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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汽车,拉着她们就上了路。
待到汽车开到维多利亚医院门前,希灵不肯再劳动叶东卿,只让容秀陪着自己进去。容秀答应一声跳下汽车,紧接着“哎哟”一声,把脚扭了。
这一下子可是扭得厉害,容秀当即成了个金鸡独立的状态。希灵很嫌弃的一挥手,自己迈步进了去。
希灵对于自己的健康,素来是很慎重。在得知自己并没有得热伤风之后,她捎带着又把能做的检查全做了一遍。最后的结果,让她瞬时间面如土色——她怀孕了,两个月。
希灵一点也没想到自己会怀孕。
她的确是连着两个月没来月事了,可她的月事向来是神出鬼没,时常是一个月有一个月无,她自己从未在意过。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她失控似的要打哆嗦——这么窄的胯骨,这么瘪的肚皮,会怀孕?
完了,机关算尽,原来全算到了自己身上。白子灏的骨肉寄生在了自己的体内,想一想都恶心!那是她的仇人啊!她在心里画了天大的一盘棋,一步一步走下去,最后是要让他到死地的啊!
摸着肚子走出医院,她还是觉得医生是诊断错了。她的小肚子一点肉也没有,腰身也一如既往,细得露骨。抬头望向前方的汽车,透过车窗玻璃,她看见叶东卿做个白俄小子的装扮,一边吸烟一边侧过脸对容秀说话,容秀俯身向下伸着手,大概正在揉搓脚踝痛处。
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克星。
走到汽车车门外,她敲了敲车窗,然后拉开车门说道:“我还是冷,今天太阳好,我想自己在外面走走,哥哥先带着容秀回家吧!”
叶东卿仔细看了看她的脸:“你没事吧?脸怎么青了?”
希灵勉强笑了一下:“我是在医院里冻的,那楼里没阳光,特别冷。”
叶东卿很潇洒的一点头,关闭车门发动汽车,嘟嘟的驶上了马路。希灵靠着路边慢慢的走,恨不得这路无穷无尽,自己一直走下去,永远不到头。
“怎么办呢?”她发了愁。
她觉得自己和白子灏这个混蛋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够密了,那些关系像神经像血管一样枝枝杈杈牵牵扯扯,一不留神就要长成个血肉相连。她也有感情,白子灏有时候对她好得不得了,她就得在心里披荆斩棘,把那要相连的血肉斩断开来。
这已经够她辛苦的了,再让她我中有你的给白子灏生孩子,这不就是要她的命?
让她给强暴她的人生儿育女?开玩笑!
希灵不肯回大帅府,大帅府里,除了容秀,都是她的敌人。容秀也不是个好东西,她在心里恶狠狠的想。
信步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她顺着一堵高墙往前走,这高墙不是是哪户宅子的后墙,墙内的树上竟然结着通红的小果子,好不好吃不知道,反正看着像是酸酸甜甜。希灵这对吃向来没兴趣的人,此刻都仰着头咽了口唾沫。
街上太阳大,这高墙后却是有阴凉。希灵走累了,又没有理出头绪来,于是眼看左右无人,她索性抱着膝盖一蹲,正好头上是“一枝红杏出墙来”,是她天然的一把大阳伞。
从地上捡起一根草棍,她心乱如麻,无意识的在地上乱画,同时想起了自己在很小的时候走迷了路,蹲在地上边哭边等奶妈子来——那时候上边还有个姐姐呢,姐姐名叫希贤,活到五岁还是六岁来着?总之是个体弱多病的小短命鬼。
一定得想个办法出来,她对自己说,自己不能便宜了任何人!
然而办法没出来,不远处响起吱嘎一声,后墙的小门打了开,宅子里的人先出来了。
出来的人是中等身材,西装革履,一头短发上了生发油,一丝不苟的向后梳去。扭头和希灵打了个照面,希灵不大好意思的站起身,同时发现这人虽然打扮得摩登,其实也得有四十来岁了,相貌倒是不差,大眼睛长眉毛,鼻梁挺拔,眼窝微微的有点凹陷,令人联想起一只很机警的鹰隼。
这时,小门里又陆续走出几名黑衣青年,青年头上全扣着礼帽,帽檐压低了,遮住小半张脸。这几个人随着那名中年男子,也扭头望向了希灵,其中一人低声说道:“老板,这——”
中年男子答道:“这里有个人,你们不知道吗?”
黑衣青年一起噤了声。
中年男子向希灵的方向一挥手,然后转身走向前方路边的汽车,而黑衣青年如狼似虎的冲上来,希灵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就被他们捂着嘴也塞进汽车里去了。
☆、第十八章 妄念(三)
一条手巾堵进希灵的嘴里,没用人绑,希灵自己就手脚瘫软得动不得了。横躺在一排大腿上,她的双手被人攥了住,她吓得嗯嗯乱叫,然而黑衣青年们不为所动,只有一个人低低的呵斥了一句:“再叫宰了你!”
希灵立刻不叫了,不是被这句话吓了住,是一眼扫到了他们腰间的手枪。挣扎着再去向上看,她能看到副驾驶座上一个漆黑锃亮的后脑勺——那中年男子端坐着,一直没回过头。
汽车开了良久,拐了不知多少个弯,最后停在了一处仓库门前。希灵抽了抽鼻子,感觉自己是嗅到了河或者海的味道。一名青年把她拎出来,而她的双手得了自由,立刻拽出了口中的毛巾。咔咔的干呕了几声之后,她带着哭腔嚷道:“我不认识你们,要钱好说,你们开个价,我一定给!”
