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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旦说:“大妹子,让三儿她们准备好了,咱们姐妹出外打猎去!”
移光闻听,眼中立刻跳动惊喜的目光,她看看西施,然后双手一拍,跳了个转身,一阵风似地跑了去。
望着移光的背影,西施心中得到满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看啊,你离开这个大妹子,就没法活了。”郑旦说她。
“嘘,便乱说了,你也不是一样吗,离得开旋波妹妹吗。”西施转念又说:“出宫狩猎,不是一时半日的事,有可能几个月都回不来,你我最好还是先去禀过王后,再给宣娘娘、文娘娘说一声,邀请她们一起最好。”
“我明白,你本来就想得周到。那么夏妃与淑妃呢?”郑旦问。
“淑妃怪怪的,夏妃愔愔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好。”西施说。
“那就别管她俩了,跟了去反而碍手碍脚。姑苏台她们就没得去。”郑旦干脆地说。
随后两人去了王后那里,王后什么话也没说。去了宣娘娘那里,宣娘娘说她懒得动。去了文娘娘那里,文娘娘说她脱不开身。
十
夫差的秋围队伍,由伯嚭带领,数十名宫廷内卫、宫女杂役百余人随行。西施、郑旦,锦衣绣袄,披红褐色的斗篷,各骑一匹白色的大马,移光、旋波等众姐妹依旧是白衣黑靴,紧紧跟随在西施、郑旦身边,行走在中间。夫差破例地跟在后面,还有六乘大车装载狩猎所需的物品。按伯嚭的安排,先去吴越交接的吴山,然后由此向北,行走于青山碧水之间,然后盟见蔡国、唐国两国的君侯,再由此北去,抵达北部边境宋国南部山区,再低鲁国边境,会见鲁公。这是一个途径千里的游猎方案,还带有一定的政治活动,这样的安排符合夫差的意愿,他令伯嚭在去吴山途中,绕道去延陵城。先行官持令报知沿途各城邑、边关守将,封地公侯。又派大的战船去路径的江河湖泊等候。
队伍进入了延陵地域,延陵城内的所有主事的人,都出城三十里迎接。来到延陵城,远远就能看到,高高的城墙和檐牙高啄的城门楼,城墙上插遍了彩旗。从城门嘁,过护城河,铺着一条长长的红毡,毡毯两侧,分列着手举长柄团扇、身着彩衣的侍女。夫差徒步,身后跟着西施、郑旦等姐妹。西施与郑旦,头上顶着圆盖式的,附着薄薄的粉色纱巾的面罩,再后面是伯嚭与城里的主人们。接近进城门时,西施抬头看,宽大的城门楼上面写着:“延陵季札”四个字,顿时明白了。
夫差的曾祖父寿梦在位时,吴国进入发展盛期。寿梦有四个儿子,依次是诸樊、馀祭、馀昧、季札。季札最受寿梦器重,有意传位于他。季札排行最小,拒而不受,寿梦下旨:四公子依次传位。传到季札时,季札仍不受。馀昧之子姬僚继任了王位,季札为相国。长公子诸樊的儿子姬光,对此不满,他认为,季札不即位,就应该由长子的儿子继承大统,吴王应该是自己。后来姬光利用伍子胥,遣使大英雄专诸刺杀了吴王僚。姬光仍推举季札即位,季札毅然拒绝了,随即隐退。姬光即位,王称阖闾,就是夫差的父亲,封季札于延陵,世袭罔替,允许其筑城养甲,终年可不入宫朝拜,并赐其子孙无罪之身。延陵城就是一个独立王国。
季札的子孙,也颇知道理趣,向以吴臣自居,向王宫缴纳供奉,从不参与朝政。吴王待季札后人非常恩厚,就连每次途径延陵,必徒步入城,前来探视。
延陵城内的布局与结构,与王宫相比只是小了点,奢华程度不亚于王宫,季札的少子年迈的吴子玉,举办了盛大的筵宴,并奉上许多稀世珍宝款待夫差与西施、郑旦。
