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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生,咱们出去看看英国的星空。”她起身拿起外衣。
黑狐伸直前足拉长身子,爪子抓抓地磨蹭她的足踝。
拿下胸前的坠饰在眼前一吹,小小的扫帚顿时大如人高,有生命力地扫了两下。
窗户一开,乘着风势往上扬,越飞越高感受月亮的力量就越直接,冲击着沙越隽的四肢百骸。
早年修法力道不足,她几乎是每到月圆之日必定上山沐月,城市的灯光会消减磁场的呼应,而且较容易让人发现,所以泰雅族的圣山最适宜,因此也多了不少传说。
近些年她的法力已届饱合,不需要再借月亮吸取光华,亦能从大自然中召唤精灵的力量,偶尔才会升空吹吹风,当是一种散步。
在台湾她会设下结界自由飞行,一来不怕有被人发现之虞,二不寒而栗不受外人打搅,想飞多久都没问题。
往下望,一幢幢田园式的居家蒙上夜的颜色,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长发如瀑地要星空下飞扬,人造湖泊洒满银色光彩煞是美丽。
绵羊在山坡栅栏里栖息,牧羊犬坚直耳朵仰首望月,似乎系觉天上正有一抹黑影掠过。
“你不是沙家的女巫吗?”
身后飞近一位红发绿眸的同伴,满脸警告的神色在两人四周画下结界。
“乔安娜,是你呀!来夜游吗?”一看到熟人,沙越隽的口气特别轻快。
她没好气的一嗤。“你以为每个女巫都有你这般闲情逸致呀!你懂不懂收敛?”
“怎么了?你在生气。”是怪她太久没来英国见见老朋友吗?
“不只是生气,我还想揍你一顿。”瞧她还当英国是以前没法管束。
“啧!红头发的人就是脾气不好,老友见面干么火气那么大。”吃了炸药不成。
“你自己想想多久没来英格兰。”乔安娜怀中躺着一只全身墨黑的小猫。
沙越隽偏过头优雅一笑,“你在怪我没一来就去拜访你?”
“你晓不晓得最近英国在流行什么?”瞧她皮皮地就有气。
乔安娜出生于西元一九五零年,现今都五十岁了,可是精于保养的她看来就像十七、八岁少女,是个土生土长的道地英国淑女。
现在的英国不像以前那么注重阶级,平民和贵族通婚相当普及,而她的祖母生前便是以女巫之名处死于火刑柱,后代子孙老是受天主教廷的严密监控。
后来家族日益昌盛,以势凌压教会才获得今日的宁静,每年的捐献金上亿。
“九辣妹还是上空舞根?”她难得顽皮地拿台湾时下潮流一说。“是除巫会。”她都被逼得想移民。
沙越隽一听,表情变得严肃。“七、八年前不是搞过这套,怎么还不死心?”
“还不是咱们一个姐妹惹的祸,什么不好放偏偏对一个男人放真心。”自找死路。
“向负心汉施法使其回心转意?”大概是如此,但爱情魔咒可不是每个人都会用。
“如果是这样还好,偏偏她当是自己年老色衰吸引不了爱人目光才移情别恋,手段残忍……”
为了恢复年少青春的美丽,不借在满月之日诛杀年满十六岁的处女,吸于其纯净血泪再涂满全身以获得新生的力量。
由于食髓知味,她开始以处女为主食,一到月圆必外出猎食,不少好人家的女儿因而失踪未归,引起社会上一阵不小的骚动。
最后尸体在一处山谷洞穴意外被登山客发现,英国警方派人一查,足足有三十一具少女尸体,其中有一些是外国旅客。
尸体全身干瘪枯槁,完全找不到伤口,因此教会神职的人员判定是女巫所为。
“于是整个欧洲都弥漫在恐巫的气氛中,大量的除奇#書*網收集整理巫人员在满月之际捉抓女巫,我不冒着生命危险飞上来告诉你成吗?”
“那颗屎源呢?”情字害人。
乔安娜口气嫌弃的说:“你奶奶抓她到巫岛去了,听说关进巫洞反省十年才准重入巫界。”
“难怪了,这阵子很少见到莎宾娜奶奶。”原来她在忙巫界大事。
“你哟!谨慎些,在英国时期别出乱子,我要回去补眠了。”帚头一转,乔安娜飞快往地面而去。
月光冷冷清清,为了避免波及英国的同伴,沙越隽收起游逛的心情,念起咒法请来大自然的力量,借着风精灵的传送探查四周的环境。
不再有好闲玩心,她循着原路飞回宅坪,轻盈的降落阳台。
一进房,身后的风一吹关上阳台门扉,一切归于平静。
第四章
“你去哪儿了?”
“你在戏弄我!”早该了解她不按牌理出牌的特异行径,地会裂但天不可能崩。除了臭氧层在南极上方破了个洞。
“不,我在确定你有没有异常。”他的举止太诡异,反常得令人起防心。
“我异常……我是在关心你!”龙御海说得义愤填鹰,鼻孔喷出热气。
“关心你的敌人?”她不信地抚抚他的额,看有无发烧。“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冰凉的手覆在额上让他丧气,“我没当你是敌人。”
“是呀!你当我是仇人,动不动就咆哮要我滚。”她早麻木了。
“你是这么认为?”他做得太明显反而叫她错认是仇意?
越接近她就越不能控制想占有她的念头,他惶恐极了,只能更加的强迫自己逼走她,不计代价与她作对到底,鲜少有好脸色。
谁知冷酷表情下的他是多么厌恶自己,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却无法拥抱。
是他做得太绝了吗?连些发自内心的关怀都叫她弄拧,以为他所作所为都怀有恶意,存着敌视她的目的非真心。
他真的太差劲了,连心中所爱的女子都忍心伤害。
“龙先生,你确定没吃错药?”为何那双天空蓝的眼闪过一丝落寞。而她,心痛了。
“你可以不唤我龙先生,直接叫我的名字吗?”他恨透了那三个字,像是一堵透明的墙横隔开两人。
“御海。”她是很好商量的秘书兼物疗师。
欲海?!
