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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张家已经败落多年,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朝廷直接派人管理。眼下的平安州守备是吕梁城,他为人老实中肯一直做事情兢兢业业。”说到这里,王子腾看向已经握紧拳头的贾琏:“那个吕梁城你怕是不认识,但是我想他的长子你会知道。他的长子叫吕辛果。算是京城四君子什么的吧!虽然是个花花大少,但是多少还有些墨水。”
贾琏低下头想了想道:“他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岳父可知道,他的妻子就是洛水张家的嫡次女。”
“洛水张家已经多年不出仕了,到多少也是百年氏族。”王子腾一时间想不明白贾琏说的意思,只是林如海明白了。他拍了一下桌子:“果然是你小子机灵。”他伸手拿出一张信纸,重新写信。一边写一遍解释:“文人中,云飞兄怕是不知道。这洛水张家,恰恰是那西北张氏的宗族。只是因为两家一文一武,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其中的牵扯。早年我的母亲原本是想给我求取他们家的嫡长女,只是后来岳父求了圣旨就作罢了。”
听到这个王子腾瞪大了眼睛,他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平安州怕是早晚要出事……”
“正是这个!”林如海写好信,重新封口递给王子腾:“你把这个也带给圣上。早作准备查查的好,这个估计内府令就能够办了。若是有事,我们也是早早预防了。平安州接壤吐蕃和西夏,隔着山就是北蛮。这头接着中都省,若是平安州出事必然派兵。必定削弱被涯隘口的兵力部署,内部消耗上会让我们更加被动。”
“我也是担心这个,我琢磨着如果吕梁城这个人很是不错。也不算我们冤枉人,毕竟是私下的事情。”王子腾叹了口气,拍了拍贾琏的肩膀:“京城里面的事情你别操心,主要的还是这边的学业。你若是不用心,我这边做主,让你老师用沾了凉水的板子往死里打。”
“我定会用心的!”贾琏尴尬的笑笑。
王子腾第二日就回到杭州去了,他身上的书信用身边最信得过的小厮送走。经过了一夜的详谈,林如海认为让王熙凤利用自己的人,将礼品送过去就好。解说是老太太将礼运到了他们这里,代替长辈孝道送过去的。
贾琏对于这个,很是赞同。这样既不会让自己丢了面子,也不会让两边都不满意。
王熙凤听到贾琏的传话,表情很是怪异。用她的人,代替贾琏去给甄家送礼,怎么看都觉得不合适。她一个孙媳妇,如何用自己的陪嫁去做这个事情。但是又想到林如海和后面原著有说被炒家的甄家,她也只能点头应允。
前去送礼的,是她信任的嬷嬷,夫家姓白。人看着是一个端庄秀丽的,毕竟也是在她出嫁前没多久才成婚的。东西也只是简单的贺礼四分,点心四分备上一份五百两的礼金。原本王熙凤是想着出一千两的,但是贾敏说老太太必然不会给那么多。她熟悉贾母,这种事情五百两就够了。毕竟不是升娘娘,有皇子的。若是现在给了一千,日后还不得给一万啊!
王熙凤琢磨着,也是个道理。最近的日子,她上午跟着贾敏学习如何处理内务,虽然她本人有自己的手法,但是贾敏教给她的则是如何在江南那些文人士子的夫人中,站好位置,并且处理其中的关系。
这些文人士子的妻子,有的是世家大族的女孩儿。有的博古问津,而有的则是连账本子都未必看得明白。
王熙凤听到如此,很是好奇为何会如此。文人家族,她想起曾经的林黛玉,那也是林如海自幼请了师傅教导的。
贾敏看着她,噗嗤笑得解释说,那些文人士子经历武唐后这些年更是兴盛理学,从女四书到别的讲究比比皆是。加上南边这边,男人多数不是从事商务就是准备迎考。家中的事情,女子参与的少了,他们想要的也就多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也不知道流传多久了。断章取义不说,更是曲解圣人之言来抬升身份。就是金陵的老家,贾家宗族哪里女子婚嫁后也基本上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王熙凤知道这个,但是她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可以寻找扬州瘦马来满足士子佳人但是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妻子强势有才。在京城,公侯女孩儿那个不知道诗书的?也就是王家的女孩儿不读诗书,后来被传的大字不识一个的说法。但王家这么教育,也是有他的出发点。王家女孩儿要会的,不仅仅是管好自己的嫁妆,还有外面的市井。如果夫家情况不对,甚至出面经营买卖方面,也是要懂得。
她记得后世很多评论说,她王熙凤不懂法律。其实这是不对的,她第一个要学的就是大雍律。只有明白法律,才能够更好地利用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获取更大的价值。她们可以不懂弹琴说笑、不懂诗词歌赋。但是,她明白如何接洽融汇,如何运用手头的权利和金钱。这个学习的过程,太过于漫长和细致,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去弄那些诗词歌赋。那需要时间来培养,而不是在十四五岁出嫁前就能够一起完成的东西。
白家的带着王熙凤准备的礼去了金陵,贾琏这边开始了每日上午独自读书学习,而下午陪着林如海在书房听他讲解自己不太明白的东西,同时跟着观摩他处理公务的日子。
林如海是一个很懂得养生的人,这也许跟他幼年体弱或者是师从有关系。贾琏马上面临八月的考试,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他林如海高调收徒,必然不能让贾琏在成绩上弱于其他人。秀才过了,举人可以晚几年。就是参加进士,也可以拖上那么个三四年。因此,这段时间他并没有给贾琏安排其他的课程,只是关照他如何答题。在自己闲暇的时候,讲述一些眼下国内政坛的局势以及文人士子之间的东西。
匆匆离开扬州,王子腾坐在船上心思繁杂。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迷局摆在那里。他是知道老皇弄污了自己,是为了给新皇禅位登基做准备。也知道,老皇并不喜欢甄家,不然也不会舍弃长子忠顺王而选择五子了。
老皇禅位后,特意去的甄家。不然金陵旧都本身一直修缮完好,为何非要住到甄家去。
王子腾不知道老皇到底要找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的东西可能不是他跟林如海,所知道的那些。
到了杭州,他检查了水军的相关事务后,在第三日去了镇江书院。
镇江书院,就是建在镇江的书院。里面学子很多,教书的先生也是师从名师,但是却对仕途没有兴趣的人。
递了帖子,他坐在书院文贤堂旁边游廊的长凳上,看着旁边流水渠榭中游动的锦鲤,听着四周朗朗读书声顿时将烦躁的心平息了下来。
“是王先生吗?”一个梳着犄角的童子,此时抿着唇询问一身便服的王子腾。
“我是!”王子腾站起身看着童子:“你是刘山长的童子……山长可是有空了?”
