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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妳。我只是劝妳别痴心妄想,白花力气。”
“这不叫白花力气,叫抓紧时机。”
还真是不死心!冯婶婆耐不住,摇头又晃脑。
“妳别再摇头了,冯婶婆。”胡姬儿的企图生笔不受影响。“我跟妳说,煌家是从商做买卖的,虽是商人,在上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要真想与其它官家富户联姻,不必等到今日。况且,那么多皇亲国戚,何必公开招亲。多此一举。”
似乎有些道理,冯婶婆被说动。不过……她贪心的吃两口小菜,又连喝两口酒,餍足的吐口大气,说:
“如妳说的,煌家是从商的,可哪个商人会做亏本生意?”仍有疑惑。
“就是不做亏本的生意,才要公开招亲,一个个挑选,免得讨了个有瑕庇的,又不能退货,那才亏大了。”
比喻真粗俗。冯婶婆听了也不禁摇头。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我说姬儿……”
“机会正从天上掉下来,摆在眼前哪!”胡姬儿抢着插嘴。“我要成了煌府少奶奶的,会有妳好处的,冯婶婆。妳没听说一人得道,鸡犬跟着升天?妳不会吃亏的。”
书生大概只教胡姬儿认字写句的,没教她怎么用;或者是胡姬儿自己不肯用心,一知半解,胡乱引用。
好在冯婶婆是个粗人,不懂咬文嚼字的学问,但她倒听出了可能会有的好处,小眼玻Я瞬',却并未被冲昏头。
“上京城那么多雍容华贵的千金闺秀,妳哪选得过人家!我劝妳还是打消这主意。”顿一下,喝口小酒润润嗓子,又说:“再说,林大在煌府里做活忙碌,不随便见生人的。”
“所以我才想请冯婶婆妳帮我说说嘛。”胡姬儿涎着笑拿出四仔买回来的糕点。“来,冯婶婆,吃块栗子糕。我记得妳最爱“锦记”卖的小点心,对吧?这可是我让四仔特别买回来孝敬妳的。”
盒子里摆着桂花、栗子、绿茶及核桃四色糕点各两份。色彩鲜艳,香味扑鼻。冯婶婆一见,浮睡的小眼顿时撑开来直瞪着糕点,喉咙咕噜一响,吞了一大口口水。
“不过,也不是不能商量的。我去说,林大好歹会拨个冗见见妳。”立即改口,伸手抓起一块栗子糕贪心的咬了好大一口。
“那就先谢谢冯婶婆了。我要发达了,绝不会忘记妳老人家的。”殷勤的斟热茶给冯婶婆配糕点。
把整块栗子糕咽下肚,冯婶婆犹不满足,贪心的觑了糕盒几眼。
“尝尝桂花口味的吧,冯婶婆。”机灵的胡姬儿马上拿了块桂花糕到冯婶婆面前。
冯婶婆也不客气,把桂花糕塞满牙缝,呷一口热茶,满足的呃出口肚气,说:
“难得妳有这份心,赶明儿我就带妳到林大家一趟,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多谢冯婶婆!”胡姬儿眉开眼笑。
冯婶婆摆摆手。“不是我泼妳冷水,姬儿。就算林大能帮妳,也是有限。这种事怎么看都没指望,我真是为妳好,劝妳别白花那个力气。就算煌府不计较出身,但上京城随便一家闺秀千金就将平凡人家的女儿比下去,更别说咱杂院……”她摇摇头,言下之意大不必言明。
“冯婶婆,妳怎么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胡姬儿大大不以为然。
“我只是提醒妳,不忍心妳白花那力气工夫。再说,我记得告示里说的是要年十八以下,妳早过龄了,今年都要二十一喽。”没被四色糕点冲昏头,冯婶婆想起了重点。
“呸呸呸呸呸!”胡姬儿连呸数声。“谁二十一了?我才刚上十八而已。”
“十八?妳这话诳谁都成,想瞒我?我可是连妳肚里长几条虫儿都一清二楚。”
“我就知道我们这杂院了解我最多的就是冯婶婆妳。”
“那还用说!”
