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移光走到她们身边,为每个人脖子上系上一根紫色的纱巾,然后说:“听姐姐的话,保护好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一定活着。”又悄悄叮嘱追月:“一定要跟着田开疆。”
四人见状,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决定,踏宫、驾风赶紧去寻衣甲。
追月含泪站在西施面前,在西施脸上仔细地看着,喃喃地说:“姐姐,不许犯傻,你的命就是妹妹们的命,妹妹们一定会活着找到你的!不管多久!”转身对移光说:“老大,拜托了。”
驰原抱着西施的后腰,伏在背上嘤嘤地哭,西施转回身,给驰原擦干泪水,叮嘱:“一定跟紧姐姐们。”
驰原点点头,哭道:“你可一定活下来呀!”
“一定。再见面时,姐姐要为你找个如意郎君呢。”
西施取下自己的风披,披在夫差身上,为他系好衿带,内心里真诚祝愿老天保佑夫差,口出两个字:“平安!”
夫差心潮起伏,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时他照样无力阻止西施所要做的决定,不过,西施的做法,对他受伤的心灵是莫大的慰藉,他忽然想起什么,走到几案前,抓起笔写下这样一句话:“废黜西施玉阳侯爵位,废黜娘娘封号,废黜子玉称谓,以归其本。”写完,如释重负的撂下笔,蓦然转身,向外走。
“大王。”身后又传来西施哭泣的声音:“大王,你的剑。”西施双手捧着莫邪宝剑,紧追了几步。
夫差驻足,扬扬手,悲情地说:“留给夫人吧!就让它继续保护你!”说完昂首而去。
十
王孙雄、王子地率领属下将官首先从城北冲出去,造成突破北门北去汇合援兵的假象。夫差、王孙骆、田开疆从城西冲出,然后北去会合王孙雄。伯嚭留守都城。
北面突破的王孙雄率部与诸稽郢所部展开了惨烈的搏杀,王孙雄没有选择突击北进,而是进行着自杀式的决战,以至于勾践不得不从城西调来军队增援诸稽郢,双方只杀得尸积如山。
夫差率人趁机从城西杀出,夫差一马当先,挥动大戟冲向敌阵,王孙骆、追月四人、田开疆、田壮、宋平紧紧护在夫差周围,冲出后欲向北会合王孙雄,此时,王子地满身血污的赶来,禀明城北的实情,转告王孙雄的话,求夫差放弃会合,西去,奔走唐、蔡两国。杀红眼的夫差已经忘了自己君王的身份,他挺着大戟向北杀去,他要去救他的心腹大将。他那里知道,此时的王孙雄已经身带多处箭伤,战车周围不足百十号卫兵。王孙雄仰天狂笑,带着最后的狂笑冲向了敌阵。
夫差被调头回来围堵的越兵拦住,后面的追兵赶来,将夫差等将士围困在了一个山丘上。
他本来可以走了的,他本来是已经是走了的,他现在想走已经不可能了。
范蠡早已经率部赶到,把个夫差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别说一个人,就连一阵风也吹不出去。范蠡下令停止攻击,他看到了夫差身边有几个脖子上系着紫色纱巾的人,虽然疑惑,但是知道那一定是西施的人,放心的是,他早就下令全体将士,不许伤害系着紫色纱巾的任何一个人。
勾践得意的蔑视着山丘上成了瓮中之鳖的夫差,以手相指,哈哈狂笑,猛然收起笑容,盯住范蠡的脸,“为什么不进攻!”
“没有臣下杀君的道理。”
勾践嗯了一声,高举起手臂,他要发出最后的进击指令,只见王孙骆,徒手分开重重越兵,孤身一人来见勾践,乞求勾践念及当年夫差的活命之恩,放夫差一条生路,从此后弃国从民,保全子嗣。
勾践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带着从屈辱中产生的不能忘怀的仇恨,带着极端的鄙视,带着隐藏了近二十年的得意和狂放,双拳紧握,双臂高举,有力的挥舞,眼睛了冒着火焰般的杀气,“苍天哪!勾践忍辱为奴,与民同耕,食不重味,衣不两色,为的就是等到今天哪。孤王也能成人之美,就赏赐夫差食邑百户,迁往甬南,以承子嗣。哈哈!”
