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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在别人的搀扶下,消失在了厢房内。
“王妃。”本陪着百里懿的可儿闻讯也赶了过来,惊叫中,几乎将锦瑟抱在怀里,才稳住她的软到的身子,“王妃,你别急啊,王爷福大命大,你别怕。你还有小王子,你别急,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锦瑟微微叹息一声。一滴泪就落了下来,“可儿,扶我进去。”
刚进了厢房,见到的就是一众侍婢跪倒在地,张承团团转着的身影。
厢房里本有些暗,现在点着八方烛台,身如银树叉出十来枝分叉,支支蜡烛把殿内照得亮如白昼。轩辕恪静静的躺着,纱帐内的人,仿佛就此睡去,安静地好象永远都不会醒来。
锦瑟走到了近处,才看到他的嘴角有一道没擦尽得血丝,怵目惊心。
锦瑟缓缓坐在床榻前,浮白僵冷的手轻轻的放在他胸口上,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才放下心。
“王妃,太医院的人很快就到了。”张承沉声道。
“王爷一路风里来,雨里走,战场上的生死都过来了。这点事算什么?”从厢房门到榻前,这些话锦瑟在心中默默地念过无数次,她终于将它说出了口,却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快把药给王爷服下。”身后传来一声沉稳的吩咐。
锦瑟猝然回首。
是段宇!这一刻,锦瑟奇异般的安下心来。
侍婢将煎好了药呈上来,一共三碗,内侍仰头喝下一碗。
段宇将另一碗交给紫春,“这碗送去给小阿九。”
殿内浓厚的药气就缓滞流动。婢女呈了第三碗药上来,锦瑟亲自接到手中。“哥哥,你能在死神手里要回锦瑟,今天,王爷也不会有事吧?”
段宇面色黯沉,半晌才道:“今天都怪小阿九,我早安排了人,你们的吃食都要有侍婢试吃才能入口。若不是阿九送去的汤,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下轩辕恪的命。”
烛光带着金色的光晕垂笼下来,锦瑟转身,来到榻边,手顺势抚摸轩辕恪冰冷的头发,凉凉滑滑的,丝绸仿佛。
锦瑟将药汤送到他的嘴边,他却毫无反应。
段宇见状上前,扶起轩辕恪,用一根银筷撬开他紧咬的牙关,药入口,他本能的皱紧眉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极艰难的咽下药。
锦瑟的手指流连在轩辕恪的面上,一点点的触摸着,她在怕,怕她一松手,就再也触不到他。
“睁开眼睛,求你睁开眼睛!”
锦瑟默默低下头,这哀恸的声音让段宇心口莫名抽痛。
轩辕恪的手指颤抖。
“锦瑟,你别着急啊,他现在昏迷中,还有有意识的。你这样,他会担心的,我们一起等他醒来,好不好?”段宇握住了锦瑟的双肩。
殿内的灯火如冰棱的罅隙里游动着的一缕灰白,覆在她的眉目间。
锦瑟深吸一口气,慢慢抬头,“小阿九怎么样了?”
段宇放在她肩上的手蓦然收了回去,“我已经放她服下了药,她没有大碍,不过受伤的手臂,要过几天才能动。”段宇语气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愁绪:“你跟我出来一下。”
锦瑟知道段宇是有话说,看了一眼轩辕恪,遂点了头,“可儿,你照顾好王爷,有什么事,马上禀我。”
“好,王妃,你放心吧。”
出了门,就见那浓密的叶映在段宇的脸上,波澜不惊。
锦瑟的唇微微动了一下。才道,“段宇,对不起,我……”
“你知道阿九是我的心头肉,不过,阿九的事,我不怪你。”他静静的看着锦瑟的眼睛,“是阿九害了你们。锦瑟,你现在是母亲了,你要坚强,不管会怎么样,答应我,都不要急,好吗?”
听到段宇如此说辞,锦瑟扬着眼睫,幽黑瞳子涣散地望定了他,“你知道,王府中再也没有人了,我和轩辕恪只能彼此依靠,这一生都是同进退,共生死。有什么事,我不替他担着,还能有谁,你说吧。”
“我们出来的时候,他的脉象平稳,毒性大有缓解。他的性命可保住了。”段宇深深的看她,后面的话急急道,“你别太高兴,只是剧毒侵入经脉,眼下尚未除尽,以致肢体麻痹,我还会开药,只是,不能根除,一年内,若是不能去毒,他的下肢就会……就会废了。”
第二五三话别离怨
“王爷恕罪!”太医惊惶,连连叩头不止。“王爷咳出来的都是毒血。咳嗽出来是好事。”
锦瑟一怔,牙齿咬着下嘴唇,不说话,也不动。
“只是王爷的毒,因为走动太多,加速了毒的蔓延,现在已到经脉,虽去毒,却还有残留,若再加药,难保不会伤及内腑,臣等不敢贸然下药。还请王妃用那高手所开之药。”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锦瑟听得明白,轩辕恪听得也明白。
她转身,挥退了太医,突然伸开双臂,紧紧拥抱了他。
泪水和鲜血浸湿了轩辕恪的衣襟,锦瑟的双手杂乱的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
这一刻,他是她的,他是她的,谁也不能从她手中将他夺走。
然后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倾听他温暖的心跳。
可儿见状,拭泪拉着紫春悄悄向外走出。
轩辕恪竭尽全力,终于缓缓抬起右手,艰难地覆上她的手背。
锦瑟一震,呆了片刻,蓦然惊跳起来,“你能动了!恪,你能动了!”
