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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女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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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有人喜爱亦有人持负面印象,一些自以为尊贵的贵族千金可不满了,处处找她麻烦挑缺处,一心要扯下她不可冒犯的神圣形象。

白种人的优越感向来存在,要她们屈服一位来自东方小岛的黄种女孩是何其困难,总是想尽办法要孤立她。

所幸她向来就不爱和人来往,独来独往乐得轻松,若是琼斯老师不常来骚扰她,那么一成不变的日子就是最大的享受。

“呃,你怎么会在这理?”她是最不可能在此现身的人。

“应该是我问这句话吧!不请自来的客人通常不受欢迎。”她不喜欢招待不速之客。

蓝依。哈吉森不自在的清清喉咙,“我的意思是你来英国做什么?投资另一间女巫俱乐部?”

“你调查过我?”沙越隽不高兴地扬起眉,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不,你不要误会,一切纯属意外,我在数年前曾误录你一则俱乐部的宣传广告,所以不陌生。”他极力的解释着。

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点惧怕眼前迷人的东方女子,总觉得她带着一种莫名邪气,举手间就能夺走人们的生命。

也是因为那则误录的广告造成一桩美满婚姻的破裂,他在内疚中不免逾了短,一错再错地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泥足深陷地回不了头。

没想到意外中的第三者居然出现了,不仅比画面上更加真实、美丽,而且浑身散发着一股果决和精明,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

是否真如广告中所言,她乃女巫的化身,或是……她是女巫?!

“看来不少人看过那则广告,整幢宅子的人都认识我。”全怪想省钱的芎芎,硬是吵得她屈服。

不过推出后效果不错,反应十分热络,因此女巫俱乐部才会关不掉继续经营。

爱美和堕落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如蝗虫般涌来。

“对了,我是蓝依。哈吉森,小姐芳名是……”太久了,他无法记住难发音的中国字。

虫儿上门了。“沙越隽,你可以称呼我沙秘书。”

“沙秘书?!”她为谁工作?

难道阿尔朗斯力图振作,把人从台湾找了来,近水楼台先得月?

像看出他的心事似地,沙越隽微笑回答,“我是龙先生的机要秘书,以后公司的大小事情都要先由我过滤才能呈上去。”

“你是说他打算自己经营公司,不再假手他人居于幕后?”这怎么成,他往后的生计要如何维持?!

“是的,我建议他经营者的正确理念,长久委托他人是一种寄居者心态。”她隐嘲暗讽。

面上一讪的蓝依。哈吉森耳朵泛红。“你为何会成为他的秘书,是他专程聘你来吗?”

他不是寄居蟹,只是碍于情势所逼。

“你用什么立场来问我,我想我有义务保障雇主的权益。”居心叵测的人都该防。

“身为他的法定代理人,我有权利预知他的打算,而不是突然中止我的职务却未加解释。”这是一种尊重。

根据规定他该第一个知道,并非莫名其妙的叫人停了职权,一些正在研拟中的个案将无所适从,不知该继续或终止。

像公司主要是从事棉花进出口生意,当季的棉花售价正在洽谈之际,上层主管的改革会影响到价格的摇摆,也许会纫涨,也许会一跃如泥毫不疽钱。

起因全在不明确的公司运作和走向。

“文件呢?”

蓝依。哈吉森闻言,不懂地皱起眉,喝了一口苦涩的冷咖啡。“什么文件?”

“任命你为代理人的合法文件,大英政府所能接受的证明。”沙越隽说得不卑不亢,控带有力。

“这……”当初他们是口头上达成协议,谁也没想到要立下契约。

她实在太精明了,当秘书有点可惜,她有律师的天分和犀利。

“是找不到还是虚构?对于子虚乌有的案子法庭是不受理。”他还真好养,冷掉的咖啡照样送进胃。

他苦笑地探探额角。“你的口气像在质询犯人,我能见一见阿尔朗斯吗?”

