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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她,才知道,不是在梦中见到了她。
第二九六话 猫爪下的吞噬(即将结局)
轩辕恪始终保持着那一个动作看着锦瑟。
良久良久,胸中饥渴难熬,深知锦瑟极度疲累,实不忍惊醒,却终于忍不住朝她额角轻轻吻下。
谁想这一吻之下,竟而不能自控,呼吸粗重,强自按捺,别过头调息顷刻,扭头回看,不禁一呆,锦瑟秀目如星,在月光中闪烁莹光,一瞬不瞬的瞧着自己。
他微有尴尬,低声笑语:“原来你在装睡。”
锦瑟双手挽上他脖颈,感觉他比以前消瘦了很多,不禁心酸,道:“我触到你了,还真是怪了,我又是在做梦吗?”
“不是,是我来了。不是梦!”
“怎么会?”锦瑟突然笑了出来,幽幽的说:“天下人都说,你要娶别的女子了。那样的美娇娘啊。我能骗自己吗,你不会娶别人。我在等,等见到你后,要你亲口告诉我。”
“当然不会,我的妻子永远只能有你一个。”轩辕恪低头吻她道:“只要你不怨我,怪我,再多事,我都能处理好……”
锦瑟缓缓闭上眼睛,“要是梦,就不要醒来吧。”
“相信我,我要将这大好江山争来……捧到你面前……”渐渐的口齿不清,附耳对她言道:“你可喜欢?”
凝视了他一会,锦瑟只是抖动着苍白的嘴唇微笑了下,这个微笑反而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的苍白。
“我为什么要怨你,是怨你要娶别的女人了吗?如果你敢,就休想再看到我。”
“你能去哪?”他乌黑的眼却依旧是极柔和的,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其中有不明的东西隐约浮动。
“那我们就试试。”锦瑟一笑。
“你要敢离开,我就再追回来,然后把你关在金镶玉做的笼子里。”
心脏被紧缩的程度又严重了一些,锦瑟没再说话,只是微微地笑起来。
“你们给我演了怎样的好戏,如果错过了就可惜了。”锦瑟的声音放得是那么轻,轻到她自己都几乎没听到。
但轩辕恪却听到了,听得非常清楚。
他觉得心脏有些疼,细微的、像是伸出尖锐的手指,一点一点挖着心上的肉一样的疼……
不是十分的疼,但是那一丝带着缠绵味道的痛苦却可以渗透到骨头的最深处去。
于是,他一把把她拥入怀中,炙热的呼吸在锦瑟的耳边拂过。
“你知道吗?其实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如果可以……”
轩辕恪的吻已经覆了上来,夺走了她余下的话,唇齿相依间是滚烫有力的占有和掠夺,她阖上眼默默地承受着。
一场无声的较量似就此终止,锦瑟的心神依旧摇曳不定,仿佛稍不留神就会破碎,因为在如此强势的他的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脆弱。
而轩辕恪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她飘忽不定的心思,只是沉溺在久违的美丽温暖中……
许久他才不舍地离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炙热的手从腰间滑过,向上抚住如酥的柔软,微眯的眼有着一抹坏意。
厚重的幔帐虽掩住了一切,但他们气息相闻间,锦瑟到底冷冷一笑,缓缓的转过身去。
那样的笑容,让轩辕恪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
到底是忐忑不安的,他伸手将她捞回。
就算是背对着他,至少她还在他的怀里,还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锦瑟阖目而眠,真实也好,梦境也罢,终会醒来!
次日醒来,倒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的,什么时候醒的。梦中是真是假,都已经不再那么清晰。
“王妃,你醒来了。夏大人请你去楼下雅间。”
看样子,紫春一直等在房间。
锦瑟微微一点头,随意梳妆,就往搂下走去。
时候还早,驿站中很静。
终于,拐过条转角,在廊檐下,有条空心砖砌的花墙,花卉瓣瓣翻卷有致,透过镂空的花枝,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夏戈尔站在一见紧闭的门外,似笑非笑的样子。
锦瑟一向喜静,也不说话,到了夏戈尔身边,没出声,等着他说话时候,不经意的侧首,就一眼从打开的轩窗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屋子里,满桌丰盛的酒菜前,只坐定了两个人——轩辕恪,吉晋王。
吉晋王微微地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经过精确计算的微笑,“武王,我们谈的条件怎么样?难道到现在,武王还不能给本王一个答案吗?”
“吉晋王还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啊。”轩辕恪浅浅的笑了,“不过,我想你早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吧,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吉晋王听到轩辕恪的话神情却有些恍惚,看着唇际依旧挂着浅笑的轩辕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对你真的就这么重要吗?你真的认为自己会必胜吗?”
“吉晋王怕是多心了。”轩辕恪修长的手指托着酒杯却未饮,透明色的液体随着杯的摇动弥漫出流离的幻象,而那目光似剑似刀射向吉晋王。
“你知道的,诺苏的权势对我来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想要你的武王妃。只要你同意,我诺苏就拱手让出。更何况,你已经有涟漪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吉晋王抬眼直视着他,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沉寂,说话时的手势里亦是带着一种从容的礼节。
锦瑟听到这连连后退,只觉得屋子中飘散出的酒香,饭菜香似要把人淹灭、然后溺死。
“很丰富的回报。”轩辕恪举起手中酒杯,结上寒冰的眼透过玉杯看着面前的吉晋王,从那深不见底的瞳仁中仿佛有锋芒隐现,一种仿佛无形的煞气散发出来。
而吉晋王却在看到那双眼时下意识地瑟缩起来。
第二九七话 啼血悲情
轩辕恪不由的紧皱眉头,“一个月后的婚礼就是我们彼此最好的契约。”
吉晋王迅速平复自己胸膛之中不应该有的情绪,起身拿起酒杯对轩辕恪回敬,“那么这杯就提前庆祝你和涟漪的婚礼。”
吉晋王饮罢放下酒杯起身,“那么,她的事。”
轩辕恪面色一沉,“她的事,你休想!”
