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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扯下手腕上的珊瑚珠串,把两只腕子一起伸向了他。她那手腕是苍白纤细的,半透明的薄皮肤上豁开了一条鲜红的伤口。伤口其实是假象,是她皮薄肉嫩,伤口纵是痊愈了,留下的疤痕依然红赤赤的狰狞惊人。
“我想追着你去。”希灵冷静的说话:“可是没追上。”
陆克渊一把握住了她两只手,又将那两只手胡乱的贴到了自己的脸上,用力的蹭了蹭:“希灵……”
希灵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话:“没死成,又发现自己怀了你的孩子,就不想死了。”
她抽出一只手,抚摸陆克渊潮湿的短发:“你呢?”
陆克渊凝视着她,凝视了片刻之后,他低头吻住了希灵的嘴唇。
这是个绵长而又坚决的吻,天罗地网一样罩住了希灵。
她终究不是他的对手,他知道有些解释,做比说更有力。坚硬的器官滑过她的下腹,他在她的耳边呼出热气:“行吗?”
希灵慌乱的夹紧了双腿:“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陆克渊听了这话,不由分说的抓起希灵的右手,向下捂住了自己的家伙。然后抬头对着她一笑,他低声说道:“小兄弟想你了。”
希灵一把攥住了他:“可是……我看他在上海……左拥右抱,不寂寞呀……”
她被他揉搓亲吻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于是为了报复,她的右手也使了花样,让陆克渊在她身上猛的打了个哆嗦。
“别闹——”他笑着喘息:“他这么守身如玉……你还冤枉他?”说到这里他扯开希灵的右手,弓起身轻轻顶了顶希灵的小腹:“让儿子看看他的爹都憋成什么样了,我的话你不信,儿子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希灵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不要脸!我儿子不要你这条老骚狐狸做爹!”
陆克渊哧哧的笑:“我要骚也是对着你骚,有什么关系?”
希灵重新伸手攥住了他:“呸!看我今天不掐掉你的狐狸尾巴!”
两人嘻嘻哈哈的闹了一场,闹归闹,声音都是压抑着的,怕惊动了门外经过的仆人。闹过之后,两人又一起洗了个澡,这时夜色深了,空气也凉了,陆克渊抱着希灵躺下来,两人这才斯斯文文的说起了话。
“就是这么一回事。”陆克渊抱着希灵,希灵抱着肚子,肚子上覆着陆克渊温暖的手——希灵告诉他,孩子有时候会在肚子里拳打脚踢,踢得肚皮都会变形状,陆克渊便长久的捂了她的肚子,想要接孩子一掌。
一边等待孩子的动静,他一边安抚怀里的希灵:“我又不是年轻小伙子,见了女人就爱。”
希灵不服气:“那我可看见那个女儿挽你的胳膊了,那个当妈的更是跟你眉来眼去的。”
陆克渊笑了:“我这老胳膊也不值钱,她爱挽就挽去嘛!你还怕我让个大姑娘占了便宜不成?”
“那我也找个人挽一挽去!”
“等你过了五十,你爱找谁挽就找谁挽,我绝不拦着。”
“滚你的蛋!你老不正经还有理了?”
陆克渊这回正了正脸色,把嘴唇凑到希灵耳边,他低声耳语道:“我需要借用她的势力,所以我得顺着她来。你别胡吃醋,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希灵小声答道:“我只知道你是个坏人。”
陆克渊笑了:“那不就结了?”
希灵扭过脸,语气也严肃了:“可你也别当旁人就是傻子。我这话不是说我自己,我是说金婉心。”
陆克渊答道:“我心里有数。”
希灵又问:“那她要是让你和她睡觉呢?”
“那我就说我的狐狸尾巴被老婆掐掉了,睡不成了。”
☆、第五十章 脂粉剑(一)
一夜过后,小桐拎着一只皮箱来了,把箱子拎到房间里,他看陆克渊不在,便前后左右的环视了一圈,又伸手把梳妆台上的雪花膏瓶子摆成了一排。
然后,没头没脑的,他忽然说道:“那我就回去了。”
希灵打开皮箱,正在翻找一顶新遮阳帽,听了这话,她抬头答道:“你急着回去干什么?”
小桐走到窗前向外望,头也不回的答道:“你用不着我了,我还不走?”
希灵听了这话,终于咂摸出了点不大对头的滋味。走到小桐身旁,她伸手一拉他的胳膊:“你最近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什么用得着你用不着你的,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跟我赌气?”
小桐随着她拉,反正是坚决的不肯回头:“我没赌气。”
“你少嘴硬!”
小桐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一口气吁出了足有几千年的心事。然后把头垂下来,他没精打采的低声说道:“好,我不走了,你让我走我再走。兴许我留下来还有用呢!”
希灵狐疑的看着他:“又觉得自己有用了?你有什么用?”
小桐冷着一张脸转向了她:“你心真宽。”
希灵微微的皱了皱眉毛:“有话不直说,还学会敲打我了?”
小桐翻了个白眼,一脸一身的不耐烦:“你也别装傻了!反正我就在那旅馆里住着,你有事就打电话叫我。谁敢欺负你,我就宰了谁!明白了吗?”