“有事?”

“我想和他当面谈谈,毕竟他才是当事人。”蓝依。哈吉森语含保留的说。

“你是指我会假传圣旨,挟太子以令诸侯吗!”她不悦的扬手要佣人送上一杯果汁。

“我不是这个意思,想见他纯粹是朋友间的交情。”有些事不好明说,尤其是对第三者。

沙越隽不理他交不交情,一手抚着黑狐,另一手接过冰苹果牛奶。“龙先生目前没空。”

“他在忙?”不太可能吧!他行动不良能走到哪里去?

“也算啦!他正在生死边缘呻吟。”话一说完,当真有细碎的呻吟声传来。

他吓了一跳,打翻了手中的咖啡。“你说他快死了?”

“是你诅咒他与我无关,待会我会传达你的吊唁。”龙御海现在大概宁可死了较痛快。

冷沉的吟哦声声不断,足见忍耐的痛楚非常人受得了,简直近乎负伤野兽的咆哮声。

“他……他不打紧吧!是不是生病了,”听起来像是很严重,令人毛骨悚然。

“物疗的过程本来就难受,一时半刻死不了。”好浓的苹果味。她轻哑了一小口试味道。

“物疗?!”蓝依。哈吉森的声音不由得提高。

“你有意见?”她的专业不容质疑。

传统的物疗法耗时又耗力,往往因为负担不起昂贵的医疗费用而中途夭折,而且时间动辄一、两年,甚至五年、十年,中低收入的家庭根本无力支付。

她的方法虽然残忍,但是成效立见,打断牙齿混血吞,忍一时之痛好过长时期复健疗程。

无情的反面是没耐心,习惯在弹指之间于取予求,要女巫慢慢等是件磨人的事,她们的一贯作法是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

“他的腿不是宣布无法站立,物疗会有用吗?”私心地,他希望阿尔朗斯永远不会好。

“那要看他的物疗师是谁,死刑犯也有遇特赦的一天。”她垂下眼皮掩饰眸中的光彩。

蓝依。哈吉森抱持怀疑眼光问:“是哪个高明的物疗师前来屈就?”

以阿尔朗斯骤变的暴烈脾气,欧美各国的一流物疗师没人敢自告奋勇地来送死,即使薪水开得再高也会被他的咆哮吓走。

刚开始那一年起码有三十几个物疗师试过,结果有十九人负伤而逃,七个被丢出窗户摔断腿,还有人脑震荡,其余的待不到半个小时就主动求去。

因此他很放心地进行自己的事,反正阿尔朗斯绝不可能出面干预,自囚的野兽只顾舔伤口,哪有心思去理会其他。

“我。”的确是低就,该叫他加薪。

“你是物疗师?!”他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

沙越隽看看钟表的指针,留下三分之一杯牛奶起身。“我该去看看他死了没。”

※$※

一根一根的针在肉里编织着新细胞,插入神经的痛直接冲向大脑,全身的毛细孔真实地反应出死亡的影子,叫人痛恨。

同样的恶梦已持续了六天,周而复始地挑战人体忍痛的极限,一次比一次更刺骨,好像每一根骨头都重新排列组合,硬生生在体内施展乾坤大挪移。

这种身体上的痛是为了健康而受他倒也甘愿,另一种生理的抽痛才是令人想咒骂。

每一回沙越隽总是摆出各式撩人的姿态引诱他,人虽近在咫尺和遥如天际,不近不远正好距他臂长多个两寸处,勾不着摸不到,只能欲火中烧干瞪眼。

好几次想用手自我解决,可是他只要一有小动作,美如秋水的黑眸立即亮如探照灯一射,嘴角还噙着诡异的笑,一付等着看戏的模样,死都不移开视线。

龙御海苦笑地揉搓肿在的硬挺,通常一天五个小时的药浴中,他只能趁她如厕或肚子饿走开那几分钟安抚自己,其他时间就任其一柱擎天,反正她又不在意。

他发誓他的腿要是能行走,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爱她一百回,把她留在床上照顾他的欲望,让她一个月内下不了床。

肉体及生理的痛让他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微带着舒服的抚触……

抚触?!

