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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外公,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叫我外公,你既然连你妈妈都不认,还认我这个外公做什么!雪娜既然不是你妈妈,我又何德何能能做你外公!”
“外公……”
白雪跪在地上,抱着筱原广志的脚,哭得不成样子,完全失掉了那份优雅高贵。
她知错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收不回来。
“行了,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家。”
筱原广志冷眼看着她,竟然起不了半分疼惜。
“外公!外公,我错了,我知错了……不要赶我走……”白雪一抬头,看见了远远站在楼梯上的雪莉,立刻跪立起身,朝着雪莉哭喊着:“雪爱,雪爱……小爱啊……”
雪莉心里一惊,紧缩了一下,面色凝注片刻,又立刻扬起了狡黠的笑,冷冷的,有些恐怖。她大摇大摆地走下楼梯,享受着白雪痛苦的表情和她止不住的哭声。
“小爱?”她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接着说:“小爱不是死了吗?我是筱原清子啊,我不是白雪爱。你是谁啊?”
白雪愣住,呆呆地看着她。
筱原广志附和:“她呀?她是白家大小姐,清子你不认识吗?也没听说过?人家可是名门之后啊,她母亲是谁来着……”
雪莉抛出一声尖利的冷笑,像是冰锥一样砸到地上:“她哪有什么母亲,人家是天使,是上帝创造的,谁做她母亲都不够格。”
白雪怔怔地看着她,什么都说不出。
雪莉直直地看着她的双眼,半分不躲闪,眼里全是寒气。白雪和她的眼神对峙,最终再无勇气看着她那双凌厉的眼睛,软下身子低下了头。
雪莉挽起筱原广志的手臂,眉开眼笑,娇滴滴地说:
“外公,还不上去,在这里白耽误时间。我在上面等了好久你都没来所以才下来的,怎么能让不相关的人搅了我们的清净生活?”
筱原广志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随着她转身准备上楼。
白雪却突然叫住雪莉:
“筱原小姐!”
雪莉停住脚步,愣住。她竟然真的叫她筱原小姐!
“那么请你告诉我,原颢在哪儿?”
噢!原来是为了原颢来的。什么“知道错了对不起”,都不是重点。
她心里不由得再颤动了一下,嘴角又扬了一扬。
她转过身,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原颢哥啊?你找我男朋友有事吗?”
日本部的第一家南坻开张了,仍旧由从前的南坻经理来经营。雪莉说笑着要去做南坻做一个月的钢琴师,还央着外公给她支付一般钢琴师的三倍工资,外公笑她是狮子大开口,她说:
“作为筱原广志的外孙女,这个工资已经很便宜了。”
引得筱原广志得意不已。
新南坻的装潢和从前的那一个相差不大,一样的色调,一样的风格,就连桌椅和灯具都相差不大。钢琴仍旧摆放在整个南坻的正中间,用略微鲜亮一些的黄色地灯照亮,似焦点,却不耀眼。
营业第一天,南坻不需要做什么隆重的开业仪式,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开张,像最平常不过的那样子营业。
酒保认真擦拭着高脚杯,灯光从透亮的杯子上四处反射,跳跃在深棕色的墙上。经理坐在吧台前,像个顾客一样独自坐着,慢慢地晃着手中的酒。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他一转头,却是雪莉。
“经理,指定弹什么曲子?”
经理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笑,让酒保给筱原送来一杯青梅果酒,对雪莉说:“随意,你觉得对得起这夜晚,这气氛就行了。”
雪莉接过酒,看了看酒色,又轻轻闻了闻酒味,笑笑。
经理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说:
“为了筱原小姐的幸福。”说完微微又举了杯子,才喝下。
雪莉愣了愣,一时不知经理的意思,但还是喝下了酒。
钢琴悠悠地流淌,弄得空气也微润。
雪莉坐在钢琴前,弹奏的是《幻想即兴曲》。
在南坻,是他们相遇的开始吧?她再遇展原颢,尹夏遇见她,而她却没有看见他。难道真的是注定?注定这不完满的初遇,不完满的故事。
圉旭里的那花,到底是什么花呢?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看过了,他还在照顾着它吗,会不会已经死了呢?他大概会让自己忘掉跟她扯上关系的东西,这样才好删掉那些不痛快的回忆。她的出现,对他而言就是一场灾难,从上一辈就开始了的灾难,这些都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
感情呢?感情是由得自己做主的事吗?难道说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吗?
他们的嬉闹,他们的吻,到底是因为分不清朋友和恋人的界限,还是发自内心的无意识,又或者,只是两个有些许共鸣的孤独的心的相互慰藉?
还有她所做的一切,是对的吗?
折磨了父亲,折磨了姐姐,让他们遭受都已经羽化了的美好回忆的折磨,她母亲到底得到什么了?她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心安吗?还是鲜血淋漓的快感呢?
为了这到头来不知得到什么的报复,她抛弃了父亲,抛弃了姐妹之情,抛弃了那个装满美好回忆的家,抛弃了或许美好的一段感情。
可是,那些需要她珍惜吗?需要吗?
