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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正是个好天气,阳光金灿灿直射到卧室门上,程浮推门便给刺得睁不开眼,靠在门框上喘气,隐约听到外面的嘈杂随著自己开门的动作停下来,周围静得吓人。
“哇……你醒了啊”,女孩子笑嘻嘻蹦过来,上下打量一下程浮又咬著嘴唇满脸绯红很是尴尬:“你……嗯……你还好吧?”
“朱珠”,程浮挤出个笑容打量四周找洗手间,却见到客厅摆了一地家具纸箱,几乎半个实验室的学生都在场,个个头上搭著毛巾,手里握著沾了涂料的刷子,其中两个人还联手抬著张床垫,人人看著自己目瞪口呆,尤其是Douwe,居然摸著下巴意味深长地露出个诡异的微笑。
“呃,你醒了”,李道文挤过来,一把将朱珠推开,整个人挡在程浮身前回头吼:“看什麽看,兔崽子……喂,不许告诉Anna!”。随即一把握住程浮手臂推回卧房,砰地将门在背後关严。
程浮见李道文高大地站在自己面前立刻就怯了,嗫嚅著要躲。
随即隐约记起之前给这人拉著在满地秽物打滚,受了奇耻大辱,心里立刻满是委屈,想著我也是个人啊,就算我做错事,你也不能那样对我啊。
他从小给爸妈拿“君子威武不能屈”好好教育,不知不觉就有点知识分子的骨气,虽然被李道文欺辱的时候没办法反应,这时回过神反而尽量挺直脊梁转头过去不看对方。
李道文见这家夥莫名其妙闹起别扭,忍不住呵斥:“你干嘛,没事干光著屁股晃什麽晃”。
“喂,你聋了?”,见对方沈默李道文一手握住程浮下巴扭过来:“老子辛辛苦苦照顾你这麽多天,你就这个态度?”。
不是你我也不会病成这个样子,程浮更加委屈,虽然不敢打开李道文的手,却也不答话。
“……你以前从没离开过家吧,生病的时候不停叫妈妈”,李道文沈默一会,口气有些软化:“妈妈有什麽好?你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生活,自己不懂照顾自己,只有吃亏的份。我这样罩著你照顾你,你不感激也可以,但是不要自暴自弃嘛”。
程浮给李道文这通荒谬到极点的论调搞得怒极反笑,用这种极度粗暴恶劣的手段,直接羞辱自己,之後还摆出老师架子教训人的人,真是闻所未闻。
他心下恼得极了,也不再那麽害怕,别著脖子低声道:“我要上厕所,你让我出去”。
“啧,麻烦,主卧有浴室,你出去丢什麽人?”,李道文见程浮答话松口气,突然弯腰下去,一手托住程浮膝弯一手揽起程浮臀部,用抱小孩的姿势将男人抬起抱在左肩。
程浮给他突然抱著,赤裸的小腹贴在男人耳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住挣扎又怕摔下去,一时间气愤都忘了,结结巴巴求李道文松手。
李道文充耳不闻,径直走两步开了扇门将程浮在便器前放下:“尿吧”。
程浮满脸通红,凭直觉想要跟对方道谢,猛地回过神觉得自己怎麽能跟李道文这厮客气,当下不语等李道文离开。
过得半晌李道文奇怪道:“等什麽?”,他仍然一手揽住程浮腰,胸膛贴住青年赤裸的肩胛站在後面。
程浮实在没办法,压低声音尽量客气:“您,您回避一下。”。
“切,你生病的时候全身我都看过了”,李道文大为不齿,转头见程浮气得身子发抖,一副憋死也不屈服的表情,只得柔声哄道:“好啦,我没有恶意的,你看,你生病上厕所洗澡也都是我伺候你的……你现在站都站不稳,我不看,你尿吧。”。
程浮给他贴著耳朵这麽温柔地一说话突然间没了立场。他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而且从小被教育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听到李道文那样委屈地照顾过自己,立刻就软化了。
他也实在憋得厉害,见李道文真的闭上眼睛不看,快手快脚掏出那个东西屏息努力。
解决完毕程浮松一口气,身後递过来张纸巾,他下意识接过来道了谢,突然觉得不对劲,转头见李道文正目光炯炯望著自己下身嘻嘻地笑:“嗳,你的长得很漂亮啊,不过怎麽那麽小?”。
他又给耍了一道,满身的血都涌到头上,咬紧牙关泪都要飞出来,转过身低头吸著鼻子擦一下下身拉上内裤,转身努力瞪眼要跟对方理论,李道文却笑嘻嘻地又拉著他去洗手台,开了温水握著程浮的手细细冲洗,温和而又认真地说:“程浮,你这样子,就像个小孩,跟我在一起吧,我能保护你。”。
