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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告诉我啊,雪莉呢?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
他急得几乎要崩溃,恨不得捏碎眼前这个迟迟不说话的女生。
世界那么大,想把她藏起来,想让她逃走,是件多容易的事情。他对她的行踪实在一无所知,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她!她真的万分残忍,有与生俱来报复别人的才华。
到底有谁可以告诉她她到底躲在了哪里。
突然开始害怕,昨天的那个吻,是个诀别。
“欧阳学长,雪莉她,她退学了。”
她一副惋惜可怜的样子,说得好像自己不知内情一样。
退学?!
他惊住。
“退学吗?”他冷笑,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惊异。
她是不是准备以后的日子里都不要见到他?她大概打算折磨他一辈子,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她。她得是有多恨他。
“退学了啊……”
他声音平淡。双手从许莘茹的肩膀上无力地滑落,他低下头,转身离开。
那背影,无限疲倦。双肩上的沉重,几乎要将他压倒在地。
在他离开后不久……
“雪莉!”
展原颢同样惊慌失措地寻找着她的身影……
他昨晚回家后询问周管家雪莉有没有拜托过他什么事,周管家却一脸疑惑地反问他怎么了。他瞬间便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急忙打电话给她后,电话那头却只剩下语音提示。
白雪一整夜都在哭,问她什么她都不知道。
他也没来头绪,只知道他感觉不详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
又在医院里握着妈妈的手,尹夏看着雪白的被褥一如既往地发呆。
脑海里翻腾得让他感到疼痛,他不断地在脑海里揣测着她可能的藏匿之处,却又哪儿都想不到。
退学?退了学她又能去哪儿。
以她的个性,白家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那个小公寓?她既然说了“不再见”必定是不会让他找到她的,又怎会回去呢?那么她还能去哪儿?到底在哪里才能见到她?
那天她哭了,只是因为要走了吧。那她吻他,是因为舍不得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一定要走?她始终还是恨他吧,不然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他?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才发现他和她还只是朋友!
朋友。
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他在奢望什么。她怎么会为了他留下来?
想说的话,想做的事,现在都做不了。
他是真的后悔了。
可她喜欢的,不是展原颢吗?
他真的什么都不是。
他手中的纤细的手腕突然动了一下。他回过神来。
“妈,你醒了?”
“嗯……”苏晓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比往日更加沉郁的尹夏,有些疑惑:“怎么了,尹夏?”
“没怎么。”
“你也不必每天都守着我,你有你自己要做的事。回家了,还住得舒服吗?”
“嗯。”
“你爸爸……他,来过吗?”
“爸爸每天都来,但是每次你都睡着。”
她轻轻一笑,脸上的苍白立刻褪去一层。
“只怕,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怜悯我吧。”
尹夏心里一怔,握紧了妈妈的手。
“家里的陈设全都没有动过,爸爸一直都在等着你回去。”
“是吗?”
“是啊。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回去看看。”
她又闭上眼,舒心地笑了笑。
这时房门却打开了,欧阳景一个人走了进来。白色的衬衫整齐干净,衬着他一脸的宁静祥和,显得他年轻光彩。
苏晓呆住。
这是她四年来第一次见到他。
他仍旧是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四年的时光走过他的脸庞,却没有使他太过衰老。她突然想起他们结婚那一天,他脸上挂着轻轻的笑,和她一同站在神父面前宣誓,为她戴上誓约的戒指。
那是她幸福的开始,还是伤痛的开始呢?
最初,她对他的好感只藏匿在心里,幸福只需要他对她的微微一笑。那个时候,纵使知道他喜欢的是他的大学同学,可是却仍然活在幸福中。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不满足于他给的微笑,她开始希望他全部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只是想给他幸福的啊。
“什么时候,你才回去呢?”他走到她床边,开口说到。
他的声音,还是以前那样,满带着笑意,柔柔的又不失刚毅。
陪了她许久后,欧阳景和尹夏一起从病房走了出来。
外面的雨滴答滴答,打落在枯叶上发出干枯脆弱的声音。
欧阳景和尹夏往前走了几步后,他问儿子:
“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去吗?”