她自己都说了,他们找她,只是为了他们自己,而不是因为爱她,那她何必珍惜他们!可是尹夏呢?尹夏不也是无辜的吗?和展原颢一样,都是明明无辜却要被牵连着一起受罚的人。
从《幻想即兴曲》弹到了《降E大调夜曲》。
算了吧,人海里有那么多人,错过一个他,不代表巨大的损失。痛苦是暂时的吧,时间迟早会把这些美好也洗涤得泛白,她要开始新的美好的生活,只是时间问题。以后,她会认识新的人,或许就是展原颢,然后恋爱,然后结婚,接管筱原集团,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过许多人都会过的平凡安静的日子。其实爱情这东西在现实生活中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丢失了或许会痛苦,但不会痛死,时间会照常滴答滴答地走,而不是为爱情的缺失而罢工。
猛然之间,她回忆起她和他相吻的瞬间,不由得心里一阵酥麻。
那感觉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一直想一直想,就算强迫自己想别的事情也没法清除。
他的嘴唇,他的皮肤,他的睫毛,他的味道……
手指渐渐不受大脑支配,慢慢停了下来,琴声断绝。南坻里一片窃窃私语,议论着第一天营业,这个就心不在焉的钢琴师。
突然,琴声再响起,续着刚才她停下的地方接着流淌下去。
雪莉突然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停住了呼吸。
身边,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认真的眼神……像梦一样,他就这么出现在她身边,安静地坐在她身边弹琴。是梦吧?还是她幻想的?
他黑亮的发丝近在咫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是梦!再不然,就是她的幻想!
可是,这琴声没有停歇,真真实实地响彻在她耳边,而她的手,只是愣在自己的腿上没有动弹。
她又开始呼吸,手指动了动,开始心慌意乱起来。
缓缓抬起右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消失。她还是不信!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在她身边坐着弹着一支安静的《降E大调夜曲》。
她的手颤抖着,想要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却又迟迟不敢放上去。
眼泪已经噬满了她的眼眶,她的手还停在空中,微微地发颤。
琴声再次停住,她的手突然被一只暖暖的手握住。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已经在脑海中擦拭了无数遍的脸庞,眼泪滚落出来。
“你以为你逃得掉?”
他得意地笑着,将她拥住。
场内一片掌声。
这一拥抱,让她再无力气挣开他。
某个位置上,展原颢喝下杯中酒,看着钢琴边的身影,移不开视线。
不论她选择什么,他的选择都只有一个。
坚定不移。
尹夏暂时住在筱原本邸,筱原广志看到他的到来,只是当面一脸严肃,背后却几次跟中村不住地赞他。他的心思,不算白费。
只是他担心,尹夏来了,会加速清子的离开吧?他必定会劝她回去的,那么她就会像她母亲那样又再离开他的怀抱,去另一边生活。本来就该这样吧,孩子长大了都要离开,去过自己的生活。
这天,筱原广志一夜没睡。
可是,一夜没睡的还远远不止他一个人。
雪莉已经从尹夏房间离开了。她倒在自己床上,脑袋里一片混乱。
他告诉她,他不可能在日本呆很久,苏晓的情况不稳定,他要尽早回去,而他希望,他不是一个人回去。
她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他。
回去?怎么回得去呢?走出来,就不可能回得去。
她已经决定不要认白森宇,回去,如果再面对白森宇,她实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景象。如果他痛哭流涕求她的原谅,她会怎么做呢?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吗?她发现如果真的要做,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去做;那么就这么当做从不认识吗?她才知道自己装模作样的能力,也不是那么高超;那么就冰释前嫌吗?不,绝对不可能!逝去的生命不会回来,那么他的偿还也不能让她的心意回转。
回去,筱原广志怎么办呢?他盼着她到他身边来,盼着由他的外孙女陪着过完余生。她不敢看筱原广志坚定有神却隐隐藏着忧伤的眼神。
原颢呢?他刚为了她千里迢迢来这里,她这就要回去了,然后又引着他回去吗?
苏晓呢?她怎么可能有那份力量去面对她!她宁愿选择逃避。
可是,尹夏怎么办……
爱情啊,真是件可怕的东西。
他们本都不想沾染,却都不知觉就深陷其中。
自从那次哭着离开筱原本邸以后,白雪就再没出现过。雪莉不过问她去了哪儿,原颢也没在雪莉面前提到她,但雪莉听说她找到了展原颢,强搬进了他家。
这也实在悲惨。
白森宇每天都会打电话给白雪,每每都是问白雪今天过得怎么样之后,支支吾吾地说:“遇见你妹妹了吗?”
今天又再打来,白雪却已经不想再接。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发了半天呆,直至铃声断绝,几秒后又再响起。
她呼出一口气,接听了电话。
“喂,爸爸。”
“雪儿,今天过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
“很久没去日本了,吃的还习惯吗?”
“爸,你昨天已经问过了。”
“那……”
话音未绝,白雪抢过话匣,说:“你也不用问我现在到底住哪儿,我现在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你不用担心。你也不用问我遇见妹妹没有,她根本不需要我们,为什么你还要一直找她。”
电话那边声音断绝了,只有轻轻的呼吸。
良久。
“白雪……她是你妹妹。”
“当初说我已经没有妹妹的人是你,现在说她是我妹妹的人也是你。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这几年没有她,我们不也一样过得很好吗!是妹妹又怎样,是妹妹就该找回来,就该让她那样折磨我们吗!”
“我记得,你不是很疼她吗?”白森宇话音有些发软,他万万没有想到白雪现在竟然会对他说这些话。
“那是以前,不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