程浮给他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楞神,实在不明白这人为什麽思绪可以三级跳的。当下要拒绝,一转头却在落地镜看到自己,上身一片片又是红又是青的到处是椭圆的瘢,尤其是锁骨跟小腹,几乎连成一片。
他从未见过自己身上有这些东西,有点慌神,怕是生了急病,扑到镜子前仔细打量,见是血点子从皮肤里面渗出来,突然间便脸红耳赤,回过神来,转头怒视李道文。
李道文却凑过来扶住程浮肩膀,笑嘻嘻地:“嗳,我也不知道你皮肤这麽薄,随便吸一下就是个吻痕,真好玩。”,说著低头又在程浮肩头吻一下。
程浮给他湿热的嘴唇碰到,触电一样跳起来,浑身颤抖,完全说不出话,指著李道文,喉节上下抖动,眼眶鲜红。他以前固然交过男朋友,两人也只进行到偶尔接吻。虽然网上电视上看到过很多关於吻痕的说法,现在真落到自己身上,也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是真的。
何况那麽多吻痕,还都是李道文这个不把人当人的混蛋趁自己生病昏迷弄出来的。
来不及生气程浮心里又是一个激灵,忙拉开内裤看下面。李道文哭笑不得:“嗳,你干啥,我是那种会趁你生病占你便宜的人吗?不过是吻一下玩玩,都是男人,我脱光了天天给你当热水袋收这麽点酬劳你赚大了,这麽反应过激干啥?”,他顿一下,凑近了眼睛骨碌碌地盯著程浮:“国内有男朋友?怕他知道?”。
“胡,胡说”,程浮觉得下身没异样,稍微放下点心,之前对李道文的厌恶也都给委屈盖住,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我,我没有男朋友……可是这种事情,是,是只能跟喜欢的人做的……”。
“嘶”,李道文闻言牙疼般抽一口冷气,“你……哇,怪不得……”,他失笑,动物园里看标本一般的姿态握著程浮肩膀将他在镜子前翻过来侧过去,边看边笑:“你这个样子……只给喜欢的人做啊?哈……”,顿一下吊儿郎当地,“嗯,嗳,你不喜欢我吗?我不就是你喜欢的人吗?你明明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好不好?”。
程浮听到最後一句话浑身哆嗦,觉得自己藏在心底最最隐蔽的地方也给当众揭开来看了,原本因为愤怒鼓足的勇气立刻给倾泻干净,整个人软化下来,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实在是羞,全身都有点泛红,衬得那些吻痕更加明显。
李道文见状眸色渐深,握著程浮肩膀哑声道:“程浮,你在我这里住著,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程浮给他催眠般提议,一个“好”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回头见肩胛上给咬出个椭圆的牙印,两颗虎牙的痕迹格外明显,立刻觉得自己怎麽能相信这个趁人昏迷胡作非为的人渣,明明欺负自己欺负得最厉害的就是李道文。何况李道文也不是单身。
自己虽然好说话,但也不是懦弱到一点人格都没有的,当下委屈得不住掉泪,咬紧牙不回话。
李道文等了半天见程浮只管抽抽答答地哭,外面Douwe又不住敲门问新沙发到了要搁到哪里,逐渐失去耐心,双手松开抱在自己胸前,半抬头翻个白眼问:“你在学生宿舍一个月交多少房租?”。
程浮满心转著主意要好好跟李道文说清楚自己不是需要被包养的女人,冷不防对方问这个问题,下意识回答:“450欧元”。
“嗯,那你以後就付给我这个价格,混合宿舍那边的房子我已经退了。”,李道文兴致索然,揉一下鼻子骂骂咧咧转身就走,临出门又回头:“家具钱等帐单到了还给我”。
程浮在浴室呆呆站了半晌,看著镜子里面自己瘦了那麽多的身子,耳边翻来覆去响著李道文那些温柔的要求自己留下来的话,渐渐觉得无缘无故被人误会,说不定真是自己有让李道文困扰的地方。
他也实在是困惑,难道自己真的就那麽喜欢李道文,连对方都已经感受到,所以主动提出要自己住下?可是就算是双性恋,又怎麽能脚踏两只船,明明跟Anna在恋爱,又跟自己提出那种要求?
