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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隐忍都在醉酒的夜晚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
他记得沈东篱温凉的,散发淡淡沐浴露味道的身体。在他抵入的瞬间,向来温敛的沈东篱终于还是流下泪来。
他的动作失控而又霸道,只是用尽力气抱紧沈东篱,妄图缓解他难以启齿的伤疼。
因为天明后,他不知道,他会给他带来怎样的伤害。
沈东篱不发一语的倒在床上,被子遮去了大半的灯光。舒苒在床前站立许久,终于熄掉灯关好门。
靠在沙发上,舒苒手中拿起的烟又放下,终于烦躁的揉揉头发窝在沙发上,苏旧年,算你狠。
沈东篱慢慢探出头来,身子蜷缩起来,或许是发烧的缘故,哆嗦着裹紧了被子。
苏旧年的话一遍遍冲蚀着神经,苦涩的笑了,旧年,你究竟还是在乎。
那个混乱而缠绵的夜晚,苏旧年吻过来的刹那,长久的期待竟变成了恐慌。怕他将自己,当成了旁人。
虽怀着这样的疑惑,却因着是他的缘故,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
覆在身上的苏旧年神情迷乱,眸子却坚定而明亮,带着不顾一切的笃定。
他很想问,旧年,你可知道我是谁?
却还是死死咬住了唇,不敢也是不能,害怕与无法承担,就当是年轻的一时难以把持。
当他终于抵达自己内在的瞬间,十指交缠中,他的低喃擦过他的耳畔。
他说,东篱,东篱,东篱···
他终究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仅是疼。
好似一个小孩子,攒了好久的钱,抱着沉重的扑满,终于从橱窗里抱走了心仪已久的玩具。
可心底空荡荡的,等他将玩具抱在怀里的那刻,他听到身后扑满破碎的声音。淋漓一地,仅有那只扑满见证了他一日一日积存的爱恋,此刻换来的温暖,迅疾而又不真实。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紧紧回抱他,任由他的纠缠。
盼着白昼来的迟些,好让他用力记下这些,让他明白这不是幻梦。
白昼如期而至,残忍而又公平,不会偏袒了谁。
他看着身旁仍未醒过来的苏旧年,清雅细致的五官,他从来都知道,苏旧年他,是好看的男子。
此刻却是心酸,不愿,让他陷入世俗的指责,因为他是那么美好的,美好的让他觉得自己羞耻而肮脏。
苏旧年终于醒过来,他很长时间的沉默,终于,还是自己忍不住,“旧年,昨晚,是我的错,只是希望你能原谅。”
苏旧年背对着他,嘲讽的笑了,“不用,只是,你快些穿好衣服,让人恶心。”
他低着头将衣服胡乱的穿上,跌跌撞撞的下床,“抱歉,我不会再让你难堪,昨晚,是我酒后···”
“你给我滚!”苏旧年抓起枕头狠狠砸向他,“我不想再看见你!”
“好。”
钻心的痛楚,还有随着步子的迈动而缓缓溢出的温热。
跌跌撞撞,慌不择路。
不想承认心中的空洞,只有夏日聒噪的蝉鸣与雷雨将至前的狂风穿心而过。
呼啸着的空落的,双唇干裂,最终还是在推开舒苒寝室的门时颓然的顺着关上的门板滑坐在地上。
沈东篱,你这个傻瓜。
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眼下,他沈东篱所有的坚持慢慢崩塌,胃里翻涌起痉挛的疼痛,他慢慢摸索着起身。
舒苒买的药安安静静地摆在桌子上,磨砂杯里的热水浮动的水汽被灯光染成暖暖的橙黄。舒苒已将药分好放在纸杯里,沈东篱憋住气仰头吞服下那些花花绿绿的药丸。
也没什么大不了,明日他还要上班,他毕竟不再是从前为了情感丢了神智的少年。况且,经过这么些年,自己也该看清了,既然想让苏旧年好好地,就不要再去困扰他。
他厌恶自己,这样想来,也不错。
这般安慰着自己,沈东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舒苒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平日里也没觉得沙发小,不知今天怎么就容他不下了。看着透过门缝的灯光已熄掉,到底是不放心,那个傻瓜到底知不知道要吃药。赤着脚穿过客厅,舒苒小心的推开了门。
拧亮了床头的灯,光线柔柔的打在沈东篱的脸上,睡梦中的他像个小孩子,舒苒渐渐看的出了神。
不知梦到了什么,沈东篱挣动了一下,清莹的泪水自眼角流出,跌落进枕头里倏然不见。
探出手去,舒苒轻轻地为他拭干眼泪,迅疾而又浓烈的情感,终于还是忍不住俯下身去。
安静而又忧伤的吻住沉睡中的他。
比想象中更为丰润柔软的唇,舒苒本想浅尝辄止,可因发烧而灼热的双唇点燃了心内无法抑制的热情。
舌头笨拙而又坚定的探进去,勾缠住他的,吸吮辗转。沈东篱犹在梦中,不自觉地回应起这个温柔而缠绵的吻。
察觉到他的回应,舒苒却渐渐放开了他,眼神空落。他知道他定然把自己当成了他人,在没听到沈东篱喊出那个人的名字之前,舒苒克制住想狠狠将他占据的念头。
似乎是不满,沈东篱抱住舒苒的胳膊不放,等脸颊贴住舒苒的手背时才安稳下来,呼吸渐渐平稳。
深深吸气,舒苒有些无奈的任由他揽住了自己,此刻他确是想拥有他,可是他不想让沈东篱醒来时难以自处。
所以,还是静静看着他,他有足够的耐心。
苏旧年,我与你不同,我若爱一个人,绝不会放由他一个人。
欢喜抑或哀愁,我定于他一同承担。
尽管舒苒不顾自己的劝阻替自己跟学校的钟不亦打了声招呼,沈东篱还是坚持去学校。
“不亦那小子敢为难你我饶不了他。”
沈东篱一边喝掉杯中的牛奶一边无奈的安抚,“好了,都说了我没事。吃了你舒大医生亲自配的药自然药到病除。”
说罢拿起公文包,“我得早点去学校,老姚交给我的事还没做呢,不然连带着不亦也遭殃。”
