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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火猎猎嚣叫出刺耳的剥啄,挥剑砍死眼前最后一个袭击者,展琳在感觉到头顶那波滚烫袭来的刹那,闭上了眼睛。
“飒!”
一道尖啸,随之而来,一片时空凝固般的寂静。
展琳迟疑着掀开一丝眼帘,因着久久不到的撞击。然后她愣住了。
周围乍看之下没有任何不同,城下依旧是蜂涌着的亚述兵,城门被撞裂了一个缺口,士兵和亚述人混战在一起,几乎分不清谁敌谁友……可是那根撞破城门的巨型木桩不知道什么原因折断了,从头到身体处三分之一的位置,齐刷刷断裂,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刃一刀切开。就像它周围那些横躺在地同样被齐刷刷拦腰切断的亚述兵尸体一样。
那些可怕的士兵,下半身早已静止不动,上半身还在挣扎着朝大门方向爬,直到彻底断气。
而远处“大苍蝇”还在进行着它们的攻击,一枚枚火焰幻化的流星从绞盘上直射而起朝城楼方向呼啸而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距离城楼不到几十米的距离,像是撞到了什么坚固的物体,突然间自动爆裂了,仿佛怒放于半空的烟火,争先恐后地在底比斯城楼的蓝天上争相绚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明白过来,便看见城下包括已冲入城楼的那些亚述兵似乎承受了某种不堪负荷的重力,一个接一个地跌倒了,而埃及人甚至连根指头都没有碰到过他们。然后在地上一阵痉挛,随着一股股黑色鲜血从口腔鼻孔和耳膜里泌出,片刻,停止了动静。
与此同时身后骤然间一阵雷鸣般沸腾:“安卡拉大人成功了!安卡拉大人打开了绝对防御!!!!安卡拉大人成功了!!!!”
所谓绝对防御,据那些资格颇老的将官们说,那是凯姆·特自古流传下来的,以孟菲斯七座大金字塔和卡纳克神庙七点加一线连接成的防御场,是神所赐予的防御。这就是当初造那些金字塔以及这座庞大神庙的真实原因之一。
传说,那是神的意志,而凯姆·特人对此深信不疑。
当然不管真还是假,今天,它毕竟是通过大神官安卡拉的手,展现了它的力量,所以展琳同样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去怀疑。
谈起这些东西时,紧绷了一天快要崩溃的埃及军人们正就地灌着酒,有些恣意地放松着自己的神经。展琳一个人静静离开,经过大门,许许多多的老百姓正自发组织在一起协同工匠休整破裂的大门。难得一见的融洽,自那场瘟疫爆发之后。随后见到了安卡拉,这个此时被人民当作神一般被膜拜的大神官,他坐在四人抬的软轿内,侧对展琳,闭着眼,脸色似乎有点苍白。随后软轿在她眼前径自走过,很快穿过人群,消失在她的视野。
于是再回到城楼附近,所有军队都聚集在那个地方休息和疗伤,她想奥拉西斯不会离得太远,应该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
暂时得到的安全,脑子里忽然便想起了他的伤,那片印在胸前触目惊心的血渍,她不得不去担心……
“嘿!红头发姑娘!”东张西望间有人一巴掌拍在展琳肩膀上,刺激得伤口一阵刺痛,她不由自主地咧了咧嘴。
回头看去,却是个不认识的军官,一张黝黑的脸冲着她憨笑,很熟络的样子:“我见过你,战场上。”边说,边用手做了个握枪的动作。
展琳笑了。
“你走来走去的,在找什么?”
“我……”想了想,目光转向一边:“法老王……”
“哦……”微微一怔,随即轻笑,抬手朝南边指了指:“上那里看看,兴许在那儿。”
“谢谢。”匆匆道谢,不敢看人家的眼,展琳低头一个转身朝那方向快步走去。
卸了甲静躺在软榻上,闭眼感受着那女子纤细的指沾着药粉在伤口上掠过的温柔。
很细腻的一个女人,就像她被安纳托利亚高地的水和土培育出的肌肤和五官,一样的精致和细腻……他背负着两国和平契约而来,却又被母国因另一层更为可观的利益而轻易抛弃的未婚妻。
“这些可以让下人们做,赛拉薇。”
“我不放心。”
“谢谢。”
“……你总是对赛拉薇那么客气,王。”
不语,沉默地看着她以特有的柔媚低下头,用舌尖将被血液推出伤口外的药一点一点回拢。这个曾经骄傲而聪慧的女人,正用她敏锐的洞察和恭顺的姿势做着这些她从未做过的、却又是她惟一能做的事情。为了小心维持她这背叛者之国的公主,能在这个被自己亲弟弟所背信的国家内不遭人唾弃苟活下去的机会,仅此而已。
他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却也从未曾想过点破她,因为他不恨她,无论她是谁,想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却同样无法爱她,即使她婉转承欢于身前,即便她貌美如尼罗河上飘荡的莲花……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赛拉薇的舌尖绕过胸膛,悄然游离到他的脖间。
他睁开了眼。
抬手正准备阻止她进一步的举动,耳旁极细一声脆响,警觉了他的神经。
猛一挺身把受惊的赛拉薇推到一边,翻身下地,起手制止了她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呼。下一刻人已纵身跃到窗台,扯着帷幔用力一掀!
窗外空空荡荡,不远处巡逻兵来来回回的脚步,还有城楼方向传来的嘈杂。
错觉?