向外走的可儿也蓦然回身,喜悦不用言表。
外面有侍婢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禀王妃,段公子有吩咐过,王爷醒后,可服下此药。”
轩辕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傻丫头,我答应过你守护着你和孩子,还有王府,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你,又哭又笑的,丑死了。”
锦瑟望进他的眼睛,看见他眼中迷离飞逝的波光,那是映照了一场又一场白云聚散的深寂潭水,而她早在多年以前便已失足其中。
“我还没有看够你的模样,怎么舍得就此睡去;我还要看着你长出白发,与我一起变老。”
锦瑟并不答话,痴痴笑着凑上来,像小孩子在撒娇一般,那双手厮磨着他的手指,与他五指纠缠。
药轩辕恪喝下去后,很快又睡着了,睡之前,贪恋的目光仍然落在锦瑟的脸上。
一直到暮色转沉,锦瑟都呆呆的看着他的睡颜。
这之间,在可儿的催促下,才喝了口汤。
轩辕恪睡得很沉。
也许因为从锦瑟有了身子后,她就再没有睡过。
锦瑟拨开他脸上沾了血的发丝,细看他苍白憔悴的脸。
她看了他,清晰得像在一刀一刀把他刻进我的生命。
锦瑟听得见他在这静寂屋中低浅的呼吸,伸手可及他的脸颊、长发与眉睫,还有他梦中偶然一动的手指。
心里怕着,此刻的相守也变得弥足珍贵。
拧了帕子擦净了他的面容,又仔仔细细的盖了锦被,这才自己打了帘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王爷睡了,紫春,你去照着王爷,我和可儿去看看阿九。”锦瑟轻声吩咐。
可儿一愣,才道,“王妃,王爷要是醒来了,指定想看见你。”
锦瑟面色淡静,垂下了睫毛,“去看看阿九吧,我今天一定是吓到她了。这孩子小时候就粘我,明日就要走了,我还真舍不得。”
“怎么要走了?”可儿追上了锦瑟的脚步,不解的问。
“可不都走了。”锦瑟侧首看她,见可儿的样子不禁微微露出了笑容,“就连我这最可心的小丫头不也走了吗?这身子有多少时候了?”
可儿脸一红,瞠目结舌,过一会儿才小声说:“奴婢这身子四五个月了。”
“哟。”锦瑟顿脚,“都这么些时日了,比我晚了两三个月呀。”
“王妃。”可儿一双眼睛已经不知道往哪放好了。
锦瑟摇摇头,轻声道:“有了身子,还要你跑来跑去的,真是难为你了。”
“王妃,奴婢的身子哪有那么精贵。下人也没那么多事……”可儿开朗一笑,眸子里盈盈闪光,爱怜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子上。
“傻丫头,哪有什么人身来就是下等的。你呀,自己的身子自己顾着。”
可儿抬头,泪花轻闪,“奴婢谢过王妃。”
“你这丫头,都说了多少次了,怎么还称自己是奴婢?”锦瑟淡笑。
可儿不以为然,“王妃,奴婢就是王妃的奴婢,王妃别勉强奴婢,也改不了了。”
锦瑟动容,笑了一笑。“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安命呢?”忽又扬了扬眉,“安命也是一种福啊。可儿,王爷今天为何与夏戈尔置气啊?”
可儿幽幽一笑,刚刚还略显愉悦的笑容一眨就消失了,唇上染着小红春的胭脂,然后,微微地抿嘴,也不知是不是在笑着,“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你说什么?”锦瑟陡然扬声,“为了一个女人?”
“王妃勿气。”可儿一惊,“是夏戈尔看上了一个女人,硬要去找,王爷不许。”
锦瑟见她言神情闪烁,知道她一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心里不禁有气,“当初要迎娶你的时候,怎么对我保证的?现在倒好,还想三妻四妾了!”
“王妃。”可儿一惊,又跪了下去,“男人谁不都是三妻四妾的?王妃就饶了夏戈尔吧。”
锦瑟蹙眉,无奈的看着可儿,“你这个没出息的丫头,到了这个时候了,还维护着他。”
“王妃。”可儿的头埋得更低了。
锦瑟头疼的抚额,“罢了,罢了,你们夫妻的事,你都不言语,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受了委屈,都不要一个人受着,都有了身子,还跪什么,快起来。”
可儿这才破涕为笑。
两人穿着小径,往侧西的府邸而去。
阿九房间的窗半开着,粼粼碎金的日光透过了窗纱涌了进来,落在七尺宽的红木雕刻、螺甸镶嵌的床上。
“王妃。”一边的侍女慌忙行礼。
锦瑟微微点头,侍女刚一把掀了帘子,就听见林菱的声音道:“外面吵什么?”
措不及防中,两人的目光怔怔相对。
刹那,房间里静寂若死。
而这一望之后,林菱抑制不住的失声惊呼:“你还来干什么,你走,走!”
第二五七话一萼红
一声轻呼遽惊雷!
惊诧后,锦瑟眼前模糊,竟然不敢回头。/kanshuge。/看书阁*
一时间,她恍如溶在那明艳的亮光中,和她身侧那那些雕梁画栋比起来,似只是一尊会动的雕刻罢了。
水榭的风吹起了一片的波光粼粼。
摇曳的搅散了一池的幻境。
锦瑟蓦然惊醒,不是子诺。
子诺应该早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那么这人是谁?
她还没来及出声,一条有力的手臂就圈在了了她的脖子上。
“锦瑟,我没了眼睛,你可快活?”身后是细细喃喃,温柔至极。
日光弥漫过来,浸透了满眼,锦瑟的头疼得要裂开。不是子诺,不是子诺?子诺怎么会这样问她。
谁在伪装子诺,却一点也不懂子诺。
那一点点淡淡如烟色的唇,男子的手几乎碰触到锦瑟的唇,恍惚间呼吸若断,“你怎么不说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