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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人起身,脸上现出温和的笑容,道:
“早就听说荣欣有一个十分优秀的儿子,现在看来的确不错。”
“你认识我娘?”
“我是李荣艳。”
靳无痕大吃一惊,不禁叫道:“姨娘?!”
是的,仔细看起来,这贵妇人与娘的相貌的确有几分相似,自知道老师与姨娘的故事后,靳无痕就特别想见见这位姨娘,今日终于如愿,自然十分欢喜,但她最先想到的仍是要为老师鸣不平,
“姨娘,你知道老师找了你有多久多苦吗?”
李荣艳垂下眼睑好一会儿,才道:
“多情总比无情苦,以前的恩恩怨怨不要再提了。无痕,我这次来只想看看你,看看荣欣的孩子,听说你中了‘火寒掌’,让我探探你的脉象。”
靳无痕走到李荣艳面前,将手递给她,不免问道:
“姨娘是听谁说我中了‘火寒掌’的?”
“是罗肃。”
“罗肃?他怎么会找到姨娘的呢?”
“你别忘了,罗肃是杜行之的徒弟,而我是……是杜行之的妻子。”
“姨娘?你……”靳无痕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李荣艳,这个老师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早已嫁作他人妇,而她靳无痕,作为这个女人的外甥女,却亲手让她成了寡妇。
李荣艳立即看出靳无痕心中的顾虑,忙安抚道:
“不要介意啊,无痕,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更何况荣欣在杜行之死后,也来找过我,和我说了你们决斗的前因后果,姨娘从来没有怪过你,这一切都不是你想的,是荣欣她太任性了。”
接着,李荣艳再仔细的摁了摁靳无痕的脉象,不免对她再上上下下的做了一番打量后,诧异的道:
“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女儿身,怪不得……”
靳无痕脸颊微红,忙道:“对不起,姨娘,无痕并不是有意相瞒。”
李荣艳只是摇摇头,继续道:
“荣欣没有告诉我是你中了‘火寒掌’,只是问‘火寒掌’有没有办法解,而我也从不知道,杜行之居然会这个早已失传的毒辣武功,此掌法之所以毒辣,就是因为只有发掌人才能解。荣欣之所以找我,是因为我少时曾拜神医莫子隐为师,学得师父的一点皮毛,‘离尘谷’中的田心便是我的师弟,而他的医术要比我来的好,对于他都无法解的‘火寒掌’我自然也是无能为力,不过我翻了许多师父临终时留给我的医书典籍,才终于找到了一个传说,相传一百多年前,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丈夫中了‘火寒掌’,妻子为了延长丈夫的生命远涉海外,终求得一方,那就是以‘纳果尔琥珀石’和雪灵雕的血炼制成的续命丹丸,他的丈夫才得以又活了十年。”
“‘纳果尔琥珀石’和雪灵雕?这两样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姨娘也没有听说过,但是荣欣相信,我曾看到她脸上闪过自信的光茫。”
原来是这样,靳无痕心中被悸动填满,她忽然明白,娘为什么会失踪五年,查无音讯了,她有可能是去找那两样传说中的东西了,娘是爱着她的,娘疼她像世间所有的母亲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听罗肃说,荣欣一直查无音讯,我想,她可能是还没有找到那两样东西吧。”
李荣艳拉着靳无痕的手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来,道:
“说起罗肃,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前几天为了见我,差点儿被师兄弟们打死,又在杜行之的墓前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我赶去时他几乎已经奄奄一息了,而见到我,不为别的,直把你的情况告诉我,问我你身上受的是什么伤,当我联想到荣欣曾找我的事时,我马上想到是你中了‘火寒掌’,当我告诉罗肃,中了‘火寒掌’意味着什么时,他眼中闪现的痛苦会让任何一个看到的人心疼。”
靳无痕倒抽一口气,姨娘话语中的含意她懂,但是,她同罗肃从不是这样算的,
“姨娘,我……”
李荣艳了然的摇摇头,拍拍她的手道:
“先不要说这些吧,感情的事还是得要自己拿主意。刚摸了你的脉象,觉得你的内力十分殷厚,不像是你这个年龄会有的,为什么呢?”
说起这件事,靳无痕的心中浮上一抹苦楚,艰难的道:
“是老师他将一身的功力都传给了我。”
“哦,”李荣艳眼中闪过心痛,良久,才道:
“他还好吗?”
“十五岁那年,娘要带我回‘傲天城’……娘一直都觉得是老师欠她的……直到老师将全身的功力传给我,娘才算满意的放过他……老师却笑着对我说,他的债终于还清了,所以他要云游四海找姨娘了……姨娘,如果您没有离开老师,老师绝不会这样子……”
李荣艳的脸忽然变得好苍白,靳无痕立即意识到说错了话,忙道:
“对不起,姨娘,我不该这么说,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李荣艳勉强扯了扯唇角,像是讲着一个很遥远的故事,幽幽的道:
“当年岳书流与杜行之同时追求我,而我独倾心于岳书流,但父亲,也就是你外公,他是个武痴,一直要找岳书流比剑,而岳书流推脱不过……但正是那一场比斗,父亲他运功走火入魔,在比斗中暴毙,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遇到了杜行之,他竟趁我不备强占了我……我恨他,又不想去见岳书流,而且杜行之将我看得很紧,甚至怕岳书流找到‘追云庄’来,将我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就连对他的徒弟,他也谎瞒了我的身份。”
有一段的静默后,李荣艳忽然道:
“听罗肃说秋儿给你惹了许多麻烦?”
靳无痕摇摇头,道:“没什么,念秋是您的孩子吗?”
