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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春讪讪的退了回来。
“还不拿过来。”涟漪一抬手,得意的朝外面招手。
这才见几名是女用攒心梅花的漆盘捧着锦盒出来,却连头也不敢抬。
锦瑟并未在意,只微微一笑问:“小丫头,你这是又在搞什么鬼?”
“你那苏合香点起来一点也不舒服。我带了这个啊。”涟漪依然一幅眉眼弯弯的样子。
其中一名侍女忙上期,福神,“这是别的族进上来的特制的薰香,说点了提神,醒目。我们吉晋王爷听公主提到王妃总是精神不济,特地吩咐奴婢为王妃送来了这个。”
“那就点上吧。”涟漪道。
紫春突然上前,喝住欲上前换香的侍婢,“王妃习惯了这种香,王爷也吩咐了,不许随意为王妃换香。”
“我不喜欢这种香气。”涟漪咬嘴唇的头微微的偏了望住锦瑟,带了一点点的祈怜似的笑意。
锦瑟笑了笑,“紫春,就是一炉香,就由着她去吧。”语气轻柔,一双眸子晶亮,十分柔暖。涟漪神色闪烁的低头。
紫春看在眼里,奇怪的看向涟漪,不满的低头也不再说话。
涟漪亲自上前燃着了那炉香,香烟缭绕,渐渐洇开来,似乎是无数透薄的纱扯在静寂阁中。
“王妃姐姐,你的身子好些了吗?”涟漪一排细细的齿紧紧咬住下唇。
锦瑟见她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说着,突然一蹙眉,诧异的问:“涟漪,你这香气里有麝香?”
“是啊,是良药。”涟漪笑,和婉温柔,极美的模样。
锦瑟对麝香一直是避尔三舍,因她的身子本就不容易受孕,而这麝香却是这方面的天敌。锦瑟心思一再转着,终于忍下了命紫春将香炉换下的冲动。
也许是不忍心拂了涟漪的一番好意。
总觉得心里突突的跳,她就不由的看向外面。
园子里石桥下的流水里有游鱼,或嬉或眠,偕水之乐,陡地一条跃于水面之上,粼光乍裂,耀红的颜色一折一荡,敲晶破玉似的。
锦瑟这才看到细细的雨淅淅沥沥,绒毛似的,冷却一层一层地漾上来。
正奇怪着,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就见几个孩子跑在雨中,衣衫湿透了,仍不在乎,只顾着踏水嬉戏。
几乎是无忧的笑声劈面而下,又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嵌进微热的针。
锦瑟一愣,这王府里何时有了这些孩童,就是下人们的孩子,也是十分懂规矩的,哪敢来前院这样的戏耍。
不期然的,她就想起在小时候,没人管束的日子里,赤足跑在雨中时,也是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看的兴起,也就没叮嘱紫春去看那些冒出来的孩童。
锦瑟看着有趣,不由嗤的一笑。
紫春有些诧异的向她看的方向看去,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涟漪干脆趴到窗子上,向外瞅。锦瑟倒不把两人的样子放在心里。
猛地,一个红色的样子从眼前晃过。
只见一个身穿红缎袄的小宝宝,球儿一般滚在沾满雨水的草地上,瞧那模样,也就不过一两岁光景,颈上戴着支黄澄澄的金项圈,瞪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白皙俊俏,十分讨人喜欢。
谁家的孩子,这般不怕凉。
锦瑟看着心疼,站起了身,刚想叫紫春将那孩子抱回来,却见那小宝宝掂着一双小腿,步伐不稳的向那石桥边上跑出去。
石桥下面是深深的冷水,和一些杂乱的碎石,这样要掉下去,那还了得。
“哎呀。”锦瑟心中一惊,也顾不了许多,就跑了出去。
“王妃,外面正下雨呢。“紫春惊叫着,慌不迭的命人备伞,自己也跟着跑了出去。
“紫春,这是谁家的孩子?快去把他抱过来!”她连连催促,自己也早跑进了雨中。
“王妃。”可儿突然大声喊道。
锦瑟一惊,回身,诧异的看着紫春,“你这丫头,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紫春惴惴望着她,不敢动。
“愣着做什么?快去呀!”锦瑟心里急,不由得轻斥。衬得一张脸似冰般隐隐透明,丝丝纤细的血脉在肌肤下若隐若现,几乎是削瘦的。
“娘娘!你怎么了?哪里有孩子?”紫春吓得面色发白,忙一把将她扶住,不让她怒怒的转身自己往前跑。
“就在……”锦瑟心中一颤,回头去看,却见斜斜的雨丝静静的落在石桥上,落在水里,哪还有那稚嫩孩儿的影子?
