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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求你不要和我争,把他还给我。我求你!”燕如雪俯身在地,单薄的身影簌簌的颤抖着,锦瑟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听到她哀哀的声音。
燕如雪,本是心高气傲的女子,她承受了多少的屈辱,那双眼睛里就应该有多少的恨意吧。
锦瑟紧紧地攥起自己的手,只觉得心里一阵无法形容的疼痛悸动。
如果只跪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早就跪下了。可她向谁去求,向谁去跪。
“别在我的面前装可怜,没用的。燕如雪,如果你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就站起来,站起来,和我一起看谁才能笑到最后。如果你还认为自己还是乔将军的女儿就站起来。”锦瑟的声音平和了很多,山中落英缤纷,几点花瓣飘落在她伸出的掌中,质若初雪,犹不及她掌心的莹洁。
燕如雪站起身,低下头去,掩盖了多少失落亦不可知,“原来他什么都对你说了。”
锦瑟抬眸,一双眸子极澈,极亮,似要将她看个透彻。
她终于慢慢挑起了嘴角,“轩辕烟,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永远不会幸福。你死心吧,你就要嫁给段宇了。”
锦瑟冷冷看着,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握紧。“我也要告诉你,就算我会嫁给段宇,我也绝不会让你嫁给轩辕恪,如果我不能在他的身边,我也绝不允许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燕如雪的双唇微微的颤抖。
“骂得好。”锦瑟依然笑着,却无意与她再做纠缠,转身离去。
风撩起了她的发丝,散在了颊边,她的面容上忽起一抹深凉透人的笑容。
刚行至山下,已有家人寻了来。这才知,此日已是七七,宫中太子选妃,各家适龄女子须到宫中聚席。
来人言,太子已派人几几来催。
事已到此,没有想到,他仍然是不愿放手。
马车行至门,等候的家奴忙急急搀她下车。
回到后院,对镜匀妆。
累累珠玉,潋滟红妆,凝脂腻粉描出柔顺眉目,美而庄重,丽且平庸——不过不失,不藏不露,端端正正一个郡主。
锦瑟自己看着,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不由得扯了这庄重的素锦,“换红色纱锦。”
随侍的婢女不由一愣,早知郡主受伤后性情大变,对这些大红大紫的衣饰深恶痛绝,不知今日为何又再次挑起。
心下虽疑,手里却不敢怠慢,不时已经将衣物找来。
锦瑟换好衣后,不由得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那深的绯,浅的红,挑锦缠枝的暗金,一身的雍容与妖冶,灼灼晃着人眼。
“郡主,这衣物与宫中礼仪不合。”门边有张罗的嬷嬷怯怯的提醒。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锦瑟只是笑,嘴角蔓延的笑容足以将人淹没。
朗朗的宫殿,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锦瑟到时,宫里已是丽影翩跹。
各各丽人随一位盛装的宫装女子信步庭中,人赏花,花映人,红妆犹共花争艳。
一路行至,却有不少人女子逢迎过来。
锦瑟暗暗失笑,轩辕王的权势还是不容小觑的。
恰恰此时,那宫装女子转过头来,额头上的金凤簌簌抖动,口中衔珠缓缓拍打着光洁的额头。
宫中能带凤之人必是皇后无疑,锦瑟不动声色的行礼。
像是因为锦瑟的到来大感意外,皇后挑了一下眉,目光一再划过锦瑟的脸庞。半晌,亲自弯身扶起了锦瑟。
“前几日,才知你的事,今日怎么就来了,身体可好些了?”皇后禁不住一次次的巡视着锦瑟的面容,更是一次次的盯着她眉间一点似染未染的红痕上。
锦瑟坦然迎视着皇后的目光,笑意飘忽,目光幽深。
在这样的目光中,皇后的脸慢慢的僵硬起来,就连一双手也不知道摆哪好了。
“劳皇后娘娘挂念,臣女已无大碍。”锦瑟垂首徐徐笑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皇后闻言,在外人的眼里,笑容愈见温柔。
锦瑟却更见暗潮涌起。
“娘娘,你看谁来了。”此时,皇后身边的一个嬷嬷笑意雍容的小声提醒。
锦瑟闻言,跟着回头,却一时怔住。
今日,各女子妙语巧笑,各显妍态,逞尽风华,哪个不想引起皇后的注意,恰恰在来人面前失了颜色。
广袖飘举若云中,衣袂迭迭曳风华。
是她,她怎么会来?又怎会来此?