程浮一直在爸妈呵护下长大,程家家长也不知道真正的gay的世界该是怎样,只是拿自己的经验,告诉儿子应该从一而终以结婚为目标跟人交往。程浮这段日子见了李道文的做派,其实一直觉得对方事业有成,活得那麽有男子气概,强大又潇洒。虽然讨厌那人,但是内心深处也有说不出的敬畏羡慕。
不知不觉生命里那座象牙塔似乎渐渐有点坍塌了,没了标尺更加不知该怎麽做才好。
他愣了很久,脚都麻了,觉得只怕又要生病,忙收拾心绪,可抬眼看到自己身上吻痕,还是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心中越来越乱,像刚被驯服又跟主人失散的犬类一样,完全失去分寸。过了半天,不敢出门,居然按照这些天的作息,面无表情地又爬回床上躺下,觉得浑身发麻,欲哭无泪,直到体力不支昏沈睡著,心底也还在翻来覆去地想著:“到底该怎麽办才好呢?”。
浮生记-7,可疑人总有可怕处
浮生记-7,可疑人总有可怕处
再醒来的时候程浮已经躺在李道文那间储物室改出来的小屋子,床单家具都是新的,地上摆著他从国内带来的皮箱,衣柜挂著自己衣服。窗前小写字台摆著自己那部笔记本电脑,窗帘拉得很严实。
他仍觉得头痛,胃里空得难受,站起来便头昏眼花,扶著还有些潮湿的墙出去,见屋里空无一人,餐桌上摆著药与牛奶,杯子下压著叠纸片。不由自主拿起纸片一看数字立刻眼前发黑,是家具帐单。程浮想著李道文临走说的那句:“家具钱帐单到了再给我”,欲哭无泪。
当下不敢再去计算到底是欠了人家多少钱,匆匆吃了药,直接出门去见工,想著反正要退学,不如不要再去实验室了,全天候打工攒够了钱跟李道文这个瘟神结帐回国去。
临出门想起李道文那句“跟我在一起吧”的要求,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明明是那个混帐占了自己便宜随口诹出来哄人的话,居然还能踌躇疑惑一整个晚上。又不是小孩,为什麽这种一看就是谎言的话,从李道文嘴里说出来,自己就完全没了免疫力呢?
羞愧加上经济压力一向格外能激发人类潜能,程浮大病初愈又空著肚子跑了几家也不觉得累。他接下清洁与送报纸的活计,暗自算算不够。想著本来有个要自己做家教的,之前嫌远没有去应征,这时也顾不得了,骑了半天车子到郊区去,找了半天才在别人指引下找到地方。
是座庄园,透过铁栏杆闸门可以看到喷泉花圃与古堡般的大房子。程浮找这地方的时候路过好几次,都以为是公园或者博物馆没进去,想不到居然是要聘自己的雇主住所。
来应门的是个头发雪白的矮小老人,精神杰烁得很,穿一身黑色西服,见了程浮笑嘻嘻地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