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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晨一愣。“喂,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故意要激怒她?
从小到大,认识他二十几年了,两人不是没吵过架,只是很少是由他蓄意挑起的,现在她就觉得他像是故意要惹火她。
“我说的是实话。”时乃谦冷淡的说着,并且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眸瞪着她。
谁要当她的好哥儿们?他从没这么想过。
顾思晨不悦地扁起嘴。“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又喝了酒的情形下,我不跟你计较;我当你是好朋友、是知己,才这么容忍你,要是你再得寸进尺,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跟个酒鬼讲道理最没意义了,她胸襟可是宽阔得很,不会跟他计较;只是等到天亮的时候,可就很难说。
唉!她都还没跟他算帐,倒得要先安慰他,真是好人难为。
算了,因为是他,她就让一让了。
“我可没当妳是好友、是知己。”时乃谦像是跟她杠上似的,不管她说什么,他就硬是要跟她顶什么,
顾思晨瞠圆了眼,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好,就当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己把你当成好友、知己,但是你不能否认,你至少是把我当成妹妹看待吧!”要不是这样,他没事对她那么好做什么?
“那是妳一厢情愿的想法。”时乃谦冷哂道。
他要是真能把她当成妹妹的话,岂会把她给宠到这种地步?
“要不然呢?”顾思晨不禁发吼了。
难道她什么都不是?
“妳说呢?”
“时乃谦,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你一连避了我两个星期,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是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气我,我到底是哪里惹你生气了?给个痛快行不行?”顾思晨蓦地站起身,双手扠在腰上。
“妳身边现在有了宋湛耒,应该过得极快活,妳又何必管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知道她够义气,但是他不需要。
“你是我的朋友,你这么不对劲,我当然要……”
“我不是妳的朋友!”他微恼地截断她的话。
到底要他说多少次?有哪个男人会这么纵容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当个奴才般任她差遗?
“要不然呢?你说啊!”顾思晨瞪大眼,不甘示弱地反击。
可恶,她现在对他好,他倒是拿乔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只因为是他,是向来疼她、宠她的他,所以她才会一直憋住不发作,但他这么过分,她要是不把本性拾出来梢梢压制他一下,岂不是要被他给欺压到底了?
时乃谦蓦地噤口,晦黯的黑眸恼怒地瞪着她。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千方百计的为她着想,她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逼他,撒泼也该适可而止吧!
“说啊!”见他一副不想理睬她的模样,顾思晨反倒紧抓着他不放。
“吵死了,回去!”时乃谦一把拉开她纠缠住他的双手,懊恼地将她推到沙发的另一头,想要隔绝她身上的香气。
混蛋,她一定要对他这么不设防吗?
倘若他真是心术不正的话,她早就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了?当哥儿们、当知己,为何不先问问他的意见、问问他是不是有这个意愿?为什么硬是要在他身上加上这么多代名词?
他不过是不小心喜欢上她,又悲惨地对他割舍不了,她不需要额外配给名不副实的称号。
“不要!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混蛋,居然推她!
跌坐在沙发上的顾思晨皱拧了眉头,火大的以脚踹他的腰际,像个执拗又撒泼的孩子。
“不要闹了。”时乃谦乏力地抓住她的脚。
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有时候,他不断地回想自己到底是喜欢她哪一点,然而答案始终是无解:她偶尔任性、偶尔撒泼、偶尔耍赖、偶尔野蛮……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受得了她,可他却已经忍受她十几年了。
当所有的缘由都说不通时,他也只能告诉自己,大概是上辈子欠她的,要不然他真的找不到最好的理由说服自己。
“我不管!”被抓住了一只脚,另一只脚更是不客气地直往他的腰际踢,压根儿不管被她的高跟鞋踢到会有多痛,反正是他招惹她的,要是他不拿这种态度对她,她会这样踢他吗?
“顾思晨,妳能不能成熟一点?”时乃谦怒不可遏地吼着,两只手擒住她踢个不停的脚。
“不能!你自己都不成熟了,凭什么要求我成熟?”顾思晨怒气冲天地吼着。
什么叫作成熟?她踹他叫作不成熟,那他躲着不见她,算是什么?
“妳是有理说不清了妳!”
“说啊,你要是有理、你要是够成熟,你就说啊!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避着我?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道歉!但是你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地驱逐我,连个罪名都不给我!”她最受不了这种事,要是真对她有什么不满,直说不就得了?这么扭扭捏捏的,到底是谁不成熟?
“妳想知道是吧?”时乃谦紧咬着牙。
不想提,是因为他还打算保有这一份友谊,或许有一天,等到他想通了,他和她之间依旧可以安好共处,但她却硬是要破坏他处心积虑想要保持的和平。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我是专门来踹你的吗?”她还没闲到这地步!
时乃谦紧抿着嘴,极力忍住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疲惫,压抑着快要将他迷晕的酒精,思忖着现在到底是不是最适当的时机。
“说啊!”顾思晨猛地抽回自己的脚,扑到他身边,把脸枕在他肩上,剔亮的水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时乃谦侧眼睐着她,鼻问净是她清新醉人的香气,眼前晃动的是她娇嫩欲滴的唇瓣……该死,她对他,竟然连最基本的防范都没有!