收回视线,慢慢垂下帷幔。正要返回内室,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把将帷幔再次掀起,同时整个上半身仰起,朝窗外倏地滑出。
然后呆了一呆,不由自主的。
视线所及一双闪烁的眼,还有一头随风荡漾的火焰般发丝。由上至下倒吊在窗外,似乎被他突然而来的举措吃了一惊,她忽地从上面跳下,轻轻着地。随后目光越过他,朝他身后看了一眼。
“你……”开口试图叫住她,却哪里还来得及。她几乎是在收回目光的瞬间拔腿就跑,快得像只仓惶的兔子。
红头发的兔子……
“怎么了,谁?”身后响起赛拉薇低低的话音,她的目光同样在注视着那道身影。
奥拉西斯回到窗内,放下了帷幔:“没事。”
“你认识她?”
怔。想了想,轻轻道:“不认识。”
城楼下热闹非常,随着日头西沉,醉意加深,那些士兵恣意得近乎放肆。
“看到我怎么干掉他们脑袋的吗?哈哈!那些怪物!他们敢杀了我的老穆卡奴,我就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带那老头份的!!”
“我今天砍了20个。”
“我砍了30个!用这只手!哈哈!别以为断了胳膊只有他们有那能耐继续砍人!老子也行!”
“哈哈!就你那熊样,那会儿哭着乱叫的人是谁?”
“滚!老子什么时候哭过!就你小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没头没脑乱窜的熊样!要不要老子抖出来让大家听听!”
“哈哈,说啊!”
“哈哈……”
眼泪夹杂着欢笑,而展琳无法承受这样的欢笑声。
那会让她心疼,虽然她并不愿意承认。
找了块僻静的角落悄悄坐下,看着他们笑闹,嘈杂的画面能让人自动抹去一些不想去记起的困扰。有时候,很有效。
后脑勺忽然被人轻轻拍了拍,抬头,便望见一双熟悉的琥珀色笑眼:“路玛……”
那笑眼弯得更加深:“你还记得我?那么我该叫你什么,小妞?”
“我?”深吸口气,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我叫未知。”
“未知?”微微一怔,随即释然,再次微笑:“好名字。”
“找我有什么事?”
晃了晃手里一只包裹:“刚才就在找你。医师们在伤兵营里忙着,想问问你,是让我这半吊子医师来帮你包扎,还是等那些老头挨个忙完之后再来帮你?”
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在战乱之中,他总能够让自己笑得没心没肺。这算不算是一种本事……
沉吟着,后背又开始隐隐发胀,那种难以形容的痛和痒,就像她此时的心脏。转个身背过那些坐在篝火边的战士,她拉下拉链把领子褪到伤口处:“你来吧。”
“不开心?”一边仔细上着药,一边不忘喋喋不休。
“没有。”
“你也许应该告诫一下你的表情,注意不要比你的嘴巴还诚实。”
“你是包扎伤口,还是观察我的表情?”
“路玛做事喜欢两不耽误。”
笑,抬手拍掉他偷偷在背上揩油的手。
“你的皮肤真好。”
“谢谢。”
“但伤不少。”
“你只需要看一个伤口就够了。”
“不像个女人。”
“这是我听过的最合适我的恭维。”
“你生气了?”
“没有。”
“因为你又不笑了。”
“哈哈。”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是个非常英气的女人,在战场上,迷死人的美……只要不发出这样奇怪的笑声。”
“你在讽刺我。”
“真奇怪,是不是女人都像你,习惯在被人讽刺的时候以为是被恭维,真的被恭维时,却认定是被讽刺?”
“呵呵……我说不过你,路玛。”
“这次笑得很可爱,未知小妞,你这是在恭维我?”
“就算是……”
“喂!小丫头!很强啊!!”人群中有人朝她举了举酒囊。
展琳笑,对他举起了杯子。
“来!小丫头!干了!”
即使无法承受的欢笑,却亦无法拒绝它的感染,那是块莫名的磁石。抬头望向路玛,他对着自己笑,笑容很干净,也很安静。然后她站起身,学着他们的样子:“干……”
忽然人群静了下来,在注意到一条身影悄然进入这喧闹场地的时候。
展琳送到嘴边的酒杯移了开来。
身后路玛完成了包扎最后一道步骤,将她衣领轻轻拉上。她想回头对他说声谢谢,可被那蔚蓝色的目光静静笼罩的眼,却有点悲哀地挪不开位置。
奥拉西斯……
越是不想见的,越是会逼你撞见,这是命运亘古不变的恶趣味。脑子里刚被擦去的那些画面不争气地再度复原,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频率和鼻尖发酸的程度一样快。
然后一动不动看着他无声走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
像梦……他专注的眼神,他安静的嘴唇……
周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了,那些粗犷的士兵,微笑的路玛,很多原先围绕团坐在自己身旁喝酒打闹的身影……
直到整个空旷的地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不得不望向他。低头抿一口酒,酒味辛辣。
“你在想什么?”她问,一边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许久,听到他开口,一字一句:“想,强*你。”
怔。
片刻,突然笑了,笑得逐渐上气不接下气。杯子跌落在地上,酒撒了一地,她的脚踩着那滩明晃晃的液体朝他走去,在他低下头试图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把拽住他的衣角,踮足,用力吻上了他的嘴。
而他迅速将她抱紧,不等她后悔闪避,一把扯破了她外套下的衬衣……
她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疯狂,在这样的夜,在这个寂静的角落,在她的身上。
疯狂蹂躏着她的唇,疯狂侵入她的身体,像只野兽……很真实的粗暴,很真实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