她由不得呆怔当场。
偏偏一个小侍婢口无遮拦,朗声道:“该不会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锦瑟微微蹙眉,倒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一边的涟漪,面色雪白,垂下了头。
锦瑟回过头,又看着那座石桥,耳朵上的猫眼坠子一阵摇曳,晶晶的触在她的面颊上,眸子涣散地一动不动。
肚子里一阵阵的抽痛,她默默的叹了口气。
第二二二话芥蒂
在她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锦瑟已经想到了那炉香。:
“怎么不说话了?”轩辕恪轻声问,一双幽深的眸子却似穿过锦瑟,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锦瑟微微拧眉,似乎是想笑,但心底盈满了悲凉无奈,僵硬的嘴角怎么也浮不起来。
“恪,我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当然也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孩子,哪懂得了这些。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吗?”她缓缓开口,那一点最婉转的心事便酝酿在那愁眉半颦、薄唇微挑的迷蒙之中。
他看不起,也恼于她对涟漪的掩护。晦暗不明的微笑起来,嘴唇勾出一个奇妙的毫无温度的弧度:“你以为这孩子就真的能保下来吗?”他冷酷道:“若是孩子对你有损害,我们就不要他。孩子以后还会有,可是锦瑟你就只有一个。”
“恪,我不要你再动他。”锦瑟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要推开轩辕恪。
“你别动。”轩辕恪语气却是越加的强硬。“我也不想,我和你一样希望拥有这个孩子。”
一句话终于让锦瑟安静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颤抖的手抚摩着轩辕恪的脸庞,“恪,那……我们留下他好不好,恪,我刚刚还看到了他,他很像你……真的,恪。”
那样的祈求和哀怜的语气,一点一点的扎在了他的心上,他紧紧的将她环在了怀里,“段宇说,这孩子有可能吸收你身上的残毒,而成为痴傻,还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轩辕恪音色却是越发放缓,依旧温润的一笑,嘴角在昏暗的房间里隐约露出一丝笑纹,但是那面色已然是惨白。
“我不管,我不信,上天对我这般的残忍。”锦瑟恨恨一笑,“恪,不要再逼我,不要再逼我。”
轩辕恪长叹了一声,良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好吧,我们暂时都不会勉强你做什么,如果一月后,确定这孩子真的不好,我们就不要他,不要他来受苦,也不要你冒险。”
“恪……”
“这是我最大的限度。”
倚在臂中的人微微颤抖,出不了声,只是喘着。
“恪啊……”
一字“恪”,满含着浓浓依赖还有好似历经生死离别的痛楚音色。
轩辕恪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子,语气也不禁温柔了起来,“好好睡一会,我一会就命人备安胎的药。”
她一听药,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进而又缓缓的放下了心神。
轩辕恪摸索着,拉过柔软的丝褥覆盖在她的身上。
“恪,郡城械斗你打算如何处置?”她突然话锋一转,凝眉相问。
“这次相关参斗之人多达数千人,最后还是等皇上回来定夺。”
锦瑟淡淡的笑了,是死千人而安定天下万民?还是保千人而乱国法?
“恪,不如把此事交给我,人都说,有个喜事要避开血腥,我一定要试试,我要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和我一样命硬,就是上天也休想动他分毫。”轩辕恪强悍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身体,有点生气,又有点心疼,用力地抱得紧紧的,想要把她整个人都揉碎了。
让人窒息的怀抱,锦瑟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好似变得支离破碎,胸口被勒得很疼,疼得发抖。
他才开口:“你想怎么做?”
“治国之道,一刑,一赏,一教也。刑赏不举,法令无威。刁民不除,国无宁日。”她冷冷的笑,“有这恶人,就让我来当。而且国库空虚,若有意外,还能为我国带来意外的收入。”
次日,朝廷下令,将械斗者,全部押解到都城外的临时搭建的狱牢中,加派重病把守。
一时间,都城四门外的官道上军卒与罪犯络绎不绝,加上一些哭哭啼啼跟随而来的老人、女人与孩童,临时关押罪犯的草滩与集市一般。
都城中,更有恐惧、紧张而又好奇的纷纷赶来看热闹,有些精明人乘机摆起了各种小摊,专门向探视者卖水卖饭卖零碎杂物,商人则专门卖酒卖新衣服。
穷人探监,要吃要喝。富人探监,则要给关押者买酒浇愁。自忖必死者,亲友族人还要给置办新衣。
当王府家丁将一切报上时,锦瑟但笑不语。
凡是赶来求见的宗室贵族、勋臣元老、各族首领、地方大员等,却见不到王府中人,一律由下属官员打点一切,所有的礼物都收,所有的书简都留下,所有的说辞都用一句话回答:“一定如实禀报王妃。”
十天之中,贵重礼物和秘密书简已经堆满了一个王府中的仓库,轩辕恪连连感叹,连年征战的大理,如何能突然冒出如此多的奇珍异宝?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短短时日,如同和自己打了一场仗,她也是精疲力尽。
这些时日,她的药都要段宇亲自过目后,她才会喝。
什么时候,她就连轩辕恪,也是心存芥蒂了。
这日,回府已时晚,抬手制止了礼仪姑姑的通传,锦瑟在紫春的扶侍下,走下了肩舆,步步往殿中踏去,远远见殿内灯火通明,宫女、嬷嬷的欢声笑语不断。
锦瑟不由一笑,殿里还真没这么热闹过。
没有了繁文缛节,她进出殿没有了通报,故而殿中之人仍是嬉戏谈笑,并不知她已走近。
却听有人道:“侍儿姑娘,你这肚子也有好几个月了吧?依老身看,就要看你和王妃谁能先有一个儿子了?”
侍儿声音又快又急,截声呵斥道:“李嬷嬷,你在胡说什么!”
那老声似乎在辩解,锦瑟却是听不见了,那心上仿佛正被重重一捶,脚跨殿前门槛,一个踉跄,紫春慌忙上前搀一把,这才没有摔倒。
第二二三话碎神
锦瑟忽然稳稳站起了身,缓缓抬头,一双燃烧得像是火一般的眼睛灼灼的盯着这满堂的繁华。
是这里的繁华欺骗了她吗?
还是她听错了?
“王妃。”地上跪着的一众侍婢让锦瑟只觉得讽刺。
锦瑟慢慢垂首,正接着侍儿一对皎皎明目。
侍儿可以感觉到锦瑟那墨色的瞳孔渐渐地凝住,冰冷的气息慢慢外泄,她局促的耸耸肩,一双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小腹上,脸儿一片雪白。
锦瑟初看她,挽着丫鬟双髻,头也不敢抬得立于老妇人身后。
现在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