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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那么说,可是他接触的人有限,生活轨迹那么单纯,一直就是读书读书,没有受过任何挫折,思路本身就很狭窄,难免容易钻牛角尖。”
“现在就是这样,而且我父母还是希望我和他结婚,我真是烦死了。”
竺蓝笑,“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两个男人围着你转,要不干脆一妻多夫算了。呵呵。”
我拧着竺蓝的嘴,爬到她身上挠她痒痒,竺蓝笑得喘不过气来,只好求饶,“我不说了,我说错了。”
这时电话响了,我随手拿起电话,“喂,你好。”
“阿眉?”
天,是妈妈,我赶紧平静下来,做老成持重状。“妈妈。”
“你吃饭没有,吃的什么?”
一贯的开头问候,我赶紧编了个最科学最营养的食谱汇报给她听,妈妈满意地沉默了一会儿。“杨可今天来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又去了。难道这是搞科研吗?屡败屡战,天啊,下辈子也不找男博士了,以搞科研的精神对待生活中任何一件事情。锲而不舍地做实验确实会有成果,可是这种方法却不适用于爱情啊,我真是无语。
妈妈见我不吭声,继续往下说,语气中透出无奈和担忧。“阿眉,我知道你不爱他,可是他真的很爱你。看着他那个样子,我和你爸爸都心疼,他瘦了一大圈,脸色非常难看,憔悴的不成样子。阿眉,好好的一个孩子变成这样,你怎么忍心啊。”
我心中一阵酸痛,难道我真的错了?妈妈叹口气,“他说他头疼的厉害,无法干任何一件事情,整夜都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阿眉,他哭得象个孩子一样,我都不忍心看他,你爸爸也只会叹气,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阿眉,这孩子心思太重,从前我们都错看他了。”
杨可的憔悴和消瘦实在令我难以理解,虽然我们已经认识七年了,但是真正确定关系却是在毕业那一年,他对我一直也是温吞吞地不冷不热,我真觉得有没有我对他来说都一样。我知道他个性的确比较强势,所以我们在一起总吵架,但是如果这事换了我,是他要离开我,我顶多会觉得不适应,而且学校里有的是未婚女博士女硕士,我根本犯不着觉得自己就很失败,很伤自尊,可能我还甚至会暗自庆幸我不必再担心每星期要履行义务一般地去和他约会,彼此的时间都尴尬而难熬,还不如和竺蓝一起到商场去淘便宜货。
可是他怎么就这么放不下呢,真不可思议,难道他真的爱我,只是表达方式是我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的,结果一直以来我就误认为他根本不爱我,只是因为我综合条件最好,就暂时委屈自己和我在一起。难道我真的弄错了?理解错了?误会他了?可是不管怎样,我明确地知道我并不爱他,没有体验过爱的时候,我可能会被他感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能在经历过林礼钧深情拥抱后还回到原点。杨可啊,你是个聪明人,不该把自己变成这样,我并不是一件给你增添光彩的东西,一旦失去你就无所适从,你的光彩应该在你自己身上,不是因为我有价值而显得你自己加倍有价值。
竺蓝见我脸色不好,体贴地倒了杯水给我。“怎么啦?”
“还不是杨可,”我叹口气,“又到我家去了,简直没完没了。我妈说他瘦了一圈,人憔悴的厉害。这人到底怎么了?真是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竺蓝在我身边坐下,“梅眉,你要小心他出事。他已经入了魔障了,在这个坎儿上反复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优秀,竟然还是被你抛弃了。他这种一路顺风顺水,重点中学,名牌大学读到顶,根本没在社会上历练过的人,很容易由此就全盘否定自己。”
“那我怎么办?”我厌烦地问。
“反正你想清楚了,”竺蓝勉强笑笑,试图改变一下屋里的气氛,“美好的爱情肯定要你付出昂贵的代价。我这次回家,跟我那些高中同学说了你的事,你猜怎么着,没有一个人赞成你找林礼钧。都说只有咱们这种读了几十年书,读成傻子的人才会这么干。将来生活多么艰难,买房子,孩子上学哪样不要钱?爱情能有几年保鲜期?说到底还不是过日子,贫贱夫妻百事哀,将来你就知道还是应该选杨可了。”
“你怎么又把我的事到处乱说?”我郁闷地质问她,竺蓝那张嘴,我无语。
她倒笑了,“你这个事情实在离谱,我还不是想多帮你问问,看看人家有社会经验的人会怎么办。我又没说是你,只说是我的同事。”
她还有理了,和她争下去也没用,我只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林礼钧又不是完全没有生活能力的人,他在工作,而且工作的还不错。”
“他是有工作,但是比起杨可来差的远,杨可这么年轻已经是副教授了,过几年就是教授,然后是博导,前途无量啊。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可用不着你去培养他了,自己已经成型,现成便宜等着你捡。林礼钧可不一样,还没成型,你得慢慢塑造他,培养他,等你把他培养成成功人士以后,你就成黄脸婆了,也该被他抛弃了。”
我不耐烦地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语,“竺蓝,上次你还说让我为了爱去拼搏一次,怎么这次一回来就全变了?”