夫差听到勾践的话,大笑几声,“大丈夫岂能像狗一样摇尾乞活!岂能像小人一样恋生!岂能学尝粪便苟活的泼赖!你们是一帮见不得阳光的阴暗鼠辈。勾践!像你那样活着就那么自豪吗?范大夫,有话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歹毒小人身边是容不下正人君子的!”夫差说完,解下甲胄,面向姑苏城连扎自己数剑,最终刎颈身亡。一代霸主,一世英豪,君子君王,侠骨柔肠的汉子,怀揣成功与失败,怀揣对忠臣的愧疚,对美的眷恋,以他自以为的君子风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终结了吴国的承嗣。
王孙骆紧接着也自杀了。
战场上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勾践勉强发出的几声讪笑。范蠡被说得脸上火辣辣的,不过他还是立即下令,停止攻击,停止杀戮,解除包围。
夫差自刎了,吴国灭亡了,范蠡的战争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涯也结束了!多年的心灵纠结,瞬间展开,只此一种快感而已,并没有获得胜利者那样的心态,看到一脸愤怒浑身杀气,双眼充满野性和贪婪的勾践,心中到是产生了恐惧,“他与他,谁是真正的胜利者?”内心自问。
听到范蠡下令停止进攻,勾践十分不满,正待要说什么,卫长岩鹰在身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勾践看了范蠡一眼,说了一句“相国速速处置军务。”跟着几名红甲武士匆匆离去。
夫差死了,被困的吴兵顷刻之间被冲散了,或逃或降,范蠡正在寻找几个带紫色纱巾的人,专成骑着烈马,提着大戟冲到范蠡身边,“大哥,不好了!”接着下马来低声说了几句,范蠡的脸色变得煞白,厉声问:“怎么会这样?”
十一
原来,夫差弃城突围后,伯嚭抵挡不住越兵的强大攻势,城门随即被攻克了,专成不顾一切地冲进内城,闯入**,在四处烟火,遍地狼籍,四处呼号奔逃的宫人中,找寻玉阳宫……
十二
玉阳宫的前厅里,身着华丽礼服,外披绛紫色罩衣,发髻高挽的女子,面部怡然,极其镇定的站在厅的中央,闪动着美丽的眼睛看了一圈,微笑着举起手中的短剑,架在脖子上,就在此时,她的眼睛里跳出来一个人的身影,躲在门后,“是你!”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眼前就一片黑暗,喘不过起来。她被麻袋罩了进去,随即被人扛着跑了去。
十三
当专成闯到这里,已经找不到西施踪迹,问了一名军卒,才知道有十多个红衣红甲的人来过了。专成又里里外外找了一会,就急着去见范蠡。
专成走后,门后面的人影一闪出来,嘻嘻地笑了两声,抓起几案上的那只春卮,揣在怀中就消失在人群里。
十四
范蠡听专成匆匆说完,“如此装束,行动如此快捷,能是谁?”突然间范蠡就像遭到雷击一般,他彻底愤怒了,他抓过身边侍卫的一匹马,飞身跨上去,直奔勾践的中军大帐。帐外跳下马,迈大步呼呼地进门。
中军大帐内住着随军而来的王后雅鱼,她是来见证,曾经受过非人待遇的地方,被自己征服的时刻。范蠡已经顾不上礼数,直往后寨闯来。在寨门前,见到勾践怒气冲冲地摔门出来,与范蠡碰个正面,怒目看了范蠡一眼,丢下一句话:“相国来后寨作甚?”甩袖就走了。范蠡隐约看到了那一缕断发,飘动一下。
范蠡进了大帐,王后正气恼地双手叉腰,一口一口的吐着气。没等范蠡开口,王后气鼓鼓地说:“少伯相国,也是来寻妖女的吗?”