“是!”童子恭敬作揖引导:“山人让我带王先生过去,先前因着有学子过来问学,让先生久候了。”
童子恭恭敬敬,声音缓慢但言辞清晰。王子腾点了点头背着手跟着他向内走。他判断,这童子怕是还不怎么会说官话。他幼时曾在地方学馆呆过,很多师长都是用本地方言教导的。只有在重要的时候,才会恶补学子的官话。但也未必,能够说的顺溜。
刘郑奎师一个带着布冒得老先生,他的身上有着浓厚的岁月的痕迹。一身麻布衣服,灰白的色调怕是穿过许久了。他从书桌后面抬头,看着王子腾,想了想:“王子腾……王……王大人!”他曾经在京中教书过,王子腾他是认得的。只是那个时候,称呼为王家少爷。
“见过刘师长!”王子腾对于刘郑奎的说辞,并不为意。而是恭敬鞠躬作揖。刘郑奎指了指自己书桌对面侧放的椅子:“坐吧!听闻你到杭州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这小小的书院。可是有事?”
“我带来了一封如海的书信,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托山长。”他在胸口竖起大拇指,刘郑奎看到那个手势,就知道这事情怕不是王子腾主动来,而是上面有事。他点点头对站在门口的童子:“去拿我去年弄得竹尖水,给王大人泡一杯竹松。”
王子腾看着童子离开,从怀里抽出林如海的信递给刘郑奎。刘郑奎看了看,摸着胡子想了想:“你来的还算凑巧,江茂他正准备重整行装呢!我这给你手书一封,你带着去江家。不过我看,最好是你让人送信过去,让他夜里过你府上一趟才好。”
“我眼下住在驿站,暂时哪里都是红蛇卫,他去不合适。还是约个地点的好。”王子腾对于红蛇卫,也有着跟林如海、木承泽一样的担忧。
“那也成,雷锋塔哪里如何?现在的时景,哪里也是不错的。就定了……五日后吧!”
刘郑奎不是个拖拉的人,虽然岁数大了。但是侍奉过三代帝王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里头的名头。但是林如海点名了江茂,那么必然会有一封信将这件事情上报。他是无法让江茂躲过去的,不如落实的了好。说不得,不管江茂出了什么事情,皇上哪里都会有回报。
王子腾到底机要事物很多,喝了刘郑奎一杯茶后拿着刘郑奎给的信离开了镇江书院。五日后,他在雷锋塔下的碑林中,见到了江茂。简单的交代了皇上希望的事情,同时将原本要给林如海让他转交合适的人的红蛇令给了江茂:“这事情只要搞清楚就成了,莫要打草惊蛇。眼下西北都不安生,若是遇到事情这个可以救你一命。但是我说句不好的,若是不凑巧,可能也是催命符。”
江茂在接到老师的信后,看了王子腾附带的书信就明白这事情他出不了局了。他不是单身一人,他有妻儿老小。虽然不喜欢仕途,但到底他是进士出身。他收好红蛇令,点点头:“还请王大人放心,只是这消息怕是明年开春才能传回来。”
“无妨,这么多年也不担心这一年两年的。你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成,另外……我额外的嘱托你一句:小心甄家!”这是王子腾对这个被迫下水的人,发自本心的嘱托。他帮不了这人多少,若是成了这人就会高官厚禄。风险和收益并存,这也是他的选择。
“是!”江茂看了一眼这个年长与自己的京城高官,离开碑林。而王子腾,则在碑林中游离到傍晚才坐车离去。
王子腾又在杭州停留了十日后,就快船返回京城了。木承泽在大暑前,接到了林如海的来信。他此时一身简单的袖挂笼纱的黄色纯色长袍,坐在乾清宫后面的小花园的凉亭内,阅读着来信。王子腾坐在一边,叙述着自己在江南的见闻。
“这么说起来,海军那边怕是不成了?”木承泽皱褶眉心,林如海的信除了交待了一下关于甄家方面的猜测外,还有他接手盐政正职后所面对的通之前代理之间的不同。
“如果换一个的话,说不定会有好转。另外,户部怕是不能再给那边拨款了。如此下去,非但没有用在军舰上面,还被人中饱私囊,怕是就掏空了国库也不成。”王子腾说的是前不久南安郡王上的帖子,为的是给海军一些军需弄到户部批条。
“怎么换?”木承泽瞥了他一眼:“朕也知道要换,必定是朕信任的人,一定会好。可是南安郡王一家盘庚在哪里百年以上,虽然战事有多有少,但也是经营多年的。换了他……难保不会出现兵变。此时南边的安稳才是主要的,吐蕃那边说是又开始扰边了。现在西北两个都不安生,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