竺蓝搂住我的肩,“所以我和你不一样嘛,我可没有你那样的勇气,人家一说东说西,我就意志动摇。而且,我是个俗人,我很看重物质上的东西。”她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梅眉,也许只有你,才配拥有这样完美的爱情。”
“竺蓝,别说这事了,”我心烦意乱地打断她,的确我并不在乎杨可的条件,但是竺蓝说的对,他的憔悴消瘦却令人担心和害怕,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晚上我又开始做恶梦了,美丽安静的月亮变成了血红色,无数令人畏惧的蝙蝠呈圆环状绕着那血色月亮飞行,发出人耳竟然能够听到的超声波,使簇拥在月亮下祷告着的人群变得混乱而且精神恍惚。
梦境令我十分不安,而清早把我从梦中惊醒的短信更使我惊讶不已。是系主任袁立文群发的短信,‘上午九点紧急召开全院大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原因缺席。会议后各系在系办公室自行讨论。’
我立刻就清醒了,很快从床上爬起来,一看手机,刚好八点,我嘘了口气,还有时间。可是暑假期间院里怎么会突然召开紧急会议,而且是全院大会。院里有很多老师已经回老家或者旅游去了,人是肯定来不齐的啊。我快速刷牙洗脸梳头,把心中的不安和不快暂时放下,在冰箱里找寻合适的食物。竺蓝在家真好,早餐总是铁打不动地储备在那里,而且她刚从家回来,还带了不少黄粑一类的糯米食品。我把黄粑放在蒸锅里蒸上,然后将牛奶放进微波炉,心中满意地琢磨着假如嫁不了合适的人,和竺蓝一辈子相依为命倒也不错。黄粑在锅中扑扑地响着,牛奶发出诱人的奶香味,竺蓝蓬头垢面地从房间里出来了。
“真是奇迹啊,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竺蓝,我们院里突然叫九点开会,而且任何人都不得缺席,你说怪不怪?你们院里通知没?”
竺蓝伸个大大的懒腰,“没有啊。我们院里没通知,”然后她猛然想起什么,“是不是你们院里准备偷着发点钱啊?”
“想的美,我们院里穷成那样,不叫我们拿钱出来就好了,怎么可能还发钱。每年以各种名目克扣我们的工作量,然后扣津贴,去年我被扣了好多,说我科研任务没有完成,我上那么多课,哪还有时间写文章?”
“你有时间都谈恋爱去了,”竺蓝笑,“你们比不得我们,必须要做实验才写得出东西来,你又不喜欢做实验,哪里写得出什么好文章?叫你嫁给杨可,他什么都给你做出来了,你又不肯。梅眉,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经过这个事,杨可一定会有很大的危机感,再也不敢象从前那样无视你的存在了。”
我脸红了,“难道我为了几篇破文章,就要把我的幸福都搭进去?我读博士的时候,天天熬更守夜,还不全是自己做的实验,那么难我都过来了,现在这些困难算什么。实验我自己做,大不了还和从前一样辛苦。”
竺蓝拍我的肩,“梅眉啊,”她叹气,“我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爱你了。”
院里没有那么大的会议室供全院职工开会,一般是借用一个阶梯教室。我刚走到阶梯教室的门口,就发现来的人远比我想象的多。看来并没有那么多人回老家和旅游,大多数人仍然呆在学校里。
不知为什么,我始终觉得人们的眼光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且意味深长,可能我确实也有些多虑了。‘梅眉,你要学会面对人们的目光,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吸了一口气,准备找个角落坐下,却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看是谭琳,她使劲挥手叫我坐到她身边去,明知她可能会问我些令我尴尬的问题,我还是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坐了过去。
我真是想太多了,在我还没和林礼钧结婚前,人们对我的兴趣不会维系太久,尤其是发生了意外以后。我一坐下,谭琳就将嘴凑近我的耳朵,低声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谭琳可是有名的消息灵通人士,院里的什么辅导员啦,教学科研秘书啦,和她关系都十分紧密,我怎么可能比她知道的更清楚。“早上我才收到袁主任的短信,说九点开全院大会,我还奇怪呢,假期里开什么会啊?”
谭琳的声音更低了,“听说出大事了,昨天领导们忙了一宿。”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院长就快步走了进来,我注意到他的衬衣有很多褶皱和汗渍,眼睛下有十分明显的眼袋,肯定是整晚都没睡觉,这么炎热的天气,可能也没来得及回家换件衣服。顾院长比较年轻,刚四十出头,是个干实事的人,平时对待下属很有亲和力,总是笑容可掬的样子。虽然他竭力使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但我还是感觉到他异常沉重的心情。大家很快安静下来,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开紧急大会,全都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他用一贯平稳而有磁性的声音开了头,“假期里各位老师还来的这么准时,我十分感谢,非常不好意思占用了大家的时间。不过院里出了一件事,必须把大家集中起来,”他停了停,加大声音,十分严肃地说,“再次强调一下安全防护工作。”
教室里有些细小的骚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顾院长清清喉咙,大家很快又安静下来。
“昨晚七点,一个研究生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违反了操作规程,反应瓶爆炸后,把通风橱的玻璃全部炸碎,加热套的碎片击穿了他的腹部,现在还在省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
顾院长的话音还没落,我的心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又是事故,他们为什么永远不小心?我的手冰冷,这以后将会是没完没了的安全检查,设备检查,制度整治。人们将会在一段时间里绘声绘色地描述和谈论这次事故,最可怕的是事故带来的阴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消退。
实验室的事故总是让我恐惧,每出一次事,我都要很久才能平静下来,因为下意识地,我不知道这种小概率事件是不是也会落到我头上,毕竟我身边的出事的人太多了。就在我短短几年的求学期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