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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可打电话跟你说什么了?”
林礼钧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叫我走开,说你们一定会结婚。他问我能带给你什么?让我自己考虑是不是能够配得上你。”他停了一会儿,眼睛看着窗外,“最重要的是,他说如果我真的爱你的话,就不应该让你和父母产生势不两立的矛盾,让同事把你看成一个怪物,让你在这么大的压力下生活。”
我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发现有眼泪从他的眼睛中流出来。我温柔地问他,“你哭了?”
他不说话,紧紧握住我的手,“他说的对,如果我真的爱你的话,就不应该让你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他吻着我的指尖,“宝贝儿,只有一件事能够让我离开你,那就是我发现我和你在一起其实是带给了你伤害和不快乐。”
我不说话,还有什么爱能够比这更深更真实?为了怕我承担压力,他宁可自己承受我离开他的痛苦,而且,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一旦我离开他,他的心就全空了,所有快乐,梦想和希望全都将成为碎片,遗失在时光的隧道中。
“我现在和你分开,嫁给杨可,”我轻声说,“我父母会有短暂的快乐和满足。”我拨开他额前卷曲的头发,用手指在他眉头画着曲线,想要抚平那些由于忧虑而产生的皱纹,“但是这个婚姻给我带来的愤怒、遗憾和痛苦,和杨可不和谐的关系以及不确定的未来将长期折磨他们。”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明白吗?你和我都不能只看眼前,要看远一点。”
我打开包,拿出照片递给他,“他的经历告诉了我这个真理,他用自己给你铺平了通往幸福的道路。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有勇气去面对所有我将遇到的困难;没有他,我不会象现在这样去思考问题。”如果在知道了林卓所有故事以后,我还会因为为了满足父母,逃避同事的闲言碎语而放弃眼前的幸福,那我也太愚蠢了。
他仔细看着照片,思考着我的话,然后不确定地问,“是他?”
我很明白他的意思,“难道林书钧和他还不够象?看那眼睛,鼻子和嘴,一模一样。”
他直直地看着我,毕竟父子连心,他再无所谓,这件事也剧烈地震动了他。他紧紧抓住我的肩膀,“你是人还是仙女?你怎么找到他的?”
“你放手!”我挣脱他的掌握,“你不是不在乎他吗?”
他抱歉地笑笑,“我太奇怪了,宝贝儿,你也不先提醒我一下。”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林卓的事情源源本本告诉了他。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应该保护女人,是条康巴汉子。”
我再想不到他会说一句这样的话,“可那是个坏女人啊!”
他笑笑,“凡事都有因果,她也早就受到报应了,不是坐了这么多年的轮椅吗?”
“可是你阿妈好可怜!”
“他在的时候,给了他们很多快乐。姻缘的长短都是菩萨决定的,阿妈和他只有那么久的缘分。”他沉吟了一会儿,“只是他太苦自己了。”
说完他掏出手机,很快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以后,用藏语快速说着什么。然后他放下电话,“尼玛,哦,林书钧,她马上就过来,她等不及了,马上就要请假过来。”
他抱住我,“谢谢你,宝贝儿,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
我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林叔叔他好可怜,我们应该想想办法让他回来。”
林礼钧淡淡地说,“他要是有办法,早就回来了。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他的苦也是一定的,将来肯定会过得很好。每个人一生的苦难都是一定的,如果太不幸了,一定是前世的报应。”
他们一家都是虔诚的藏传佛教信徒,我很理解他此时的心态。“那要不要告诉你阿妈?”
“等林书钧来了再说,我看还是不要告诉了。现在阿妈天天给他念经,求菩萨保佑他,要是她知道了他过得那么不好,会伤心的。”
我点点头,满足地听着他的心跳声,抓紧时间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与安宁,因为我不知道这样的幸福时光还能有多久。
有人在急促地敲门,林礼钧站起来去开门。林书钧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套装站在门口,一进门就叫道,“照片在哪里,给我看。”
林礼钧拿了照片给她,她非常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语调十分激动,“他在哪里?”
林礼钧看着她,“你要去找他?”
看来女儿和父亲的感情永远不一样,林书钧大声回答他,“明天我就去,现在就订机票。”
“我看你先别这么着急,让梅眉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我只得把事情又全部复述了一遍,早知道应该等林书钧来了一起说。林书钧刚听完,就哭出声来,“叔叔真可怜,怎么会这样?”
我走近她,轻拍她的肩膀,“你去了只有给他惹麻烦,他很快就会来看你们。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你们跟他说几句吧。”我拨通了林卓的电话,“林叔叔?”
他听到是我,十分开心,“梅眉,太高兴了,回去后怎么样?”
“挺好的,”说实话,和他比起来,我的状况不知道有多么好。“林礼钧和林书钧都在这里,你跟他们说几句话好不好?”我不等他回答,就把手机递给林书钧。
林书钧用藏语说了句什么,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最后竟然泣不成声,她只得把手机递给林礼钧,林礼钧倒是很平静,也用藏语慢慢地说着什么。他和林卓说了好一会儿,然后回头问了一句林书钧,大概是问她还有什么话要说,林书钧仍然处于心潮澎湃中,便摇了摇头,他把电话递给我,“他还有话要跟你说。”
“梅眉,谢谢你。”我明显听出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可怜的人。
我拿着手机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遥远的父亲,一双没有父亲仍然健康成长的儿女,这太不可思议了。“林叔叔,别客气,你什么时候来啊?”