“所以喽,”胡姬儿诡异一笑,凑近冯婶婆。“这件事也只有妳能帮我。”
见胡姬儿笑得那么诡异,冯婶婆不禁狐疑起来。
“妳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姬儿。”
“我能打什么主意?”胡姬儿笑得更讨好。“只不过想请冯婶婆充当一回稳婆而已。”
碧柳青青,垂挂在覆着淡青琉璃瓦的亭子旁;春风徐徐,吹拂着安坐在亭内的两帧俊美秀逸的身影,吹动了左首那名眉清目秀的公子绾发的束带。右首那名同样俊秀清雅的公子,迎着清风,悠闲的观赏着亭前翠绿的湖色及倒映的湖面风光,竟轻轻吟哦起来。
天光湖色,碧柳雅亭,加上两名儒雅清俊的公子,怎么瞧,这景致都令人赏心悦目。
可如果这当中有不讨喜的人在,那就令人不太愉快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一踏进亭子,瞧见煌辰月身旁的上京城司坊令秦世玉,煌辰星的脸色便垮下来。
“我来是客,瞧你一脸不豫之色,这哪是待客之道。”秦世玉轻摇折扇,顾左右而言它。
“是客就不会三天两头跑到人府上骚扰。”相识经年,煌辰星口气态度一点都不客气。
他自顾坐下,一旁随侍的小丫鬟立刻奉上芳香扑鼻的清茶。茶清无杂质,用的自然是上等茶叶沏的。煌辰星却拿它漱口,将残余的茶水随意一倒,好巧不巧就倒在秦世玉脚边不远处,溅了几点渣渍在他靴子上。
“当心点!盼盼姑娘特地为我绣制的靴子都教你溅湿了。”程盼盼是“万香楼”的花魁,色艺双全,上京城一干公子皆拜在其裙下,与之吟诗唱和,引为红颜知己。
“小菊,快帮司坊大人拭净靴子。”煌辰月赶紧吩咐丫鬟。
“不必了。不必理他。”煌辰星制止。对秦世玉冷冷的。“靴子脏了,就赶紧回去换下,免得辜负了盼盼姑娘一番美意。”
“大哥……”煌辰星对待秦世玉此种态度,煌辰月反倒过意不去。对方毕竟是司坊令,虽说彼此交情不浅,不讲究太多礼数,可煌辰星也太不客气。
秦世玉对煌辰月扮个鬼脸,拢起折扇指指煌辰星,摇头说:“真不知我是哪里招惹他,如此讨嫌。”
煌辰星瞪他一眼。“你当真会不知?我问你,你今天又来做什么?”
“来跟你报喜讯啊!”秦世玉露出半脸狡桧笑容。“恭喜了,煌管事。我们坊尹大人决定让他的掌上明珠参与煌府的选亲。坊尹千金不仅长得花容月貌,更且知书达礼,才色俱全……”
“闭嘴!”煌辰星吊白眼,根本听不下去,转向煌辰月。“辰月,下次这人要再上门如此胡说八道,立刻叫人给赶出去,不必跟他客气。”
“大哥,司坊大人也是一番好意……”
“嗳,什么大人大人的,如此见外!”秦世玉不识相的插嘴。“咱们结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辰月,你就喊我一声“秦大哥”便可。你说是不是,辰星?”嘻皮笑脸的转对煌辰星。
煌辰星打鼻孔重哼一声,哼得阴阳怪气。“秦世玉,你该不会吃饱撑着,来这里说些无聊的话?”
“唉!”秦世玉忽然叹口长气,叹得十分作戏,还一脸无奈兼无辜。“你道我真喜欢来这儿讨嫌?我也是有令在身,奉我们坊尹大人之命来探探情况。谁让你没事贴出那张选亲的告示?我想置身事外都不行。”
“选亲的是辰月,跟我没关系。”说得全都是他的责任似,教煌辰星极是不痛陕。
“怎么会没关系?辰月选亲,招一大班姑娘来,你想你脱得了身吗?”