“秋儿是杜行之与一个侍婢所生,后来过济给我,对外宣称是我的孩子。秋儿这孩子性格很倔强,罗肃兄弟俩也是,但你最该提防的却是罗严,这孩子已经变得让人摸不透心思了,现在‘追云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但罗严却像是很有信心重振旗鼓似的,他身边也养了一群死士为他效命,而我猜,他最想铲除的就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无痕会的,多谢姨娘提醒。”第 15 章
“怡心书院”中,月光洒进岳书流曾待过的书房。
一只手轻抚着桌上的琴缘,室内没有灯光,但琴边上刻着的字靳无痕却依然很清楚:
月瑶琴 赠荣艳于乙酉年六月 岳书流
这是老师亲手为荣艳姨娘做的琴,少时看老师默默的坐在琴边思念姨娘,幼小的心里也会涌现出满满的难过。
老师曾说过,琴刚刚做好,他还没有来得急送给姨娘做生辰礼物,姨娘便负气出走了,他说的时候,眼中蕴着深深的失望、遗憾与愧疚。
这一次,靳无痕终于看到了姨娘,本以为可以帮老师达成这个心愿,将这把“月瑶琴”交给姨娘,可是,到了书院门口,姨娘却打了退堂鼓,“既然已经错过,又何必多增烦扰呢?”李荣艳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走得无奈却坚决。
叹口气,靳无痕修长的指尖儿下意识的划过琴弦,琴发出单调的乐音,在这样的深夜显得格外清远。
摇摇头,正打算出门,门却一下子由外面推开了,一个清瘦的身影提着盏灯笼站在门口…是若飞。
两人看清对方后皆是一愣。
“你怎么会在这儿?”若飞问。
“只是突然想来这儿看看,因为这间书房曾属于我的老师。”靳无痕答。
“哦?”若飞扬眉,在烛光下更显俊美,边走进房中,边道:“我只记得有位老师曾告诉我,这间书房属于一个叫岳书流的老师,这老师在几年前云游四海去了,院长郭老与其交往甚笃,总说他会回来的,所以这间书房便未再给别的老师用过,你的老师就是岳书流吗?”
“是的。”
“那就难怪了,”若飞将桌上的蜡烛点燃后,吹熄灯笼,继续道:
“有一代剑神作你的老师,难怪你的武功会这么好。我还听说岳书流身边一直带着个女孩儿,视如己出,后来女孩儿不见了,岳书流也就云游四海去了。我可以试问,那女孩儿就是你吗?”
虽是疑问却透着确信的意味,令靳无痕瞠圆了眼,良久才由齿缝中吐出几个字:
“我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若飞的眼睛锁住靳无痕的,丝毫不以她的怒瞪为意,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微风吹来,烛火耀动,照亮了他异常清澈的眸子,像子夜中最亮的两颗星,而他的声音仿佛带着磁性的魅惑人的力量,道:
“你真的是雁儿?郭老常常提起你,说你是个能弹会唱的爱笑又可爱的女孩儿,是谁让你变成这样?这身装扮夺走了你多少美丽,知道吗?”接着,他像是自言自语的,道:
“换上女装,你一定美得不可思议。”同时,他竟伸出手来想去抚上靳无痕的脸颊,被靳无痕闪开了,若飞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垂下来,摇头自嘲的笑道:
“我终于尝到扬帆遭拒绝的滋味儿了,满苦的。”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是扬帆告诉你的?”怪不得他会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不,扬帆醉梦中有一次喊你的名字,我无意中听到了,至于你是女儿身的事,是有一次田心师傅说漏了嘴,不过,真正让我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却是你看着扬帆的眼神,你的眼神泄漏了多少秘密,你知道吗?我想,你一定对自己的演技很有把握吧?但瞬间的眼波流转是骗不了人的,也只有扬帆这个当局者迷吧。”
与人交锋,靳无痕常是自信满满,但面对若飞,她却不只一次的显得力不从心,若飞是如此睿智,他那双清澈的星眸又像是能够看透人心中最想隐藏的部分。
“很晚了,若飞兄也早点歇着吧,小弟先行告辞。”说完,靳无痕便向门口走,若飞却不想这么快结束谈话,伸手去拉靳无痕,靳无痕又岂会轻易让他得逞,稍一使力,手便滑出了他的掌握。
若飞笑笑,眨眨眼睛,只好快步绕到她的前面拦住她,靳无痕皱眉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雁儿,私下里,我想这么称呼你,可以吗?”若飞问。
“随你。”靳无痕答,然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道:
“我希望有些事,你最好能帮我保密。”
“特别是对扬帆不能说出你身中‘火寒掌’的事吗?”
“若飞…”靳无痕气极的喊。
“嘘…”若飞将右手食指轻放唇前,轻道:
“想让扬帆对你彻底死心,我有个办法。”
“什么?”
这时,回廊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若飞向靳无痕移近一步,道:
“如果你真的想要扬帆死心,就得听我的。”
若飞伸手稳住了她的双肩,靳无痕下意识的缩了缩,便不动了,立即的,她明白了若飞所说的方法。
他们对视着,若飞清澈的双眸望进靳无痕的眼底,他们离得那样近,几乎能够听到彼此间有些不紊的心跳,当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时,若飞的唇缓缓印在了靳无痕的眉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每个人的呼吸都是屏着的,月光洒进来,为相贴的两个人营造出绝美、诡异又极和谐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回廊里再次传来踉跄的脚步声时,靳无痕的心宛如扬帆在慌乱中碰落的花瓶,碎裂成片……
当一切归于平