“很快,谢谢你为我做的前期工作。”
我笑了,“根本没有什么前期工作,他们从来不怪你,只是心疼你。”
“他们的心是金子做的,是不是?”
我点头,从心底深处赞同他,“是的,林叔叔,你的心也是。”
他在那头微笑,“好姑娘。”
我竟然沿用了一句达瓦的话,“菩萨会保佑你的。”
林书钧坐在沙发上发呆,我挨着她坐下,“别难受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象是在对自己说话,“我小时候,阿爸他们就总说我象他。我就一直想,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后来我就拼命读书,我知道他一定喜欢我读书,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一直以为林书钧是坚强,独立,快乐的,没想到她一样也有柔情似水的时候。
我搂着她的肩膀,“他很快就来了,现在他一定正想办法离婚呢,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李一可不是正统思想的传承者,她一定能想出一些点子来。我心里想着,林卓还是放不下现有的一切,他完全可以再失踪一次嘛。又想保持正人君子的形象,又想获得自由身,哪里可能。但是我也理解他,毕竟他不再是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了,目前他有自己的社会地位,名望和声誉,很难指望他还能象年轻人那样为了爱情放弃所有。“但是,他不一定会回到你阿妈身边了,这么多年了,所有的美好感觉可能都是回忆中的东西了。”我心中自私了一把,为李一先做了个铺垫。
林书钧抬头看我,“为什么非要回到阿妈身边,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只想他生活的好。难道非要是夫妻才能在一起吗?他和阿爸他们还是好兄弟啊。”她停了一会儿,“阿妈的生活并不因为他的存在与否发生改变,我们从来也没靠过别人,我们只是想他,牵挂他,希望能够得到他安好的消息。缘生缘灭本来再也自然不过,他回来,我们欢迎,他不回来了,我们还是亲人啊。”他们遵从那种非常自然本扑的生活和情感方式,一切顺其自然,可能只有在雪山和海子旁边,才会有这样的思想。
我点头,林礼钧这时插了句,“你不是说上班时间出不来的吗?”
林书钧哼了一声,“上次为你我请了一周假,回家接阿妈出来,连个谢字都没捞着,升迁也往后推了。”
“好了,自己工作没干好,还怪我。”
“今天我又请假,你没看见我那个上司的嘴脸,他不准我出来,我就说,不让我请假我就不干了。结果还是让我出来了,呵呵,不过现在要赶紧回去。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林书钧说走就走,我真的特别喜欢她,她也是那种一眼看得见底,心里完全透明的人。临走她又抱住我,“叔叔的事多亏你了,周末我请客,叫上拉姆,你看看想吃什么。”林礼钧过来拉开她的手,“快走吧,路上小心。”
林书钧走了,林礼钧关上门,一把又抱住我,“看看我的设计稿子。”
我看着那些精美的设计稿,“你父亲在设计界很有名,你知道吗?”
他笑了,“我又不知道林卓就是他,现在知道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会比他还成功。”他抱紧我,温柔地回答,“是的,因为我有你,但是他却只有个李玉玲。”
我笑了,点着他的鼻子说,“你知道就好,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周瑜斗不过诸葛亮?”
“知道,周瑜的老婆充其量是个花瓶,而诸葛亮的老婆却是有名的才女。”
“那你敢不敢抛弃我?”
“天,你不抛弃我就好了,你现在马上给我发个誓,将来抛弃我了一定会被天打雷劈。我俩这一世,下一世都要在一起。”
我心中一寒,谁知道我俩到底能不能在一起,没来由的一片阴云又飞了过来。杨可没理由不跟我父母打电话的,我要早点回家等着妈妈的电话。
晚上他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十分期盼地看着我,我不觉好笑,“下来吧,到我那儿坐坐。”
他欣喜若狂,“怎么想通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呵呵。”
假期的校园,十分安静,为了省电,只开了有限的几盏灯。我俩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并排移动着。
“梅老师。”
我听到这个称呼,很奇怪地望着他,他笑,“我那时天天梦想有一天可以和你这样走在校园里。”
“现在如愿以偿了。”
“我没命学英语,想找机会问你问题,不至于显得太蠢。”
我忍不住好笑,“你不是问了吗?我还觉得奇怪,你英语基础还不错嘛。”
“问是问了,你根本都不看我一眼,就看着那书,我勇气都丧失殆尽了,天天回宿舍还要被他们嘲笑,说我癞蛤蟆想要吃天鹅肉。”
“你同学怎么知道?”我大吃一惊。
“他们又不是傻子,我自己也觉得是痴心妄想,认为根本不可能。所以跑回家一趟,看着雪山,我的勇气又来了,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李一的原话,真应该介绍他俩认识。我们很快走到家,竺蓝照例坐在沙发上看电话。一见我们进来,吃了一惊。
我诡秘地冲她笑笑,准备介绍她俩认识。竺蓝站起来,“不必介绍了,”看着林礼钧,“你还认识我吗?”
林礼钧恭敬地叫了她一声,“竺老师。”
竺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连老师你都敢泡,谁给你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