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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第二天的报纸,将这件事刊登在了头版头条的位置,让这件不幸的事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刘医生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愿意讲,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他完全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多次绝食使他瘦的几乎像一具骷髅,仿佛随时都会追随妻女而去。任何人都能看出妻女的死,令他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刘医生的样子,使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现在的模样,让人几乎联想不出他以前的相貌。
〃这人真可怜,他怎么了?〃
〃小声点,妻子和女儿都被杀了,听说是在他女儿的生日当天。〃
〃抓到凶手了吗?〃
〃别提了,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干的。〃
类似这样的对话,刘医生每天至少都会听到七八遍。但他对此什么反应都没有,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他就从医院里忽然失踪了,有人说,在他失踪的前一天曾见过一个道士,他极有可能是被那个道士带走了。
这种年代,道士和尼姑都很少见。可能是因为那人身着道士的打扮,才会让当时照顾刘医生的护士记忆深刻。但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包括刘医生妻女的死,和他本人的失踪,都是一个迷。
楔子二
东京,吉祥寺。
从耳机中漏出来'沙沙'的音乐声,在拥挤的车厢里,听起来十分吵闹。
清晨的电车份外拥挤,猛猛不巧赶上了高峰期。他抱着书包,身子随着车身的摆动摇摇晃晃。
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几个女高中生正在换着袜子,挤在他身旁的一个上班族老头,早已放下了报纸,正在用色迷迷的眼神,大胆地盯着几个年轻女孩的大腿看。
猛猛觉得很倒霉,他平时很早就来搭电车,电车里还有许多空位置。
今天不过比平时稍微晚了点,就只能挤在人堆中,连动一下四肢,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他不停地低头看手表,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再不快点,时间就迟了。〃
猛猛的名字在一般人看来很古怪,但他本身却是个性格内向,十分胆怯,并且毫不起眼的男孩。
他今年十四岁,初中三年纪,是家中的独生子。由于接受了父母个子不高的遗传,个头比同龄人低很多,再加上从小到大的学业成绩都在中等上下游荡,没有任何特殊的才能。所以,中学的两年,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在学校中毫不起眼,极其普通。
但七年前的他,却和现在完全相反。
当时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同年龄人中的佼佼者,而自从七年前上国小以后,他就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七年前的他开朗活泼,如今的他,脸上却仿佛总带着一种惊恐的神态,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
由于七年间性格的转变,他脸上的五官,也因此变的和以前完全不同,显得愁眉苦脸。
甚至连他的父母,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成了这样子?
只有猛猛自己才清楚,这种噩梦般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那时起,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总一脸惊吓过度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
〈糟了,如果去晚了,一定要被揍了。〉
猛猛脸色大变,周身打了一个寒战,忽然想起来昨天的事。
昨天晚上,他让班中的几个女生堵在楼梯口,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之后,还要帮她们写完所有的实验报告。
但他今天出门的时间就比往常要晚,如果再去晚了,极有可能没办法赶上第一堂的实验课。
〈没把实验报告交给她们,一定会被欺负的更惨。〉
他焦急地看着表,这时,秒钟又转过了一圈,电车陡然停住。
由于他站着的地方紧挨着电车口,电车里面的人往外面挤,所以当他想往车厢最里面钻的时候,已经被人流挤出了车厢。
〃可恶,还差一站,走着去肯定会迟。〃
他急的几乎快哭了出来。
有些人的运气,似乎天生就很好,但这七年来,他却一直在倒霉,而且从来没有间断过。
在和他同年龄的同学当中,早已有很多人能熟悉的找到各种娱乐场所,而有的时候,他甚至能被小学生抢劫。
在人口众多的东京,这样一个呆站着的小孩子,根本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不断有人从猛猛身旁经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呆站了有多久,直到回过神来,才开始动脚往前走。
一想到,学校离这里的距离并不算远,但当他到达的时候时间也应该已经晚了,他就不想去学校了。
〈算了,这附近应该有家新营业的咖啡厅。〉
猛猛还是不敢面对现实,也不敢去学校,当着那些女生的面,把她们的笔记本都扔回给她们,然后大声的叫道:〃我再也不帮你们做事了,自己的实验报告自己完成,我以后也不会听你们的指使!〃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一个没用的孬种。
可惜的是,这种情况,以前也只有在他的梦里才出现过。
一想到现实的情况,他就越发痛恨自己是个孬种,懦夫。