“干嘛不说?我在等耶,我……”
见他闷声不响,她不由得推着他的肩,一点儿也不认为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有什么不妥,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突然,他抓住她的手,而且抓得她有点痛。
“你干嘛?”她不解地睐着他,却惊见他愈靠愈近。
倏地,他的唇吻上她,带着些许热气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她,她不由得傻愣地瞪大双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在国外,朋友之间有脸贴脸、唇覆唇的礼仪,但是,一般而言大略都是轻轻一贴,不会像他这样……
不过,他喝了酒,大概是有点醉了,所以才会这么做。
顾思晨全身绷得很紧,不敢置信时乃谦居然将舌头探入她口中……一道疾烈电流在舌尖触碰的瞬间窜起,经由末梢神经,一路往她的心脏狂飘。
再要好的朋友,也不会有这么深的吻,况且,就算是法国人,也不会搞这种法式热吻吧?
她是不讨厌,只是觉得好唐突、好陌生,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不是时乃谦,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对了,他是男人,只是她太接近他了,偶尔忘了他是个男人。
顾思晨用力地合上眼,双手不断地推拒他。“乃谦,不要这样……”她边喘息边低吟。
“妳不是想知道吗?我现在就用行动证明,这样妳懂不懂?”时乃谦不悦地大吼,大手直往她的纤腰探去。天晓得他多么希冀两人能够再靠近一点,但或许是因为两人一直都太过亲近了,才会让她瞧不见他的心。
“乃谦!”顾思晨呆愣住,任由他的双手放肆地膜拜着她的身躯。
大姐说过,她说乃谦对她……在她年轻青涩的年纪,她曾经想过,但他不曾表态,所以她也不再那么想,后来是因为两人相处融洽,他的存在对她而言,就像是空气一般自然,所以她便自然而然地喜欢缠着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她……
“住手!”感觉他的大手往她的短裙里窜,她忍不住擒住他太过放肆的手,满脸通红地瞪着他。“我不喜欢这样子!”
“是吗?”时乃谦粗嗄地问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笑得极为冷邪,教她惴惴不安。“既然这样,那妳就不应该来找我,能闪多远就闪多远,知道吗?”
太好了,从此以后,他总算可以解脱了;这样也好,他总算可以死心了。
“可是,我们……”见他抽回手,起身走到一旁,她反倒有点手足无措。
“滚!”他突地暴喝一声,转身目皆欲裂地瞪着她。“不走,是想要我像上一回一样把妳丢出门外?还是等着我……”
“我……”见他逼近,顾思晨拿起手提包,飞也似地跑出玄关,逃出门外,整个人贴在门板上,顺势滑坐在地上。
她的双腿颤抖无力,她的心焦躁不安地跳动着。
“怎么会这样……”她不禁喃喃自语着。
原来乃谦闪着她、避着她,是因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六章
讨厌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等一下她要怎么面对他?
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就会羞到无脸见人,但是他一直不来找她,搞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做什么都不对;而少了他在身边,什么都不对劲……可是想到要见他,又觉得好尴尬。
顾思晨抱着头坐在锐岩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如被押解到刑场的犯人般坐立难安,一下子站起身引颈企盼,一下子又坐下来掩住粉脸。
想见他、不想见他、想见他、不想见他……
想到要见他,她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所以她不想见他;但是见不到他,她却又觉得浑身不对劲。
唉!她何时变得这么矛盾了?
老天啊……告诉她待会儿见到他时,她应该要怎么面对他吧!
“妳在干嘛?”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思晨蓦然弹跳而起,急忙抬眼一瞧,瞪大的眼倏地饮下,没好气的说:“少沨,你是猫啊!怎么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没事声音跟乃谦那么像做什么?
长得像就算了,连声音都这么像?吓得她心脏都快要停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耶!
今天要不是文毓找她,她可是没有半点勇气,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找他。
“妳是哪根筋不对?一下子站,一下子坐,妳不累,我看的人都觉得累了。”时少沨啐了她一口。
“我哪有?”可恶,时少沨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还没有?”他摇了摇头在她对面坐下。
顾思晨扁了扁嘴,别开眼不理他。也真是古怪,两人明明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像,为什么个性会差这么多?
她该庆幸跟她青梅竹马的人是时乃谦,否则她肯定会疯掉。
只是,目前两人的处境真不是普通的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要是十年前,她八成会欣然接受,但是现在,总觉得一切都不太一样,她没有那个心思,而且她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两人之间居然会变得这么暧昧……也不对,只有他暧昧,她没有。
都怪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害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是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笑笑的面对他,还是干脆别理他?可是她怎能不理他?事实上,她还挺想见他的,不管他对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她还是希望两人的好友关系不会改变。
但是,怎么可能不会变?她现在都别扭成这个样子,就表示两人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了。难怪乃谦要闪着她,因为他也体认到这一点,但他并不想告诉她,只是她笨笨的没察觉到他的心情,结果把两人的关系给搞砸了。
不过,她实在也太迟钝,居然一直都没发觉,还让两人的关系逐渐走样。
唉!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看他怎么表态,她就怎么反应,要不然干脆乖乖地当她的小公主,等着他道歉就好……嗯,他是该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