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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旨上的字迹是不墨笔,而是用鲜血着书,衣上写满字迹,笔触纤秀飘逸,风骨若神。
却不是子诺的字,子诺的字,锦瑟是认识的。字不是皇上所书,下面赫然盖着鲜红的玉玺。
着上:
佞臣轩辕恪,偷龙换凤,私藏小皇子,意欲谋反,着卿带兵速进宫救驾。
“蠢才。”锦瑟恨声而言。
她早已看出子诺斗心已失,这样的兵行险着,孤注一掷,以他的优柔,只怕是想不到的。
借子诺醉酒之事,一定有人想借助后宫之手,昭了武王进宫,拖住他后,派人找回小皇子,罗列武王的罪名,只要这个掌管天下兵权的武王一倒。幕后之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小皇子推上皇位,从而安稳摄政。
这番向东而去,一定是得知了小皇子的方位,一队人去传旨,另一队人去夺得小皇子。
密旨是送予秦风的,秦风虽是轩辕恪之人,谁又能保他不会与他的姐姐伊妃一般无二。
何况,这次,要他听命的人,如果锦瑟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伊妃。故这封密旨不是皇上的笔迹,而是伊妃的。
他人不识得伊妃的笔迹,可秦风识得。
一切也就不难解释了。
可怜的子诺已经成为他人争夺的棋子与香饵。
可恨这拟圣旨,偷盖玉玺之人,做了他人的傀儡,还在自鸣得意。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直扑鼻端。
段宇手中一方绣巾递到她的手中,立刻压住了心中阵阵的翻滚。
第二三五话风声鹤唳
“将情形禀来。:”锦瑟手中的血书一扬,瞬间就被紫春手中的灯火燃烧殆尽。
“臣在驿外二十里处,截获潜逃的宫婢与其同犯,搜遍车驾不见可疑,其后自随行仆妇身上发现密旨。李总管往东面追击,也已捕获逆贼,现正快马回驰。”那人俯首禀来,声如寒冰,“一众逆贼共二十六人,无一漏网。”
“可有留下活口?”锦瑟冷声问。
“十五人就地格杀,李总管那面十一人,当场死去六人,随后自尽三人,唯独王妃交待的段天与其侍从自杀未遂。”
锦瑟淡声道:“你先退下。”
言毕,她静静望向段宇,缄默不语,带起一种冰冷意味的美丽。眸中的杀气森森迫人,竟让他透不过气来。
半晌,段宇收了心神,绽开的笑意挂在嘴角之上,额前黑发让他半侧脸孔掩入暗色,一副戏谑口吻:“你可别这样看着我,虽然时间不多了。可是还足以够我做一切的事。”
“恩。”锦瑟一笑,“我正看着呢。”
段宇无趣的叹气,揉揉锦瑟的头发,没好气的说:“无趣的丫头。”
段宇的动作除了紫春看起来不满外,其余人依然木偶般侍立于一边。
此时,初阳起,没有一丝的刺目,红色的光亮直至身边,仿若铺上了一条血道。
铁骑分列道旁,甲胄鲜亮,严阵以待。
锦瑟这才见李康拖着两人由远而近。
“逆贼段天带到。”
段天僵如石雕,任凭摆布,只目不转睛望定锦瑟,一双眼里似要滴出血来。
“天要灭我,我还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自作孽不可活。”锦瑟依旧如水平淡的看他,连半点涟漪都没有,却隐隐的萦绕着一种戾气,好似扑着一层明灭不定的妖火。“你不必这样的看我,我和你之间好像没有这样大的仇恨。”
“你忘记了,是我把你投进了棺木,在妓院中,又是谁戏谑于你。”他冷笑着问:“你都忘不了吧,给我一个痛快。”他的手缓缓的划过自己的颈项,“只这么一下,所有的仇恨都没了。”
心思百转,她的面容依然平静,“我都忘记了。”
“忘记了吗?”段天突然纵声大笑,“可怜啊,你还是狠毒得不够彻底。你是为了庆莲才放了我吧,你还在乞求最后的一点亲情吗?真是可悲,很可惜,他们恨你,一辈子都是一样。”
段天的话像是绵绵的针扎在了她的心里。
是说中了吗?
心里才会这般的痛。
到底是眼里泄了底,盖不住寒气外溢,妖青的诡异,腐朽的颓靡,狰狞的妖媚,勾得人的眼睛沉沉的压在上面。
段宇看在了眼里,心就沉了下去,不由得就呵斥道:“段天,你给我住口。”
“你也爱上她了,是吗?”段天笑了,“真是妖女。”
段宇并没有看他,只是转过身,担忧的问:“要不要回马车去休息会。”
“回禀王妃,王爷在宫中传令,请王妃与段公子便衣进宫。”一人飞马而来,跪地禀告。
要他们一起进宫?
锦瑟与段宇面面相觑,着实猜不透轩辕恪在做什么!
“我们马上进宫。”锦瑟沉声应道。
“好。”段宇说完,略一沉吟,才道:“你先去马车里等我。”
锦瑟略一点头,就和紫春向马车走出。
身后传来了段天的声音,“我的弟弟,你要向我出手了吗?江湖中老虎一样的男子,竟然也被驯得这般柔顺,逆毛都被抚平了,老虎变成了猫。好!很好!你不要自己的江湖了,不顾那些人的死活了,只守护在她的身边。爱美人不爱江山,当真是个多情种子。我倒要看看,你会落得个什么下场。皇上不是爱她吗?收集了一个和她一样的美人,恩赐她免死状,皇上的下场马上就能看到了。你呢?在等什么?”