而且,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即使他真的那样做也没有作用,反而会被别人当成白痴一样看。
在这时候,他的钥匙从上衣袋里掉在了地上。
他已经弯下了腰,正准备伸手去拣钥匙的时候,一只手比他先一步拿起了那串钥匙。
〃喂,小朋友,你掉的吧……〃
〃谢谢哇?!!〃
接过了那串钥匙,他才看清楚,递给他钥匙的只有一只'手。'
人的身体像最精密的机器一样,但人毕竟不是人偶娃娃,可以把四肢和头揪下去,再安上去,变的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人体的各个部位,四肢,头颅,都不可能分开以后单独行动,一只单独的手,更不可能脱离身体独自行动,这种常识世界上任何人都知道。
但递给他钥匙的这只'手',的确是没有连接在人的身上,确实只有一只手。
刚才就是这只手,将那串钥匙递给他的,这点,恐怕连木偶也做不到。
手掌一直伏在他的双腿前面,五只手指像蜈蚣的脚一样在地上向前爬行,'手'的背面泛着一层死灰色,指甲显得十分苍白,断手处很凹凸,像是被某样东西碾过一样。
这样的手,谁一看也知道不可能是恶作剧的道具,而是真正的人手。
猛猛倒抽了口凉气,连着往后退了十几步。
古怪的是,他的脸色并没有起多大变化,照常理说,一个像他这种年龄又胆小懦弱的小孩,见到这样的怪事,不吓的昏迷,最起码也会吓的大声尖叫才是正常的反映。
他想跑,刚一转身,马上又看到'半个人'。
之所以叫'半个人',是因为他面前人的身体,只剩下了上半截的缘故。
这个人可以看出是个男人,他缺了一条手臂,剩下的另外一条手臂上手掌自腕断开,同样没有下体,腰眼下面流淌着血水,嘴里仍然发出咿咿的声音,一路朝他爬过来。
这个人的动作令猛猛觉得恐怖异常,使他想起了被电车碾死的人,跳月台或者被电车碾死的人,尸体都支离破碎,模样一般都和这个人差不多,在收拾遗体的时候也很麻烦。
猛猛感觉到他脚裸被一只手拽住了,他顿时全身僵住,呆呆地瞪着爬在他面前地上的男人。
〈真可怜,这家伙多半是被车碾死的。〉
〃我老婆在医院就快要生了,求求你,把你的身体借我用一下……〃
在报纸上看到这样的场面,或者还没什么,但如果亲眼所见,感觉简直有天壤之别。
可是这种情况,七年以来无数次发生在猛猛身上,他几乎已经麻木了。
七年前,他还在读幼稚园,那时曾经历过一次严重的肺炎,自那之后,一直到最近,他仿佛一直生活在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自从得过那场肺炎以后,他就能看见许多死去的人,并且能和死人对话,那些死人仍然保持着死时的模样,在大街小巷里到处徘徊,每一处都有他们的影子存在。
在他身边,也总是围绕着一群群已经死去的人的灵魂,一片阴风惨惨。
他几乎每天都提心吊胆,眼神也不敢四处张望,也因为他常被鬼上身,看的见别人看不到的鬼魂,所以他的举动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十分异常,因此被其他同学朋友欺负,一直过着悲惨的日子。
虽然这些鬼魂对身体无害,却让他很困扰,几乎快要患上了神经衰弱。
〃那家医院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街角。〃
对方又说了一声,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另人毛骨悚然。
〃不行……〃
猛猛经常被鬼上身,而且多数都是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
这几年,类似的情况越来越多,每次被附身后,等他清醒过来,或者是被陌生人抱着痛哭,或者是被周围的人当成有精神病,有几次,他甚至差点被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里。
父母只当儿子有毛病,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也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因为,他认为即使对别人说了,别人也一定不会相信。
这几天,他终于有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希望。
那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猛猛看见他的脚踏车筐里放着一张名片。
名片上面写着的,是一个灵媒组织的联系方法,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能解决问题,但他已经联络上了对方的负责人,最近正在等对方来东京找他。
猛猛正想马上拒绝那个被车碾死的鬼魂,心口忽然一凉,眼前发黑,在下一秒钟,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楔子三
中缅边境
德钦忽然感到极度的不安和焦躁,急匆匆地从草堆里爬起来,朝家的方向跑过去。
在缅甸佤邦公路的两旁,蔓延着盛开的罂粟花海。
这些妖艳的花盛开在居民的屋前屋后,在阳光下,成熟的罂粟果实已经流淌出白色的毒汁。
佤邦种植罂粟的历史久远,虽然已经通过替代种植,但在附近一带种植罂粟的习惯至今仍未能根除。
德钦只受过很少的教育,他高大,皮肤黝黑,目光凶狠,也可以说是英俊。他是缅甸人,和普通的缅甸小孩一样,外表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年长的多。
他在这地方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出生,虽然今年已经过了十八岁,但至今还从未出过这附近的一百里之外。
天气热得连一丝风也没有,他从山坡上往下跑,挎在肩膀上的步枪也跟着颠簸,在面前,逐渐出现了一大片盛开的罂粟田,其中有一大部分已经挂果。
德钦穿过花田的时候顺手摘了两朵大烟花,放在鼻端嗅了几下,用有力的手指轻轻拨动着大烟花的花瓣,那花瓣又轻又薄,像极了蝴蝶的翅膀。
他拨下一瓣含在嘴里,望着刚从公路过去的十几个士兵。
可能是因为从小生长在这里,德钦对罂粟花有种特殊的强烈感情。
他至今还记得,在他小的时候,到处能看见罂粟田,视野里都是一望无际的罂粟花海,但如今许多罂粟田都已经改种植农作物。
那逐渐消失在公路尽头士兵的身影,总是令他觉得十分不妥。
一阵风吹过去,花田随风摇曳,在阳光的照耀下盛开着娇艳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