第七十话婚嫁(三)
第七十话 婚嫁(三)
莺声燕语一时都停了下来,均转首看向来人。:
惊羡有之,只怕多少已在猜测这是谁家的千金,与自己有几分的威胁。
“这就是瑾儿?哎呀,可是个标志的丫头。”皇后已上前拉住了燕如雪的手。
这样的热络自然是少见的,众人均微微动容。
燕如雪不慌不忙起身下跪,叩首起身,看了一眼皇后复又垂下眼睛,敛衽微微一礼,这才道,“谢皇后娘娘赏识。”
皇后满面含笑,亲自扶起了她,“快起来吧,这孩子,这么多年,倒是苦了你了。哀家也是今日看到你的诗词,才知道你流落在外。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哀家为你做主。”
“谢皇后娘娘。”燕如雪惊喜的抬眸下跪,欣喜的神情又有预料中的得意。
周遭声音又起。
一时议论纷纷。
“原来是她……”
“是啊,真看不出来。”
有松一口气的了然,有微微的不屑,有点点的妒忌。
露堤平,烟墅杳
乱碧萋萋
雨后江天晓
独有孤女红尘老
堪怨谁人
不记往日残情
雨恨云愁
一缕孤魂细
夏风寒
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何处落?不如就此归去。
一女子口中轻吟诗词,满脸凄凄,“也只是可怜人。被爱人抛弃,孤独一人……”
在这片热闹中,燕如雪的目光恰恰向锦瑟而来。
锦瑟唇际微杨的笑容,若有若无地悬在淡漠的脸上,不知为何,燕如雪就觉心里微微起了寒意,转了脸,向看向她的人淡淡展了笑颜。
宫门外一声长长的宣驾,是太子来了。皇上病重,太子已经俨然拿出了一幅帝王之势。
一时,莺莺燕燕的目光均含羞带怯的落到了那为首之人的身上。而锦瑟如燕如雪却堪堪之视那随侍人的身上。
“太子,你看,今日母后可是为你带来了个特殊的人儿。”皇后含笑而言。
太子这才像是瞧见了一边的人儿,徐徐笑道,“母后有何打算?”
“这孩子的事,母后是听说过的。原本是两难的局面,现在倒是好了。烟儿要义嫁段家公子,我们不如成全了瑾儿这对儿苦命的人儿。瑾儿的父亲也是我朝的功臣,我们不能太亏待了人家。”皇后仍然是笑着的,说完,淡淡的扫了一眼锦瑟。
锦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展茶,捧着茶盏,浓密的睫静静下垂,端凝的仿佛冰雪刻成的一个玉人。
她手中的茶盏中所盛的并不是茶,而是细碎的冰。
那些浮着的冰块,握得越紧,化得越快,无论怎样挽留,终会在指间逝去。
然后,锦瑟就浅浅的笑了。
她缓缓的看向那人,不管有多少人阻隔在中间,她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的人。
锦瑟仿佛觉得他也在笑,两人各居一首,宫中遍是焚着的百花香,香烟缭绕,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中,那些东西渐渐洇开来,似乎是无数透薄的纱扯在静寂宫阁中,隔着锦瑟与轩辕恪如沐春风的笑意,倒胜似一出最完美堂皇的戏。
只是戏里很冷很冷!