舒苒还想再说什么,可沈东篱早风风火火的走了。
其实不怪沈东篱这么难得的丢下平日的温敛,实在是老姚的脾气火爆。
老姚人不老,只是一派雷厉风行的作风很有气势,加之自己又在他手下工作,大家平日都在暗地里叫他老姚,后来见他不在意也都这么叫了。
“沈公子,你可来了,你再不来姚清宇那个混蛋就要把我拆了。”沈东篱刚刚坐下,钟不亦就心急火燎的跑过来。
在学校里也只有钟不亦一个人喊老姚的大名,而且喊得理直气壮,气吞山河。
“怎么了?”沈东篱知道钟不亦的来意,却故意逗他。
“上头来检查,姚清宇问你要那篇稿子呢。”
沈东篱文笔很好,虽然他交的是历史专业,可别的专业有什么正式性的稿子都来找他执笔。
“嗯,这个啊···”
“别卖关子了,再不给我他就···”忽然噤了声,钟不亦的耳朵微微泛红,“快点交给我。”
沈东篱早就觉得这两人不简单,也不再逗他,“再收个尾就好了,你先坐下等一会儿。”
钟不亦拖了把隔壁老师的椅子坐过来,沈东篱在键盘上翻飞的手指看的他眼花缭乱。清晨微凉的日光透过敞开的窗洒在沈东篱饱满光洁的额头上,钟不亦看着看着着了迷。
沈东篱他,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平日里温吞内敛的人,此刻却是那么的生动鲜活,眉眼清润,唇角勾起自信笃定的微笑。
有那么一刹那,钟不亦微微失神,此后无数个日子里,姚清宇同学不得不把沈东篱同学当作头号危险敌人。
不过这些,沈东篱是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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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1…3…19 20:21:38 字数:2511
下班的时候舒苒来过电话,沈东篱回绝了他要自己去他家的好意。虽然两人很要好,可是他也不想老麻烦他。况且,昨天也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
舒苒给自己拿的药果然有效果,头已经不疼了,只是仍旧鼻塞,咽喉肿痛。
抱紧了手中的保温杯,沈东篱挤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呼吸渐觉有些困难。今天在学校里不知道喝了多少水,到后来钟不亦惊吓的脸色煞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挪动疲惫的双脚,单调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钥匙慢慢转动,随手在玄关处打开灯,却在看到沙发上的那人时不禁惊呼出声,“你,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绷着脸不说话,或许是在斟酌要怎样开口。
“苏旧年,你怎么进来的?”沈东篱却傻傻的站在玄关迟迟不肯前进一步。
“沈姨给我的钥匙。”苏旧年一步步靠近,“不然,你以为你生病的那晚我是爬窗子进来的?”
苏旧年看来心情很好,沈东篱却没有心思同他开玩笑,“你来做什么?”
在看到他的那刻,不是不欢喜。可是,难道之前两人之间的争吵就可揭过不提。虽然男子汉大丈夫不该小心眼,可是沈东篱觉得心里闷闷地,怎么就喘不匀那口气。
“看看你。”似乎挣扎了下,“我很担心,昨天···”
“道歉的话就不必了。”沈东篱直着身子压抑住急欲后退的冲动,“你说的,也没错。”
苏旧年靠在了身前,“沈东篱,你看着我。”
沈东篱那肯乖乖听他的话,“你?”
苏旧年将他逼近了角落里,“你和姓舒的,真的是?”
沈东篱的后背抵在墙上,低着头却不知该说什么。
“是或不是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是。”
沈东篱终于抬起头来,“我若说不是,你会不会信。”
“我信。”
未曾料到苏旧年的回答,沈东篱睁大了双眼,一个漂浮不定的心就这样跌进了苏旧年沉敛温柔的眸子里。
温柔的吻落下来,覆上额头,鼻尖,脸颊。
沈东篱愣愣的良久未曾反应过来,直到微烫的唇吻上他的。慌乱的不是如何是好,双手不知如何安放。
苏旧年箍紧了他的腰,另一只手牢牢拖住他的后颈,不许他动摇分毫。
柔软的舌尖探进来,酥麻的触感窜上了沈东篱的脊背,击溃了纤薄的坚持。或许,他从来未曾想过要抵抗。
“唔···”细碎的低吟从交缠的唇齿间溢出,沈东篱觉得脸颊烧的厉害,苏旧年的吻温柔却强势,仿佛要夺走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空气。
苏旧年放在他腰间的手掌,温热有力。苏旧年稍稍放开他,低低的话语透过耳畔,“东篱,对不起。我不知道此时对你道歉是不是太晚,可是,我此时才敢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说什么?”沈东篱像傻了一样。
“我说,我喜欢你。”苏旧年认真的看着眼前双眼泛红的人,“对不起,当年是我···”
未尽的话被沈东篱激烈的吻打断,苏旧年看着一向温敛的人会因自己的一句话而失了常态,满心温柔的回吻他。
东篱,我不会再逃避,只希望,你也不要。
感到苏旧年的手自衬衫下穿过,覆上他微凉的腰间。不由一阵战栗,双腿虚软的任由苏旧年牵引着他跌跌撞撞进了卧室。
柔软的床铺因两人的重量而陷下去,终于亲密无间的相对,沈东篱却将头别向了一边,不敢看苏旧年。
“东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