锦瑟的脚步越来越稳,最后在紫春的扶侍下,才勉强的坐进了马车。
段天的声音终于没有了。
放下帘子的那一刻,锦瑟看到,段宇抽下了腰上的寒刃,极细,极亮的光线划过了段宇的双腕。
一声闷哼后,段天几乎狼狈的跌倒在地。
段宇去扶起了他,扣住他的下颚,手中一粒药已经进入了他的口中。
此时此刻,锦瑟看不到段宇的神情。
只是,她这样逼他对段天,这个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兄长的人。
锦瑟垂眸,也许她真的是蛇蝎心肠。
紫春突然抬手拉低了锦瑟的风帽,遮住了她的面容。
段宇这才蹬车,似有些疲惫,“你放心吧,没有我的医治,段天的一双手永远也抬不起来了,他也不会张口说话了,今日的事,他不会泄露半分。”
锦瑟的面容渐渐的绷紧,冷然道:“只怕,他宁愿你杀了他。”
“只是活着,也只是想他能活着。”他用干涩得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
“我明白,我都明白。”
锦瑟紧了风氅,挑起了风帘,望向宫城的方向。
宫中已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明明宁静的清晨,随处可见的是焦急惶走的宫女,内侍。交班的锦衣卫几乎充满了皇宫各个角落。
此刻锦瑟身着骑服,以风氅遮掩了形貌,不着痕迹地隐身亲随之中,悄然入宫。
驻马宫墙下,回望天际斜晖,整个京城都沐在一片肃穆的金色之中。
紧走两步,进了大殿,才见八王爷与轩辕恪正襟危坐,八王爷深沉的目光落在轩辕恪的面上,可轩辕恪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八王爷的敌意。
即使这样,仍似有凶波暗涌。
锦瑟进来,轩辕恪陡然睁眼,张承扶他起来,走到锦瑟的身边,轩辕恪眉眼间满是疲惫和无奈,关切的问:“身子没事吧?”
第二三六话子诺旨落
“王爷,我没事。”锦瑟握住了轩辕恪的手,和声而语,双眸带了灵动的浅波。
言毕,才上前,到八王爷子涵的面前行礼,“见过八王爷。”
“王妃不必多礼。”八王爷眸子一动,倒是起身了。
锦瑟起身,看着子涵,日光照在他的脸上,几分似子诺的面容异常白皙。还有十分孩子气的容颜却摆出了一幅十足的严肃样。
“古有明训,亲王不可多涉政务。”锦瑟微微一笑,才问:“八王爷此时进宫所为何事?”
“王妃不许对八王爷无礼。”轩辕恪突然出声,面色冷峻。
“是。”锦瑟答,面色不变。
轩辕恪淡淡一笑,语意冰冷彻骨,“皇上已拟下退位诏书,因皇上失德,已羞为君主,故退位让贤于八王爷。”
锦瑟耳边一阵嗡鸣,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极力稳住心神,依旧不能掩住面色的苍白,对上了子涵似笑非笑的面容,锦瑟一口气息梗在胸口,半晌缓不过来——
这一刻,她不禁庆幸,庆幸轩辕恪看不到她此时的容颜。
“皇上称,有话对王妃与段公子言明,方肯加盖玉玺。”轩辕恪的声音传入锦瑟耳中,一时竟陌生而遥远。
她有些恍惚,身子隐隐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原来是这样!
子涵本想找回小皇子,揭露轩辕恪私藏小皇子,借机铲除轩辕氏,再扶小皇子登基,达到摄政之目的。
不管是轩辕恪,还是八王爷,在子诺征战回朝,又醉酒杀人后,都不会再容忍他坐在宝座上。
轩辕恪是据时事而动,八王爷是借助时事而翻。
谁输谁赢虽已成定局,可子诺的悲剧已经注定。
侍婢带着她与段宇到了子诺的寝宫。
沉重的门被拉开,锦瑟立于殿门,却无力再向前踏进半步。
华丽的狐皮座椅中,子诺半散开的丝衣堆积在腰际,大半个白晰的肩膀和胸膛暴露在空气中,一头黑发尽数披散。
满室的酒气弥散。
宫娥大气也不敢出的跪了一地。
昔日的九五之尊,今日这般神情,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意气风发。
“你们来了?”子诺微微一笑,微微抬起眼来,眼里的神采凛了凛,手指轻轻在竹榻上扣了扣,珠圆玉润的指甲,像玉似的。
很快的,他的神色就黯淡了下去,“王妃呢?”
“臣参见皇上。”段宇单膝跪地。
锦瑟对着段宇低头屈膝,沉默的跪在段宇身后,将面容隐在风帽的阴影中。
“王室衰微,大权旁落。”子诺语声惨淡,似早已预料到这一刻,“你也不必跪我了。”
段宇慢慢起身,良久不言。
锦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怜悯和不忍。
“总是躲不过去的。”他终于还是开了口,“不如遂了他们的意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从此远离这些。”
“我不用你怜悯。”子诺起身,淡淡的笑,“我是帝王,死也不会妥协。”
这样的绵绵长长,早让随之而来的张承面色一凛,略略侧首看向锦瑟,见她也正看向他时,他便上前一步,沉默片刻,自袖中取出黄绫诏书,双手奉上,“皇上要见的人已经来了,传位诏书在此,请皇上加盖御玺,即刻稳固朝局。”
“稳固朝局?”子诺讽刺的笑,“难道是因为杀了那几个胡言乱语的奴才吗?”
“难道皇上不知?”段宇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伊妃假传圣意,命人前往秦将军处,令其带兵入城,意欲陷害朝中功臣……”
“不必说了,那是朕的旨意,有什么事,朕一律承担,不必再累及伊妃。”子诺的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十指紧握,严阵以待的模样。
“此事与伊妃无关。”子诺颤抖着缩回了手,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气,“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