第七十一话婚嫁(四)
第七十一话 婚嫁(四)
许是站得久了,乏了,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却是含笑的允了轩辕恪和太子同坐在对面。
宫廷制度严明,内臣鲜少能与后宫娘娘相见,即便见着了,也应是隔了帘子相向而语。皇后与轩辕恪这样的熟络,委实让锦瑟侧目。
“恪儿,这般安排,你可满意。”墩墩温和的口语胜似面对自己的子女。
闻听此言,轩辕恪再次起身,“娘娘,今日是太子选妃之日,臣之事万万不敢……”
话未尽,已被皇后的手势压了下去。
锦瑟依然在笑。
方才园子里还是歌舞升平,转眼只剩寒冰覆地。
无数目光投向末座的锦瑟,似悄无声息的箭,将人洞穿。
“恪儿,哀家一向器重你,就向哀家自己的孩子一样。早闻你和瑾儿姑娘两情相悦,今日哀家就为了做了这主。看谁还敢说话。”皇后一向温和的脸上,陡然多了些漠然。
潺潺的敌意,就连不想干的人也看得出来。
锦瑟的眼睛忽然起了一层潮意。
凤口金开,就这样决定了三人的命运吗?
“娘娘,此事万万不可如此仓促,臣之婚事,还待父王做主,请娘娘体谅。”轩辕恪跪倒在地。
不光燕如雪与众人,就连锦瑟也没有料到轩辕恪会这样的坚持。
“好吧,到时哀家让皇上位你们赐婚,就算轩辕王爷,也不会有话说的。”皇后慵然啜一口茶,眼也不抬。
“民女谢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燕如雪跪倒在地。
轩辕恪迟疑中也缓缓的跪了下去。
皇后用意为何,锦瑟已无心去分辨,周遭或取笑,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已令她冷汗透衣。
太子隐隐含笑,看锦瑟那似卑顺的垂首低眉,只盯着自己裙袂的花纹出神。
轩辕恪起身的瞬间,仍然忍不住向锦瑟看去。
她低头微弱地笑了起来,却给人一种非常苍白的感觉,绯色的嘴抿成了薄薄的一线,他送给她的金簪子的珠簧在细软的黑色发丝边摇曳,长长的睫毛遮掩下微微眯细的眼,却是如冰冻的一般。
良久,像是受不了这沉闷的空气似的,燕如雪上前,娇声道,“瑾儿这次面见娘娘,为感圣恩特地亲手绣了这丹凤朝阳,望皇后娘娘笑纳。”
大展的绣品被展开,花瓣层层叠叠,凤凰展翅欲飞,金丝绣线褶褶耀目,恰似一副巨大的精工画屏。
皇后清雅的声音适当地响应,带着喜悦的赞赏:“这绣工真是精致啊,真是好孩子。”
热闹再起,耳边身旁笑声欢愉,飞盏传觞的哗然,无端端地锦瑟的思绪有几分恍惚。终于,趁着无人留意中,她悄然离去。
“郡主,这样在宫中行走,没事吗?”身边的丫鬟小声的提醒。
锦瑟略略一顿,手指寂寞的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角。
“你先回去吧,告诉小王爷,就说我要回去了。在这等他。”她指了指一角假山边的凉亭。
小丫鬟看了眼锦瑟身边的侍卫,答了声是,转身回走。
锦瑟这才若有所思的侧脸,低声的对身边的侍卫吩咐着什么。
那侍卫的修长的身影,毫不迟疑的转身,穿越过重重花丛,很快消失了去。
“好像所有的人都要拆散我们,怎么能那么容易呢?你们都休想!”锦瑟以连自己都无法听清的声音呢喃着,淡淡的阳光在她的身边朦胧的摇曳着。
人亦飘忽,万事虚无。只怕是真中带假,假中泛真。
强未必真,弱未必假,只是结局,还待演绎。
第七十二话婚嫁(五)
第七十二话 婚嫁(五)
身后浅起骚动,锦瑟幽幽回头。:
却是轩辕恪沐一身的清风而来,坚毅侧脸仿佛笼上一片轻枝,恰恰为了平日里的严峻平添了几分柔和。
“怎么这么早离席,是不舒服吗?”人一到,清越的声音就响在耳边。锦瑟不禁微微的摇头。
“那就好。”他温柔的笑了,“既然想回去,那我先告诉太子一声,这就离去。”
满园的花香织成了一张密密的网,忽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