说完这话,他扭头就走,背影都是愤世嫉俗的。希灵没留他,目送他走远,同时心中暗暗的升起了个惊叹号。
小桐的意思,小桐对她种种的恶声恶气不耐烦,她直到现在,才渐渐的有点明白了。扭头望向镜中的自己,她抬手摸了摸脸,并没有沾沾自喜的意思,只是诧异,可是转念再想一想,她又觉得小桐的心思,并不算是匪夷所思。
有那么一阵子,她俩真是相依为命的。两人一个扶着另一个,顶风冒雪的东奔西走,工厂开工之前,家里没人手,一个大小桐,顶得上两三个壮劳力,而且从来不叫一声苦,并且还得分心照顾着她,她推门刚一出来,他就在院子里挥了手,没大没小的吼:“你回去!外边冷!”
若是心里没有真情,一个半大孩子,逼死他他也卖不出这么多力气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希灵没了主意。小桐是她的人,一片真心一身力气都给了她,所以她不能害他。她从身到心都是归了陆克渊的,再不能匀出一丝一毫给他,既然如此,索性找个机会向他挑明坦白,也让他早早的收了妄念。
“也许一气之下,就跑了。”她想。
不过,说不说是自己的事,跑不跑,是他的事。他可以年少无知,但她不能不懂事。
希灵决定一回奉天,就和小桐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现在对他们来讲,奉天也算是个熟悉地方了,到时候他是赌气还是撒野,还是离家出走,她都不怕,他真跑了,她也有法子把他找回来。
希灵换了一身单薄的连衣裙,又仔仔细细的搽了粉拍了胭脂,最后用手指肚一蹭嘴唇上多余的口红,她推门进了走廊。走廊阴暗,她的神情也阴暗,然而穿过走廊进入客厅,阳光在她脸上一闪,瞬间闪出了一张明媚喜悦的面孔。
然而,那明媚与喜悦像一张不甚合适的新面具一样,竟是在她的脸上僵了一下。
因为她看见了陆克渊和金婉心。
陆克渊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在低了头专心致志的喝。金婉心站在他的斜前方,低声絮絮的向他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伸手摘掉了他肩膀上的一丝线头,陆克渊若无其事的任她打扫自己,几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两人看起来正是一对老夫老妻,前半生的清晨都是这样度过的,默契得话都不必多讲一句了。
如果金婉心娇声浪气的撩拨陆克渊,那么希灵看在眼里,还不会太有触动。甚至她还会好整以暇的装模作样,和金婉心对着娇一娇、浪一浪。
然而金婉心是沉稳雍容的,云淡风轻的,陆克渊在她面前,成了她的宝贝小兄弟。她把她的小兄弟打扫得一尘不染,给她的小兄弟倒咖啡加方糖,陆克渊不知说了句什么,引得她柔婉一笑,一边笑,一边又甜蜜的瞟了他一眼。
瞟过这一眼之后,她向前一抬头,像是刚发现希灵似的,她起身亲热的招了手:“希灵妹妹,快过来坐,正好有刚煮的热咖啡。”
希灵笑眯眯的走到陆克渊身边坐下来,答道:“姐姐别张罗我,我喝不惯这东西,一次尝几口就够了。”
这时,陆克渊把手里的半杯咖啡递给了她:“苏门答腊的咖啡,知道苏门答腊在哪儿吗?”
希灵接过咖啡杯,双手捧着尝了一小口:“不知道。”
“谅你也不知道。”
希灵一晃小腿,轻轻的踢了他一下:“你知道?”
“知道还问你?”
希灵笑了,抬手打了他一下:“你又贫嘴!”然后她抬头对着金婉心笑道:“姐姐你瞧,你越是和他亲近,他越没个正经。”
金婉心在前方的椅子上坐下了,也是微笑:“小陆小时候还真是一板一眼的,我总记得他是个少年老成的性子,哪知道现在真老了,性格反倒变得顽皮了。”
陆克渊笑了一声:“我不过是中年而已,还称不上老吧?”
金婉心说道:“和希灵妹妹坐在一起,你还敢自夸年轻?”
陆克渊扭过脸看着希灵,大眼睛里含着笑意,笑得眼尾有了细纹:“听见没有,怪你。”
说完这话,他顺势握住了希灵的一只手。然而就在这时,金婉心忽然又开了口:“对了,小陆,我们约了金老板今天见面,他那个人不守时的,我们也晚一点再过去,不过要早一点出发,顺路先去陈探长家里坐坐。”
陆克渊一听这话,当即掏出怀表看了看:“那是不是现在就该走了?”
金婉心起身走过去,俯身去看他的怀表,看过之后,她伸手一合怀表盖子,把怀表掖回了陆克渊的马甲口袋里:“走吧!”
陆克渊就这么跟着金婉心走了,希灵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心里一阵一阵的翻起酸滋味,她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这么着可不成!”希灵对自己说:“就算他们日久不生情,我也看不下去了!”
☆、第五十章 脂粉剑(二)
希灵和陆克渊不耍心计,夜里两人独处的时候,她直截了当的对他说道:“我们走吧!”
天热,陆克渊穿着短裤和汗衫,盘腿坐在凉席上扇扇子,听了这话,他停了动作,握着扇子望向希灵,脸上带着了然的微笑:“还是吃醋了,对不对?”
希灵也是一身短打扮,鼓着轻描淡写的圆肚皮,若不是陆克渊知道她的原形,那么几乎要怀疑她只是吃多了一顿饭。很宝贝的用手捂着肚皮,希灵因为已经是忍无可忍,所以脸上没有笑意:“我吃醋了,你不高兴吗?”
陆克渊伸出扇子,给希灵的圆肚子扇了扇风:“高兴。你吃醋,说明你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