墓园一是一片青白色,落寞在雨中。
墓碑前的雏菊在雨滴中颤抖着,她的笑靥也荡在雨里。一把雨伞停在墓碑的上方,为她撑起一方晴朗。
墓碑上是日文,只写了“筱原雪娜”四个字和她的生猝日期。她的女儿素知她的心性,不喜繁琐,也不需要多用只言片语来修饰她。她本就是一个不饰修饰也仍然美丽的人。
想想,雪莉这个孩子在还是个小女孩时做了那么多事,很令人佩服。
欧阳景扬起幸福欣慰的笑,看着那一张小小中相片的女子,如果用美丽来修饰她,倒不如用赏心悦目来形容。她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哪怕只是在回忆中,都值得他再幸福地笑着。
他蹲下身,把从自家院子里带来的雏菊放在她墓前,又重新摆放了下几盆雏菊的位置。
欧阳尹夏愣愣地看着筱原雪娜的相片,心里怔怔地,又乱成一团。
她和她母亲很像,可是,若只从容貌上说,白雪更像雪娜,她所继承的,仿佛更多的是雪娜身上泛着的说不清为何物的光芒。
“爸爸,”他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呃?”欧阳景转过身来,疑惑了一下,又扬起温柔的笑。他说:
“她呀?总是为别人想,体谅别人,遇到任何事情总是找自己的错误,常常弥补那些不该由她负责的伤口。可是,她却不是个可爱的女人,呵呵……她固执,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一定坚持下去。以前,她的父亲告诉她白森宇不值得托付一生,可她不认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嫁给他,无论我怎么得她父亲的心,她都不会遵从父亲嫁给我。”
欧阳景说到这儿,一个人傻笑起来。
“这才是真的可爱啊……”
尹夏看着父亲幸福的模样,突然心里生出一道酸苦。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因为母亲而露出这般满足的笑容。
欧阳景继续说:“以前读东京大学的时候,她是个赫赫有名的才女,经济学系的第一名,还弹得一手极好的钢琴,心地又纯净,大家对她都如众星捧月一样。我是她众多朋友里最得她心的朋友,彼此互相了解很深,又志趣相投。可无论如何地光辉耀眼,她的终身期望,也就是普通女人所希望的,嫁给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男人,幸福地过一生,仅此而已。原本我以为我可以陪着她一辈子,我可以完成她的愿望,可是一个突然变成第一名的白森宇闯进她的视线。我相信那不是巧合。从此,白森宇经常和她一起研习讨论,再后来就一起上下课,占满她的课内课外时间……最后,就占满了她的心。”
“所以,你很痛苦,在他们结婚的时候报复性地说,你要娶妈妈。”
“呵呵……不是。我不是要报复他们,他们又没有错,谁爱谁,本来就不会构成错误。难道你能控制你自己去喜欢特定的人吗?我不恨他们,相反,正是因为爱她,我才决定要结婚,让她对我的愧疚和担心可以消除。”
“那么,你对妈妈没有爱情可言却还要娶她,让她看着你爱着另一个女人,这样,不是残忍吗!”
“晓晓,我是有愧于她。可在当时,她想要的,不就是我吗?我和她结婚,她会幸福,我也会幸福。”
“可你的幸福,不是来自于妈妈。”
“这是我最愧对于她的地方,但也是我无能为力的地方。不过,我仍然有了来自于晓晓的幸福。”欧阳景笑着,笑得有些让尹夏摸不着头脑。
“是什么?”
欧阳景转过身来,看着尹夏,眼里全是晨光般的色彩,幽黑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他。
尹夏也看着父亲,竟然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别过头去。
父亲也回过头,又看着雪娜的墓碑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小的钥匙,递到他眼前,说:
“这是雪莉临走前给我的,让我可以去雪娜以前住过的地方看看,现在我给你吧,你比我还需要它。”
小公寓的钥匙。
她竟然把小公寓的钥匙都丢弃在这里,是真的不要再回来了吗?
“你去帮她照顾那个家吧,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给她的屋子增添些温暖,也许有一天她回来了,会如旧住进那里,活蹦乱跳。”
“爸,你早就知道,她要走,对吗!”他深深埋下头,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像是夏天闷雷的厚云里轻吼。
“是啊,我是知道她要走,怎么了?”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意义吗?你也想知道她的情况吗,或者说,你和她有什么关系要去知道她的打算呢?”
……
他把头埋得更低,喉咙像被铁片死死塞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暮光又再蔓延开来。
西边那一线的夕阳光芒,照在西边的土地上,又是怎样的景致呢?
雪莉倒在床上,慵懒地看着窗外的夕照,眼中晕出一片黯淡的黄昏。
手中拿着一张相片。相片上映着他和她的笑靥。青青的牧草,悠远湛蓝的天空,里面的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许的惊愕。她趴在他身上,两个人就像就要接吻一般。记得那天是被中村抢拍打断了他们的动作,不然,或许又吻上了吧。
现在倒谢谢中村的突然闯入,才能让她拥有这一张有趣的相片可以回味。看他那张帅气的脸露出不搭调的惊慌状,她就不由自主地笑。那个样子的他,还真有点可爱。
天的西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大家会不会在发疯似地找她,还是意志消沉地随便过着生活,又或者,大家若无其事地继续开心着各自的开心,幸福着各自的幸福?
苏晓怎么样了呢,有没有回到白家呢?白雪和原颢呢,现在是不是冷战状态呢?白森宇呢,有没有振作起来,还是他根本就没伤心多久?尹夏呢,他现在……
“清子!”
门外突然传来外公带着笑意的喊声。
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把相片放到枕头底下然后用手随便抓了抓头发扯了扯衣服,扬起笑脸打开了门。
“外公。”
她叫得娇柔俏皮,牢牢抓住筱原广志的心。
白家,已经发了疯似地找雪莉。
白森宇每天把工作时间压制到两小时,其余时间就一直监督仆人找寻雪莉的下落,自己也满世界地找她,每天都去雪娜的墓地,每天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无声流泪。
就如雪莉所期望的,他受到报复了。想对妻子说对不起,想见到妻子,想好好补偿女儿,想再接受女儿的撒娇……不论再怎么想重新回到从前那个可爱的家里,都已经不可能,即使愿意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换取从前的那个家,也都已经换不回。
他真的希望这世界上有仙女,可以让雪娜的灰烬在闪闪萤光之中再重组,让雪娜可以从光芒中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