他心口一暖。“我为先前的不礼貌向你道歉,我不该让你承受我自己对命运的不满所作的发泄。”
“龙……御海,你要不要看看医生?反正近得很就在隔壁。”不用白不用,老师又不收费。
“我没病,从今天起我会合作地配合你的疗程。”他想找回自己的幸福。
相信她,也相信自己。
琼斯医生的一番话在他心里沉淀了好些时日,他一直不敢迈出第一步地在进退间徘徊,其实他真正怕的是她的拒绝。
今天她的反应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犹疑不定只是加深彼此的隔阂。他从来就不愿她恨他,所以才处心积虑地逼她离开他的生活圈。没想到弄巧成拙,她反过来以为他恨她,简直成了自作孽的一大笑话。
他决定改变自己的态度去迎合她,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如何,至少他能拥有一段与她共同奋斗的美好回忆,以供日后思念。
“是不是我太严格逼得你神经错乱?”沙越隽有一点不安,利多必诈。
人家对她越好她越害怕、企图背后的真相往往是不堪。
龙御海失笑的握住她的手。“我很好,只是想开了,不愿意一辈子是废人。”
“你有这种想法是很好,可是你不会出尔反尔地叫苦连天吧?”她最受不了呼天喊地的人。
“这些天在你的‘教育’之下,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个很耐心的人。”他开玩笑的说。
她的方式已不是整人两字就能带得过去,根本已是变相的凌虐,绝对的心狠手辣不心软,黑手党和前自巾该聘她去当顾问。
为了和她唱反调,他刻意拖延洗澡的时间,当时他想以她的力气是没办法把他由床上带到浴室,所以安心地抽着她最讨厌的烟躺着。
没想到时间一到,她抱着一大桶热水进来,好心的告知水温是摄氏五十度西,要他忍耐一下。
热烫的水淋在皮肤上是不会造成太大伤害,但是骤然淋下仍让他皮肤红肿,抹了两天凉膏,而没有逃脱能力的他,只能睁大眼看整桶水往他身上倒。
这种不死不活的折磨非常人想得出来,而他硬是咬着黄连和血吞,除了逞强还有一份不服输吧!
刚易折,水断金。
“呃,你……你不要吓我,突然对我太好是否有不良居心?”他不是该恨死她?
他吞下笑意地强装冷硬。“怕我强奸你吗?我的胃口很挑。”
原来琼斯医生说得一点也没错,她的弱点是遇刚则强,遇软就举白旗投降。
“不用激我,我还没有笨到以身试法,拿自己的身体当赌气的筹码。”她可是赫赫有名的聪明女巫。
“你的确很理智。物疗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有生不如死的心理准备,她肯定不让他好过。
“这么迫不及待?”她有些怀疑了,他是不是反向试验逼她自动放弃?
“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与其不明不白地死在你手中,不如当个明白鬼。”豁出去的感觉真好。
死死死,开口闭口都是死,当她是死神呀!“好!你跟我过来。”
困惑的龙御海认命地转动轮椅,不敢奢望她会良心发现地推他,他—边跟在她身后,一边欣赏她走路的姿态,发现她底裤的缝线若隐若现。
她有很美的臀线,东方人特有的纤细腰身,两肩很薄不宽,一双匀称有致的玉腿在裙下招摇,上了银色指甲油的脚指头套在细带凉鞋中,显得特别有朝气。
突地,一堆重物往他身上一丢,打断脑中的画面。
“这是什么?”
沙越隽亲切地走进刚布置好的办公室。“你手中这一堆是出车祸前公司的运作营运表,你这个主事者刚收回代理人的职权,准备再创佳绩。
“而桌上这一堆呢,是维利特家族的资产总整理表,从现在起你是非常富有的继承人,中间这一份是我前不久代你签署的合法同意书。”
“你、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
原来自组的公司他没打算收回经营权,代理的人为他所信任,因此没有必要浪费一个好人才。
而他姓龙,是龙家的孩子,对于早八百年断绝联系的家族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不想不劳而获地拥有一大笔令人眼红的财富。
唯一对不住的是桃莉姑妈,她在他四年前发生车祸时,由报纸刊载的相片发现神肖其兄,辛苦的循线而来,并不辞余力地照顾昏睡中的他,从不假手于他人。
为此,他感激她,但不愿接下她守护一生的家业,那是她应该得的。
“身为你的机要秘书总不能无所事事领干薪,我的表现能加薪吧?”钱不怕多,不榨他榨谁。
龙御海苦笑地合上一份文件。“你的办事能力不在话下,可是我吩咐了吗?”一百五十万英镑不够?
“我劝你最好用心花两天工夫把它们看完,里面大有文章。”谁当家都无所谓,她只想保障雇主有足够金额付她酬劳。
“你的意思是……”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是他生死与共的好朋友。
沙越隽随手抽出几张纸。“你对照一下出入金额是否吻合,上半年明明是赚钱,为何转回公司的资金是负成长?”
视线一对,顺着她手指处相互比照,错愕的龙御海只觉青天霹雳,他在意的不是资金的流向或是公司存亡,而是那种被手足般好友背叛的苦涩。
如果他要他会给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他背叛了他的信任。
“还有这个。”沙越隽反手拿起另一份纪录。“并非我为桃莉女士说话,你要真当她是亲人就扛下维利特家族,不然她迟早当乞丐。”
龙御海开始头疼了,一些征信纪录指出桃莉姑妈监管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