范蠡失去了往日的沉稳,“王后,大王从**挟来的女子,正是臣下义妹,对越国是有功之人,还请王后还义妹于臣下。”
“少伯,要不是庸民大人告知本后,还不知道你家大王将此妖女带了回来呢。少伯你是本后心目中的坦荡君子,治国功臣,难道不知道红颜祸国的道理吗?此女虽然是你的义妹,但是她祸害了吴国,就是当世之妲己,岂有再生之理。本后嫌其污秽,不能污浊众人之目,与麻袋一起直接沉入湖底啦。你认为有什么不可吗?”
范蠡在恍惚之中听完了王后的最后一句话,在王后轻蔑又遗憾的表情中麻木地离开,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都如同虚幻,模糊的一点都不真实,嘴里嘟囔着:“死了,死了?”
季菀拦在了如醉如痴的范蠡面前,露出得意之色,轻佻的叫着:“范蠡,范蠡相国。”
如同丧失灵魂的范蠡,揉眼睛,“公主。”
“哈哈,这次怎么没有把本公主当成那个妖女啊。”
“……”范蠡身子晃动几下。
“啊呀!妖女死啦,哼!她早该得到这样的下场,本来王嫂嫂,还想看她一眼,问点话,弄不好还能留她一条活路,我岂肯罢休,我就是不能让她活!”
“什么?”范蠡站稳了身,睁大眼睛。
“捆在麻袋里,想想就痛快,然后绑上大石头扑通一声丢下湖,好解气。”
“你!”范蠡清醒过来,怒火开始燃烧。
“你?什么你!本公主为了你,守身一人清苦一生,你还算人吗?是的我比不上她,就要灭掉她,本公主今天给你说明白了,你的先妻,也是我下药药死的,谁让她挡了我的路。”季菀咬牙得意的说。
范蠡“噌”的一声抽出季菀身上的宝剑,指着季菀,“你这个魔女!”
“我是魔女?哼!还告诉你,吴国的间人几乎把吴国的财宝都要送给我,为的就是借我的手杀了你。别以为你当初放弃攻占姑苏城的私心别人不知,别以为你暗中派人保护妖女出使楚国的事情无人知晓,别以为你在复国的大旗掩盖下私欲大过国事的目的别人看不出,别以为有王兄的宽容你就可以任意妄为,就这些理由可以杀你全家无数次了。我是魔女?我就应该把你妹妹在吴宫里的事情告诉吴国人,我是魔女?我就应该劝说王兄早一点杀了你!”
范蠡持剑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季菀忽地跪地,膝行几步,抱住范蠡的腿,脸上挂着泪水,凄切地说:“少伯,你杀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只是我不明白,季菀身为公主,当今王妹,姿色不逊于任何人,各国贵族都来聘亲,这样的我,为何征服不了你。少伯我们还有机会。”
范蠡仰面朝天,“是啊!你是公主、王妹,你哥是国王,这江山是你们家的,所有的子民都是你们家的奴隶,生死都由你们家定。我范蠡是什么?只不过是你们家的一条看家狗!她身上的天然的美,自然的善良,顺乎天理的柔顺,超乎地灵的灵动,你,还有你们,永远不具备,永远不理解。”说完,宝剑掉落地上,当啷一声弹了几下,轻轻踢踢腿,又说:“世间有你们这样不守信用的大王吗?有你们这样不念旧情的王后吗?有你这样为了自己的一点感情,滥杀无辜的吗?没有杀我,是因为离开我,你们无法打败夫差!”最后的话,几乎是在怒吼。
范蠡说完转身甩开季菀的双手,抬腿就走。
委坐在地上的季菀,眼中露出绝望的目光,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范蠡的背影,拾起一张弓,搭上箭,慢慢拉开,哭喊了一声:“范蠡。”闭眼间手指松开,箭射了出去,射落了范蠡头上长长的红缨子。范蠡转回身向前跨了几步,甩掉头盔,呵斥:“来呀,不要只会在背后放冷箭。”
季菀脸上的泪水长长地流着,她咬紧牙关,把弓拉满,“范蠡,是你逼我的。”“嗖”的一声,箭矢擦过了范蠡的耳轮,划了一下。
范蠡冷笑几声,转身走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