盛宴结束后,城内主人邀请夫差一行,来到一座条石切成的高台,从正门进入台内,方形的石台中央是一块圆形的空地,空地边直上直下地砌着两丈多高的石台,形成池壁,池壁上面是平台,铺着红毡,放置着多个长案和座墩,案面上是盘、盂、簠、簋、酒樽,装满了珍馐果蔬和美酒。再上方是用来遮阳避雨的顶棚。夫差坐在中间的长案后边,一边是西施、郑旦,身后站立着的移光和旋波。另一边是伯嚭和城内的众多主人。台子的两端,站立着披盔贯甲、持弓持剑的卫士。
吴子玉起身,恭敬颤抖地禀告夫差:“大王,今日共有十对勇士,最终只有一人胜出。”夫差点点头。长孙一挥手,就听得“咚咚”的鼓响,随着鼓声,池内两侧的门被打开,分别出来一个,手持盾牌和短剑的人,两人脸上抹着五彩,上身赤裸,下身围着短裙,双腿裸露,脚上穿着靴子,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黑色的。两个健壮的人,相互怒视着。
瞬间鼓声停了,有人高喊:“角斗开始。”
“咚咚”的鼓声再次响起,池中的两人转着圈对峙。
西施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心中好奇,转脸看看郑旦,郑旦正两眼盯着场内一口一口地吃水果。又看看移光,移光迟疑了一下,做了个捂眼的动作。其实移光后来说,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此刻,池内的两人一来一往,已经纠缠到一起,盾和剑不断地发出“叮当”的撞击声,间或听到场内发出的粗壮的怒吼声。台面上季札的后人们,嘴里咀嚼着鹿肉干,一口口地喝着美酒,贪婪的眼睛死盯着场内,不时地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随着尖叫声的平息,角斗场上兵刃的搏击声,和粗壮地喘息声也平静了下来。池内一个男人蹲在另一个仰面朝天的男人身上,粗短的、锋利的利剑抵在身下男人剧烈起伏的胸口。身下的人急促地喘息着,面无血色,嘴唇哆嗦,隐约听到他在乞求:“别……别……等一等,等……”
台上的主人们沸腾了,站起身来,向池内抛洒肉食,不停地叫喊:“杀死他!”
身上面那个的人,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双手将利剑慢慢地按下。冰冷的利剑渐渐插入了下面人的胸口。下面的人停止了扭动,上面的人,面露狞笑,握剑的手猛然一拧,接着拔起,鲜血从下面喷射了出来两尺多高,蓦地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从刀口处跳了出来——“怦怦”地仍在跳动着——那是一颗跳动着的人心。身上面的人,一把抓住人心,高举过头,咧开嘴,发出一声震天的长啸。台上面季札城的主人们,牙齿间不停地咬合,嘴角流出来浓稠的红色美酒,如同嚼着鲜活的人心。
西施痴傻地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再看看郑旦,不解地说:“这场戏怎么这样演?”
郑旦捂住嘴忍了忍,然后抓住西施的手,拉起来往外就走。
石台内,对鲜血习以为常的人,正在探着身子,期待着下一场,根本没有理睬吴国的国君和贵妃们。
西施被郑旦拉出了高高的石台,仓皇爬上一个凉亭。移光、旋波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凉亭里,西施坐在石墩上,双肘撑在石几上,双手捂着脸,指头缝里露出话来:“郑旦,这不是演戏吗?”
郑旦无语。
西施放下手,又看看移光和旋波,焦急地说:“怎么办呀?”
