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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远远地看一眼被击碎了的石柱,“寡人乃一国之君,君王行事用手,术士做事用口。”
“大王,难道你的手里只握着杀人的剑吗?你的手里还握着你的江山社稷!”
这句话说得夫差沉默一会,然后迈步从西施身边走了去。
看夫差离去,西施几乎急出泪来,她干脆进了玉秀宫,要等夫差回来。
西施气鼓鼓地坐着,斜眼盯着郑旦,怪责她,“你就只当你的王后,忘记了郑旦吧!”
郑旦回避着西施的目光,干脆回过身去说:“西施娘娘,你我都是女人,相信我郑旦会尽全力的。大王一时不会回来,你先回宫等吧。”
西施看了追月一眼,也觉得总是坐在这里不是那么回事,便起身,临行时说:“转告大王,我身为娘娘、玉阳侯,愿意以自家的性命换得太**里人的性命,最起码是婉晴的性命,还愿意听从大王的任何谴使,等待着为大王百年殉葬。”走到门口回身又说:“一定转告大王。”
听到西施这样说,郑旦心里充满了感慨,追月则感到了担忧。
七
在宫里,焦躁的等待里两天,没有得到郑旦的任何消息。到了傍晚,西施再也无法等待下去,把姐妹们召集在一起,说是要去闯宫,踏宫没等到移光说话,边说边出门,“我这就找驾风回来。”
移光异常镇定,“不忙。如果我们救不得这个,也救不得那个,连我们自己就快要搭进去了,为什么还要希望他给我们施舍呢?闯宫不如等他入宫,虽然哥哥说过,我们姐妹进宫来只是陪伴、保护姐姐,其他什么事都不去想不去做,现在看来,铤而走险就是最好的保护办法。”
西施瞪大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移光。
“老大的意思是,杀掉夫差,然后归国,既保全了我们又保全了大哥,让勾践也无话可说?”追月说。
移光点头。
“可不可以不杀?”追月说着看看西施。
西施坐下来,双手捂着脸,好一会才说:“你们姐妹就做好准备吧。”
八
突然,驰原进来了。
西施惊讶地看着她,“驰原你怎么……”
“看守东宫的人都是田将军的心腹,我才得以把太子妃带出来,交给姐姐你了。”驰原说完侧身,门边走过来身穿白衣的婉晴,泪水模糊了苍白的脸,一下扑到西施身上,嘤嘤地啜泣,西施捋着她的头发,欣喜地说:“好了好了,这下好了。移光,先护送婉晴,然后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移光“嗯”了一声,与追月悄声的商量起来。
婉晴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紧咬下唇,摇摇头,“不!姐姐,婉晴不!”婉晴用力摇着西施的双臂,“婉晴愿意陪太子,生陪着,死也陪着。”
“……姐姐懂得你的心情,可是太子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啊。”
“想我婉晴自幼饱受苦难,哥哥为我而死,太子给了我生的机会,姐姐让我找到了活着的理由。担心姐姐为了婉晴冒风险。姐姐们切切不可为婉晴做什么了,婉晴的此生属于太子,来世一定跟着姐姐走。”说着跪下去。痛苦而又极其复杂的内心,难以割舍的爱情,难以剥离的亲情,难以调和的背景,无以拉近的距离,无情地摆在姐妹面前。
西施默默拉起婉晴,泪水在眼眶里涌动。
“去吧,好妹妹,哥哥、太子都是好人,值得,你很有福。”西施悲切地说。
婉晴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姐姐,婉晴去了”。
婉晴走了,她含着笑一步步离开玉阳宫这个让她充满了无限期望的地方,回到东宫里等待着她的悲哀的幸福的到来,她要用这种方式走完自己的人生旅途,走向她无奈却又合理的归宿。
婉晴走了,仿佛带走了西施半颗心,她像木头人一样呆立着。移光给她披上罩衣,轻柔地说:“姐姐,我们尽力了。”西施凝视窗外,抓住移光的手,生怕移光也走了似的。
西施的手冰凉。
九
太子大丧的日子到了。
西施姐妹们走出玉阳宫,登上一座楼亭,遥望东宫,似乎看到了一股怨气冲天而起,冲破了笼罩在内宫上空的阴云。西施仿佛看到众多张无辜的侍女的脸,被白绢绞得扭曲着,挣扎着。她在寻找婉晴,看到了婉晴堆满笑意和满足的面容,渐渐模糊起来,又看到坚韧的腊梅,看到了娇弱的喜鹊。
西施再也控制不住情感,跑回寝室,趴在床上放声大哭,“什么君子君王,什么诸侯霸主,更不会是灵玉童子!”