黑衣青年不理会,赶着她往黑洞洞的仓库里走,希灵见那西装男子走在前头,便追上去哀求道:“叔叔,我是白大帅家里的人,我家有钱,你要多少就给多少,真的,我不骗你!”
中年男子这时一脚已经跨进了大门,转身望向希灵,他一半在阴,一半再阳。很仔细的将希灵上下审视了一番,他忽然开了口,声音低沉,居然很动听:“你说你是谁家的人?”
希灵感觉自己有了生机,连忙伶牙俐齿的答道:“白大帅,白子灏,我是白家的人。”
中年男子扭头向外,不知对谁做了个手势,然后转身继续走入仓库:“那你为什么守在我家门口?”
希灵眼看身后的黑衣青年又拥了上来,只好跟着中年男子往仓库深处走:“我没守在你家门口,我只是走路走累了,在那歇歇脚。”
中年男子听了这话,没再出声。仓库空旷阴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暗沉沉的堆满了木头箱子,靠近门口处才有一套略整洁些的桌椅。中年男子坐了下来,姿态泰然,有人不知从何处给他端来了一壶热茶,他倒了一杯,依然没说话,只向着希灵的方向一递。
希灵接过了那杯热茶,因为怕茶里有毒,所以不敢真喝,只捧了暖手。而那男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小的啜饮了一口。
“别怕。”他忽然开了口:“你若真是白家的人,我自然会把你平安护送回去。你若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希灵恐慌的瞪着他。短暂的沉默过后,希灵忍不住问道:“不是的话,你怎么样?”
男子一撩西装下摆,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慢条斯理的抬手举枪瞄准了希灵,他轻轻一点枪口:“啪!”
然后把手枪拍在桌子上,他垂眼一笑,又喝了一口热茶。
希灵暗暗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恐慌的情绪渐渐淡了些许,也许是深呼吸的作用,也许是那男子方才的一笑挺温和,不像是立刻要杀人的样子。
男子慢慢的喝完了一杯茶,然后开始盘问希灵。
“你是白家什么人?小姐?太太?”
这个问题让希灵第一次为自己的身份羞愧了:“我是……我是白子灏的姨太太。”
男子点了点头,又问:“既是白少爷的姨太太,怎么一个人跑到我家后门歇着去了?”
希灵低下头:“没什么,就是随便走走,今天天气好,我散散步。”
男子摇摇头:“这可不像实话。”
“是……是我心情不好,我就偷着跑了出来。”说到这里,希灵抬起头向他摆了摆手:“你别误会,我就是在大街上走一走,晚上还是要回去的,我不是要和谁私奔!”
男子没有笑,由着她说。她说完了,他也不再问。仓库的大门开了,一名青年小跑着进了来。在男子身后弯下腰,他眼睛盯着希灵,嘁嘁喳喳的向那男子耳语了一番。
男子一边听一边点头,等青年报告完毕了,他站起身,一边抬手去系西装上衣的扣子,一边对着希灵一点头:“白太太,很抱歉,是我误会了。现在我派人送你回府,改天再登门当面道歉。”
希灵懵里懵懂的摇了摇头:“不,不用你登门,你送我回家就好了。”
希灵出门上了汽车,虽然一路上开汽车的是汽车夫,她自己一直是个端坐的状态,然而经过了这一场惊魂,她的确是有了点屁滚尿流的感觉。
在离着大帅府一条街远的地方下了汽车,她小跑着回了家。今天自己是遇上了什么人物,她不知道,总之不会是善类。那些人若是在仓库里把她杀了,白家的人大概是连自己的尸首都找不到。
慌里慌张的回了房间,她一扑扑到了大床上。一点一点的回过神来,她翻成仰面朝天的姿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白子灏不会是她的归宿,所以她不能给白子灏生孩子,一旦生了白家的孩子,她的心就该软了,就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可是那怎么行?白子灏现在就已经结了新欢,而出卖了自己的何养健人在北京,依然做他家大业大的何大爷。
希灵没想出主意来,于是索性沉默到底,什么都不说。她知道世上是有打胎药这种东西的,但她不敢吃,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禁不住任何猛药。
如此又过了两个多礼拜,白子灏玩腻了女伶,又回到家里找他的“小妹妹”,和希灵好了两三天,他拍拍翅膀,又飞走了。
飞了七八天,因为这天白大帅要在家大请客,所以他倦鸟归巢,才又回了来。对于父亲主持的宴会,他的兴趣并不大,完全是因为最近外面没什么有趣的热闹,所以他“没鱼虾也行”,肯回家露露面帮帮忙。到了傍晚时分,宴会在大帅府的前头大厅里开始了,希灵强打精神,也走过去四处看了看。
到了这个时候,白大帅没法子挽着宠臣容少珊出来见客,只好重新启用了三姨太太。希灵远远的看着,忽然有一只手从后方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即白子灏风一样的从她身后走出来,且走且说道:“陆克渊来了,我跟他说两句话,然后咱俩出门兜风去!”
希灵没听懂,就见他一边大踏步的走,一边抱拳向前拱手,高声大气的笑道:“陆老板!欢迎欢迎!你可有日子没来我家里啦!”
话音落下,希灵也看见了他口中的陆克渊。一看之下,她可真是吓了一跳!
这个陆克渊,她认识,就是那天把她绑到仓库里的中年男人!
☆、第十九章 斗志(一)
希灵不知道这个陆克渊是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