闯荡惯了江湖的移光与旋波,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也不免被惊了一下。旋波不语,移光看了一眼旋波,说到:“好办呢。回去继续看,一直看到麻木,或许能看出乐子来呢。”
“瞎说!”西施说。
“没有瞎说,他们正在熬制人心汤醒酒呢!看看便是。”移光说。
“你,还有你!”西施对移光和旋波嗔怪地说。再看看郑旦,郑旦坐着没有开口。就又说:“你们就会这样的说话。看他们那个样子,分明是在吃人肉、喝人血,没想到,穿金戴银了,竟要吃人。”西施说完双手又捂住了脸。
“姐,你也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这个世道,比这种角斗士活得惨的人多了,割鼻子的、刖足的人有多少啊。”移光说。
“绿林里讲,活下来就要靠本事,有本事他们就杀奔出去,不在这里让人玩耍!”旋波附和着说。
“对,旋波说得一点都不差。姐姐是不忍心了,就找机会救出他们来,或许他们会感恩戴德呢。”移光说。
“看你俩说的,好似没有同情心,其实你俩心里比我还要愤恨。”西施放下手,转脸对一直没有说话的郑旦说:“赶快离开这里吧?”
郑旦说:“我只是与旋波一起杀过野猪,看到杀人还是第一回呢。不过,还是早早地离开的好。”
在郑旦的催促下,夫差只好离开延陵城。临行前,吴子玉一再禀告夫差,说城里逃走了多个奴隶,一直隐藏着,与延陵城作乱为敌,提醒夫差多加戒备。
第六章
人懵懵懂懂地来到宇宙间,只是来办三件事:认知世界,认知自己,认知他人,自觉不自觉的完成自然交给的使命,探索美的真谛。
盘古开天,巨斧劈开馄饨的东西,然后轻而清的东西每天都在上升,重而浊的东西每天都在下降,久而久之形成了天地。孤单的女娲,造了人,又补天救了人。共工氏撞倒了不周山,使得大地倾斜,江河得以奔流,为人创造了生存环境。这样一来宇宙的事情,有了一个交代。
“泥巴人”掌管了世界后,在天上安排了比自己地位高的神,在地下,安排了比自己地位低的鬼,这样一来,天地的事情也不用去管,开始专心地做后两件事情。
对自己的认知是一件当着众人扒裤子的事,还是从另一个高度去认知:出生是对生命负责:生,是无奈的、幸运的、苦闷的。生,由不得自己,但是每个生命都是上亿个精子里跑得最快的,生下来,就意味着死亡;成长是对父母负责:给了生命,只是父母生命延续的起点,走向了成熟,是对他们生命的礼赞;成熟是对自己负责:态度决定了人性,事业决定了环境,家庭决定了价值;衰退是对社会负责:社会的空间从来就没有空白,挪动自己的空间,是自愿和被动互有的行为;死亡是对历史的责任:死亡是人生中最神圣、最崇高的奉献,当然也是无法推卸的历史责任。美妙高尚的一生。
认知他人是异常艰苦的,所以有句巨伟大的成语“盖棺定论”,它伟大到了否定了有神论,肯定了唯物论,然而,掀开这两张画皮,赤裸裸的人性便暴露出来。有了正常的脑瓜子,有了正常的理念,有了正常的阅历,再加时间的流失,就可以认知他人了。如果想获得比较现实的认知,有一条俗气的路可走:听“过来人”的话。
一
狩猎队伍离开延陵城,行走不远,旋波就提醒移光,说她感觉到有人在暗处一直盯着他们。
依伯嚭安排,队伍去了伯嚭管辖的水军,乘艅艎战船绕过石门关,登岸后继续前行,不多时来到吴山脚下,驻守在此地的是吴国上将军王孙雄。王孙雄早在营寨外恭候。西施、郑旦依然头顶着纱罩,跟着夫差进了军营,后面紧跟着移光姐妹六人。王孙雄被这六个美女惊得走了神,尤其是前面走的移光。
狩猎队伍在军寨里稍作停留,就又顺着山脚向深处行进,来到一片平坦的草地,开始扎营。信使来报,越王勾践在越地固陵城等候多日,已经启程,前来参拜吴王。
西施与姐妹们正在后营,忙着收拾物品,听到侍卫传报勾践来拜的消息,西施心跳加速,坐立不安起来,她暗自拉了下移光的手,出帐来,看着移光的脸,呼吸有些不均匀了,说:“越王勾践要来了。”
“是吗,那哥哥一定会来。”移光兴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