然也不是人,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若葳!”
兴奋的叫声传来,若葳精神为之一振。
“小双!”
她的妹妹小双从出境室出来,一看到她便兴奋大叫。若葳马上发现待在小双身边的男人不是关骆军,而是那天在机场见到的男人。
看来小双真的遇到了不可预料的事了。
小双神情愉悦、双颊绯红地甜甜笑说:
“我以为你不会来。”
“你一直没打电话,我干脆自己查航空公司的时刻表。”
若葳替她拿起行李。“走吧,我已经定了旅馆了。”
“若葳——”小双的眼睛飘向走在后面的楚阳。
若葳微笑地睨她。
“怎么?心情好了?不需要我了是不是?”
“若葳!”小双的脸红得像个苹果。
若葳微微一笑,放下行李等着楚阳。
“我人都已经来了,旅馆也定了。起码你跟我过一夜吧,到时候你再决定也还不迟。”
楚阳走了过来,眼光落在小双的身上。
“这是我姊姊钟若葳。”
楚阳微笑颔首,小双的姊姊和她在外型上有很大的差别,钟若葳无疑是个美艳女子;而小双却清新脱俗得近乎不食人间烟火。她们显然是一对外表截然不同的姊妹。
“你好。”
“你好,今天晚上想跟你借两个人可以吗!”
“两个?若葳——”
“我也替骆军订了房间。”
楚阳落落大方地点头微笑说:
“我们明天早上十点出发,别迟到就是了。”
“我知道。”小双红着脸点头说道:“晚安。”
“小双就交给你了,把旅馆的电话给我,晚一点我会打电话过去。”
“你不需要打电话。”若葳翻着眼睛瞪他。“我是她姊姊,我不会吃了她的。”
楚阳挑挑眉,小双连忙打圆场:
“我知道你们住在哪里,我打电话好了。”
“那也好,晚安。”楚阳说完,便随着其他人离开。
人帅、背影也帅,比起关骆军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是有男人味多了。
若葳不禁叹口气,拿起行李说:
“走吧,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小双低下头说:
“我想也是……”
第七章
“感情这种东西说穿了和感冒一模一样。”
“感冒?老姊,我知道你与众不同,但是这……这也太与众不同了吧?”小双实在不解若葳的意思。
“我很正常。”
若葳躺在旅馆的床上懒洋洋地啃着苹果说道:
“我就看不出来爱情跟感冒哪里不一样?你自己看,两种同样都是不请自来,轻则难受几天,重则倒楣一点足以致命,不分男女老幼都可能会得,无药可救属于绝症的一种,但是很少要人命,除非那人先天上体质不好或者不幸的产生了并发症,例如丧失人格啦之类的。”
“这么说不无道理,但是你就不能把它解释得有点诗意吗?”小双沮丧地趴在床上。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到了若葳的嘴里不折不扣成了伤风感冒,听起来真教身在其中的人不得不一头撞死以谢天下。
“是啊,要诗意一些、浪漫一些,最好佐以鲜花烛光、配上生死相许之主菜是不是?”若葳翻翻白眼。“钟小姐,感冒虽不足以致命,但是会让人精神涣散脑袋空空如也,再诗意一些岂不是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钟若葳,你这根本就是危言耸听,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小双懊恼地嚷道。
“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除了爱情,会有什么事能让你跟骆军翻脸?”
“我没跟他翻脸,明明就是他不讲理。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女朋友,有什么理由他可以阻拦我?”
“瞧——已经近乎绝情寡义了。”
“若葳!”
若葳翻个身和小双面对面。
“小鬼,你别以为我喜欢吓你。我知道你爱上那个楚阳,但是你了解他多少?他几岁?他家里有几个人?有没有情人老婆之类的?这些你都了解吗?人在国外本来就特别容易动情,更何况你的年纪还小,会被楚阳那种男人吸引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起码请你保持一点理智好不好?刚刚骆军的表情你也看到了,你们相处十几年,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
“我不是不在乎,还有我跟楚阳之间也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小双急得几乎落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真的很难解释清楚。在城堡里面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我这么说你一定会以为我疯了,但是我真的认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