对一个人的恨越深,对另一个人的爱就越深,她的泪眼里,看到了范蠡那张智慧和蔼的面孔,写满了疑惑更多的是柔情和期待,心中大声的呼唤着:“少伯,你快来,这一次我会带着妹妹们拼命跟你走,离开这本就不该属于我的王宫。”她一遍遍呼唤着范蠡的名字。
哭累了,姐妹们围坐在一起。移光说了与旋波商议的决定。假如被夫差派归越国,必然连累大哥殃及家园,因此最好的办法是,接到王旨后,设法擒获夫差,然后归去,这样与私与国才能两全。
移光姐妹们都在看着西施,西施自语似地说:“离开?是要离开了!”
八
第二天,玉阳宫里异常平静,平日里说说笑笑的姐妹们,一个个低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她们心里存在一个共同的认知:到离开的时候了。
驾风陪着西施去了玉兰宫,移光让追月出宫打探消息,这时旋波进来,踏宫看到嚷嚷一句:“呵,王**里的大将军来了。”
“住口。”旋波瞪她一眼,呵斥一句。
踏宫吐吐舌头向里面喊:“老大,来客人了。”喊完就躲开了。
移光一边忙手里的事,一边问:“有什么事?”没有救得婉晴,姐妹们心里都憋着气。
旋波心里也不舒服,“移光,现在许多事情你和姐姐都不很明白,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明白的。”
移光被旋波说得莫名其妙,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俩商量的办法,都给妹妹和姐姐说了,就等时机了。”
“先不要做,等接回婉晴后再说吧。”旋波说完露出少有的神秘的笑容。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移光一把抓住旋波的手,“怎么会?”
旋波点头,“一会就到玉秀宫,还不快去?”
移光一个跳转身,拉着旋波往外跑,对着驰原喊:“快去告诉姐姐,婉晴回来啦——”
西施来玉兰宫是做了充分思想准备的,如果可行,就带着文姬一起离去。两人正说着话,驰原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进来就喊:“姐姐呢?”驰原如此神色不多见,到似驾风。
看她的样子,西施哑然一笑,“怎么啦呀?”
“太子妃,婉晴,她,还活着。”驰原断断续续地说。
西施听了,忽地一声站起来,倒把文娘娘吓了一跳,“你说的是真的?可别拿这个跟姐姐开闹!”
“我说的真的呢!”驰原说着上前拉西施,西施没有向文姬告别,跟着驰原,学着驾风,风风火火地向回走,连驾风都跟不上。
回到宫里,只见婉晴一身素装,扑到西施身上放声痛哭,所有的姐妹都哭了。怎么能不哭呢!这是怎样的生死离别在毫无希望中突然变为再生重逢,用哭声共同表达着欢喜、庆幸、伤感和感激。西施双手捧起婉晴的脸,给她擦干眼泪,“你现在就是再生的婉晴,纯粹的妹妹,再也不会离开了。”婉晴使劲地点头。
婉晴怎能活着走出东宫呢?