煌府行事再低调,毕竟不是普通人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上京城其它大户人家不会不留意。煌辰星虽将主位让给辰月,自称管事,但煌府大公子还是不会被当成下人搞混的。
“怎么不能?”但不管对内对外,煌府主子名义上都是煌辰月。所谓名正言顺,煌辰月的地位身分倒也不容辩驳。
秦世玉与他们相交得久了,自然明白内情,也了解煌辰星的脾性。煌辰星迟迟不肯娶亲,他愈是投其所恶,每每上门撩他一撩,搞得煌辰星一见他就没好脸色。不过这倒也反衬说明,他们的交情足够到容许秦世玉如此讨嫌、煌辰星如此臭脸面。
“季总管会那么轻易放过这难得好机会?”
简直是故意招白眼!煌辰星果然没好气说:
“我没那意愿,季伯不会强加勉强。”只不过,那唠叨的功夫却有他受的。
“季总管不勉强,我们坊尹大人、其它大人可都还抱着希望。”
“煌府的主人是辰月。”煌辰星微笑。这点他倒不担心。煌府名正言顺的主人是煌辰月,那些官爷们最在乎的就是“名正言顺”这回事。
“你也太有心机了吧,辰星。”秦世玉作态的摇头。“把麻烦都推给辰月,将辰月给拖下水,你良心何安呀?煌辰星!”
“闭嘴!秦世玉!”这家伙存心来找碴。
“司坊大人,这与大哥无关,是我自愿的。”煌辰月连忙解释。
“嗳!我不是说了,别那么见外,叫我“秦大哥”即可。”比起煌辰星,煌辰月就是太内敛拘谨一些。“辰月,你也太善良了,牺牲自己替辰星淌这浑水!”
煌辰月温静的笑一笑。“没的事。真的是我自己的意愿。我也二十四了,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
“哦。”煌辰月有自己的意愿,这倒也不意外。秦世玉却仍不忘斜睨煌辰星一眼。“你一直如此懂事善解人意,跟某人相当不同。”
那个“某人”重重哼一声,聪明的不吭声,免得又给他说嘴的机会。
秦世玉狡猞的唇角往上弯了弯,凑近煌辰星,笑得十足讨嫌。
“我真是不懂。女子温润如玉,更是香软迷人,怎么某人都将届而立之年,却仍倔如牛不肯娶房妻妾,难不成当真如街坊所传,寡人真有什么难以告人之疾?”
“秦世玉!”这下煌辰星简直忍无可忍。“你要再如此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你几时对我客气过了?”惹煌辰星生气早已不是一回两回的事,这个皮厚的司坊令仍然嘻皮笑脸的。
“那也是你自找的。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多大岁数,却像个统袴子弟,只知游戏人间,还好意思说别人!”
“嗳,我的情形是大不相同。起码,我有盼盼姑娘这红颜一知己。”
“你只知上青楼,怎不就娶房亲安定下来?”煌辰星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个呀!有看得上眼的话,我倒也无妨。”
什么意思?煌辰星不禁蹙眉。
秦世玉已抿嘴一笑别开脸,起身说:“待在这里多没意思。选亲工作应该已经开始了吧?辰月,你不去瞧瞧你未来的夫人长得怎生模样吗?”
“秦世玉,你又想搞什么鬼?”
“岂敢!我只是替辰月好奇罢了。”
怕他们再生争吵,煌辰月跟着起身,说:“只怕给季伯添麻烦了。”
“不会的,你不必担心。”秦世玉胸有成竹。“我看季总管倒是很乐于揽此差事。倒是……”又斜睨了睨煌辰星。“究竟是谁出的好主意,竟会公开招亲这一招?”他想也没想到。
煌辰星又闷哼一声。当然不会是他的主意。
瞧见他的表情,秦世玉又笑了。
想来季伯在打什么主意,嗯,他不必猜也知道。
这下子有好戏瞧了。
他勾勾嘴角,极是愉快笑起来。
煌府选亲是上京城头件大事,轰动全京华。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到了场,胡姬儿仍是看傻了眼。
煌府朱门前,从两只石兽的脚跟前开始,一直到大街两头挤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金钗摇来荡去,粉味迎面扑鼻,这里红那里紫,个个是千娇百媚,窈窕婀娜。
不过,她半点都不落人后,一路奋力的挤推拉扯,一会工夫便挤到较前的位置。
“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