两眼一睁,果然肩窝处多出了双细白小手。

“丝丹亚,把你的手拿开。”

轻笑声微送着热气吹拂过他的脸。“我在助你一臂之力,免得你太辛苦了。”

“我会这么难受是谁造的孽,你好意思……唔,说是帮我的忙。”她的手是火焰,抚过胸肌引起一阵灼热。

“沙、越、隽,我要杀了你——”

咆哮声震耳欲聋,回应他的只有回荡在空气中的一记笑声。

※$※

“她……呃,很独特。”

震惊到找不到形容词的蓝依。哈吉森口干舌燥,如临深渊的战战兢兢,她真勇敢不怕狮吼,当着他的面笑捻虎须。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大胡子男人,出人意表的却是面对依旧冷峻严酷的俊容,只是眼神中出现一丝无奈的宠溺眸光。

这不是阿尔朗斯,以前的他是温和中带着刚毅,沉稳得不见喜怒哀乐,给予人淡淡的疏离感,即使面对自己的婚姻也一样冷淡寡言。

有时他会想,他结婚的原因大概是龙家两老逼得急,而身边最深爱他的普若西亚正好符合要求,所以顺水推舟地求了婚。

不过当他要追求一个梦时,那股众人也拉不回的决心着实骇人,完全着了魔似的变成另一个人,眼中闪着前所未见的炽热光芒。

一个魔魅,一个光源,来自东方的虹彩,她叫沙越隽。

“蓝依,许久不见了,你还好吧?”龙御海的冷和冒着热气的“血”水成反比。

正确来说是暗红色,近乎人血的气味——腥。

每一天药浴的水颜色都不同,闻起来气味也不尽相同,但是同样的令人作呕,恨不得一晕了事。

“你看起来气色很好,物疗的效果如何?”好腥的味道。蓝依。哈吉森鼻子一皱的站远些。

“不知道。”他坦白的道。

“你身体上的变化应该自己最明了,没觉得好一点吗?”这种回答很笼统。

龙御海闭上眼睛忍受大腿传来的剧痛。“你该去问我的物疗师。”

“她真的是物疗师?”他倒觉得她是高明的调情女,连刚才站在身后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性的张力。

“你看我在哪里。”意思明明白白。

“我没看过这种水疗蒸气法,你确定她用的方法不会有后遗症?”大概是中国人的药疗吧!

“有。”

蓝依。哈吉森闻言诧异地一视。“那你还敢泡?!”

“一身臭。”一向冷淡的龙御海嫌恶地拧起鼻。

“这倒是,我肯定连碰都不碰一下。”出门见不得人,一臭千里。

“因为你不是残废。”事情临了头,不是说不就能自欺欺人。

蓝依。哈吉森一怔说不出话来,身心健康的人的确无法体会那一份无奈。

“有事?”

“呃,我……我是来探望你的情形有无好转。”话到了口里不好吐出。

“用不着矫情,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龙御海微张开眼,深蓝的眼眸中有流动的深沉。

“你知道……瞧我糊涂了,谁能比你更清楚。”他笑不带真意地有些怨。

“沙秘书。”龙御海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嗄?!”什么意思?

“收回代理人权力是她一手打理,事前我毫不知情。”标准的行动派。

“你说她自作主张插手公司的事?”原来如此,吓了他一大跳,以为东窗事发。

“她是我的秘书,而且请冠上机要,这是她的要求。”龙御海的嘴角有着纵容笑意。

他笑得多坦然。“你不是放弃她了,怎么在四年后还请她来?”

他很纳闷,一个足不出户、近乎自闭的男人如何办到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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