西施离开玉秀宫当晚,夫差回到内宫,郑旦把西施的话原原本本地端给夫差,并用她特有的方式警告了夫差,还以死相逼。对西施的真情和郑旦的刁蛮,夫差做了个顺水人情,他答应,太子的正妃可以继续留在东宫存续太子后嗣。其实真正挽救婉清的就是西施对夫差说的那一句话:“你的手里还握着你的江山社稷”,这句话打动了夫差,在他一度困惑的心中明确的感到,西施是一个始终为他的江山着想的娘娘,同时这句话也打消了他派遣西施归国的想法。
西施恨透了夫差的残忍,同时又感激他赦免了婉晴,便这样安慰自己:太子是个值得为他陪葬的人,夫差用他的子民,陪葬自己的儿子,作为一代帝王,没什么不可。这样一来她对夫差的愤怒就降温了许多,基本打消了移光的极端做法设想,她天真的看到了文姬出宫的可能。
由于婉晴的“死而复生”,西施的心情出奇的好,这天她身披银狐裘,冒着初春的寒意,与婉晴并肩走在阳光里,远远地看到追月在那里一个劲地向移光招手,说:“看,三妹在耍什么?”
移光走过去,两人在那里嘀咕好一阵,西施、婉晴走过去。移光、追月两人表情严肃,缄口不语,西施觉得又发生什么恶讯了。两人在西施脸上看了一会,又相互看一眼,最后还是追月开口:“今儿和六儿出城去,到了田将军那里,田将军说起太子大丧的事情。”追月说着看了婉晴一眼,又继续说下去。
“大丧之日,送灵柩的仪仗长达十几里,除了王宫大员、军士,还有许许多多自发而来的城内外黎民百姓,他们就像自家死了亲人一般痛苦,跟着进入陵区祭奠。臣官离去后,很多的百姓被引入墓道祭奠,没有想到陵墓外的军士趁机掩埋墓道,不止有多少人被掩埋在里面,跑出来的人被兵士砍杀,封土成了红泥,后面的人四处逃窜,相互践踏被挤死、踩死的人遍野都是。”
西施低下头默默听着。
“许多的黎民百姓,再没有回到家中,纷纷逃奔他乡去了。城内外都在流传着一句话:‘太子何忍?无辜受殃!’”听追月说完,西施抬起头来看看柔和的阳光,说了一句:“那都是男人的事。”
停顿一会又说:“那是君王的事。”
又过了一会说:“那是有关江山的事。”
看着移光说:“我们女人只作好自己的事吧。”
看了周围姐妹们一圈,“外面太冷,我们回去吧。”
九
太子丧事完后,夫差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备战,亲自外出盟会各个盟国,巩固联盟,增强交往。这样**里安宁多了,气氛有点像战前一样。有关文姬的事,只好暂且放下。看到文姬安心的编修吴史,西施心里感到踏实,不过看到文姬越来越憔悴的面容,西施隐隐地感到了不安,不过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正向御医所说:心病只有心药医。
十
备受情感煎熬的俞平,在田开疆那里情急火燎的不安生,又无法对田开疆说出实情,不辞而别,住进外城一家驿馆,他坚信西施娘娘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便苦苦等待,白天就跑到内城正门外,坐定了盯着城门口,无聊的数着进出的人。
对西施娘娘,俞平心里不同一般人,好像没有太多的感觉,他觉得西施娘娘的美,最多和他的依儿一样,只是她身上多了些英气,依儿身上多了些孱弱的柔美。十多年岁月的磨砺,没有磨灭掉文姬在他心中的一丝美好,而且更加完美无缺。依儿浑身上下,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举笔凝思,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简直就是天仙下凡。有时躺着的时候,无数次想象,在“叶催花开”的一天,自己从边关偷偷跑回来,隔墙学鸡叫,见到墙内梨树摇动,难耐的情爱刺激下,他翻过墙去,将依儿揽入怀中,狂热的亲吻,瘫软的依儿紧闭双目,梨树下顾不得欣赏绝美的身体……树叶摇动落下无数花瓣,映衬着依儿绯红的面颊……
越是这样想,情感越难耐,进进出出,坐立不安,痴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