锦瑟默默的看着两人,裂骨的剧痛,即像五脏六腑搅成团,如无数的刀子攒钻。
她转身,几乎是仓惶的逃走。
耳光愈加清晰的反而是以前的话语:
在宫中,花荫下,他们十指相握,溶血盟誓,他说:“今生能陪我的女子只有锦瑟,此生必不负她。以血为誓,天地同鉴。”
在边疆,她中蛊毒昏迷,他说:“你看到了我的痛苦了吧?不过,你也别得意,你给我记住,我不管你在受着什么样的苦,你都要给我醒来,休想离开我半步。你若就敢这样去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安心,我要日日念你,喊你回来,让你在地府也呆不安……”
夏戈尔相要挟时,他丝毫没有犹豫,“若你救下了王妃,取我轩辕恪性命又如何?!”
所有的相爱誓言,抵不过眼前一景!
相爱都是谎言,沉迷之中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不切,不过是她的错!错!错!
脚下如生了火,锦瑟狼狈的逃回了房间。
“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夏戈尔跟在后面。
“你给我出去。”锦瑟没有回头。
夏戈尔却动也不动?
他怎么会走,他安排了一切,等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眼里的沉痛一闪而逝,他贪婪的盯着锦瑟的面容,手指慢慢握紧,心里似有火烧。那把火想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他想要她。
现在轩辕恪终于要娶别的女子了。
就有他能照顾她了。
心里的喜悦一点点的上升。
可他又恼怒于她对于轩辕恪的伤心,他想把她抱在怀里,那是他一直的奢望。
他突然伸手,将锦瑟拉住。
“你想干什么,放开王妃,王妃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出去,否则王爷不会放过你的。”紫春早看出了夏戈尔对王妃的心思,这会见他拉住了锦瑟的手,心里一阵翻腾,冷汗都出来了。
“来人,把这丫鬟带下去。”夏戈尔冷冷的吩咐。
“放手!”锦瑟回身望着眼前那张若无其事的脸孔,只感觉胸口翻搅得厉害,整颗心都揪成一团,猛然尖叫,而下一刻却软下了身子,捂住自己的脸,断断续续地道:“放手,我、我受不了,我快要疯了……快要疯了……求你放开我……求求你……”
“王妃。”紫春惊吓的喊叫,“你放开我,我不会对王爷说一个字,求你,王妃,她的样子好可怕。求你,让我陪着她。”
夏戈尔也看出了锦瑟的样子不正常,挥手让上来的人静静的退去了。
紫春扑倒了锦瑟的身边,连声问:“王妃,你怎么了,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奴婢啊?”
夏戈尔抓住锦瑟的双手仿佛怕失去她一样地紧,如此靠近的距离间,他呼吸可测,日光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形成一圈柔和光芒,那双黑眸默默地看着锦瑟,那胶着的目光里仿佛有着什么,定定盯住锦瑟的瞳孔,像要寻找某个东西似的专注不已。
“我永远不会放开你,你听到没有!”
锦瑟的眸中渐渐流露出发狂似的恐惧,那种异常强烈的、仿佛撕裂般的痛苦神色,感觉就像是……简直就像是……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一样……
她突然大笑了起来,尖尖的十指抓在了夏戈尔的手臂上。
“我不会哭了,紫春。”她仍然是笑着的,“我竟然哭不出来了……”
“王妃,你别吓唬紫春。”紫春一把抓住她。
却被夏戈尔狠狠的推开了。
一个趔趄,紫春倒到了地上。
她却不再起身了,一点点的呜咽由口中溢出,她喃喃道:“王爷这是做什么啊,做的什么孽啊,还有你。”她突然指着夏戈尔,“你非要把她逼疯,才罢休吗?”
锦瑟仍然在笑了。
那种笑,让人看一眼就有着想哭的悲伤。
突然,锦瑟只觉得有热热的液体从她的眼中流出……
夏戈尔和紫春几乎是同时叫道,“王妃——”
是血泪!
一颗颗的血珠从她的眼中滚落,源源不断。
然后剧痛传来,灼热的液体沿脖颈向上翻涌……锦瑟猛地捂住嘴摇晃着,软软地跪倒在地上。久积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溃堤而出,血缓慢地透出指缝,无法停止的趋势。
悲伤啼血!
听到锦瑟已经来了太和城的段宇,一大早就匆匆的来到了驿站,没有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站在门边的一刹那,他突然发现脸上很凉,却原来泪水已经流了满面,然后才有了心痛的感觉,仿佛是一根针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刺进心内。
“锦瑟,你这是郁结于心……哭出来,哭出来……”
他走到了锦瑟的身边,握住她的肩,温和的说。
“公子,你快……救救王妃吧,救救她。”紫春已经泣不成声了。
锦瑟难受地喘着气,昏眩的脑袋嗡然作响着,火辣辣的感觉在胸口内扩散开来,那腥红的液体一路沿着流到嘴唇上。
“哥哥……”锦瑟开口,唇角还颤抖地努力向上扬起:“别哭……”
她真想痛快地哭……放肆地哭泣……然而竟然没有了眼泪。
“他怎么能把你逼成这样——”段宇只觉得心里撕扯的疼,呼吸都断裂了一般。
298 想行渐远
“谁也没逼我。”双眸满是淋漓的血色,头上金钗玉摇落地,半蓬头发散开来覆在脸上,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